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有捡起那个遥控器,楚郁就轻轻捏住了她的手指。 “刚才洗东西用的冷水?” 楚郁微微蹙眉。 “……我没事。” 阮辛书有些想要抽回手指。 但是楚郁的两只手像是要给阮辛书取暖一样轻轻地握住阮辛书的手。 她的温温热热的,阮辛书感觉自己被冷水冲洗过的手指,被她这样拿着,竟然还有些舒服, “不要我帮你取暖吗?” 楚郁看着她的反应笑着问了一句。 阮辛书别开了视线,刚打算开口拒绝,就看着楚郁把脸贴近了自己的手指。 阮辛书以为楚郁会往自己的手指上吹气,但没想到,楚郁轻轻吻了一下自己的无名指。 很轻,很温和。 因为实在是没有想到楚郁会这样做,阮辛书呆了一下。 楚郁没有什么动作,她似乎知道阮辛书的表情一样,镇定自若地抬起了头。 她定定地凝视着阮辛书的眼睛。 她的视线带着粘性。 阮辛书感觉这视线正舔舐着自己,咀嚼着自己…… ——不能在这里了。 阮辛书吸了一口气,想要立马抽回手往外走。 但看到阮辛书这样的动作,楚郁却不仅没有放开阮辛书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阮辛书皱了皱眉头,往后退了一步,楚郁往前走了一步。 两人互相不让,挣扎了一下,推搡着靠在了墙壁的电灯开关上面。 灯一下子熄灭,屋子里面黑了下来。 阮辛书没有动弹了。 因为楚郁柔软得像是泥潭一样的手臂穿过了阮辛书的下腋,抱住了阮辛书的肩膀。 花的香味缠了上来,带着自己平时用的沐浴露的气息,窜入了自己的鼻腔,熟悉的味道和柔软勾起强烈的情绪。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微微起伏。 眼睛过了不久后却适应了这里的黑暗,阮辛书看着楚郁的脸上被月亮打上了一层银灰色的光。 楚郁轻轻把下巴抵在了阮辛书的肩膀上,像是猫一样,鼻尖已经贴到了阮辛书耳垂。 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阮辛书耳朵的轮廓,叹息一样地道: “……辛书。” 这声音是在是太温柔,被这样一叫阮辛书感觉自己就像是不能动弹了一样,僵在了原处。 她知道,现在开灯的话,大概就能看见楚郁的嘴唇贴在自己的耳边。 要接吻的话,就是这样简单的距离。 阮辛书闭了下眼睛。 她本来觉得如果现在的自己被楚郁挑起了什么,那也应该是讨厌的、厌恶的情绪。 可此时此刻心里面涌现的不是恐惧,也不是厌恶,偏偏涌起的是完全相反的东西。 她感觉自己好像离不开这个人的怀抱一样,想要沉浸下去。 这让她觉得更加讨厌,更加不想要待在这个地方。 阮辛书缓缓把手抵在墙上,想要从楚郁的怀里出去。 只是她才轻轻地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楚郁柔软的手臂就已经缠上了自己的肩膀,那是很轻很轻的动作。 却在指尖的每处神经中带着挑拨。 “……能吻你吗?” 楚郁轻声问道。 她的鼻尖贴在了阮辛书的脖颈的地方。 ——能不能? 温热的呼吸在阮辛书的脖颈的地方起伏。 阮辛书听着从耳畔传来的呼吸声,缓缓地对上了楚郁的眼睛。 她知道楚郁的眼睛是细长的,眼神总是很温柔。 阮辛书看着她眼睛里面的亮光,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 她吸了一口气,转过头,不知怎么地就伸出了手,手指好像在确认面前的人的轮廓一样,滑过了对方的下巴。 “……” 楚郁望着阮辛书的眼睛,阮辛书的手指滑过她下巴后,她就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她的表情认真,好像冷漠,却又在深处流露出什么。 “……”阮辛书感觉自己头有些发晕。 就像是被什么给控制了一样,后背已然为此发凉,而双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这个是自己身体留下的痕迹,是陈旧的情感带来的印记。 因为,无论是楚郁湿润的头发,还是温和的吐息,或是她柔软的轮廓,都曾被自己占有过。 所以,身体本能地想要再次占有。 所以她一下子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轻,很浅薄,很轻浮,也很冲动。 同时,又混乱,也虔诚。 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的吻。 过了许久,阮辛书才慢慢和楚郁分开。 楚郁还是望着她,像是在问她吻的含义一样,阮辛书看着楚郁的眼睛有些烦躁了起来。 阮辛书闭了一下眼睛,她一下子就别开了自己的头。 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样念了一句, “睡了吧。” “……阮辛书。”楚郁轻轻念着她的名字。 阮辛书有些不情愿地回过头。 楚郁看着阮辛书的眼睛,脸上带着十分平静的表情, “……我还喜欢你。” 阮辛书愣了一下。 她僵硬地松开了自己的手,从楚郁的手里挣脱了出去。 “……” --- 关上了楚郁房间的门,阮辛书抱着毛巾坐在画室的画板面前发呆。 那个时候,楚郁抱得并不是很紧,她没有锁住自己的去路,而自己也挣扎得出去。 只要不讲理一点,野蛮一点,粗暴一点,狠心一点,无论怎样,她都是可以从这双手里出去的。 可是,为什么,被楚郁那样轻轻抚摸一下,那一点就成了没有办法的东西了? 大概是气味吧。她想。 在燥热的夏天,人被热得癫狂。 夏天滋养的不只是果实,还有情愫,所以有人老是神志不清地相恋。 归根究底,大概是因为楚郁这人自打一开始出现她面前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夏天的味道了。 所以她总是没有办法控制好自己。
