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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对于秦树如此积极地配合治疗,明霏予确实是没有想到。 那晚等她赶到,一进门便是扑面而来的浓烈死寂。 她并不知道秦树住几楼、哪个房间,只能以她尽可能快的速度打开了一扇又一扇门。 终于在三楼最里面的房间找到了这个人,刺鼻的酒精味呛得她咳嗽不止。 床头柜上已经空了的药瓶和洒了满地的红酒都昭示着秦树真的打算就此放弃生命。 她跑上前探了下秦树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 好在还有脉搏,是因为呼吸道堵塞而引发的窒息。 立即给她做了简单地催吐,直到垂危的人有了微弱的呼吸。 明霏予从收到连意消息到现在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头疼地看着自己身上沾染的呕吐物,眼神幽怨地看向秦树,内心抱怨她要寻死也不找个体面干净点的死法。 与那天半死不活的样子不同,现在的秦树已经能够说话了,虽然声音还是嘶哑的。 秦树开口第一句就是对着她狠狠说了句:老巫婆。 别的病人都会对救治自己的医生感激不已,只有秦树这个白眼狼在不能说话时瞪她,能说话时骂她。 今天倒是比往常好一些,直接闭目养神,对她不理不睬。 “我在问你话呢,你现在还有没有头疼或者身上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秦树哼哼唧唧,侧头不看明霏予:“没有!” “那明天安排你出院。” 明霏予从兜里拿出笔,并没有着急往上写,而是耐心等待那人的下一步动作,果然又开始了。 秦树抱着头,神情痛苦地闭眼皱眉:“我头疼。” 霏予双眉轻挑,这人当歌手真的太可惜了,应该去当演员。 抬手在出院诊断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病好了就该出院,不要占用公共资源。” “我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病没好就要我出院,万一我在家里猝死了怎么办。” “那不是正合你意?” 秦树被明霏予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她为什么会在医院,确实是因为想死才住院的,可问题是她现在不想死了。 钟一念出现在了秦树需要人解围的时候,手上还提着一些东西。 秦树看到一念,就开始抱着头带着哭腔撒娇:“一念,我头疼,我头好疼,这个坏医生还让我明天就出院。” 一念紧张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查看秦树的状况。 在明霏予看不见的地方,双手捂住脸的人肆无忌惮地对着她做鬼脸。 马上明白了秦树的意思,纳闷这医院她还住出乐趣来了吗? “明医生,你看这,要不让她多住几天?” 钟一念一脸为难地看着明霏予,上次这位医生莫名其妙瞪她一眼,说话也冷冰冰的,只能商量着来。 明霏予摇摇头,随后无奈点头后出了病房。 “人走了,你别装了。”一念好笑地拍拍秦树的肩膀。 秦树躺在床上长叹一开口气,寻思着就是要住在医院碍你眼,谁让她对自己态度这么差。 “那人讨厌死了,真想上去撕烂她那副拽得要死的表情。”秦树抱胸气愤嘟囔。 经历了一次死亡,秦树好似又变回了那个她熟悉的样子,单纯又毒舌。 “明医生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赶过去及时,你现在估计已经喝完孟婆汤了。” “谁要她救啊。”秦树故意冲着门外喊,转念一想问道,“不过她为什么过来这么快,当时我都算好时间了。” 一念注意力都放在她削的苹果上,随口答着,“她就住你家附近,所以才会来得及。” 她故意省略了明霏予和连意的关系。 住她家附近,那她怎么进进出出也没看到过,秦树眼珠子一转溜:“一念,你等会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一念眼神从苹果中抽离,审视着秦树。 秦树这样反反复复,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要不我帮你问问明医生,她还是不是单身?” 一念问得耐人寻味。 秦树却大吃一惊,被吓得一哆嗦:“一念,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单纯讨厌她而已。” 钟一念笑而不语,继续和她手里的苹果战斗。 “你还好意思笑我,你和连意呢,她人呢?最近都没有看到她。” 一念削水果的手明显一顿,最后装作若无其事:“不知道,我们不太联系。” 连期是一念跨不出去的坎,这个秦树能理解。 但她就不明白连意这个鳖王到底在想什么,喜欢了一念这么久,还一直不表白。 秦树手边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她接起电话非常敷衍地应和:“赵大经纪人,我好歹还是个病人,能不能别每天打电话来催我工作。” 电话那头传来无辜的声音:“姑奶奶,我哪里敢催你,只是来关心一下你的身体状况。” “这不就是变相地催我嘛。” “你说是就是吧。”