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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臣

时间:2023-11-04 02:00:25  状态:完结  作者:常文钟

  要死不死,这个时候撑开的高窗户被从外敲响,贺庆颉在外头问:“姐,吃好没?”

  “唔,”贺佳音尽量掩饰哭腔,简短应:“走么?”

  大概是外头嘈杂,听不清屋里人说话腔调隐约不同,贺庆颉竟未发现异常,道:“不走,我们想到街上转转,你去不?”

  贺佳音当然拒绝:“不去,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行,”贺庆颉知姐姐身体不好,不习惯去人多地方凑热闹,应声后叮嘱赵睦:“你照顾好我姐!”

  “嗯。”赵睦应答声稳稳传出窗户,赵珂隐约觉得兄长这声“嗯”应得不是那么开心。

  当然会不开心,赵珂想,面对害死三叔的仇家女,兄长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心颜,就像此刻他面对贺庆颉,时时刻刻恨不能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摁地上暴揍一顿。

  走出两步的贺庆颉见赵珂没过来,转过身来招手道:“走啊。”

  “哦来了。”赵珂应,头也不回大步追上去,像贺庆颉的话有何妖术般。

作者有话要说:

贺经禅日记:

所有自诩代表正道者都觉得我们父子是国朝奸佞,但朝廷真正的对手并非我们父子二人,公家集团要对付的是整个士大夫阶级,我们父子不过是一时的代表人物罢了,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场争斗,永远不会有尽头。


26、第二十六章

  三伏天正兴,一如东南收复坞台川战役般焦灼,皇帝婉拒群臣避暑建议,执意坐镇汴都,只亲送了爱妻及女儿们离汴都,去避暑山庄躲凉。

  烈日灼烤大地接连五六日,这天下午忽起狂风,摧木折枝掀民棚,而后电闪雷鸣,约莫半盏茶时间后,猛然一道滚雷轰隆隆滚过头顶,余音尚未来得及消失在远方,大雨瓢泼而下。

  充斥天地间的暑喧气顷刻打散无踪迹,夏雨速速来,街道很快起积水,汹涌混浊流进排水沟,又不过两盏茶时间过,云销雨霁,彩彻区明,东南边天空挂出一弯巨大彩虹桥,虹脚低到似乎落在高楼檐角上。

  开平侯府里,吴子裳兴高采烈想要抓彩虹,与赵家老五赵余小鱼儿、并自己玩伴小丫鬟杏儿一起,追着彩虹蹦跳往侯府东南边跑去。

  大雨新歇,凉意稍驻汴都城,陶夫人心情亦如清凉雨水冲洗过,胸中不再沉闷若前。

  目送吴子裳跑出门,她回过头看见躺在檐下竹椅里的赵睦,忽发现膝下俩孩子关系有些不似从前般亲近:阿裳不再跟她哥哥嘻笑打闹,渟奴也不再同她妹妹嘴贱讨打。

  “与阿裳闹矛盾了?”陶夫人款款过来,问。

  这厢里赵睦闭目躺在躺椅里,凉风吹拂好不舒爽,闻言认真回忆片刻,否认:“不曾。”

  陶夫人坐到旁边杌子上,整理衣袖慢打手中团面扇:“却然最近感觉你与阿裳生分许多。”

  赵睦似疲倦,稍微往另一边侧起身,嗓音微哑:“大抵是她今年长大一岁,知道了要一同礼避父兄。”

  “夜隔黑弄啥了瞌睡成这?”陶夫人不再追问俩孩子间的事,突然冒出这么句汴城方言,意思是问赵睦昨个晚上干什么去了,现下瞌睡成这个样子。

  自今岁过罢年至今,赵睦不时夜不归家,间或踩着宵禁点刻进家门,赵新焕不多过问“嫡长子”在外胡混个甚,陶夫人自也不乱操那份闲心,她忙于九月“儿子”的成亲典礼事,此刻能坐在这里与“儿子”说话都算忙里偷闲。

