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以为是大学社团,后来才发现不是,她被邀请加入的,是一个普通的爱好者小组。人数不过区区个位数,都是与她年龄相当的学生,而且都是学霸。 咸鱼夹紧尾巴乖巧做鱼,偶尔冒泡请教请教问题,混久了熟了后才渐渐放开。 “现在想想,这群人个个不安分,脑袋里什么主意都有。我能跟他们一直混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 自嘲来得猝不及防,徐古月在短暂沉默后迅速接上回复:“没事,这么说喜欢你的我也不正常。” 临寒深深看了她一眼。 徐古月干笑两声:“继续?” 翻搅着记忆,临寒在腹稿中砍掉一群废话,加快讲述进度:“我们中有个大五的学长,就快毕业了。他又忙又闲,不知从哪里摸到了一些又需要技术又能赚钱的事,邀请我们一起做。” 面对徐古月好奇中掺杂一丝狐疑的眼神,她补充道:“不违法。” 见徐古月还是将信将疑,她叹了口气:“我查过,至少在那边不违法。” 徐古月:…… 突然有点不敢听了怎么办。 “别瞎想,”临寒抬起胳膊碰了碰她的脸,戳散了她的脑补,“你看我像那么胆大的人吗?” 徐古月心道:像。 从她眼里读出这个回答,临寒呼吸一窒,放弃辩论。 “我当时边赶学校要求的实习边和他们一起做这个,日子过得忙但收获颇丰,连前任都冷落了不少——你也许会想听这个,下次讲——总之,很充实。” 临寒慢条斯理组织着语言:“一开始还是很好的,后来那个学长毕业了,另一个学长接替了他的位置。这位学长更大胆,也更敢做,更容易得罪人。” “我们当时跟一个新人起了……纠纷。事情不大,是那个新人做得不对,然后他就赌气似的坑了那个新人一次,结果,不小心闹大了。”
第二十三章 徐古月睁大双眸:“Serious?” 耷拉着眼皮,临寒平声道:“他用的是很普通的坑法,没想当人家真的会上当。结果因为这个就出事了。” 徐古月艰难跟上她的思维,并充分发挥了想象:“你们被钓了?” 怎样克制自己不把可爱的女友闷怀里憋死?临寒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比这个更有戏剧性。” “那小子不仅是个新人,还是个小白。我们轻易找到了他本人,结果发现,我们惹不起。虽然我历史经济都很差,但我也明白这点。你猜那小子是什么人?” 徐古月扒拉着早已遗忘的高中知识,结合常识猜测道:“他是贵族?” 临寒沉默了一秒:“我不清楚,或许是呢。” “他是银行的人。 “我对那些领域的名人都不了解,但我们中有个学长知道,扒出来说他是某个家族的富N代。 “——然后我们就被反扒了。” 一段跌宕起伏的经历被她讲得平淡易懂,反而有种异样的风趣。徐古月感受不到严肃感,但直觉告诉她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后来呢?” “后来我们解散了,江湖不见。不知怎的,那个学长和小组里的另一个亚裔被带去调查了,可能我是因为参与度不高,才有惊无险躲过一劫。” 直到两个月后依然没被麻烦找上来,她才感觉到劫后余生的舒心畅快。 一起玩的时候,说不快乐是假的。能融入一个小群体是令人开心的事。她记得他们每个人的轮廓,记得共同赴约节日约会时的快乐,记得手指接触键盘时,从指间弥漫出的归属感。 虽说她一点也不后悔与这段经历作别。 “好的,我讲完了。” “什么?” “怎么了。” “这就没了?” 大眼瞪死鱼眼,咸鱼疑惑:“你还想听什么……行话、技术细节?” “不是,”大小姐重重摇头,“你还没讲清楚呢,你到底玩了什么啊?” 嚯…… 临寒恍然大悟,自己有意讲隐晦了点,以为不难猜,却原来徐古月自始至终没猜到。 摸着人的发丝,将人带着俯下身来,抬起头去,附耳轻轻说了几个字。 大小姐差点没把人从膝盖上掀下去:“没想到啊,你还玩过这个!”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看不出来,临寒还有这经历。 “往事不便多提。”临寒闭目养神中。 徐古月品着品着,回过味来:“你担心我介意你的这段过去?” 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透过重重虚影望着徐古月模糊的脸,临寒点头,又缓缓摇头:“我觉得你不会很介意,但介不介意,我都需要告诉你。” 我不能一直逃避。 因为我跟你想象中的人真的很不一样,我想尽量对你无所隐瞒,不让你后知后觉感到被欺诈。 临寒笑了一声,佩服自己苦中寻乐的精神:“有一说一,这事要是被我妈知道,估计她能打断我两条腿。” 母上过于正直,有双一点污点都容不下的眼,必要将她好生教训。 “嗯,要是你被打了,我就勉为其难照顾你吧。”徐古月低下头,在爱人脸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两下,成功收获一条被风干的僵硬咸鱼。 这种下意识的抗拒让大小姐有点伤心,但考虑到咸鱼脸上遮不住的红晕,这次就放过她了。 对于肢体接触的培养,她还有时间,来慢慢循序渐进。 当天晚上,徐古月毫不犹豫履行了出门前对徐亦说的话,任他一人自生自灭,自己则留在临寒家吃了晚饭。 