“唉!我急着呢,余深保护龄姐受伤了,你快点儿帮我找!” “啊?严重吗?” “这不是为了保护老大受伤的吗?那不管多大的伤口都算严重啊!” …… 不管是在楼上的汪蕊,还是在楼下的陆龄,两个人都齐刷刷地翻了个白眼。
一道开关门的声音响起后没多久,袁仔就拿着碘伏和棉签出现在陆龄和余深面前了。 陆龄装作没听见刚才楼上让人无语的对话,接过碘伏和棉签道了声谢后,立刻过河拆桥:“你回房间吧。” 袁仔还在她们身边想要看看余深的伤口,探头探脑的像个小贼。陆龄面无表情的对他摆摆手。袁仔就收回了脑袋,“那我走了,我跟他们打游戏去。” 陆龄不管他去干什么。她把碘伏瓶子打开,放到餐桌上,用棉签浸透了碘伏后蹲在余深前面,皱着眉头看了看余深膝盖上的伤口。 伤口确实不严重,应该是余深跪到贺远身上的时候蹭破的。只是伤口渗着猩红的血痕,看起来狰狞。 陆龄把棉签点到余深伤口前,问她:“怕疼吗?” “……怕。”余深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陆龄手上的棉签。 陆龄抬眼瞥她一眼,语气和表情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嫌弃:“怕疼你还冲上去。” 棉签碰到伤口上,余深咬着牙倒抽一口冷气,“哎呀——可是,可是,他拿着刀站在你身后呢。” “那也没事。” 陆龄不管余深多么的龇牙咧嘴,倒抽了多少口冷气,她一丝不苟的帮余深膝盖上每一点伤口都仔仔细细地涂好碘伏,最后鼓起嘴巴一嘟,轻轻的吹了吹。 余深膝盖遇到一点凉,她看着陆龄认真的样子腼腆地笑起来,不过说的话倒是一点都不羞涩:“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凉风停了,对方的语气硬梆梆的,像是被刚才自己吹出来的凉风冻住了,“滚。” 余深弯下腰,长发顺着肩膀落下来,遮住陆龄的脸。 陆龄在她凑近的时候,闻到她身上有一股花果香,像是杨桃。可是杨桃分明没有那么甜的味道,但陆龄就是想到了杨桃。 “我不。”‘小杨桃’开了口,带着小孩儿一样任性的撒娇,“我就要。” 陆龄莫名其妙的心一软,觉得余深可爱。她看向余深撅起的嘴巴,皱成八字的眉毛,最终收回目光把手上的棉签丢掉,语气不软,但口风松了:“晚上不要跟我抢被子啊。” “不会不会。” 陆龄转身往连接餐厅的楼梯走,她不看身后只听脚步,就能想象到余深小跟屁虫一样乐呵呵地跟在她身后。 陆龄想着想着,没忍住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很深很深的笑。
陆龄的房间在聚集点的二楼最深处。去往她的房间之前,要先路过方如希和汪蕊的房间。 余深跟在陆龄后面,路过汪蕊房间对面的楼梯看了一眼:其实她已经把这个聚集地上下都跑遍了,知道三楼是袁仔和其他男孩子的房间。他们的房间都乱糟糟的,堆满了衣服充斥着烟味,不像陆龄的房间。 陆龄的房间是一个很方正的形状。两扇窗里透出的月光把陆龄的房间笼罩的像是什么天仙宝境,连窗旁边最普通的一张床都被月色衬托出一种脱俗的感觉。 余深“哇”一声:尽管她熟悉这个地方每一个人的房间,但是她从来没有踏入过陆龄的屋子。 陆龄疑惑:“哇什么?” 余深收回打探的目光,看向那张像是嫦娥睡觉的地方,“单人床。” “我一个人睡,当然是单人床。”陆龄把房门关上,把外套一脱,随手丢到门边的衣架上。 余深坐到床边,用一种诡异的期待眼神看向陆龄:“那我会不会挤到你。” “……”陆龄狐疑的看着余深,感觉她问的话和心里想的不是同一件事。 “那你睡地上。”陆龄指指床边。 余深连眼神都不给床边那一块空地,撇撇嘴开始用一种刻意做作的甜腻腻的声音说:“人家今晚刚救了你的命诶,你怎么舍得让人家睡地上的?” 陆龄摸了摸胳膊上冒起的鸡皮疙瘩,“人家是谁家?” 余深反手一指自己的鼻子,“是我呗。” …… 总而言之,最终陆龄还是和余深躺到了一张床上。
陆龄和余深其实都不算胖,不过当初布置房间的时候陆龄确实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和其他人一起睡。因此两个人躺在一起还是稍有逼仄,陆龄感觉余深的鼻尖都快要碰着自己的脸。 余深这时候又很自来熟,和第一次认识买杨桃的腼腆小姑娘截然不同。她把胳膊伸过来,路过陆龄的小腹,最终将手掌虚空搭在陆龄的腰上。 “你的肚子好软。”余深微微扬起头,凑在陆龄耳边说话。 她喷洒出的温热气息带着淡淡的杨桃味道,先入陆龄的耳朵再进陆龄的鼻腔,甜的她浑身一震。 陆龄往后退了退——她睡在靠里侧,身后是墙,退了不到半个指头的距离就已经无路可退了。 于是陆龄说:“你离我远点。” 余深在单人床上艰难地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那我要掉下去啦。” “……好吧。”
两人静了一会儿。陆龄觉得自己的腰间一暖,刚才还虚空搭着的手掌软软的贴上来了。 陆龄睁着眼睛,看着头顶漆黑的天花板,听着外面的蝉鸣。 在一片安静中,陆龄说:“谢谢你。” 对方侧躺着,被窝里的腿不大安分,一直蹭来蹭去的试图找一个合适的姿势。突然听到陆龄说话,余深迷迷茫茫的“嗯?”了一声。 陆龄没有把话说两遍的习惯。但是余深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没事。” 陆龄努力的侧过身来,和余深脸对脸贴的很近,“我刚才说‘没事’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总是打架,已经习惯了。贺远刚才站在我身后我知道的,没动就是想等他再靠近一点露出破绽。” 余深在陆龄说话的时候呼吸变得很慢,眼睛也几乎不眨,是个非常专注的样子。 “你没有打过架,我怕你会受伤。” 等到陆龄把话说完了,余深的唇角露出两颗小笑涡:“好。我知道了。” 虽然她答应的很乖很乖,但是陆龄从余深的眼底里看出了一丝‘下次再犯’的坚定的狡黠。
