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越顺眼心里便越乱,是以她才不会看这女人顺眼,左右不过一个玩物罢了。 “阿虞,我们该去梵音马场了。” 天蒙蒙亮,小公主就找来了,上虞看了眼身旁熟睡的人,推开她压在自己身上的手披衣起身。 山里湿气重,一层雾气如薄纱笼罩,远处传来渺渺钟声,空灵清脆,人听后神思清明。 上虞看着不远处朝自己走来的粉衣公主,灵动娇俏的像一枝石榴花,与白鹤那满含风情的娇柔不同,小公主更为脆弱稚嫩,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为她遮去烈日,挡住寒风。 如稚子一般天真烂漫的心性,笑意里也干净的藏不住心思。 她挽住上虞的胳膊往外间走,边走还边问着。 “阿虞,昨晚那个狐狸精没对你干什么罢?” 听见公主这样称呼白鹤,上虞不由得暗笑,说狐狸精未免过了,白鹤分明更像是桃花精,海棠精,莲花精,月季精…… 这世间好似又没有一种花能贴切形容。 若她记得无殇花的模样,此刻或许就有的说了。 公主是经不得风的花,而白鹤做花也是惊才艳艳宁折不弯的那一类,美的让人想看她的凋零,她的残破。 可……美又怎是她的错…… 世道对她这样一个过于美妙的柔弱女子而言太过凶恶。 “阿虞,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想娶我。” 被公主摇晃着胳膊回过神来,公主的心思她知晓,可却不曾想过回提到明面上来。 她抿了抿唇随即道“陛下绝无可能答应。” 小公主噘嘴气的甩开她的胳膊“父皇疼我,若我执意嫁给你,他只能答应。” 接着就气鼓鼓的骑上了一匹白马,刹那间上虞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个女人骑着白马的画面,高头大马,马鬃被编成一根根麻花辫整整齐齐的垂在一侧…… 可随即画面消失,她失神的摇了摇头,却记不起方才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阿虞,你要是追不上我休想让我再理你。” 眼前那不讲理的人一骑绝尘,上虞急忙飞身骑上身旁的一匹汗血马追了上去。 白鹤醒来,只看见身旁空荡冰冷的床榻。
第78章 手冷 忍着酸软疼痛穿衣起来,院里的姐妹们不知叽叽喳喳催了几次,一边梳着头一边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不由得暗骂着上虞,若非那个童儿说何让上虞爱上自己,才能走过这七重天,她才不会如此卖力的勾引这匹野狼。 梳洗过后,她与几个姐妹乘车去往梵音马场,一下车正看见罪魁祸首骑着马跟着小公主,一副耐心哄着人家小脾气的模样。 气的白鹤牙酸,下车后头也不回的往看台上走去,只觉得背后发冷,她回头一瞥正对上上虞那冰冷的目光。 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往看台上走去,甫一落座,视野开阔,正看见那任性娇贵的小公主掐了下上虞的胳膊。 牙不只酸,且痒了起来。 恨不得咬死这对狗女女。 那分明是她的特权,怎的还被抢了!她娇贵,论起来自己还比她娇贵多了呢! 越想越恼,看见桌上的茶杯她端起来喝了些茶水才将怒火压了下去。 她堂堂白鹤神君,才不会和这种微不足道的人一般见识。 不过……,她叹了口气,忽的多愁善感起来。 到了这小周天才发现身份地位有多重要,怪不得人人争着去做人上人,不踩着别人就要被别人踩着,弱肉强食,没有哪一个物种能够逃脱。 便如同天帝与那个混蛋太子靖,一心要将神界推于六界之首,看真龙与凤凰二族碍事便要斩草除根,只为了巩固天帝之权。 便如同上虞在凡界,一心为民,护佑梁国,却为人忌惮,受尽折磨,囚禁天牢,堂堂魔尊落得如此境地,连人皇管制的一个小国国君都欺负到了头上来。 现在想想教化世人的淡泊名利还不如狗屁,跟一群吃不饱饭的人讲不慕名利,视金钱如粪土,宛如在空中盖上一座富丽堂皇的城。 还不如务实些,为世人消灾避祸。 上古纪元未曾留下文字记载,只有处处遗迹,许是那些神都忙着救世去了罢。 不像如今,神祇众多,却都在神界闭门修行。 再看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真是羞愧。 听天帝那个老东西讲多了无为之道竟一个个都信了,不知下界疾苦,麻木不仁。 分明是事在人为,自大禹治水女娲补天开始,哪一件不是事在人为。 若有朝一日她能重归神界,她定要为此尽心竭力。 也不知母亲如何了…… 正想着,眼前落下了一道阴影,抬眼看是上虞站在了眼前,身旁并未跟着那个粘人精。 她挪了挪身子,腾开了座位“你要坐么?” 她坐着抬头仰视着上虞,上虞垂眸看着她那乌黑的眸子,看着鬼精鬼精的,不知道这女人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毫不客气的在她身旁坐下,挺拔的身姿从不曾改变,白鹤没想到她真的会坐下,面上冷淡,心里已笑得阳光灿烂。 细看就能看出眼角弯弯的,藏着笑意。 上虞是何等聪明的人,早已看的清清楚楚,抬手拿起面前的茶壶给白鹤添茶,蜜色的茶水散着热气,配上阴沉的天色,正如同暴风雪中木屋一般的存在。 远处草色青青,嫩绿一片,一匹匹马奋力疾驰,身姿矫健,肌肉健美。 白鹤给面子的喝下了茶,上虞便不紧不慢的又给她加满。 白鹤虽纳闷,不解她此举为何,想着或许阿虞不会体贴人,此举是以示关心,便又喝了下去。 不多时便喝下了三五杯,清早起来又不曾用过饭,此时喝的是一肚子的茶。 