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虞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慌。 她只觉得一阵冷风拂过脊背,猛一回头便见一道阴森森的目光近在咫尺。 她惊吓的挥起正玄便要砍下去,却被一股磅礴的灵力挡了回来。 这灵力虽磅礴却不狠戾,温和的丝毫未曾伤到她。 上虞被面前的灰白胡子老头吓的出了一身冷汗,死死的白鹤与深泽护在身后。 这老头头发披散着编的乱七八糟,胡子也乱糟糟的,眼大而阴森,脸皮松垮的看不出年纪。 如同恶犬一般死死的盯着上虞。 上虞也握紧正玄盯着他。 “阿渊,你吓到咒儿了。” 寻声望去,是个窈窕夫人。 身着藕色云纹蜀绣衣,云鬓乌黑,发间插着支镶珠红宝石金雀钗,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万种风情,通身气质端庄贵气。 那夫人通身气质不敢让人直视。 疯疯癫癫的老头子听她的话即刻闪开。 “你先出去吧,唤阿秋来。” 上虞望着这个妇人,心下越发慌乱。 只听见她笑着道“阿咒,嗯……你还不知前尘,先唤你虞儿罢,来,离母亲近些。” 上虞怀疑自己听错了话,难以置信的望着夫人,随即又看看白鹤。 她疑惑的拧眉“你说你是我的母亲?” 那妇人已坐在了待客厅上。 上虞三人呆呆的走过去。 白鹤心下也是忐忑万分。 深泽只有敬畏。 那妇人见上虞踟蹰不敢上前,起身直接拉她做到了自己身边。 霸气挥袖道“你二人也坐。” 白鹤面上不辩喜怒,却也是局促的坐在那妇人下首。 上虞被她握着手,尴尬的想要抽离,却直接被这妇人摸着头,抚着背。 “咒儿还是如此可爱,不曾想我竟还会再见到你。” 上虞不适的蹙眉问“你究竟是何人?” 只听见那夫人好笑的哼了一声“我是你母亲,名只一个荒字,他们都唤我祖神。你名唤苍咒,却因一些事堕亡,转世为上虞。” 苍咒…… 灭世之劫,苍咒之怨。 上虞望着那双瞳色与自己一样的眼眸,心底莫名难过起来。 “咒儿,我会慢慢把本末都告知你,如今暂且不提,先等你娘亲来,我们一家人团聚,正巧你夫人也在,不曾想你竟真与这小花妖在一起了。” 荒说的乱,上虞也迷茫了。 直到她看见走进大殿的女子,面容与她九分相似。 “咒儿……当真是我的咒儿。” 与上虞极其相似却显得成熟妩媚的面庞带着慈母的祥和。 白鹤打量着。 的确,上虞眉眼与阿秋极其相思,可在原本妩媚的眉眼间又带着荒的凌厉威严。 上虞猝不及防的被阿秋揽在怀里。 她怔了怔,僵着的身子缓缓放松。 缓缓吐出两个字“娘亲。” 她被阿秋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得悄悄给白鹤使眼色,却只见白鹤端坐着视若无睹。 气的她顿生坏心“娘亲,您看这位就是我夫人,您的儿媳。” 阿秋果然随着上虞指的方向看了过来,白鹤当即瞳孔放大,瞪眼站了起来。 “伯……” 母字卡在齿间,眨了眨眼,心思转过几轮,道“在下白鹤,见过……” 见过何? 白鹤又顿住了,思忖片刻道“白鹤见过前辈。” 只见阿秋神色漠然的松开上虞朝白鹤走了过来。 “白鹤?你这一身血腥怎配的我家咒儿,看在咒儿欢喜你,我便不多为难,这一声前辈你还真是失礼!” 上虞急忙来拉住秋道“她年纪小不懂事,不和她一般见识。” 秋却红了眼,非要对着继续训道“你二人既已成亲,便该唤我一声娘亲!” 白鹤心道“你这娘亲还不知真假呢,厉害什么。” 只见秋上前一步指着她怒道“你心里想的我都能听到,我自是她的娘亲,她是我亲生的骨肉,气煞我也,我非要让咒儿休了你!” 白鹤低头施礼道“您莫气,您既能听的我心中所想,我也不藏着掖着,平白无故您道我夫人是您女儿,教我如何信?” 秋气的发抖,荒急忙扶着求安抚道“这花妖一根筋你又非是不知,阿咒心底想必也是存疑,你莫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秋被安抚的稳定了些。 抚着胸口指着白鹤道“你若敢对咒儿不好,我定打折你的鸟腿!” 白鹤眼皮一跳,怨念的看向上虞。 你这位娘亲好生厉害……
第132章 一日 上虞适时出声道“后世流传的祖神形象都是副老头子的形象,您突然说您就是祖神,这……我二人实在是不敢信。” 荒笑的温和。 “阿咒,夜里用过晚膳我便将一切告知于你,在告知你之前,可否我们一家和和气气过一过寻常人家的日子,哪怕只是一天?” 随即又玩笑道“横竖我是这古咒境的主人,你无力反抗。” 上虞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的都爱拿这句话威胁她。 好罢,她也只得遵从。 “那……母亲想作何呢?” 荒满意的点点头“时候尚早,今日集市,我们先去四处逛逛。” 上虞未曾想到会是如此,嘴角一抽。 来到集市上,秋挽着上虞走在前。 白鹤与深泽跟在荒身后。 