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样说下去又要没完没了了,说不定又要踩着楚郁给自己挖的大坑了。 “你想说‘我本来就是’什么?” 楚郁躺在床上笑着问。 阮辛书不答这个问题,“你快点起来,去上班吧。” 她说着就想要关上门走掉。 楚郁眯着眼睛笑了笑, “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呢?” 阮辛书撅起嘴。 “我明明只是单纯地想要你拉我起来一下的。” 楚郁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好像有些虚弱,“你就不能多相信我一点吗?” 楚郁的声音好像少见地有些低沉。 阮辛书站在门口停了许久,最后不情不愿地推开门。 她伸手拉住了楚郁的手。 ——就一次。 本来,她是想要把楚郁拉起来就赶快走出去的。 只是,她刚一抓住楚郁的手腕,就发现她的手腕很烫,楚郁有些疲倦地闭着眼睛靠在枕头上,像是一滩泥水一样,瘫软在床上。 “……哎。” 阮辛书一下子弯下了腰,她伸手摸了一下楚郁的额头, “你发烧了?” ——姜汤没用吗? “不知道,” 楚郁闭着眼睛按了一下额头,“不过出了点汗,昨天晚上打湿了。” 楚郁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哎,这下连你的睡衣和床单都弄湿了……” 她继续说起了无关的事情, “我可以留在你家里面帮你把这些洗干净再走吗?” “不需要。” 阮辛书有些生气起来,“你昨天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 “嗯?” 楚郁听着阮辛书的话一下子笑了出来,她终于有些在意地睁开了眼睛,答非所问地问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 ——好烦。 阮辛书真想一下子站起来走到门外去。 “哎,你不要生气嘛。” 楚郁微微发烫的手握住了阮辛书的手,或许是因为生病没有什么力气了,她拉得轻。 “只是,现在听你为我着急的声音,不知怎么地还有点开心。” “我是在问你正经的事情。” 阮辛书觉得楚郁的声音听多了有些心烦。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顶多只是出于一个人道主义在关心一个病人,绝对没有掺杂多的其他的东西。 ——嗯,绝对没有。 “站了多久?” 楚郁笑了笑,“毕竟从下午就一直等着你回来,可能早就过了五个小时了吧。” ——不是说不记得了吗?这狐狸。 阮辛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是,现在好像有点冷,辛书。” 楚郁像是有些无所谓一样地念着。 冷,其实很正常。 对感冒这个知识很熟悉的阮辛书清楚,这就是发烧的症状,因为出汗了,反而全身会冷,看起来像是热,生病的人却会感觉自己像是泡在水里一样。 阮辛书有些心烦地看着楚郁,感觉眼睛气得发酸。 ——明明就是楚郁的自作自受罢了,我为什么非要管她。 她有些想要叹气,想要直接关上门不管了,但还是伸手摸了摸楚郁的额头,她把楚郁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床头。 “等一下。” “……好。”楚郁很乖地应了一声。 阮辛书快步从自己房间的衣柜里面拿了一套新的睡衣,还有一件羽绒外套递给楚郁。 “把睡衣换下来,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楚郁看着面前的衣服,好像还是有些没有力气, “……我记得你不是讨厌去医院吗?” “我看你家里面很多药来着,让我在你家待到痊愈不行吗?” “不行。”阮辛书说得斩钉截铁。 似乎是料到了阮辛书的答案一样,楚郁无奈地笑了笑。 但是阮辛书背过了身去,低声道: “你和我不一样,你要去医院。” 阮辛书按了一下太阳穴,有些不耐烦起来,“我不是医生,不敢随便给你吃药……” 说着说着,她喉咙一哽,“衣服换好了叫我一声。” “……”楚郁望着阮辛书,淡淡地笑了一下,“是吗,谢谢。” 楚郁望着阮辛书,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衣服,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可是,我没有力气穿衣服。” “辛书,能帮我穿一下吗?”
