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瞬间,鹿昭眼里的不可思议更多了。 她就这样看着盛景郁,想象不到她是怎样在所有人都瞒着她的情况下,推断出这些事情的。 鹿昭想她这样不算违反跟盛明朝的约定。 冷风中的唇瓣被迅速干涸,开口的艰难,同时却又是这些日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的……小心!” 可是就在鹿昭要告诉盛景郁的瞬间,她的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 忽闪忽灭的路灯在这一瞬间迎来了它规律性的灭,盛景郁视线一黑。 她感觉有一道冷风刮过她的侧脸,整个人被鹿昭带着,护在了怀里。 “哐当!” 一声长棒掉在地上的声音响起,盛景郁失去了拉扯着她的力,一下坐在了地上。 她感觉到腺体隐隐闷沉的突跳,顷刻间海风的味道在这狭窄的巷子里暴起,似乎就要掀翻这昏暗的地方。 灯光亮起的瞬间,鹿昭反应奇快的薅住了刚刚手持长棍朝盛景郁袭来的那人。 似乎是没有见过这样凛冽的信息素,那人被压制着,失去了再次袭击的力气,瞬间就慌了。 他拼死挣扎,最终在被鹿昭的手指划出三道血印后,连滚带爬的仓皇逃离了现场。 盛景郁心一直在失衡的疯狂跳动着,她抵着脖颈后方的突跳,心有余悸的朝鹿昭走了:“阿昭,你有没有事啊。” 鹿昭此刻正侧倚在墙上,似乎在扣押刚刚那人中有些脱力。 但想来这也无妨,接着她就要摇头回应。 也是这一瞬间,一阵眩晕劈天盖地的朝鹿昭涌来过来。 她的腿一下就软了。 “阿昭!” 盛景郁瞬间大惊失色,飞奔着朝鹿昭跑去,赶在她跌倒的前一秒托住了她。 可接着,盛景郁的动作顿住了。 她兀的感觉自己露出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洇湿了,顺着流到她的掌心。 路灯忽明忽暗的,盛景郁动作迟缓的将自己手拿到面前。 在这黑暗冬夜下,血折射着刺眼的光亮。 作者有话说: 乔倪:姨姨们不要紧张,不会是什么大事! 程辛(怯怯冒头):虽然姨姨们不喜欢我,但我还是想说一声,我在的O-O
第130章 白炽灯直直落下,不停拨扰着下方紧闭的双眼。 终于在某个瞬间,那双眼终于不堪其扰,沉沉缓缓的睁了开来。 鹿昭醒了,却是感觉自己好像陷进了一潭泥浆。 这床太窄,侧躺的姿势也实在是算不上多舒服,可她就是使不上力气,四肢酸软的,像是被人挑去了筋脉一样。 头顶的灯也不友好,白炽的光亮过于刺眼,让她睁眼都睁得艰难。 挣扎了好一阵,鹿昭才勉强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有提子的味道,那是属于盛景郁的,而她此时正坐在自己正对着的座位上,眼角眉梢晕染开的都是紧张。 鹿昭感觉自己脑袋发疼,回忆来的顿顿的。 她想了好一会,但好像也没有多久,一个拿着棒球棍悄声过来的人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 ……啊,她刚刚保护盛景郁来着。 好像……还替盛景郁挡下了一击。 鹿昭敏锐感觉到自己似乎在移动,她身下的床近乎就要跟盛景郁坐着的位置靠在一起。 这样狭窄的空间不会是什么房间,应该是救护车。 “醒了?不要再睡下去,听到没有?” 这么想着,鹿昭的身后就传来了程辛的声音。 而腺体也在她的后方。 好像终于是找到了一切疼痛的源头,四面八方投映来的疼意凝聚在了这一点,源源不断的从鹿昭的腺体处传来,像是被锥子狠狠地刺了进去,又像是被万吨卡车重重碾过。 止痛剂已经不管事了,鹿昭痛的唇瓣都在发抖。 似乎也正因此,她还是想睡的,可她还有记挂着的要紧事没说,挣扎着将被压在身下的手对着盛景郁努力抬了起来:“皮……肤,组织。你有……受伤?” 两件事被鹿昭挤在了一句话里,吃力,破碎。 她还在记挂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更念着盛景郁的安危。 鹿昭抬着眸子,似乎是担心自己这样吃力的表述盛景郁不好明白,那对琥珀里装满了担忧。 盛景郁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宝石打磨锋利的棱角划过一样,真的很难想象,鹿昭都这样了,她念着的还是自己的安全。 盛景郁轻轻吸了口气,压了压心神,这才对鹿昭开口:“我明白。我会保存好,我也没事。” 说到这里,盛景郁抬手拂过了鹿昭的额发,又接着对她道:“乔医生刚刚给你来了一通电话,是我接起得,她现在已经在往这里赶了。” “你保护了我,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阿昭。” 救护车里的暖风开的很足,盛景郁的掌心都是温热的。 鹿昭终于是从疼意中感觉到了几分温和的安抚与缓解,静静的同她贴着,只是倒映着盛景郁清晰的模样的瞳子多了几分晦暗。 鹿昭知道,这一切都瞒不住了。 这个口子,还是从她这里开的。 不知道是不是对话跟思绪消耗了人太多体力,鹿昭呼吸渐沉。 