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平安这会儿其实只是在开直播,这次她给直播间取了个名字,是之前看弹幕有人说过的——从零开始做皇帝。 取完名字后她又把“芋泥波波奶茶”设成了第三个房管,做完这些后才开始直播。 刚直播就有人进来—— 【无论魏晋:主播昨天是把直播关了么???】 傅平安心想,每次就数他起得最早。 如今傅平安已经对很多观众都有了些了解,平安宝宝真可爱是大学生,失眠的一天天真的天天失眠,无论魏晋早睡早起,芋泥波波奶茶晚饭后最闲…… 她不能做回应,于是只挑了挑眉摊了摊手,这时全嬷嬷拿着一个纹饰精美的木盒过来了,太后接过来,又递给傅平安,说:“皇帝看看喜欢么。” 傅平安打开盒子,双眸也是不受控制地瞠大,木盒中有一柄精美的短剑,剑柄上缠着红色的缎带, 剑鞘上化着精美的纹路,镶着红色的玛瑙,傅平安忍不住将它拿出来,它意外的沉重,傅平安单手拿不住,改为双手托住。 就算如此,她也爱不释手,将剑抽出,却见剑刃泛白,并没有什么光彩。 【河神:是没有开刃的剑。】 傅平安从前见过父亲的剑,她不知道那剑算不算好,只知道没有她手中的剑这样精致,但更沉更大,剑刃迎着光时,会闪到叫人睁不开眼睛。 太后细细瞧着傅平安的神情,见她先是惊喜随后又失望,便说:“皇帝还小,剑若开刃了万一伤到你就不好了,平日里你有人保护,这剑也主要是用来给你防身的,吾就先没让工匠开刃,等你大了,便亲自开刃,可好?” 傅平安的脸就又亮起来了,点头道:“好。” 【鱼杂桃子:这是看你不开心给你送礼物了么。】 【无论魏晋:我小时候好像也是这样,装病或者装不开心我妈就给我礼物。】 【格格:那是你妈好,我妈会问我“你还装不装”】 傅平安知道自己此刻必须开心,不然就是不给太后面子,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开心并不是全是伪装,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朕可以学习剑术么?” 太后瞟了她一眼,傅平安便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她忙又开始看手上的剑,装出爱不释手的样子。 太后道:“剑虽威武,但用不好容易伤了自己,皇帝是天下之主,身边总有保护的人,何必学剑呢?” 傅平安便点头:“母后说的有理。” 太后缓声道:“宫里准备的礼物,早就送到你的内库去了,这是母后私下送你的礼物,希望皇帝不要生母后的气……母后又何尝愿意皇帝伤心呢,只是宫中诸事,若没有章程,便难以服众了。” 傅平安闻言从椅子上站起来,惶恐道:“朕知道母后是为了朕好,从来没有生气的念头。” 太后便露出微笑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傅平安的手背。 傅平安垂下眼皮,掩住了眼中的厌恶。 …… 照理来说,既是傅平安的生日,便该去朝阳殿面见诸位前来贺寿的宗亲,但今日却是请众人来了千秋宫。 千秋宫宫门殿 门打开,上首并排摆了两个桌案,傅平安坐在右边,太后坐在左边。 就算是弹幕都感觉到这样的安排有点不对劲,但是宴席上却没有任何人说话,宗室上前来向傅平安说吉祥话时,要先给太后行一个礼。 每个宗室上前来时,弹幕都会一阵激动,猜测来人是不是会搞出什么事情,比如装作摔倒在傅平安怀里塞一个纸条,或者突然暴起拿出匕首架在太后的脖子上。 但事实是这宴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晚上傅平安回到金桂宫,弹幕仍争论不休—— 【十四行诗代言人:或许,有没有可能,不是指这场宴会?】 【k77:那还有什么呢,之后好像还有太后寿宴,秋季引鹿宴,秋狩,摄政王寿宴,说起来宴席肯定是有很多。】 【小分都上7啦:有没有一种可能呢,那个字不是宴,只是看起来像宴,其实是另外的字。】 傅平安用手指沾了水,将“宴”字写在桌案上,但她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别的可能。 【芋泥波波奶茶:还是别想了,先休息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啦。】 【失眠的一天天:今天还没学习吧,先学习一会儿,看个公开课。】 【长安花:公开课太贵了吧,毒还没解呢,还是先攒运费吧。】 傅平安也觉得最好还是学习一下,点开商城,看见有上角的积分显示为二十八万。 她已经很会攒了,但目前看起来遥遥无期。 她长长叹了口气,殿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傅平安一愣,她今日已经告诉宫人她要独自在殿中,所以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她,就算万不得已真有事,也不该是敲门,而是开口通报才对。 但她很快就明白过来,开口道:“进来吧。” 殿门推开,琴菏低头闪了进来,并且立刻跪在了地上。 【随弋: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看到琴菏,都觉得很不舒服……】 【鹤别青山: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奴性太强了,我们看了会有点受不了。】 