陆龄没揭穿,也没必要揭穿。 她想反正小姑娘三分钟热度,下个月开学了忙起来也就不会惦着她这了。 当然了,未来的陆龄回忆起这一幕的时候,只想对现在天真的自己翻个巨大的白眼。
现在的陆龄望着余深一点睡意都没有,盛满了兴奋和喜悦的大眼睛,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些什么。 干咳了一声,陆龄说:“你说你好好的大城市不待,非要跑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也不知道你爸怎么放心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在这里的。” 她一边说一边叹气,心想那位前健身教练余董事长可真不靠谱。 余深没说话,只是抿着嘴笑。 陆龄看着她,没忍住问:“为什么会来阳县啊?” 余深眨眨眼睛,保持着刚才笑眯眯的样子,张嘴就答:“因为我在丘市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算命的人。他说我在阳县会遇到一个女人,她是我的命定人。” 陆龄本来就是随口一问,结果余深的回答让她一怔。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眼里真诚的狡黠让陆龄一时间无法分辨她话中的真心假意。 她在期待什么——陆龄心头一跳,一种古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来,涌到她的眉梢上,拧成一个结。 但下一秒这个结又被陆龄自己打开。她垂下眼皮嗤笑一声,慵慵懒懒开玩笑:“什么‘命定人’?要你命的人啊?” 余深哈哈大笑起来,搭在陆龄腰间的手松开了又抱紧。“陆龄,你真搞笑。” 陆龄把自己的右手摊开,做出潇洒的无辜样子:“本来就是。” ----
第6章 老虎
第二天陆龄醒的很早。单人床到底还是窄了,陆龄怕压到余深,一晚上紧紧贴着墙,不敢多动。 这样的结果导致今早陆龄起床的时候,整个后背硬的像一块钢板。
陆龄坐起来,看着身边还在呼呼大睡的余深,小心翼翼的揉了揉自己的后腰。 等到腰稍微舒服了一点儿,陆龄撑住床,一点一点的把自己挪起来,从床尾下床。
“唔……”身后响起一道迷迷糊糊的声音。 陆龄回过头,余深还没有完全醒,胳膊往陆龄原本躺着的方向伸过去,迷迷糊糊的嘟嘟哝哝:“陆龄……” “嗯。”陆龄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余深的手摸到陆龄原本躺着的位置,自然没有摸到人。 这下余深醒了。 她半睁着眼睛抬起头来,“嗯?陆龄……?” “在这。”陆龄站在床尾,隔着薄被子轻轻捏了捏余深的脚趾。 余深怕痒怕疼,脚缩的飞快,人也清醒了。她从床上坐起来,抻抻胳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你醒的好早哦。” 陆龄对她这句话避而不答:“睡得好吗?” 余深揉着脖子点头,“好啊。喜欢和陆龄睡觉。” 陆龄再次没应她这句话。 余深在床上从坐改到跪姿,向床尾站着的陆龄张开胳膊,“陆龄,抱抱。” 陆龄的脑海里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但问号归问号,陆龄还是下意识地弯下腰,展开胳膊,把余深的脑袋揽进怀里。 余深的额头贴着她软软的肚子,先是轻轻蹭了蹭,再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陆龄,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真好闻。” 陆龄侧头闻了闻自己的肩膀,试图闻出点什么味道,“没有啊。我不用香水。” “也是哦。你甚至都不怎么化妆。” 陆龄松开余深的脑袋,往后退了一步,“有什么可化的?前几年我还会化化妆,现在大家都熟了,什么样子没见过呀。” 余深像一株小向日葵,陆龄走到哪她的目光就跟到哪,“我没见过你化妆的样子呀。” “有的是机会见呢。”陆龄走到房门边,手握到门把手上,嘴巴里敷衍着余深,“我先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陆龄把‘小向日葵’留在房间里,自己慢吞吞的从二楼走到一楼的厨房。她本来想自己起得早,就准备在冰箱里随便找点儿吃的垫一垫肚子。结果到厨房的时候,汪蕊已经在灶台边做早饭了。 陆龄看一眼墙上的钟,六点四十。 “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啊?”陆龄感叹。 汪蕊熟练的用铲子翻煎蛋,听到陆龄的声音诧异的看过来,“嗯。昨天晚上袁仔跟我说今早要去进货,要早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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