盛景郁明显感觉到手背落下的热意迟缓下来,忙托住鹿昭的脸,对她道:“不准睡,我还没有跟你秋后算账呢。” 鹿昭侧脸枕着盛景郁的手掌,蓦的就痴痴地笑了:“怎么办,你这样……说的我更害怕了……更想睡了呢……” 语不成句,断字也断得不是位置。 鹿昭开玩笑说着,可盛景郁明白,往往这样出来的,很多都是真话。 救护车不比手术室,刚刚鹿昭已经昏迷了十分钟,不能再睡下去了。 盛景郁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冬夜刮骨的冷意,她大脑飞速运转着,终是想到了刚刚她在小巷故意激鹿昭的话跟成果,接着就轻捏着鹿昭的脸,对她道:“阿昭,你要是睡了,我就去找别的Alpha了。” 这话让鹿昭昏昏沉沉的提起了几分精神,像只失落小狗,呜咽着埋怨:“唔……你好残忍。” 盛景郁点头:“是啊,我就是这么残忍。” 鹿昭却有些自暴自弃:“嗯残忍……反正,反正我也看不见了……” 这是盛景郁不允许,她接着就又道:“你看得见的。我会带着她去你坟前祭拜。” “盛景郁……”挣扎着,鹿昭的声音比刚刚高了许多,在她的恼意之下,是满眼的委屈,“你不要太,太过分了!怎么……你怎么能这样……渣O。” “是啊,我就是这样薄情寡义。”鹿昭的话,盛景郁照单全收,甚至还帮她延伸,“你要是不睡,我会一直在你身旁,如果你睡过去了,我说不定就会这么做了。” 鹿昭听到这里,或许是太疼了,眼泪蓦地就从她的眼眶里掉了下来。 她软绵绵的枕着盛景郁的手掌,一颗脑袋沉甸甸的全都压在了上面,表示道:“这,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盛景郁点点头,抬手替鹿昭擦拭着眼泪,捧着她的脸,轻声安慰着,“乖,很快就到医院了。” 鹿昭也不知道从出事的酒吧到程辛的医院究竟有多远,她就这样躺在这窄窄的急救床上,抬头望着,借光数着盛景郁的眼睫。 过曝的光将那一束束的眼睫均匀的染成金色,配合着那灰银色的瞳子,是冷调的优雅,就像从西方神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女神。 时间的界线变得模糊之又模糊,也不知道是过了几个红绿灯,又或者她们的车子现在还停在红灯下的路口,鹿昭感觉程辛给自己的药物起作用了,在某个临界点上,她的精神恢复了些。 盛景郁感觉自己垂下的袖口被人扯动着,低头就看到鹿昭正看着自己。 那苍白的唇瓣上下一拨,声音比刚刚清晰些:“盛景郁。” “怎么了?”盛景郁轻声回应着,将自己的视线全都落在了鹿昭身上。 “你真的会找别的Alpha吗?”鹿昭问道。 盛景郁还停留在刚刚不让鹿昭睡着的阶段,轻哼着从鼻腔里“嗯”了一声,“你睡过去了,我就只能找别的Alpha了。” 霎时间,鹿昭的鼻尖就被倒灌进了一阵冷风,酸胀拧痛全都挤在了一起。 这样的疼似乎来的比刚刚止血还要难以忍受,鹿昭那原本笔直放着的腿慢慢瑟缩在了一起,一点一点的,像是要将自己变成一个小婴儿。 白炽灯的光依旧刺的人眼疼,鹿昭目不转睛的看着盛景郁,说话间眼眶里的泪水就更多了些:“我的意思是说,你除了我,其他Alpha也可以吗?” “忘记曾经爱过我也可以吗?” 刚刚只关注着不要鹿昭睡着,盛景郁也是现在才察觉出鹿昭情绪的不对劲。 那怕就是刚才,鹿昭的眼泪好像也并不是因为伤口处理止血来的太过疼痛,她是听到了自己说自己会在她睡去死后再找别的Alpha,是意识到她真的会被自己忘记才流出了眼泪。 她的占有欲跟刚刚在巷子里时一模一样,甚至有增无减。 盛景郁心兀的就被拧了一下。 鹿昭的身边没有任何亲人,或者说没有任何爱她爱到极致的亲人。鹿絮、司了了之类的自然不用说,她的爷爷秦倖觉也是爱权利金钱胜过爱她。 爱她的人都走了,无亲无故。 她就像是没有根的漂萍,被水流裹挟着,无声的飘远,无声的离开,永远都是被排在后位的那个选择。 除了在自己这里。 如果自己也不记得她了,那就再也没有人会记得她了。 鹿昭的这个问题,或许也可以换一种问法。 ——“老师会救我吗?”,“如果有一天我被恶龙抓走了,老师会救我吗?” 等了好一会没听到盛景郁的答案,鹿昭似乎有些失去耐心了。 她握住盛景郁的手,偏执的又委屈的要她给自己一个答案:“这个问题对你很难吗?还是说你是在权衡?” 鹿昭问的声音比刚刚大了些,而再次听到这个问题,程辛也抬起了头。 并不宽敞的车厢里有着两双眼睛,它们都在等待盛景郁的回答。 可盛景郁始终有且只有一个回答。 “不难。” 盛景郁轻轻拨动了唇瓣,那冷清的瞳子在光下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清澈,瞳孔的中央只有鹿昭一个,就像过去两次,鹿昭问盛景郁会不会救她一样:“我只要你。” 话音落下,盛景郁就俯身凑下去,温温柔柔的吻了吻鹿昭。 这人的唇香香又软软的,像是塞了一颗饱满的提子到鹿昭的嘴巴里。 鹿昭懵了一下,干涩的唇轻轻咂巴了两下,有些意外,更多是惊喜。 可就是这样的暧昧,鹿昭却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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