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她背地里就是那种会捉小兔来玩的“坏蛋”! 孟鹤眠晃了晃手里的药,又恢复到一本正经的模样。 “谢谢,衣服待会儿我自己放脏衣篓里,你早点睡。” 随后贴心地带上了门。 她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兑冲剂,慢悠悠喝苦得要死的药。 等一杯苦药见底,她才想到,是不是刚才自己说不会,温舒窈就会亲手冲好药,送到自己房间里来了? 这个念头一晃而过,孟鹤眠在心里义正辞严地告诉自己:“骗人不对,骗温舒窈就更不对了!” 她收拾好躺床上,听这窗外淅沥沥的雨声,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温舒窈撑伞走过来的景象。 别的情绪暂且不提,至少那时她其实是开心的。 孟鹤眠头一次觉得,回江楼真是个好决定。 * 接下来的好几天孟鹤眠都在养病。 她依旧每天上午练习做点心,下午接点私活,抽空喂兔子。 每天都会被温舒窈监督着喝药,她知道温舒窈好心,到也不嫌烦。 至于那天看见的小饰品,更是半点没提。 她自觉和温舒窈的关系还算可以,但还没好到什么事都可以过问,更没有立场去管别人的穿着。 孟鹤眠烦的另有其事。 不知道为什么,兔栏里的兔子们都不敢凑上来吃她手里的东西了。 只有她把蔬菜和牧草放下,走远了,那些兔子才肯慢吞吞地靠上来。 孟鹤眠怀疑,是自己上次补栅栏把它们吓到了,才会如此排斥自己。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总找不见那只淡黄色的小兔。 早晨看、中午看、甚至连小木屋都打开来看过,都没有。 孟鹤眠问过温舒窈,后者也只是告诉它:“没事,或许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它只是不爱被关在笼子里。” 孟鹤眠思考了一下,轻轻道:“这样吗。” 她还没说什么,可温舒窈立即警觉起来,生怕这个人多想,觉得小兔天性喜好自由,不适合家养。 事实上比起自由,温舒窈现在更喜欢孟鹤眠一点。 去外面指不定吃不饱饭,但在孟鹤眠家她一顿可以吃三碗。 孟鹤眠不介意。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温舒窈咬牙编了个理由。 “明天,明天你再看看呢?她一般也就跑两三天。” 所以今天一大早,孟鹤眠就按照温舒窈的说法等着。 她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翻外婆的笔记。 太阳出来以后晨露逐渐蒸发,院子里的花开了不少,每一朵都娇艳欲滴。 灌木丛里悉悉索索地探出一只小兔脑袋。 孟鹤眠手中的笔转了一圈,轻手轻脚地站起来。 小兔见四下无人,放心大胆地咬了口粉蔷薇的花瓣。 让孟鹤眠摸一下怎么了? 反正、反正舒服的是自己。 她一边自我安慰,一边站起来尝了口自己好久没吃到的,甜甜的蔷薇花瓣。 可惜还没吃多少,一道阴影就出现在身后,等她反应过来早已经四脚腾空了。 孟鹤眠把兔子抱起来,翻来覆去地瞧,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明明栅栏被她钉得密不透风,地上也没有挖洞打穴的痕迹。 孟鹤眠把小兔放到桌子上,手法熟稔地捏捏温暖的肚子,翻来覆去地顺毛。 她拿干净的纸巾把小兔裹起来,擦掉灰尘与草叶,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而后端详几秒,突然冷不丁开口:“兔卷。” 温舒窈:……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第十章 孟鹤眠拔了花盆里的提摩西草,编成圆环套在小兔脖子上。 此刻就用手勾着草环:“别的兔子都不理我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温舒窈麻木地咬断草环,咔嚓咔嚓地嚼。 当然不会理,她已经告诉所有的兔子,孟鹤眠是自己看上的人类,都不许主动去蹭她! “你为什么不跑?” 孟鹤眠支着头,轻轻捏了捏小兔圆鼓鼓的脸。 不喜欢吃饭被打扰,温舒窈转过身拿屁股对着她。 没想到孟鹤眠会无聊到把她抱回去,拍着栅栏:“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来,再给我逃一个。” 温舒窈:…… 孟鹤眠是不是忘了,小兔是听不懂人话的! 她不太想理人,梳完脸就蹲在地上假装自己是一只普通的小面包。 孟鹤眠伸手,从小兔脑袋一直顺毛摸到白尾巴。 阳光洋洋洒洒地落下,把兔子晒得暖融融、像是快要化掉的黄油。她的手指埋在兔毛里,仿佛能触碰到其中蓬勃的生命力。 “嗡——” 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孟鹤眠不得不停下转而去接电话。 原本正享受着细致的抚摸,此时却戛然而止,温舒窈尚在状况外。 她怎么不摸了?不上不下的好难受。 孟鹤眠在干嘛,好想让孟鹤眠摸摸她……她懒得垫脚,就贴着缝隙听。 那是一道陌生的男声,听上去年纪偏大:“你回江楼了?怎么不和我说。” 孟鹤眠:“没必要。” 她站在阳光里,却似乎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和刚来江楼的时候一样。 “那你来家里,我们好好谈谈,小眠。” 小眠,温舒窈清醒了一点,是什么人能喊这种亲密的称呼。 她都不敢这样喊孟鹤眠! 孟鹤眠弯了弯唇,似笑非笑:“有什么好谈的。” 这副模样是温舒窈没有见过的,剥离出冰雪的外壳,内里全是尖锐的刺。 “孟鹤眠——” 那边的人话没说完,孟鹤眠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她放下手机,蹲在兔栏面前,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睁着。 眼神却是涣散的,什么也没看。 栅栏里的其它小兔都离这儿很远,只有“小面包”探头探脑,似乎又想出来。 孟鹤眠声音闷闷:“你这么喜欢到处跑,我是不是不该把你带回家。” 然而小兔站起身,居然在下一秒径直跳过兔栏,扑通落地。 她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种方式吗。” 圆滚滚的兔子一路小跑着来到她脚下,主动把脑袋往她垂落的手里塞。 孟鹤眠敛着眸,看上去无动于衷。 于是温舒窈又翻来覆去地蹭了蹭,就差直接抱着手说:“拜托拜托,再摸摸我。” 她早就说过,比起做兔子,她喜欢做个自由自在、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的人,可在眼下她更喜欢孟鹤眠。 小兔都那么努力地求摸了,孟鹤眠很难再保持矜持。 她手一翻,把整只小兔掀翻在地,露出雪白柔软的腹部,然后又毫不客气地贴上去使劲揉搓。 这一轮搓下来孟鹤眠心满意足,温舒窈心神恍惚。 “小面包,”孟鹤眠挠挠小兔的下巴,突然开口:“其实我在江楼没有家,在尧城……” “就更没有了。”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小兔傻傻地抬头,只看见孟鹤眠孑然的背影。 温舒窈有点不安,下意识地想跟上去看看孟鹤眠在干嘛。 只是没走几步,孟鹤眠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那把熟悉的铁锤和木板。 她在懵逼小兔面前蹲下,动作熟练地给栅栏加高。 所有的兔子都惊恐地后退,就她人还挺高兴,嘴角看得出在上扬。 温舒窈:…… 太坏了!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居然想把兔子关起来! 温舒窈去扒拉孟鹤眠的裤子想要阻止,被后者轻轻推到一边。 她给栅栏打完“补丁”,又拎出一把手锯,锯得满地木屑。 铁钉、螺丝刀、上次修窗户换下来的旧合页,孟鹤眠叮叮咚咚敲了一下午,最后成功在栅栏底部开了一道小门。 巴掌大,仅容一只小兔通过。 孟鹤眠把小兔推进去试了一下大小,大一圈,哪怕它再长胖点也不怕。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呆呆的小兔。 “行了,这下就不用担心你被缝隙卡住或者撞栅栏上受伤了。” 温舒窈抖抖短耳朵,感觉像自己被塞了一大块甜滋滋的蜂蜜蛋糕,身体是软的,心更是。 她错怪孟鹤眠了,孟鹤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她一定要让孟鹤眠带自己回家! * 孟鹤眠修整完栅栏,确认兔栏里食物和水都很充足后就回了房间休息。 直到温舒窈回家她才下楼。 温舒窈的衣服一天两个样,早上出门还是乖乖的米色长裙,回家就变成了露背的抹胸上衣和短裤。 她还无比自然地往腰上系围裙,家庭围裙之下是一双又白又长的腿。 孟鹤眠靠在厨房的门上抿了口茶,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只黑色项圈。 这人的穿衣风格怎么这么……多变。 “你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温舒窈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孟鹤眠骤然回过神。 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没有。” 有些心事她可以说给一只小兔,但不能说给温舒窈。 “哦,这样呀。” 温舒窈没再过问,继续把胡萝卜切成花形,准备待会儿拿去煲汤。 她看着毫不在意,心里想的却是孟鹤眠白天那不见笑意的、黑沉沉的眼睛。 排骨和萝卜在砂锅里咕咚咕咚,烫还要煨一会儿才能好,趁温舒窈这段时间空闲,孟鹤眠拿出一个纸盒。 “我今天也做了红豆饼,还挺满意的。” 她打开盒盖,里面排列着两只金黄色的酥饼,卖相比前几天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温舒窈眼睛亮晶晶的:“我尝尝。” 孟鹤眠随手拿出一只递过去。 眼前的少女没接,而是直接俯身、柔润的唇像羽毛擦过孟鹤眠的指尖,就着她的手咬下一口。 温舒窈已经起身了,孟鹤眠还伸着手僵在原地。 “你进步好大,”温舒窈毫不吝啬夸奖:“味道和我做的差不多。” “是吗。” 孟鹤眠把剩下半只酥饼放回去,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手指上的酥皮,像是想要覆盖掉某种别样的触感。 她抬眸,一本正经地说:“还得谢谢你教我。” 这几天一直是温舒窈帮她试味道,解答各种疑惑,耐心且脾气特别好,多简单的问题她都会不厌其烦地讲给她听。 孟鹤眠直接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当是对你的报答了。” 温舒窈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想让你摸——” 她猛地咬住舌头,疼得轻嘶了一声,随后慌忙低头掩饰自己的口误。 还好还好没说,天知道她刚才想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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