话是这么说,因为临寒一周没采购的事实,空空如也的冰箱搜不出食材,她们两最后吃的仍然是外卖。 虽说都是商业地段,但临寒这一块更接近老城区,比她那里多了不少附近的特色传统美食。 “有时候半夜饿了,我会下楼去买碗炒饭,”临寒抿着汤,讲道,“商场背面是个小商业街,被几个小区围绕,附近还有学校。那里一直很热闹,小摊贩经常凌晨四五点才收摊。” 徐古月吃着碗里的,盯着眼前的。 初见,她们是疏离的陌生人。是她孜孜不缀地努力,一点点挖出这个人的人情味,让这朵原以为淡漠清冷的雪莲褪去外层笼罩的迷雾,化出金边吊兰的原型。依旧漂亮,却原来沾着一身红尘。 几个月前的她不曾想,几个月后的她能这般平常地与一个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两侧,交流生活中的小细节,交融彼此的生活痕迹。 “今晚我能留下来吗?”这个试探大胆了些,但如果不问,她猜想临寒定然不会主动邀请她留下。 后者收拾餐盒的手略微停顿,抬眼:“你今天吃药了吗?” 徐古月:……? 不是,拒绝也不用骂我吧!刚认的女友就不想要了吗,嘤。 临寒愣了一下,自觉话中有歧义,放缓声音重新问道:“我的意思是,你的病不是一直在吃药吗?今天你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我想,你没把药带过来。这样没事吗?” 啊,差点忘了这茬了。 徐古月拍了拍脑袋:“是有这个问题,不过一天不吃也不要紧的。我的问题已经不严重了,所以说……” 临寒的目光平和中带着严厉。 徐大小姐在她不容置喙的威压下乖乖服短:“那你到我那里去可以吗?” 临寒啼笑皆非:“这才第一天,这么沉不住气?” “我确实一刻也不想同你分开啊。”徐大小姐舍弃颜面,搂着心上人的手臂撒娇。 临寒沉思了片刻。 徐古月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假装不期待回答。 “好,就去你那里吧,”临寒道,“不过有个小条件。” “一切好说,”大小姐迅速点头。 “你那里有个我想看的恐怖片。” “好……什么?” 平淡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眸光闪闪,是临寒少有的戏谑模样:“不可以吗?” 徐古月咬紧了一口银牙。 该说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吗,永远都猜不到她下一秒会说什么。这种情况,对亲亲抱抱搂搂作限制才是正常思维吧,这么无厘头的要求,不愧是她。 算了,甜蜜不急于一时。再说了,谁说看恐怖片不甜蜜? 别怪我化身八爪鱼。 我超怕鬼的,你信不信? 徐古月又拉着她唠了半天嗑,期间用手机通讯确认徐亦已经走了,为她们腾出了位置后,才带人回到了自己家。 她家与临寒上次来时相比无甚变化,除了客厅的挂画换了一幅。她的公寓属于集体供暖,临寒一进门便感到扑面而来的暖意。 “是地暖,”徐古月解释,“才打扫过,可以不用穿鞋。” 临寒到底没选择什么真会让人吓得睡不着觉的恐怖电影,她挑的是徐古月Vip范围内的一部恐怖喜剧。 电影刚开始时徐古月还扒着临寒说害怕,看着看着自己也笑了起来,偶尔被吓到,又扒住临寒表示害怕。 看着看着,眼皮渐沉,她睡着了。 这场景似曾相识。 临寒认命地把人挪到床上去,盯着她姣好的轮廓看了一会儿,走回到客厅看完了电影剩下的部分。 影片谢幕,长长的Staff列表无声滚动。 她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片刻后轻叹了一口气,拉过徐古月沙发上的毯子盖在身上,调出新的影片来。 等待加载的间隙,她估摸着徐古月醒来的时间,定了个闹钟。 就,明天早点起来给她做个早饭吧。
第二十四章 今年的雪来得格外早,对于X市来说,实属罕见。 窗外的天光明亮得过分,偏偏不似阳光般刺目。临寒疑惑着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漫天白絮登时映入眼帘。 纷纷扬扬的雪下得突兀肆意,瞬间模糊了远处重重楼景。 【下雪了】 她给置顶的联系人发去一条消息,盯着手机等待回信。 对方没有打字,直接拨来一段通话,语气中带着亲昵:“看到啦,我这里也在下,雪还挺大。” 翻了翻天气预报,稍作忖量,临寒回复道:“你那里楼更高,是不是景色不错?” 不出所料,她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 “怎么,想过来看?” “对,几天没见了,也想看看你。”临寒平静地打了一记直球。 虽说希望是自己过虑,但有些事,她理应多留意。 对面不疑有他,笑吟吟答复:“那帮我带碗炒饭,我要你上次买的那种,记得多放点辣。” 临寒一口应下,看了眼时钟:“我半小时后到。” 临寒输入密码打开门。 穿着棉睡衣的女子在门后等她,长发披散,笑意盈盈。将手中的打包盒递去,临寒进门,隔断外界的寒气:“自作主张帮你带了杯奶茶,是之前你夸过的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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