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袋很乱,脸上还挂着泪珠,疼痛挤满了她的大脑要她没什么思考的能力。 而酒精得势,接着就使她神情一变,对盛景郁“哼”了一声:“你这个渣O,现在是不是看我现在状态好了,所以又说这些话来唬我?” 盛景郁的手还放在鹿昭脸下,拇指轻揉了揉她的脸,一边替她擦拭着眼泪,一边回道:“我哪里敢啊。” “你不敢?你不哪里不敢了……”鹿昭说着就歪了下脑袋,她的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也不顾忌着身后还有一个人在,张口就对盛景郁道:“屁股都被你看了……呜呜呜呜……这可是我一个Alpha的清白,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么说着,鹿昭还不忘迎合前文,最后在结尾眼神幽怨的给盛景郁丢去了一个称呼:“渣O。” “……不要乱说。”挣扎了好一阵,盛景郁才从嘴巴里挣出了这么一句没有任何力气的否认。 而是多年来,盛景郁从来都没有觉得一个空间令她这样局促过,也从没这么后悔用别的Alpha来激鹿昭。 所幸上天怜惜她,就在她纠结着要不要捂住鹿昭嘴巴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一侧的门也紧接着被人打开了:“哗啦——” 冬日的夜色下站着几位早就准备好的医生护士:“程医生,手术室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程辛点点头跟着移动担架下了车。 她的神情平静到了极致,似乎刚刚跟这两个人不在一个次元一样。 尽管午夜后的世界彻底迎来了寂静,可医院却依旧忙碌着。 手术室的灯持续亮着,两侧的等候区孤零零落着一道影子。 即使程辛预计手术要进行大几个小时,盛景郁依旧没有选择离开休息。 她就这样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手机的屏幕亮着,不停有消息进来。 这一次除了陈安妮跟宸宸,还有多了一个盛景姩。 刚刚送去手术室前,鹿昭还惦记着她指甲中的皮肤组织,而盛景郁也不会忘记这件事,背后的人她是一定要查的。 手术室前的计时器一下一下的将时间推着前进,难熬,却也转瞬即逝。 现在陈安妮跟盛景姩分别都拿到了一定的线索,她们的最后一条消息都是有了头绪,要去开展调查了。 万事开头难,算是过了。 盛景郁微微朝后背的墙上靠了过去,她看起来有些疲惫,在这不被人注意的时候闭了闭眼。 消毒水的味道飘进此刻漆黑的世界,回忆像是杀到了小时候,杀到了那个她也是染了一手血的时候。 鹿昭,不可以。 紧紧地,盛景郁握着的手交叉叠扣在了一起。 那拱起的手掌就像是在祈祷。 可她祈祷的又是哪路神佛呢? 哪路都好。 只要能救得了鹿昭,保她平安,她一定镀金身供长灯。 “哒哒哒……” 而就在这个时候,盛景郁的耳边传来了沉沉的脚步声。 她似乎有所感知,兀的朝声音传来的一侧睁开了眼睛。 明亮的走廊尽头站着一道身影,黑色的长风衣没有压住这人的气场,反而来的迫人。 盛明朝一步一步,朝盛景郁,朝鹿昭所在的手术室靠近。 盛景郁眼睛里顿时树起了警惕,她表现的意外,问道:“爸爸怎么来了?” “刚刚在南岗办事,顺路过来。”盛明朝不紧不慢的回答着,看了一眼手术室,“鹿小姐跟你,又见面了。” “是我主动找的她。”盛景郁道。 她就这样站在盛明朝的面前,矮他一个头的抬头仰视。 可两道影子印在墙上,相对而立的,却谁也不输气场。 “刚刚路上,程辛都跟我讲了。”盛景郁语气平静的,率先对对盛明朝摊了牌。 盛明朝的目光顿时变了一下,只是他依旧是过去的态度,对盛景郁也还是那副解释说辞:“爸爸这是从你的角度出发,给你选的最好的未来。” “我不觉得这是什么最好的。”盛景郁不然,提醒着盛明朝,鹿昭对自己的意义,“爸爸,你不要忘记,如果没有鹿昭,我现在就是死人一个。” “所以我也给予了她适当补偿。”盛明朝黑了脸,沉声道,“而她现在做的是在违反条约。” “我说这位盛先生,你能不能先搞搞清楚情况,是有人要袭击你的宝贝女儿,我们小鹿这属于见义勇为好吗?” 就在盛明朝驳斥盛景郁,痛呵鹿昭的时候,一道乖张轻巧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 乔倪提着个箱子,羽绒服帽子上的毛飞的凌乱。 她看起来风尘仆仆,却又不失气场,微昂的下巴写满了Omega骄矜,就这样毫不畏惧的看着身为顶级Alpha盛明朝。 盛明朝被这人突然的打断搞不明白了,涵养让他先开口问道:“您是?” “我是鹿昭的主治医生,我叫乔倪。”乔倪抱臂,并没有要跟盛明朝握手交好的意思。 她这人就是这样,四十多岁了依旧是十几岁时的活法,做事乖张骄矜,却极富有正义感。 所以听到盛景郁的消息就立刻收拾东西,连夜打电话给好友,借她的私人飞机飞了过来。 “鹿昭为了跟你的女儿可以在一起有个未来,她都甘愿降级。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大出血。”乔倪借着刚刚盛明朝的话,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反问着他,“你说说这样的行为,你该用怎样的金钱去补偿她?” 