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凤凰,凰目同样紧闭,利爪矫健,似是腾空翱翔,凤凰于飞,风禾尽起,尽显威仪 空气中似乎传来一道清亮的凤吟,紧接着下一秒,凤凰自纸中飞来,在空中飞行两圈后,也冲向了徐砚 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一样的经历,她同样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感到后背传来灼烧之感,剧烈的疼痛来得猝不及防,直令徐砚跪趴在地上 又痛又烫!就像鲜活的皮肉在烈火上炙烤!而黏连的神经正实时向大脑传递着痛感 滚烫的温度令徐砚的脑子阵阵发昏,她的双手无意识在冰冷的地上抓挠着,就像是迷失在沙漠中的旅者迫切地找寻水源 低温…冰冷…阴凉… 她想起了昨晚手背上的那丝凉意!对!江颐之的手是凉的! 江颐之听到动静赶忙放下手中的灵宝,她瞧着徐砚双手捂着脑袋,嘴唇紧抿,哪怕疼得浑身颤抖也不发出一丝声音,顿时着急不已 刚想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但又怕弄疼了她,伸出一半的手放也不是,收也不是 似是察觉到她的动作,徐砚忍着疼朝那只手掌贴去,冰凉的温度顺着单薄的衣料传入背部,她紧皱的眉头明显松缓了几分 “她,她的脖子!”旬弋大惊,手指着徐砚的脖子,嘴张得老大 江颐之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 只见繁杂精美的纹路正顺着徐砚的后背一路攀爬至脖颈之间,最后露出了一只凤凰翅膀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两人竟感觉它还在轻轻扇动,如同活的一样 虽然受衣料遮挡并未露出完整的凤凰图案,但仅仅一只翅膀,就已经展现出了其威严不凡的磅礴气势 凤凰不吃人吧? 江颐之半跪在地,顺势将徐砚的头挪至膝盖,顾不得旬弋在场,轻轻撩开了徐砚的T恤 背上那一节节脊骨清晰可见,将凤凰赫然顶起,凤爪舒张,或许是徐砚皮肤过于白皙,整只凤凰竟显出金色 金凰在身,却并不突兀,比例大小恰如其分,就好像,它本就应在此处 疼痛来得快也去得快,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徐砚抵在江颐之的膝盖上,右手试探性地摸向后背,皮肤光滑细腻,既无红肿也未流血 徐砚站起身子,一只手扣住江颐的手腕,打算把她拉起来 素来力大无穷的江颐之此刻居然被拽了个趔趄,一把扑进徐砚怀里,感受到那人胸腔里强而有力的心跳,江颐之赶忙推开了她 投怀送抱的姿势令江颐之又恼又气,她瞪着徐砚,眼神不善 “…” 徐砚自知理亏,她错开视线,把目光转向了旬弋,希望他说些什么来打破尴尬 “咳咳,你身上有什么不适吗?”老早就嗑过这对cp的旬弋此刻正看得上头呢,当他接收到徐砚的信号时,只得不情不愿敷衍一句 “没有。”徐砚摇头 “不对!徐砚,你力气变大了!你现在连我都可以拉动了!” 江颐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可不相信一向单纯的徐砚会有小心机,先是故意使坏用力,然后让毫无准备的自己扑进她怀里 “确实,我能感受到身体里有一股暖意在游走,嗯,还有这么一个小家伙。” 徐砚张开手掌,一只小巧的凤凰立在手心,视线触及到手腕,那里的红肿彻底消失,皮肤白净,根本看不出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啾啾,啾啾,望戌,你终于回来啦!” 一道清脆灵动的声音从手心传来,凤凰见徐砚终于注意到自己,翅膀扇动的频率更快了,只是当她看到江颐之的时候,双翅不经意顿了一下 “你好。”徐砚不认识小凤凰,可对方明显认识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能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 “望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无趣。” “这只是我的一道神魂,我刚苏醒,需要恢复一下,我们今晚再叙旧。”小凤凰似乎很着急,话还没说完就消失了 徐砚一脸莫名其妙,凤凰嘴里说的无趣,是在形容自己吗? “我就说这些宝贝没问题嘛,它们自动认主了,就是方式有些,另类…” 话说得委婉,可瞧着那只可爱的小凤凰,旬弋忍不住再次强调,“越强势的灵宝力量越强悍,不要担心。” 那可是凤凰啊 又是惊吓又是剧痛的,确实太强势了,徐砚深以为然 旬弋的面子有些没处搁,他眼神闪烁,不敢再看徐砚,他又问一旁的江颐之,“你看中了什么?” 闻言江颐之得意一笑,朝着二人露出手腕,纤细的腕骨中央有柄小巧的黑剑 “你也是纹身贴?” 旬弋绷不住了,颤抖的食指对着她的手腕,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 徐砚不可置否,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透露了她的情绪——同病相怜之感 “什么纹身贴?”江颐之莫名其妙,右手一张,一柄剑凭空出现在手掌中,剑长三尺,剑身锋利,通体漆黑,乌亮的幽光泛着寒意 出场方式简直一模一样!旬弋看向两人的眼神中又露出了粉红泡泡 “我走过去的时候它一直用剑柄拱我的手心,很亲近我,而且这剑符合我的审美,我就把它收下了。” 江颐之随意舞了几个剑花,眼底尽是满足和喜色 见不是纹身贴,旬弋的语气莫名好了些,嘴角又挂起了和煦的笑意,“这可是把好剑呐,它叫护鸣,剑气逼人,忠心护主,别看它外表阴森森的,性子其实很温和的。” “没有刀鞘吗?”江颐之随口问道,宝剑配得佳人,那自然也配得好鞘 “没有。”旬弋老老实实回答,“这把剑骨子里傲得很,给它上个剑鞘,它可能会黑化。” 黑化?江颐之下意识看向护鸣,这剑居然还震动了一下表示应和 “再说了,你打架的时候还得先薅掉剑鞘,麻不麻烦?”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 江颐之眼神一亮,她拍拍剑身,心里已经构建出了她提剑大杀四方的场景 看着好房东满脸傻笑,徐砚暗叹,江颐之和旬弋能够凑到一块儿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
