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正合她意。 没有临寒就算了,有别人也行,两个人足以壮胆,但只剩自己一个人还玩个鬼,不是铁定被吓死的命吗? “下一个准备玩什么?”她征询鬼屋三人组的意见。 “平和一点,老年人经不起折腾。”徐小弟率先发言。他已经认命了。 齐泠望向临寒,徐古月也看向临寒。 咸鱼方才又戴上了南瓜头套,两人看不出她什么表情,等她发话。 “那个化装游街是不是要开始了,”临寒搜刮着记忆,“我们去看那个?”又省力,又不吓人。 对照着地图上的时间表和路线研究了一番,几人共同肯定了这个提议。游街会经过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他们动都不用动,只管看就好。 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但徐古月还是很快蹲到了和临寒独处的机会。徐亦去解决三急,齐泠原地休息,她们两人则去帮大家买饮料。 今日天气好,白天艳阳高照,晚上也不冷,微凉的风吹起来令人舒适。 队伍排得长,刚好可以用来聊天。 “刚刚那个鬼屋吓人吗?” “一般吓人吧。”临寒稍作回忆,将她在鬼屋中的见闻讲了出来。气氛烘托得不错,剧情普通,除了徐亦仿佛触发彩蛋的那场追逐战,总体来说有惊无险。 徐古月发现自己没玩果然是明智的,原本以为程度一般,可以近近挨着增进感情,现在想来,自己可能会被吓得除了扒着临寒尖叫什么都忘了。一点也浪漫不起来,还毁形象。 像现在这样站在一起,闲聊几句笑一笑,才有益身心健康。 小摊在人工湖边,今夜灯光足,照得湖面波光粼粼,橙红一片交相辉映,将另一面的过山车映出欢快的轮廓。值此良辰美景,不拍照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徐古月提议:“要不我们合照一张?” 南瓜一动不动。徐古月以为她没听见,在黑幽幽的洞口前晃了晃手:“照一张?” 临寒将头套摘了下来:“好。” 吸血鬼小姐唇角绽开微笑,暗红的吊梢眼尾明明极艳,被她这一笑带出了几分俏皮。 没带自拍杆,徐大小姐熟练地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几寸,高举一只手臂,摆出角度合适的poss。相机自动分辨出夜景,屏幕中光线明亮。 “笑一个吧。” 临寒摸了摸耳边有些凌乱的碎发,双手捧着南瓜头套,闻言将嘴角轻微勾起。 “开心一点嘛,阿寒,再笑一次试试。”这个不自在的笑没能让大小姐满意。 低头甩了甩刘海,临寒咸鱼叹气:“这也太为难我了。” “嗐……”徐古月撇了撇嘴,突然对着屏幕比了个鬼脸。 临寒愕然,随即轻轻摇头,从喉底溢出一声闷笑。 “咔嚓。” 手机相机记下了这一幕。 徐古月飞快缩回了手,没让临寒看见屏幕上的影像。 “效果怎样?”临寒也不追究,饶有兴致地问道。 盯着屏幕细细打量,徐古月抿着唇,半晌后长长“嗯”了一声:“马马虎虎,留它一命。” “这是它的荣幸。”临寒自然而然顺着毛捋了一把,随后伸手,为徐古月指了个方向,“该走了,前面空了一截子。” 排队毒瘤,说的就是她俩这样的人了。 因为方才尖叫过多而十分口渴的齐泠终于等来了她的救星,一口气灌下大半杯饮料,这才缓过劲来。 “徐亦怎么还没回来,”徐古月四下望望,没看到弟弟的身影。按理说公共场所的男士卫生间速率应该还不错,如此看来,这人迷路了的可能性大一些。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决定再等等。 “刚才的照片,发我一份?”坐着无聊,临寒掏出手机。 徐古月点头:“晚点吧,我P一下就给你。”她瞥到临寒的锁屏,一个绿色的图标在变换着形状跳动,“你的新壁纸有点帅欸。” 南瓜头套又一次没回复。 徐古月有点后悔给她戴这个装扮,隔音效果似乎好过头了啊。 “啊,这个……”临寒挡住屏幕,“你不觉得幼稚就行。” 不幼稚不幼稚,徐大小姐连连摇头,心道,就是有点中二。 千等万等,徐小弟不负众望终于找到了回来的路,一回来便兴高采烈地扒住自家大姐:“你猜猜我刚才怎么了?” 自家人过于熟悉了,徐古月一点脾气也没有:“怎么了,掉坑里了?” 太不给面子了吧,还有外人在呢。徐小弟泪流满面,擦了擦(其实很干燥的)眼角,道:“我刚刚碰见伍家那群奇葩了。伍宣那小子跟我诉苦,说他们家竟然在搞家庭关系建设,笑死我了。你知道吗,他哥那个老古板,竟然牵着一只小猪佩奇的气球!” 这个画面确实挺好笑,徐古月联想了一下:“怎的,你也想搞家庭建设,让你哥拿一只佩奇?” 徐小弟瞬间嘘声:“那算了,我宁愿自戳双目。” 吃瓜群众齐泠想笑不敢笑,她戳了戳临寒,递悄悄话:“没想到你对象家里是这个画风。”艺术世家不该矜持高雅吗。 南瓜头套持续待机。 齐泠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怎么了,吱个声?” “……吱。” 感觉好友情绪不对劲,齐泠小声试探:“有事直说,是不是我太亮了?” 南瓜头套失笑:“没,不是你的原因,我就是走多了有点累。” “快到我们这儿了,”远处的音乐声缓缓走近,徐古月号召全员,“你们想坐在这看,还是跟着走?” “走吧,凑个热闹。”临寒站起身来。 南瓜骑士牵了牵斗篷,朝吸血鬼公主伸出邀请的手。 魔女瞪大眼:这厮吃错药了吗,突然反常? 吸血鬼小王子下巴都快掉了:说好的绿茶呢,比老姐气场还强是怎么回事? 事态,似乎越来越奇怪了。
