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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帝王

时间:2023-11-04 00:00:37  状态:完结  作者:常文钟

  亲王眼底浮起微微笑意,神色依旧沉静:“陛下如何说?”

  和风握着奏书又想了想,慢慢说:

  “元相他们拒绝引寒门官员入中枢,往深了说是已有世族利益不可分,是元陈大高三姓根本问题所在,甚至是国朝构架,是士大夫价值所在。再往浅了说,世族弟子自幼见习使得其见识眼界远超寒门官员,士族子弟起点高,胸怀宽广,他们是君父礼教最忠实的拥趸。

  寒门子弟能填上那些生来就没有的条件,跨山跃海使自己与士族子弟并肩站到朝堂大殿,这是寒门的真本事,所以我也不反对中枢阁扩大寒门官员在朝占数的主张,命起于微末方知民之疾苦,有他们在,朝廷那些惠民济世之策方能更好推行,民贵君轻,庶民百姓安稳,江山社稷才安稳。”

  三师中的灞荆高氏与南燕高氏不同,前者称为小高夫子,乃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人物,小高帝师虽然儿孙也都做了官,但因其根基浅弱,士大夫阶层至今不承认灞荆高氏的世族地位,所以京城只有元陈大高三大家族,而非四大家族。

  言至此,和风捏捏手中奏折,紧张得有些口舌发干,说:“世族与寒门是历朝历代都不可消除之争,小姑姑明知朝臣议不出个所以然,为何还是要任他们围着这个问题掰扯不清?这般矛盾挑起来,甚至可能引起社稷动荡的,所以我觉得文武又对又不对,可是我又琢磨不出来什么好办法,苦恼的很。”

  面对亲王的提问,和风总会紧张。

  亲王沉静地点头,清澈的眼眸深处颇为欣慰,“陛下能这样想臣很高兴,陛下却也不必纠结这个,因为臣也压根没想他们能掰扯出什么黑白道道来。”

  和风眉心微拧,抿下嘴问:“莫非小姑姑另有打算?”

  “也不算另有打算,”亲王温和说:“樊籽花银矿的事拖到现在还没个结果,樊籽花也只是个开头,臣既有正事要办,就总得给那些闲着没事的人找点事做,不然他们可不就要惹是生非?”

  和风笑起来:“怪道如此,世族寒门之辩,大殿上就数三师集团吵得最可劲。”

  亲王不疾不徐说:“三位帝师在学问上的确很有本事,不然先帝也不会请他们来教陛下,但若想要坐稳大殿上那把髹金椅,光靠圣人礼和制衡术还远远不够。”

  “小姑姑……”和风望着亲王平静的神色,忽觉一股刺麻从后脑勺直打过脊梁骨,指尖都颤抖起来。

  亲王继续说:“陛下要坐的稳,镇得住,兵和钱都要牢牢攥在手里,要让兵将听命于朝廷,要让钱粮罩得住天下,要让百姓食有粮,住有所,病有医,老有养,养生丧死无憾,何愁天下不安。”

  “我记在心里了,小姑姑。”自有记忆起小姑姑就很少这样跟自己讲什么为君治臣的大道理,这一次,和风忽然生出种隐约的害怕,因为小姑姑把她写好的人生结局,就这样交到了他的手里。

  要钱就要打垮元氏,要兵就要,就要把小姑姑拽下中枢……

  说完该说的,亲王拿起笔继续批奏疏,和风没了来前的复杂,心情反而变得低落起来,见亲王要继续公务,起了身抱手告退。

  刚迈过月亮门,和风听见亲王说:“陛下以后,莫再唤臣小姑姑了。”

  和风转回头来问:“为何?您之前不是同意我私下这样称呼了么。”

  亲王沉吟,似乎是在琢磨合适的词语,须臾,说:“以前不觉有甚,现在听来,这个称呼怪刺人的。”

  刺得人浑身疼。

  “妥,”和风说:“我以后只唤小皇叔。”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我自己整天进进出出衣装随意素面朝天,但这并不影响我的审美。合不合眼缘的事或人又哪里非得能说出个喜欢或者不喜欢的理由呢。


13、第十三章

  朝堂事具体如何乔秉居无从知晓,她的笔墨打从一开始就是矛盾和虚假的纠缠,她知道自己笔下的亲王都是别人口中的亲王,可就连从他人处了解亲王的机会也停在了被过继到乔家之前,那些捧着纸笔跟在哥哥身后打听亲王事迹的无忧时光,似乎已经遥远得成了上辈子的事。