第57章 --- 方希宿在八点钟给阮辛书打电话的时候,阮辛书还坐在画板面前。 “喂?”阮辛书接起了电话。 “还在画?” “嗯。”阮辛书应了一声。 “下午三点去讲座的事,应该没忘吧?” 阮辛书手里的笔松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客房的方向, “……啊,嗯,没忘。” ——糟了,忘了。 方希宿说的讲座其实是去参加什么艺术对谈的事情,因为这个讲座除了阮辛书还请了其他人,方希宿是很重视的,上个星期就提了几次了。 “今天下午来的人很多,千万不能没精打采的,你现在马上去休息。” 方希宿在电话那边道。 “啊,知道了。”阮辛书应了应。 方希宿知道阮辛书不喝酒的时候,一般早晨才睡下,中午十一、二点起床。 阮辛书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出门的时候不是去工作室就是去家附近的超市买点食材,吃完了饭又开始接着工作。 作为合作人来说,方希宿觉得她的工作态度值得钦佩,但对于阮辛书的生活习惯,方希宿一向是持批评态度的。 “下午我到你的家里来接你。” “……哦。” 阮辛书放下了笔,看了一下客房的方向。 那边很安静,就像是没有人的气息一样。 ——楚郁怎么还没有起床? 楚郁不是一流公司的经理吗? 上次在秦廷森家里的时候也是早早去上班了,怎么今天就不去了? “……” 阮辛书想着敲了一下楚郁的门。 房间里面没有回音。 ——不在? 阮辛书望着客房的黑色门板,可能是脑袋里面想到了楚郁悄悄走掉的可能性,心情一下子烦躁了起来。 等了几秒没听见应声,阮辛书沉默着有些怄气地打开了客房的门。 她觉得自己并不在意楚郁到底走还是不走,只是她觉得走的时候和人打个招呼是基本礼仪。 “……怎么?” 床上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女声。 床上的人慢慢翻了一个身,她看着推门而入的阮辛书轻轻吐了一口气, “是来叫我起床的吗?” 楚郁像是一只画上面的狐狸一样,一只手托着自己的头倚在床上,一边抬起眼睫看向了阮辛书。 房间里面带着浓烈的女人的气味。 比起昨晚,因为人的存在变得更热,好像要把人热得神志不清。 楚郁还是穿着阮辛书给她的睡衣,只是她把睡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胸口的地方带着水渍一样,汗津津的,实在说不上保守,让人想到春光乍泄一类的奇怪词汇。 “……” 阮辛书看着楚郁的样子眼睛不知道放哪里地摇了摇头。 明明自己穿着的时候觉得挺保守的睡衣,楚郁穿着倒是让人觉得有着其他的古怪风情。 阮辛书立马清空了脑子,规规矩矩地退了半步出去,她拉着门,躲在外面碎碎念着提醒楚郁道: “你该上班了。” ——快走吧,别来了。 楚郁在床上勾着背,看了一眼阮辛书露在门把上的手。 她叹气一样地感叹了一句, “这样真好啊。” ——好什么好? “……”阮辛书莫名其妙地看着门板。 “以后能不能也这样每天叫我起来?” “……”阮辛书在门外瞪着眼睛,忍着想要重重关上门的冲动,哼了一声,不应楚郁的胡言乱语。 ——做梦吧。 楚郁无奈地笑了一下,从被子向着空气中软绵绵地伸出了她的手臂,睡衣滑了下去,她白皙的手臂在空气中晃了晃,像是在晃动一枝柳枝一样, “辛书,能拉一下我吗?” 她的声音有些含糊。 阮辛书看着她的透过门缝看着楚郁的手臂,就想到了以前自己撒娇的伎俩,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她鼓起脸, “……有什么起不来的?” “啊,”楚郁看着阮辛书躲在门后露出的半截衣服,似乎知道她想着什么一样,笑了一下, “我不是想把你拉下来的。” “……我只是身体不舒服,真的起不来。” 阮辛书感觉有是狐狸在骗人了。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走过去,十分固执地站在门口。 看着阮辛书没有动作,楚郁好像是自嘲一样地笑了笑,她缓缓地使劲撑着床面,但还是坐不起来, “你原来已经不相信我到这样的程度了。” “……” 阮辛书听着楚郁好像有些费力地坐起来的声音,猛地有些心烦,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 阮辛书说到一半,一下子止住了自己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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