第二十一章 “我真傻,真的,”午后幽静,徐亦赖在自家大姐的沙发上唉声叹气,“我单知道让你别被主动找来的野花祸害,我不知道你上赶着去被霍霍。” 话音未落,被空调毯砸了一脸。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对你嫂子到底哪里不满,”徐古月难得处理完工作的好下午被这小子搅和了,气不打一处来,“还专门搁我这来说?” 听着这过于亲昵的称呼,徐亦痛苦捂脸:“我乍一听你脱单,那高兴是一点也不假的。你从小不缺人追,毕业后却一直漂泊无依,或逢场作戏,甚是惹人忧心。” 这段话他说得情真情切,徐古月竟一时不好打断。 对于脱单这件事,她是心虚的。一开始是心理问题没调整好,她无法分神去思考这件事,虽说后来有所缓和,对于感情一事,她仍不敢过于坦诚。 “姐你毕竟需要自己的空间,我不便多掺和。我做做实习,写写论文,一转眼,发现,你都想把人娶回来了!”徐小弟空调毯下惊坐起,“我急了,想见见嫂子呀,看看什么人能把你收得服服帖帖,这一见可不得了。” “哦,”徐古月抿了口咖啡,“怎么个不得了法?” “乍见如冰山雪莲,晃眼以为是资深绿茶,细看是绝世黑心莲,最终总结:原来是伪绿茶黑心雪莲” “噗——”徐古月差点一口咖啡把键盘淹了,“代她谢过你,这评价听起来还挺厉害。” 是挺厉害。徐亦恹恹想。 不费一兵一卒,把自家姐姐牵着鼻子走。虽说追人的一方总归卑微些,但她们的关系还是……太奇怪了。奇怪到他无法评价。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不是这个打法啊。偏偏当事人毫无知觉,能在双方脑回路都异于常人的情况下成功对频,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 恍惚间,又被空调毯蒙住了头。徐亦手忙脚乱想挣扎开,突然被一只手按在了头顶。 徐古月揉着小弟的发:“对姐姐有点信心行不,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是不是觉得她在PUA我,不怀好心?” “……那倒没有。” “你呀,就是个没毕业的小屁孩。你以后就明白了,成年人的爱情是不同的。”徐古月叹了口气,瞬间化身传授经验的长辈,“别瞎操心,这些你担心的,你姐我都受得起。” 女友月抛的徐亦并不想承认自己是小屁孩这件事。 将人从毯子里扒拉出来,徐古月凝视弟弟的眼,幽幽道:“再说,你怎么就不认为,是她被我吃死了呢?” 艰难咽了口唾沫,徐亦缓缓开口:“姐,那你如实说,你们现在明面上双方承认的,是什么关系?” “莫拘泥于形式,”徐古月敲了敲他的头,同以前相比这次的力道很轻,仿佛对后辈的安抚。 “从见她的第一眼,我们就结婚了。” 数十里外,对自己被结婚一事毫不知情的咸鱼在努力工作。 若知道徐家姐弟间进行过这么神奇的对话,她一定跳出来喊冤。 说来惭愧,这么多年来被她冷漠外表糊弄到的人实在太多了。 她话少这是表面。 严厉的母亲与闷骚的父亲在教育方面未有失职,但家庭环境潜移默化造就了她沉默寡言的性格。偶尔被带去应酬,半大小女孩与大人堆格格不入,接触的同龄人大多拥有超出年龄的成熟,渐渐地便学会了将一切懂或不懂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闭口不谈。 那些涌入脑海的信息没有出口,久而久之化为了内心的自言自语,好不热闹。 翻着账户的入账记录,临寒的思绪逐渐涣散。 最近有朋友托她帮忙做点事,开出的报酬刚好可以填补这段时间的支出。 这工作收获很快,收益不菲,就是内容繁重了点,也容易惹麻烦。 按理来说这工作是安全的,可她还是被盯上了,花了几天才处理好。她这朋友是惹上什么人了吗? 学她这门专业的,太清楚掌握一个人的信息有多容易了。所有人都是比特洪流里的透明数据,问题只在于有没有人闲得无聊盯上了你。 被盯上的感觉,绝对不好受。 自觉打开图标印有学习二字的红色App,临寒的内心在新闻与文化的冲刷下逐渐平静。伸了个懒腰,她放松地倒在床上。 窗外阳光大好,万里无云。 十一月底的风隔着窗猎猎作响,她盯着澄澈的蓝天,突然有点想徐古月。 还堆积了一些工作,但她不想干了。她想将它们全部任性甩去,可惜掂了掂自己的斤两,她不觉得自己承受得住大老板们的怒火。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普通社畜而已,谁知道屏幕后都有谁弹指风云手眼通天。 【在忙吗?】 她发去一条消息,静待回复。 【不忙不忙,闲着呢,在监督我弟写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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