看着秋兴奋的跟上虞指着介绍,荒宠溺的笑了笑。 随即回头对不解的白鹤解释“这古咒境的主人是秋,阿咒来此也是我算的到的,她是我与秋的孩儿,我自会为她留下生机。” 白鹤趁机问道“我为何是花妖?” 荒哈哈一笑“儿媳妇果然心心念念的我家阿咒,不曾想你最先问我的是这句。” 她道“你与阿咒当年也是有情愫的,只不过你二人未能相守便一同堕亡了,你当初便是一株无殇花化作的小妖,咒对你疼惜的很,这一世她做魔尊想必也是喜爱无殇花的。” 白鹤不由得想起双羽骗上虞去至无殇花海,害她堕凡…… 荒见她黯然,宽慰道“一切都是有定数的,我们谁也逃不过天道,我身为祖神定分六界,可也难逃为了秋堕亡的命运。” “那您留下的那一卦……” “那一卦是秋走后,我耗尽灵力留下的,并非无解。天机不可泄露,我不再多说。” 白鹤点点头,抬眼见秋将上虞按着坐在街边,买了摊子上的彩绳为上虞编起发来。 上虞坐姿端正却僵硬。 秋却很是欢喜。 “咒儿可知你幼时我便为你编发,你幼时可爱的很,虽也随了你母亲不爱说话,可却活泼,磕了碰了便一头扎进我怀里,不说话,问你你便委屈的喊娘亲。” 秋的手指纤长白净,有几处老茧,看来那些书是秋写的,也是秋在教化百姓。 秋编的很快,转眼上虞的散发被变成一根根细辫,显得人温和软柔许多。 秋打量着她,极其满意。 可看见上虞低垂的眉眼,顿时低落。 “咒儿怎低着头,是不喜欢?娘亲记得咒儿最是欢喜缠着娘亲编发了,想必是咒儿大了,不亲近娘亲,连句娘亲也不唤了。” 上虞闻言猛然抬眼,一瞬间的慌乱,摇头道“不曾,只是还未曾习惯有娘亲对我好。” 白鹤看她红了眼,不由得也跟着红了眼。 她是心甘情愿的过着一日的,她终于有娘亲了。 秋一时愣住,没想到她会如此。 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不枉你母亲设下这古咒境,让我们得一日的团圆。” 长街已走到尽头,上虞回望这这一条街上的贩夫走卒,小吃氤氲的热气,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她看向秋笑了笑,落下来一滴泪,可却笑的极其开心。 在魔界,焱对她好,是看重欣赏她的才能,望她能辅佐双羽。 双羽对她好,可少年人的情意朦胧真挚却不够温柔。 她随焱出行,看着焱对双羽的宠溺,心里是有羡慕的。 如今还是这长街上,身边是她的娘亲,母亲,还有她的妻,甚至还有她的友。 她所缺失的,这一刻全都拥有了。 真好。 “娘亲,我们还要去哪里?” 其实无需去何处,无需做何事。 只要能围在一张桌旁说说话上虞便满足了。 秋摸着她的头,满目慈爱。 “娘亲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着挽住上虞的胳膊就往城南走去。 荒笑笑,甩了甩衣袖,望着二人的背影撑着腰。 “你看阿咒和秋多像,你可要好好待阿咒。莫嫌我话多,做父母的总期盼儿女能有个照应,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白鹤点头道“您嘱咐的是。” 上虞此刻越欢喜,白鹤便越心疼。 她自幼有外祖疼爱,回神界后又有母亲宠溺,而上虞却只有在这古咒境中得半刻圆满。 这个傻子…… 白鹤想到此又不由得轻轻一笑,眼眶微热。 荒问她“笑何?” 白鹤道“笑我与上虞爱的太过稚嫩,之前的种种如今想起来当真是让人别扭又难受,怎会有人爱的如此笨拙艰难,可又觉得值得,不论多傻多可笑只要对面的人是她便都是值得的。” 荒听完也笑了“我又何尝不是,情爱一事如同朱砂,药量对便是解药,不对就成了毒药。” 走了没多久,跟着秋来到了一处高台。 只见高台上摆着一人高的牛皮大鼓,秋走上去,拿起胳膊粗的鼓槌连敲十下。 随即又吹响了一个牛角号,号声悠扬的传到城中各处。 荒对茫然的三人解释道“这大鼓是一整张牛皮,当时秋带人猎到了这只巨大无比的牛,一整张皮做了大鼓,牛角做号,筑起高台,但凡有事召集民众便击鼓十下,吹响牛角号。” 上虞白鹤与深泽怔怔的看着台下人快速聚集,不过一柱香,人便围的水泄不通。 “首领有何指令下达?” 秋粲然一笑,将上虞推到前面“诸位,此乃我儿苍咒,今日与我团聚,是大喜事,今夜长街庆宴,与诸位同乐!” 上虞浅笑着朝台下微微点头致意。 百姓齐声欢呼少主风姿卓然,有其母之风。 秋笑的越发欢喜。 随即百姓海水退潮一般散去准备夜宴。 来到一处空地,秋指着白鹤道“与我比试比试。” 白鹤为难的站在了秋的对面。 “还是算了吧。” 秋却冷脸盯着她“休想,你若打不赢我,我便让咒儿休了你。” 白鹤怨念至极。 心下腹诽。 又休我,你的宝贝阿咒才刚休过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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