傅平安伸手把桌上用水写的“宴”字抹了,想了想,又把直播关了。 她现在隐约感觉到,直播里的大部分人,或许不会愿意看到接下来的内容 。 她开口:“靠近点回话。” 琴菏麻利爬起来,走到傅平安跟前跪下,傅平安低声问:“你可有结果了?” “奴婢已经有了,且有证据。” 傅平安道:“起来回话。” 琴菏站起来,从袖中拿出一只金发簪来,道:“陛下,这是奴婢趁阿瑛睡了,从她枕头底下找到的,这原本是阿枝的东西,是您赏给阿枝的,陛下可还记得?” 傅平安低头看着,她当然记得,这是那天巡视内库,傅平安顺手拿的,簪在了阿枝的头发上。 琴菏双手呈着这发簪:“阿枝是最宝贵这发簪的,怎么想都不会送给阿瑛,可那日事发之后,宫中侍卫很快收走了阿枝的物品,怎么可能还留下这只发钗呢,所以奴婢想,这发簪是阿瑛之前就偷的。” “这好像不能说明是她告的密。” “不是的陛下,这正是能说明她是告密者,宫中偷窃财物,严重者会被杖杀,最轻也要赶出宫去,阿枝若是丢了这簪子,肯定是会宣扬出来的,阿瑛如何能全身而退,她自是知道,阿枝不可能说出这件事了,才敢把东西偷走啊。” 傅平安愣愣望着桌面,突然明白过来:“最开始告发阿枝和那侍卫的,也是她,对么。” 琴菏低着头:“奴婢是想,她告密了一次,自然能告第二次,她见第一次没让阿枝不能翻身,自然是要再下一剂猛药,如今既然有了目标,奴婢自然能撬开她的嘴,陛下只要再给奴婢一些时间。” 傅平安闭上眼睛。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第二十六章 她已经忘记是在哪看到这句话的了,许是在某本小说里吧,弹幕不允许她看小说,觉得那些小说都不适合她看,但傅平安偶尔还是会看到。 她仍然记得那天就算被自己追问,阿枝仍犹犹豫豫不愿说出阿瑛的名字的模样,如果阿枝当时就拜托自己处理了阿瑛,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次的事了呢? 傅平安很不忍心去做这个假设。 毫无疑问阿枝的心软害了她,但是傅平安原来欣赏的,就是阿枝的心软,更何况就算当时阿枝决意报复,傅平安或许也不会做出什么太严厉的惩罚。 结局很可能还是一样的。 她喃喃道:“为什么呢?” 她只是自言自语,琴菏听到了,却低声道:“奴婢斗胆可以猜测一下。” “你说。” “今日宴后,奴婢灌醉了阿瑛,阿瑛言语间说,阿枝与她是同时入宫,又同时选去伺候陛下,只是阿枝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奴婢只是复述阿瑛的话,自己没这个意思。” “朕知道,继续。” “她许是不服气,又有些嫉妒,还有些贪财,奴婢听晚风说,阿瑛手脚是有些不干净的,时常偷拿些别人的东西,被发现了也不承认,只说是不小心拿错了。” “真是……” 傅平安想找个词汇出来形容阿瑛,一时发现竟然想不出来,大约是因为平时弹幕里的脏话都会被屏蔽,她脑海中的脏话容量不足。 但是她确实很想骂人,这是愤怒带来的一种本能,但她的愤怒很快变为平静,这可能也是一种本能,她望着琴菏开口:“那你再去打探一下吧,如果属实,朕要处理她。” 琴菏却面露犹豫。 傅平安看出这犹豫有表演的成分,或许是因为她也经常表演,她很容易就看出这更像是为了引出某些想说的话,便说:“有话直说。” 琴菏道:“陛下,这些话奴婢本不该讲,可是奴婢是一心向着陛下的,所以不敢藏私,奴婢只是觉得,如今正是风头紧的时候,是不宜处理阿瑛的,若是此时处理的阿瑛,娘娘那儿难免猜到缘由,陛下自然才是天下之主,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 琴菏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偷 瞄着傅平安的神色,见傅平安与她目光相接,忙垂下眼皮,心砰砰直跳。 陛下没什么表情,只是这更叫人紧张,毕竟说这些话实在担了很大的风险,有些主子愿意听,有些主子却是不愿意听的。 只是琴菏这些日子接触下来,认为陛下虽然年幼,但并非无知蒙童,相反对方非常聪明,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傅平安果然说:“朕知道……” 然话锋一转,又问:“先前朕这样对你,你心中没有怨气么?” 琴菏立刻诚惶诚恐,又跪到地上:“是奴婢冒犯天威,又怎敢有怨,陛下万万不能这样想奴婢啊。” 傅平安看着琴菏,心中有种诡异的感觉,她感觉琴菏就好像是太后面前的自己。 弹幕说琴菏奴性太重,傅平安却不这么认为,对方明明才是最适应这宫廷的人。 先前反倒是自己没有发掘人才。 傅平安模仿着太后的语气:“你起来吧,你的心意朕知晓了,那依你看,朕要怎么做比较好呢?” 琴菏起来,压低声音:“自然也是很简单的……” …… 琴菏打开殿门出来之后,还特意看了看左右有没有人,结果下了阶梯,立刻被人拉住了胳膊,她惊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气,看见来人,又把气吐出来了。 “孙嬷嬷,你吓了我一跳。” 孙嬷嬷是太后特意指名来带薄娇儿的嬷嬷,因薄娇儿身份特殊,所以她的教养嬷嬷平日里也很受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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