第58章 --- 阮辛书不作声地站在门框的地方看着楚郁,楚郁轻轻眯起眼睛,轻轻笑了一下, “不要这样提防我嘛……” 她说着说着闭上了眼睛,表情好像有些无奈,又有些疲倦。 阮辛书看了一眼楚郁额头上的汗,最后还是走到了楚郁的身后。 “不要动。” 阮辛书低下了头,手臂从楚郁后背的下腋绕了过去。 楚郁笑了一下,“……谢谢。” 阮辛书往后挪了挪,像是架着楚郁一样,从她的背后一颗一颗地解开了她身上的纽扣。 因为一直在画室,阮辛书有些发冷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楚郁的腹部的皮肤。 楚郁的肩膀一僵,身体有些软地往阮辛书的手上靠了靠,她垂着头,嘴里吐出了一口气。 “……”阮辛书不知怎么地移开了视线。 楚郁靠在床头的靠板上轻轻地笑了一声,“这样方便吗?” “不需要我转过来?” 她的身上带着汗和夏季余香一般的气味。 阮辛书皱起眉,没有回她挑衅的话,她流畅地解开了楚郁身上睡衣的纽扣,有些冷淡地对着她说了一句, “抬下手。” “好。” 楚郁闭着眼睛笑了笑,有些虚弱地微微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阮辛书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从楚郁的皮肤上摸到了楚郁的心跳。 可能是因为生病,在这种奇怪的情况下,那声音比平时要快很多。 阮辛书有些烦地闭了一下眼,她从楚郁的身后把衣服拉到了自己怀里,衣服因为汲了汗水变得有些湿润润的,有些重。 阮辛书把这衣服丢在床上,楚郁又轻轻叹出一口气。 她被汗液带得有些湿润的头发,汗润过的肩膀和手臂就像是一滩软水一样流过床头的靠板和枕头。 她在空气中的背脊和肩膀都带着热气,她举起手臂的时候身上就带起了她身上更浓烈的余香,现在那味道绕在阮辛书的面前,好像在挑拨什么一样窜动着。 阮辛书别了一下视线。 楚郁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害羞,还是靠在床头笑着, “……有点冷。” 阮辛书立马回过神,把衬衣整理好了递了过去,“把手伸一下。” “嗯。” 楚郁的慢慢伸出手。 空气中的气味让人回味起昨天那个莫名其妙的瞬间。 现在自己做什么,楚郁大概都不会抗拒。 好像意乱情迷一样,有些无关精神的想法悄然而起,阮辛书咬了一下嘴唇。 ——不要想。 阮辛书不想让楚郁知道自己现在后背是一身冷汗,也不想让楚郁知道自己的心跳声,于是往后退了一步。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站在楚郁的身后,一下子从楚郁的脑袋上面一下子把自己的衣服罩了下去。 “有点大了。”楚郁拉了一下新的衣服。 阮辛书绕过楚郁的下腋,她几乎是闭着眼睛,帮楚郁把扣子系到最后一颗后就立马抽开了手。 “回家后你可以自己换合适的。” 楚郁轻轻把阮辛书衣服的袖子举到自己面前嗅了一下,她微微转头看向阮辛书的眼睛, “不用了,我喜欢这件衣服。” 阮辛书脸色不变地看着楚郁,“哦。” ——那又怎么样? “穿你的衣服的时候,总感觉你就在我身上。” “……” 阮辛书蹙眉,她想要就此打住和楚郁的对话,但楚郁面不改色地看着天花板, “昨天躺下的时候,感觉像是你在抱着我一样……” “楚郁。” 阮辛书听了这句话,接着把手边的羽绒服套在了楚郁的身上。 她声音低低地,像是警告, “你能不要和我说话了吗?” 楚郁笑了笑,望着阮辛书提示道:“你可以像是昨天一样——” 一说起昨天的事,阮辛书立马手指一僵,她不出声地看着楚郁。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楚郁笑了一下,但似乎是没有力气了,靠在床头上面闭上了眼睛,真的没有再说话了。 --- 离开房间的时候,楚郁没有什么力气,所以额头抵在了阮辛书的肩膀上,似乎是为了免得走不稳,她靠搂住了阮辛书的手臂。 阮辛书觉得自己总不能现去找一个轮椅来搬运楚郁,只能虚虚扶了一下她。 “这下是真的被抱住了。”楚郁淡淡地道。 阮辛书忍住不耐和想要叹气的心情,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 --- 阮辛书让楚郁上了副驾驶。 因为有人在打扫,外面的雪没能堆得很大,只是路面上有些雪没有化掉留下的冰块,路面看着有些是湿润润的。 渲市的一部分的地方确实堵车了。 阮辛书有些心烦地看着前面的车子停下。 或许是因为阮辛书一直没有说话,所以楚郁笑了笑。 阮辛书有些心烦,“……有什么好笑的?” 楚郁看向了阮辛书的脸,“就是觉得这样还挺开心的。” ——烧糊涂的人真的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阮辛书皱着眉头,继续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好想一直这样生病……” 楚郁的声音低低地笑着,好像是觉得生病是件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 阮辛书垂着视线,不说话。 阮辛书开车到了家附近的一个诊所。 今天生意可能不太好,这个时间段诊所里面的人也不多,只有几个打吊水的人。 诊所的医生给楚郁测了一个温度,开了一些药。 阮辛书要了一杯温水,让楚郁慢慢用水把药就了下去。 坐回车上后,阮辛书把开好的药拿给了楚郁, “回家后按一日三次的量吃。” “回家是哪个家?” “你的家只有一个。” 楚郁看着阮辛书放在自己腿上面的药,好像梦醒了一样,低低地垂下眼睫。 阮辛书不看她的表情,带着佛珠的手点了点方向盘, “走了。” “不能住你家吗?”楚郁看着她问。 阮辛书摇头,“不能。” “我是病人。” “不可以。” 阮辛书鼓着脸,继续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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