  昨日赵睦又晚归,放冰假后成天早出晚归不着家,偶尔问她干什么去,她也都是随便搪塞句出去耍,而且还晒得比平时黑几分,瞧着少了几分书生文弱气,更多些少年明朗。

  既“儿子”没管家里额外要钱花,亦未曾给家里闯下何祸来,做父母的便不多事管她究竟成天做什么去,这点上陶夫人养孩子的理念虽与西边院子上官夫人大相径庭,而倒是与赵新焕不谋而合。

  赵睦抿嘴憨憨笑出声,稍微转过头来看母亲,眯着眼角,像只懒散狸奴:“儿与同窗友人凌粟在外玩。”

  “长安街上吃酒听曲儿?”陶夫人打趣。

  赵睦提起点精神头,沉吟着组织语言,须臾,转过身来神秘兮兮试探道:“儿与凌粟合伙弄了个小摊子。”

  “真哒!”陶夫人满是意外,手里小团扇扑扑打得飞快,好奇语气不掩感趣:“什么摊子?生意如何?”

  赵睦见母亲未露反对意,心中冒出些许雀跃,神色非装得如常淡静:“就个寻常卖卷饼的小摊子。三伏天热,白日生意就早上凉快那会儿行,夜市上倒也算可以,城南东西虽便宜,有生意好时一晚上也能赚千把钱毛利。”

  “城南夜市?”陶夫人联想起此前有几回赵睦灰头土脸回家来,担忧道:“听你舅舅说城南可乱,夜市常见寻衅滋事打架斗殴,你倒底才十四,你那友人凌粟十五六?你俩孩子就敢去人家夜市支摊?”

  赵睦念书跃过级,普遍比班中同窗都年幼一两岁,由是陶夫人猜凌粟年纪在十五六岁。

  赵睦笑笑,支摊过程当然不是一帆风顺。

  城南夜市是唯一有免费摊位可用之地,免费摊位数量有限,不想缴摊位费者多如牛毛,赵睦凌粟因抢好摊位而与人发生冲突不止四五次,三次里甚至有两回要边打架边被管理街面的街道司衙役追着跑,推着卷饼推车呼呼跑。

  狼狈至极。

  片刻,在陶夫人注视下,赵睦解释道:“大抵是儿如今瞧着人高马大,那些人不知我真实年龄,不敢乱来,欸,母亲不觉得今夏儿又长高了个头?”

  阿裳曾叮嘱让哥哥长高些的,这不,长了。

  “还敢夸自己人高马大哩。”陶夫人被这顽笑语气逗乐,葱白手指戳“儿子”脑门,道:“去年底,你谢老叔家重佛来家玩时我见她了,你照着她那个头长,长到同她高再来与为娘炫耀自己长个了。”

  “长恁高啊!”赵睦回忆下过年前见到谢二时那厮的身量,忍不住嘀咕:“可是长太高人看起来就会有些不太灵光哎,笨戳戳的,如同谢二。”

  陶夫人没接这几句打趣,而是忽然想起什么来,另起话题道:“实话说瞧着的确是又拔高些许了的,裁缝二月时候量的喜服,别到时候你穿着不合身,”

  说着她起身朝屋里去,边打扇边唤洪妈妈:“上回裁缝不是留了喜服尺寸?我记得上头记有尺寸余量,你把它放哪里了呀......”

  望着母亲身影一转进了屋,赵睦心里升起股无法言喻的荒唐感。

  当真是极其荒唐的,她以此身虚作假,说句欺世盗名不为过,而今未及展抱负竟先要去骗位无辜女子,还是彻头彻尾地欺骗。

  大家已都是心智晃开的十四五岁,赵睦并非看不懂贺佳音望向自己时眼睛里闪烁的爱慕。

  贺佳音那颗心赵睦无法接,不能接,同时又必须接,好好接。

  父母乃至全家上下都在为九月典礼忙碌,忙得跟真的一样,或许所有事情本身并不假,只有赵睦自己不真......

  挂在东南天的彩虹不知何时消散了,大公子躺在躺椅里闭目沉思,每念起此些,赵睦都感觉身体里有两方对抗力量在不断撕扯她,很痛苦。

  吴子裳蹦哒进来就见哥哥躺在那里睡觉,彼时赵睦听见有人进来,掀起眼皮瞭过来一眼,吴子裳恰好与哥哥照面对上,便不能再像冲出院子前那般,对她哥的存在视而不见,遂随口问:“今个怎么不出门?”