赵荏苒觉得反正这人都觉得自己是了,索性大胆地开始提要求,“你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求求你发个微博报下平安吧,我这电话都要被打烂了。” “你再继续拖着,无良媒体都要开始直播你的追悼会了。” 秦树不让赵荏苒来医院看她,她只能卑微地每天都出现在医生办公室询问秦树的情况。 知道她恢复得很好,心情也比以前开朗,悬着的心才放下。 她是真怕这人虽然救回来了,一言不合又跑去轻生。 “行,都听你的。”秦树说得咬牙切齿。 挂断电话后,秦树随意地拍了个自拍,然后拿起手机编辑信息,前后不到30秒。 一念手里的苹果都还没削完,秦树就已经处理完了。 “钟一念,你绣花呢,你这苹果都开始氧化了。” 终于削完最后一刀,将已经发黄的水果递到秦树面前:“那你吃不吃。” 看在是钟一念的一片心意,还有她另一只手上明晃晃的刀,她也不敢不吃,嫌弃又胆怯地接过。 钟一念又从盘子里拿起一个,这次明显比上一个要熟练许多。 秦树见这人如此执着于她这里的水果,只能无聊地打开了电视。 钟一念的声音伴随着电视里的杂音传入了她的耳朵:“秦树,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啊。” “你公司的老板是谁。” 秦树随意调着电视频道,毫不在意回复:“连意啊,问这个干嘛。” 半晌才反应过来的秦树从半躺的姿势一激灵坐直了身体:“你不知道?” 一念的脸色看似平静,可眼神中涌动出的一丝冷意还是让秦树感到害怕。 “我现在知道了。” 秦树暗暗叫苦,一念居然不知道,那她算是说漏嘴吗? 这在业界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她愿意去打听。 可钟一念从来不关心这些,或者说她对于连意的关注真是少之又少。 “一念!” 秦树惊呼一声,出手抓住了她手里的刀,还是晚了一步。 眼睁睁看着刀片嵌进肉里,醒目的红如河水流经干涸的河床一般,纵横交错地覆盖了整个手掌。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秦树着急检查她被割伤的手指,转身按响了床边的呼叫铃。 一念来不及阻止,示意秦树没事:“我去下洗手间。” 伤口在冰冷的水流刺激下,钟一念忍不住皱眉,呼吸变得凌乱。看着顺流而下的血水,后知后觉才感觉到疼痛。 明霏予闻声赶来,见床上人完好无损,喘着粗气也忍不住责骂:“呼叫铃不能乱按,你是三岁小孩教不明白是不是?” 显然秦树乱按紧急呼叫铃戏耍她不是一次两次。 “是一念,她被割伤了,流了很多血。”秦树委屈解释,“你快去看看。” 正巧一念处理完走出来:“没什么,是秦树小题大做。” 她只是简单地用纸巾在手指上包裹了一层,红色的液体还是会从里面晕出。 不明所以地担心被发现,手还是不由自主藏到了背后。 明霏予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皱眉命令道:“跟我过来。” 钟一念本想推辞,可明霏予的表情不容拒绝。 明霏予从钟一念手上揭下那张带血的纸巾,内心匪夷连意身边的人是不是都不太会照顾自己,这么深的伤口,就打算这么处理吗? 拿起双氧水给伤口清洗掉上面的血渍后,用碘伏帮她消毒,见人一点表情都没有,霏予不禁加重了上药的力度。 那人的表情才有了点痛苦的扭曲,手也不自觉地往回缩。 明霏予不给钟一念机会,抓住那只往后躲的手。这样的表现才算正常,学什么不好,偏偏学那个面瘫忍痛。 “别动,伤口需要止血。” 明霏予将无菌纱布按在钟一念的伤口上,幸亏还没深到需要缝合,不然还真是让她头大。 虽然霏予的动作放轻柔了些,可一念还是在她的操作下疼得不行,只能咬住下嘴唇将头侧到一边。 环顾一圈明霏予的办公室想以此来分散注意力,整洁而有序,还有那面摆满奖杯与证书的墙让人不能忽视。 不知为何,她心里升起一个念头,应该是要如此优秀的人,站在连意的身边才对。 “明医生真是年轻有为。”钟一念忍不住夸赞,她曾经救过连意,现在又救了秦树,这无异于间接救了自己。 “钟主持人也不差。”头也不抬回复着,最后替她裹上外层纱布,大功告成喘了口气,“行了,伤口还是有点深,两天后把纱布拿下来,贴上创口贴,要碰水的时候记得裹上保鲜膜。” 钟一念走后,明霏予思索了一会,打开手机。 坏笑着点开那人的头像,打下一行字,心满意足地点击发送。 ---- 秦树:钟一念你为什么要乱点鸳鸯谱!
第二十三章 连意在接到赵荏苒的电话时,她并不在A市。 挂断电话又收到了一条来自明霏予的信息,看清内容后,眼神冷了下去,垂眸拿起手里的刀叉继续用餐。 坐在连意对面的人从她接电话开始后千变万化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工作上有什么烦心事?” 连意眉头舒展开来,从容一笑:“没有。” 对面的人见她眼神飘忽不定,就知道说得很勉强。 “你有事可以先去忙,在我这里你不用见外。” “不用,我们难得见一次面。” 许安柔是连意在国外认识的朋友,一位抽象派艺术家,还是之后慈善晚宴的重要嘉宾。 许安柔见连意坚持,也不再反驳。 只是连意在无意识中加快了进餐的速度,许安柔也十分贴心地配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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