刚刚一路走过来,听着盛明朝说的那些的话,乔倪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怒气,警告自己即使这人比自己小也不能动手,不然小鹿就彻底不好跟盛景郁在一起了,接着开口对盛明朝问出了一个致命问题:“我现在问你,如果你那个时候也有这样的研究技术,你会选择这样做吗?” 要知道S级对于Alpha或者Omega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这样的等级无论是洞察力先天体力,甚至与寿命都远高于其他人,是天生的统治者,是最无情的野心家。 被盛明朝放在人生前列的第一目标,始终都是他的商业帝国。 乔倪的这个问题,无疑是一高跟鞋踢在了他心口的那可刺上,愠怒不来,只有沉默。 而盛景郁也是这才知道鹿昭为什么会被棒球棒打到就出血不止,眼神里的慌张遏制不住:“您说什么?鹿昭她……” “你就是盛小姐吧。”乔倪听到盛景郁,不再理睬盛明朝,转头就看向了她,连带着声音都比刚才温柔了。 她用一种长辈跟主治医生的温和握了握盛景郁的手,对她安抚道:“别担心,虽然这个手术我之前都是用做处理实验中获取的信息素因子,不说上千次,也差不多了,还没有出现过什么副作用,您放心就好了。” 可盛景郁并不能安心:“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她努力搜刮着自己之前治疗腺体病症的时候,从程辛那里学来的知识,不遗余力的抛给乔倪:“之前我病发的时候,也是信息素等级过高不好控制,但我的主治医生后期还是帮我稳定住了。” “这样……”乔倪听着不由得目光顿了一下,跟前不久安岑曾对自己夸赞叹息的某位医生对上了,“术业有专攻,这方面要想短时间内有所突破,得看那位程医生的意愿了。” 就这么说着,手术室的灯变了。 绿灯亮起的瞬间,程辛从门里走了出来,她身上是干净的白大褂,似乎预示着这场手术的干净利落:“手术很成功,腺体失控的情况已经被控制住了,出血点也已经缝合完毕,过一会就能醒过来了。” 盛景郁听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她想要对程辛说什么的时候,程辛朝着口袋看向了还提着箱子的乔倪:“乔医生,我可以的。” 就在刚刚要抬脚按下开门开关的时候,程辛站在门后听到了这两个人的对话。 她感觉自己站在那道门前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可下定决心却是一瞬的事情:“我刚刚在手术的时候看出来了您对鹿□□素净化的方案,我觉得我能帮您将这个方案更完善起来。” 说到这里,程辛沉了一口气。 她看着乔倪,又将视线转向了盛景郁,带着当初救治她时的温和语气,保证着鹿昭接下来的治疗:“我会跟乔医生一起,在弱化鹿□□素的同时,避免她的降级。” 乔倪听着倒是有一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唇角扬了扬:“这才是医生。” 。 午夜过半,天边擦亮了一抹曙光。 可世界还是寂静的,曙光对某些人来说格外刺眼。 “什么?跑了?!”一道尖锐的声音划过房间,吴霭看着凌晨拜访的助理,兀的站起身来,“你是做什么吃的?!我就让你们去做这么一件事,就做成这样!” 今年下半年,鹿昭出尽了风头。 临近新年时,景韵又冒了出来。 一个鹿昭就够她烦心的了,景韵还出来了。 吴霭还在这里规划着自己来年的夺奖目标,转瞬间希望全无。 不甘,愤怒,甚至有一种无望。 吴霭恨恨的看着跨年演唱会的舞台,被景韵压了十多年的她从心中升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她想要这两人起码消失一个。 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吴霭知道了景韵腺体刚刚做过手术的事情。 所以她千叮万嘱的吩咐,要人如何对景韵下手。 可还是…… 可还是失败了!还差点被鹿昭擒拿! 吴霭气的摔了一桌子的杯子,助理看着害怕,硬着头皮问道:“那这样……我们的通稿之后还发吗?是不是去通知那些……” “发,为什么不发?” 助理没说完,接着就被吴霭打断了。 这人的脸上近乎有一种癫狂,阴恻的令人害怕:“司了了的书都写完了,当然要发!她现在一个垂死病中的人,哪还有嘴巴反驳啊?她倒了……景韵也长久不了!” “嗡嗡嗡……” 就在这个时候,吴霭手机响了。 助理看不到手机屏幕里跳动的名字,只是接下来她就看到吴霭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吴霭简单的在屏幕里敲了几个字过去,似乎又恢复正常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刚刚发疯甩乱的头发,温和的对助理叮嘱道:“我出去一下,你回去就好好休息一晚吧,相信今天过后,咱们就有的了。” 可外面天还黑着,助理有些不放心:“要不要我陪您。” “不用,你又帮不上什么忙。”吴霭轻蔑的拒绝了助理的好意,说着就拿起了玄关处的车钥匙开门而去。 凌晨的市中心街道带着一种快要苏醒的寂静,吴霭跟那边的人发去自己已经到了的消息,这才不紧不慢的在停车场停好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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