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儿,若有来生,我亦想和你暮暮朝朝。” 白鹤觉得她傻乎乎的,轻轻抚了抚她被风缭乱的发“江上夜间风寒,回去罢,你身上还有伤。” 上虞却抿唇皱眉别开了脸“你不愿也不用如此移开话头,直说便好。” 上虞这样的人执拗起来是最让人没法子的。 白鹤笑着轻轻凑近她耳畔道“乖,若有来生我不想遇见你,只因我想我会如今生一样,愧对母亲族人也要与你一起。” 听了情话,上虞这才肯被白鹤推着回房,只不过进门的一刻却抢走了她的云湘。 上虞回头看乌黑的及腰卷发披散的人,含情眼里满是不解。 她勾唇一笑,关上了门。 白鹤蹙眉化作宠溺一笑。 这女人—— 把她的猫抢走了…… 抢便抢罢。 横竖人是自己的人,猫是自己的猫。 鸣风睡眼惺忪,见她回来问“可将那猫崽扔出去了?” 白鹤应了声“扔到船头了。” 至于明日魔尊大人手里抱着只猫崽也定是魔尊大人自己捡来的。 果然,次日朗朗晴天,气清神怡,上虞一身素净的白布衫袍朝饭厅的几人走来,像极了上京品茗辩论的雅士,步步生莲。 手里还抱着只猫儿。 鸣风当即变了脸色。 上虞发丝柔顺的在背后扎拢,冷冽的眉眼瞥向错愕的几人,缓缓坐在了鸣风身旁。 鸣风的脸已黑成了锅底。 她咬牙切齿问“魔尊大人今日怎坐在了我的身旁?” 上虞嘴角勾起几不可见的弧度,对面的白鹤看见不由得心疼师姐片刻。 只见上虞慢慢抚着手上的猫崽,淡淡道“昨夜里捡到只猫,想着鸣风上神或许也觉得欢喜。” 鸣风呼吸已不平稳,只是极力忍耐着。 “我不欢喜。” 上虞闻言,挑眉刻意将猫又拿近几分“哦?” 白鹤脸上也隐隐透出担忧。 急忙道“执安给我瞧瞧,昨夜还是我将她扔到船头的。” 上虞不解的看了白鹤一眼,见她神色不似说笑,便听话的将猫递给她。 不料正是递出的时候猫崽忽然朝着鸣风站起来,谁都没想到鸣风竟慌忙站起却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勉喾急忙扶她,却被她挥手推开。 修古神色莫名,不声不响的到她背后将她拉起。 白鹤当即从上虞手里接过猫崽藏到身后“师姐可还好?” 而鸣风只是看了眼扶起自己的修古,垂眸不语,脸色仍是发白,未曾从方才的惊吓中回缓过来。 白鹤道“师姐幼时被猫妖伤过,见不得猫,本以为这些年好些了,谁知还是这般严重。” 修古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无人发觉他的异样,除了上虞。 修古跟随她多年,任何情绪都逃不过她的眼。 修古实在是有些反常。 还未来得及深思,她瞥见一艘船靠近来,随即一道剑气涤荡。 又是那群烦人的修士。 领头的还是那个男子。 上虞冷脸走出来站在船头身姿傲然。 “又是尔等!” 只见一群修士举剑凌空而起,成半圆之势向上虞刺来。 剑气凛然,夹杂着灵力。 上虞丝毫不惧,高高跃起劈手夺过那女修手里的长剑,随即左披右砍伤了两人。 落回船头她抬剑挡住那男子的一招泰山压顶,随即用力挑开顺势旋身一式横扫千军,大开大合之间修士尽数落水,殷红的血染红了一片江面。
第117章 收买 领头的男子气急,令船上门徒将水中受伤的师兄弟救起。 随即又与上前的师弟举剑摆阵。 上虞知晓他们是要动真格的,神色漠然的挥挥手让身后的几人退下。 白鹤担忧的唤她,却只听她道“这些人是冲我来的,若我连这些人都解决不了,谈何寻回内丹助你凰族。” 她如今身无灵力,断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即便是鸣风也劝她“休要逞强。” 勉喾也急着劝她“他们人多势众,你也无需单打独斗。” 白鹤却见她神情坚定,率先转头走回了船内 ,勉喾不解的问她“小白鹤,你不劝劝她?” 却听修古道“尊上有她的傲骨,若是处处懦弱的被人护着,她只会生不如死。” 随即也走进了船内,站在白鹤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船头甲板上的女子。 见此,勉喾只得跟着鸣风走了进去。 一道劲风袭来,刮的船舱外一指厚的木板化做飞屑。 上虞手中长剑用的霸道,多是劈砍。 修士的剑锋上蕴含灵力,上虞却只是招式迅猛。 转眼已过千招,她身上白衣被染的血红,却只见她将最后一个站着的人踢进了江里。 正是那领头的大师兄。 上虞不屑的将手中的剑抛至江内,血滴摔在地上,恍若十八层地狱里血洗的厉鬼。 喝道“我可屈可伸,可受牢狱之辱,唯独受不得这不白之冤!” 白鹤急忙走出来扶她“好了好了,都知道你的志气了,快跟我回去上药罢。” 白鹤虽埋怨着她,却关心则乱,扶着上虞未曾看见鸣风异样的眼神。 回房后上虞脱下衣衫,玲珑身躯上刀伤皮肉翻卷,白鹤想动用灵力为她疗伤却被她制止 。 