  “唔。”赵睦应声,平静目光看着吴子裳。

  今个她休息不出摊。托竞争商贩的福,昨儿他们卷饼摊子深夜里遭人刻意报复,停在凌粟家门口的出摊小车被人砸坏,凌粟今个在家努力修补小推车。

  至于小推车为何放家门外,那还不是因为凌粟家里放不下那么个小推车,他家院里停辆他娘的出摊车、停辆独轮车,沿着墙下放一排腌菜瓮,院里便只剩条窄窄小道容人从屋门口到家门口。

  赵睦大概知道是谁不讲规矩,半夜毁人谋生家伙什,但她不想跟人打架斗殴,所以今个一大早凌粟问时,她建议暂不去找那人讨公道,捉贼还要捉赃哩,他两个没证据,知道是谁也没用。

  按照赵大公子行事风格,你给我来暗的我绝不会回敬你明的,赵睦在等友人谢二从祁东回来,七月结束前谢二那混世魔王要回汴都待些时日,打架方面,谢二是个不折不扣好帮手,到时带上她去找城南那帮顽混茬儿,新仇旧账一起翻才能叫做“算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哩,何妨多等一两旬。

  听罢赵睦那声不冷不热的“唔”,吴子裳没再说其他,冲正屋报备声“我回来啦”,得陶夫人在屋里应声后,她头也不回钻进住自己的东耳房。

  院里没了别人,赵睦又躺片刻。

  雨后凉意稍微散去时,蚊子便即刻嗡嗡围上来,不知是赵睦血甜还是怎么着,这人自幼招蚊虫待见,稍不留神立马被叮出好几个又红又大的痒痒包,赵睦心烦,捞起扔在躺椅底下的蒲扇胡乱拍打几下,不管用,抓耳挠腮起身回自己住的其蓁院东配院。

  正经的开平侯府东院已经收拾出来,倘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赵睦就搬过去那边住,最迟也在九月之前,赵新焕已向皇帝请立嫡长子赵睦为开平嗣侯,听大内口风,皇帝答复应该很快能批下来。

  如此也好,那夜父亲过来说这件事,吴子裳高兴得合不拢嘴,父亲问她高兴啥,她的回答是:“哥哥搬走我就能搬去东配院住啦!”

  东配院可比耳房宽敞自由!

  父亲笑她:“你倒是给自己安排的清晰明白。”

  吴子裳一高兴就爱满嘴胡说:“清晰清晰,比哥哥的下颌线都清晰!”

  赵睦害羞,拧起两条黑眉装作训人的样子看她,那丫头有叔父撑腰胆大包天,笑嘻嘻冲赵睦做鬼脸,你奈我何地耍无赖。

  思绪回拢,赵睦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额角和耳后、脖子手背上被蚊子叮的包痒得人心烦意乱,她用力摇摇头,把“彩虹”和“阿裳”等乱七八糟的词句从脑袋里甩出,原地静默片刻再度转身走出东配院。

  “母亲,我去找启文耍,”赵睦站在其蓁院里报备:“晚饭不回来。”

  陶夫人不知在屋捣鼓什么,声音片刻后才从屋里传出:“带阿裳一起呗,省得她在家无聊。”

  赵睦看向主屋东耳房,竹门帘安静垂着,后头没人躲着偷看,看样子那臭丫头是不想跟她出门去,不然早就闻声冲出来了。

  “我带小鱼儿出去吧,”赵睦知母亲让带妹妹出门,是怕她找刘启文去什么不好的地方胡耍,摸出荷包查钱,道:“我带小鱼儿出去吃饭,戌末前归。”

  陶夫人应:“好,去吧。”

  赵睦收起荷包大步离开,东耳房窗户后,吴子裳靠在墙角把嘴抿了又抿,明明不开心,偏愣两手用力搓脸,喃喃自语警告自己:“吴子裳吴子裳,哥哥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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