第十章 波澜 两个人是步行回家的,一路上江颐之不停地摸着手腕 “怎么了?不舒服吗?”在对方再一次抚上手腕时,徐砚忍不住问出声 “没有,只是这把剑给我的感觉特别亲切,就好像,就好像走失的小狗突然有一天突然出现在家门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江颐之摇头,眼里带着茫然 其实迷惑的不只是江颐之,徐砚也是一头雾水 奇特的命格、神秘面具女子、金色凤凰、顾家预言,一团团迷雾接踵而来,砸得徐砚晕头转向,一向冷静自持的她此刻也不免生出一丝烦躁 “别想太多,慢慢来。”徐砚深吸一口气,压下杂乱的心绪,她拍了拍江颐之的肩膀 “哈哈哈哈,对,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江颐之放声大笑,自己果然是个如火一般热烈的女子 持续性迷茫?不存在的 突如其来的笑声令徐砚一惊,她看着面前手舞足蹈的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应该就是形容她的吧 真是个疯子! 不过,也挺可爱的,徐砚心想 江颐之掂了掂手上的塑料袋,沉甸甸的,里面都是旬弋送的东西 那只乌龟发型乱了急着去洗头,把两个人推出门外后就把门锁上了 “你知道我和旬弋是怎么认识的吗?”江颐之笑了,想起了刚认识旬弋的场景 徐砚没说话,只是耳朵微微支起 “我在一条河边醒来,因为不认路,我只能顺着河岸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东江,然后就看见一只乌龟靠在礁石上晒太阳” 说来也好笑,寻常乌龟晒太阳都是趴着的,偏偏旬弋露着肚皮,两个前肢叠放在脑后,左腿又翘到右腿上,简直不要太惬意 “你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吗?”江颐之没好气地开口 “什么?”讲故事要有互动,徐砚很给面子地接过话茬 “他说,我挡着他的阳光了。”明明过去了很久,江颐之还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他对我挺好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长得像他曾经的救命恩人。” “原来如此。”徐砚点点头,她算是理解为什么旬弋对江颐之这么上心了,两个人都不蠢,自然明白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 一个人就算伪装得再好,细节,也是藏不住的 “话说回来,那只凤凰是怎么回事?” 徐砚摇摇头,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包括那个神秘的面具女子 当然,她略去了不小心碰到人家脸的细节 江颐之的眉头不自觉地跳了跳,在听到神秘女子化作一道乌光没入徐砚头中时,心下蓦地升起怪异 哪里不对呢?她说不上来 **** 两人越走越远,谁也没有注意到天际的云层缓缓向两边分开,露出了两个身影,一高一矮,须眉交白,皆身穿白色长袍 “杀那个小僵尸真的妥当吗?”矮个子忧心忡忡地发问 “我等奉天界太子之名斩妖除魔,何来不妥之说?”高个子神情冷峻,说出的话也是冰冷无比,丝毫不近人情 “千年前那场浩劫难道还不是教训吗?姜流,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矮个子对姜流的话嗤之以鼻,就算白辋是太子又能如何,神君当时连天帝都敢斩,岂会在乎这个? “于深!休要多言!如今命运之轨愈发脱离轨道,妖鬼两界更是伺机而动,天界为正,有异者必杀之,你要违抗太子之令吗?!若你还冥顽不灵,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见于深依旧执迷不悟,姜流失望至极,他不懂这个自小就听话的弟弟为何变成这番模样,神君被蛊惑,难道他也被那个女人蛊惑了吗 对于同伴内心所想,于深却是不以为意,他真正在意的是杀掉江颐之的结果 谁能想到素来古井无波的神君陷入情爱之中,竟也会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呢? 即使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但每每想起那日的情形,于深只觉得胆寒 毕竟现任天帝坐的龙椅就是上任天帝被施以剐刑的那把 两个人心思各异,缓缓消失在云间 #### 十月中旬的东江依旧很热,为响应国家号召开展绿化工程项目,园林局砍掉了原本长势颇好的白桦树,全部改种了梧桐,地面完全暴露在烈日下,一点荫凉也没有 往常人们总会晚饭后出来散步消食,或者坐在树下聊天,可现在石桌石椅被太阳烤得发烫,水泥地的温度也高得惊人 路上别说有人出来散步了,就连附近的流浪狗也缩在角落里,这路,它们的爪垫子走在上面高低都得起个水泡
69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