她让白鹤翻出针线为她缝合,烈酒淋下冲开了血。 白鹤不忍下手。 却心知自己迟一刻上虞血就多流一分。 她咬牙闭眼将针刺入上虞的皮肤,不敢注视着缝合,是以她每一针都是判断好位置后闭眼刺入。 上虞疼的脸色惨白,额上的汗珠顺着下颌滚落。 她身上伤痕太多,白鹤愈发心急,到后来睁眼咬紧牙关手上针线光影缭乱。 缝好最后一针白鹤也出了一身的汗。 白鹤听见外间叩门,修古送来热水放在门外,她端进来为上虞擦拭身上半干的血迹。 上虞站着任白鹤为自己擦洗身子,上虞迷恋这种亲昵,似乎能觉察到白鹤的无限疼惜。 直到白鹤将她裹在被子里抱到床上,她不知自己如何疲惫的合上眼入睡的,也不知白鹤在她睡下后轻抚她的发丝红着眼在她旁边坐了许久。 白鹤端着血水出门时见门外站着的修古,想来是站了许久。 修古一见她出来,自然的接过她手上的木盆问了句“尊上她如何?” 白鹤道“睡下了。” 修古便点点头转身去将血水洒进江里,见船头站着的正是鸣风。 她看着修古的举动,道“你对她还真是忠心。” 修古平时总垂眸少言,此刻却抬眼看她,不卑不亢“尊上当年将我从死人堆里带出来,那时我不过七千岁,个子都未长成,她对我多有照料,我心底拿她当阿姊……却心知我配不得。” 白鹤走到船头,正听清修古的话“怎会不配,阿虞若知你所想怕是要不悦。” 她仍记得离开青门殿的那一晚修古劝她莫伤了上虞的心。 他与上虞明为君臣,实则与亲人无异。 鸣风神情不明,不看白鹤只是垂眸问道“你与上虞究竟有何交情。” 白鹤了然是刚才的举动太过明显,不若就此说出,还算来的坦白。 她道“我与她拜过了天地,定下了终身。” “呵。”鸣风自嘲的笑笑“你便与他们一起瞒我,也罢,日后你我恩断义绝,再无姐妹之情,同门之义。” 白鹤解释“我与杀死晚棠姨母的人有私是我不对,不配求族人宽恕,可师姐看看这六界已是危舟,若不联结一切可联结的力量寻找生机,才是背弃凰族使命。” 鸣风苦笑起来,笑自己又被大义绑票。 可身为凰族,她只得认下。 “好哇,这究竟是何世道,要我与上虞这种人在一条船上。” 鸣风一语双关,听得修古皱眉。 他极力争辩“尊上也有苦衷,她若不顾天下苍生怎会一力承担集血祭结界阵眼的反噬,白鹤神君那夜来青门殿与尊上清算时也见了尊上何等虚弱,她吃的那些亏从不对人言,世人便都觉得她言行十恶不赦,却从未想过背后的隐情。” 白鹤听他言猛然想起那夜上虞的反常,原她不反抗其一是纵容自己,其二是无力反抗。 心里泛酸,面色凝重,终只是苦笑。 “师姐,我本不欲和你说她的苦楚,她亦是不愿对人言的,可如今我得知她这桩傻事不免心疼,想多几句嘴。 她当年弑师另有隐情,你也知如今魔界之主乃是双羽,是双羽以我名义的一纸书信让上虞毫无防备的赴约,而后设伏使她堕凡,一年前阿虞为苏执安镇守梁国边境,被双羽施法陷害,牢狱之苦一载而后战死沙场,我以离魂之术寻她回来,历经七世坎坷,这七世双羽亦害死她两次,她却仍对双羽无怨,这样傻的人怎会弑师。 可当年天星柱判定她有罪,她不得已毁了天星柱,可天星柱乃是神女遗留,被毁自是降下天罚,上虞只好来凤凰城索要祖神金鳞,失手杀死晚棠姨母。” 鸣风静静的看着白鹤,这两日与上虞的相处她想白鹤所言,可世人的评判却让她犹疑。 白鹤知她要静静,便转身回房,却见门前站着两个鬼面。 “何事?” 鬼面答“请罪。” “先候着。” 随即白鹤推门进了屋内,见脸色惨白的人睁着眼。 “醒了?” 上虞轻轻嗯了声。 白鹤见她这副虚弱的模样忍不住跪在床头俯身抱她,手轻轻抚着她的发,额头相抵。 “魔尊大人真是好一出苦肉计,收买人心的功效真是出人意料。” 上虞浅笑,苍白的唇角扯动,却如那覆了雪霜的梅花“鹤儿又打趣我,分明知我未曾多想。” 白鹤笑她傻乎乎的“多想又如何,堂堂魔尊会些收买人心的法子不稀奇,你就是装傻骗我疼你。” 上虞带笑却故作委屈的皱眉“可我当真不曾多想,是真傻,你该如何疼我?”
第118章 谈谈 白鹤倒是被她问住了,平时已是对她百般在意,究竟还要如何疼她? 上虞却是坏笑。 “疼我便让我压一压,算上此时你在我这里已记了两笔账。” 白鹤羞得脸红,却是柔声道“我魂魄不稳,不得被你压。” 上虞沉声道“好了之后双倍奉还。” 白鹤摸着她发冷的手纵容的笑笑“外间还有两个请罪的,你可要见?” 上虞不解的看着她。 此时外间的深泽与虚枭正小声嘀咕着。 虚枭不满的嘟囔“她一个身为灵力的人,你怕她作何。” 深泽气的给他一脚“没脑子的莽夫,自大狂妄!这几日种种你难不成还不明白,她纵然没了灵力那也是上虞,这十几万年你当这六界怕的是她战力剽悍?她的胸怀与手腕才是你我该畏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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