见上虞还要给她倒,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喝不下了。” 上虞也不坚持,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赛马的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鹤顿觉小腹胀的厉害,喝了那许多的水她有点忍不住。 跟上虞赔礼后便匆匆离去,刚走到半路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回头看竟是上虞。 白鹤顿感不妙,羞涩的轻声道“将军,我有些急事。” 却见上虞坏笑起来“我自然知晓,水不正是我给你倒的?” 白鹤不懂她的意思,迷惑的瞪眼看着她,却被她拉着上了马车。 狭小的车厢内,上虞禁锢着白鹤“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的玩物,那总要有个玩物的样子。” 白鹤仍是不懂。 可未曾容她不懂太久,上虞一只手按上了她的小腹,她顷刻间便懂得了。 被两股难以克制的欲望折磨,眼圈已泛了红,上虞已解开了她垂感极好的长裤系带,雪白的丝绸掉落,腿在裙间若隐若现。 “上虞,你混蛋!” 上虞不曾惯着她,青天白日里她将昨晚把玩的地方看的清清楚楚。 丰草绿缛而争茂,佳木葱笼而可悦。 霏微晓露成珠颗。 白鹤觉得自己如同烟火一般升入高空,炸的破碎。 “不要,若是骑马……” 断断续续的字音组不成句子,上虞冷笑道“手冷。” 珠玉飞溅,光华倾泻,才肯罢手。 白鹤当真气恼,可又不敢跟她赌气,只是信手去抢她手中自己雪绸的长裤,却抢不过她,含情眼里凝了一层寒霜“不就是想看我出丑么,如你所愿!” 她腿软的扶着车门下了车,净手后回了看台,却见那个可恶的女人早已没事人一样坐在本来的位置。 她见此,脚下转了方向,却不料那女人直接出声喊她“白小姐可算回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她只怕闹得难堪,几息之间忍耐着情绪坐在了上虞身旁。 身旁的女人压着嗓子轻问“还想跑?” 她不曾说话,只觉得委屈极了。 论起来的确是她心甘情愿来救她的,即便她要打要杀,自己也无半句怨言。 可如此侮辱,她心里总觉得难过。 什么玩物…… 说的那般难听…… 做她的掌中宝做惯了,却又沦为玩物。 鼻尖发酸,泪珠不听话的往下滚了几颗,察觉到一旁投来的视线,她脸上发热,迅速的抬手擦去了脸上的泪。 “哭了?” 听着那耳熟的嗓音却是陌生的语调,她瘪着嘴委屈的蹙眉垂眸。 “阿虞……” 小公主的娇声呼唤过后,连身边的一丝温热都不见。 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白鹤心里宛如一块冰,冻的坚实,用力一敲就碎成了冰碴。
第79章 心软 刚成为人妻不久的白鹤神君怨妇一般,恨得牙根痒痒。 春日里下雨不稀罕,可狂风骤雨却是不多见,雨说下就下了起来,天上积云厚重,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白鹤直觉不对劲,看台上的人陆陆续续乘马车返还山庄。 刚进山庄便听见山崩地裂的一声巨响。 地龙翻身了…… 紧接着山体崩塌,泥土石块轰隆隆的往下流,上山的路崩坏,梵音山庄尚安,地势较高且平坦,可门前的泥水也没了人的小腿。 白鹤不见上虞身影,换了一身劲装便要去寻她,一出门就看见那清瘦苍劲如竹的身影急急忙忙的往天字号院走去,怀里一抹粉红倩影。 她落寞的低头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转身回房,下了这么大的雨,天冷的厉害,她指尖冷得麻木,坐下握紧杯里的热茶脑海里又浮现出上虞的羞辱。 她的阿虞何时才能记起她,何时才会关爱她。 她的冷漠太过伤人了。 垂眸胡思乱想着,门吱扭一声被推开,漆黑的雕花木门前是方才抱着旁人的身影,后面是滂沱模糊的雨幕,一道道闪电划过灰暗的苍穹。 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眼前这人与自己。 白鹤急忙起身,将热茶递给她,按着她坐在桌旁又拿了帕子为她擦着身上的雨水。 轻柔的擦过她的额头、下颌、到纤细的脖颈,眼里满是认真。 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上虞冷漠的眸色有一丝迸裂,拉住她的手制止“你为何讨好我?难不成我破了你的身你就真当自己是我的女人。” 她自问虽总是见丞相那个老不休,可见白鹤也不过寥寥几次,并未留下印象,如同陌路。 可看着她这张美的风情万种的脸,却莫名觉得熟悉,一颦一笑都可预料,这究竟是为何? 大概齐是面善罢。 冷言相向,白鹤却充耳不闻,只是挣开她的手继续为她擦着。 白鹤也非是无所谓,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答她这难听刺耳的话。 几息后,才迎上上虞那探询的目光,不再躲避。 温柔的让人察觉不出一丝不好的情绪,那些委屈怨念通通不见,只有真挚的剖白“那我要如何想?踏踏实实一心一意的做你的玩物?上虞,你该觉出来我对你的情意,不该欺辱我……你又凭何欺辱我,我对你顺服却成了你欺辱我的好凭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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