  开始下雪这天,元拾朝喊乔秉居出来见面,说是有事。

  广益楼里,元拾朝刚擦过额头上的虚汗,茶婢煮好香茶分斟两盏与桌前二人后恭敬退下。压人的沉默中,元拾朝用力清清嗓子,想端架子又觉得很别扭,执盏吃茶又不慎被烫到舌尖,想找茶婢茬张张嘴又发现茶婢已经退下。

  小丞相有些不耐烦了,冷声冲坐在桌对面的人说:“思明做主分了乔家,另把欠朝廷的钱也都还完,三千万银兜头压下,本以为姑母肯定得找来家里求助,没想到姑父和思明硬生没出声,看得出来思明是个能扛事的,乔家有他足矣。”

  真是没话找话,元拾朝暗自懊恼自己开了个不能再烂的烂话头。

  沉静的乔秉居说:“我知道,我哥都给我说了。”

  用力吹吹茶水上讨厌的浮沫,元拾朝呷口茶说:“穆云谏这几日回家没?”

  “没有。”自接回孩子们那日起至今六日,亲王食宿公廨不曾回家。

  元拾朝扭捏问:“莫非是,吵架拌嘴了?”当哥的问妹妹这个,真是叫他难开口。

  乔秉居没回答,不算和善地抬眼看过来。

  接收到亲妹如此不和善的眼神,元拾朝直直腰杆说:“不就是看几本奏折么,穆云谏一天到晚还在忙个啥,我去给你把他薅回家。”

  乔秉居说:“不必了,有事快些说事,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有其他事要忙。”

  “哦,”元拾朝说:“俩小子都回家这几多天了,穆云谏打算怎么安排他们?这都季已入冬,隋让念书的事找得如何了?穆云谏又是怎么说?”

  乔秉居不冷不热说:“这是我的家事。”

  “元阮阮!”被亲妹冷言冷语刺得受不了的元拾朝一把拍在桌面上,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告罄:“你说话最好给我正常点!我从来不欠你什么!没来由要在这里受你这糟心气!”

  乔秉居说:“是你找我来的。”

  元拾朝:“……”

  造孽,造孽!

  见元拾朝吃瘪,乔秉居的心情也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轻快星点,她说:“要是别无他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元拾朝喊住转身欲走的人,烦躁地抓抓肥厚的大耳朵,说:“听闻你最近托人在物色铺子,是要做生意还是怎么着,这事穆云谏知道么?你如今已不是寻常的草野妇人,摄政亲王妃的身份非同寻常,许多事切不可随意胡来。”

  俩孩子还跟着知非在外面街上玩耍,而且跟冯筑约的时间也快到了,乔秉居说:“倘你实在不叫人走,不如告诉我大义三年朝廷令柘州解圈还田时,究竟为何会突然爆发恁大规模的蚕农动乱?朝廷拨给蚕农的补偿金,大头款银又到底去了哪里?”

  元拾朝大手一挥:“滚!”

  乔秉居如蒙大赦,逃之夭夭。她与亲哥哥水火不容,她和亲哥哥并无仇恨。经历那么多事后她本该看淡过往才对,甚至她知道那些本就是她为报答父母而做的,可她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她无法像面对像陌生人般平静地面对将她过继并做主嫁秦家的亲生父母,她无法原谅亲哥哥的所作所为,终究是她无法放过自己。

  好友冯筑如今是货真价实的官太太,她男人外放期满调任回京,在她父亲打点运作下在鸿胪寺当着个不错的差事,筹办小书馆的事乔秉居托有人脉的官太太冯筑来办。

  某家点心铺子里,冯筑叉个水晶煎吃,边和乔秉居说着话:“你和娃娃的身份文牒以及京城户册办下来了么?办不下来没法去商事所申请许可书嘞。”

  “应该快了,”乔秉居说:“我哥几天前见我,说是好像哪个环节出了点小问题,正在解决。”

  冯筑继续和乔秉居一起剥糖炒栗子,说:“你家那位没说过俩小子咋弄?听我相公说,天家的牒册不好办嘞。”

  天家自家生孩子上牒册的流程都核查极其严格,何况像隋让岁长这种跟着再婚娘亲进亲王府的,乔秉居说:“也没想过他俩如何,跟着我过就好,不攀扯其他,目前是得先落稳脚跟,叫隋让有学可上。”

  冯筑想了想,说:“我倒是打听到一位夫子,人品教学都不错,只是……”

  乔秉居从冯筑的表情中看出“只是”二字后省略的内容,便问:“是哪位先生?”

  冯筑说:“可还记得新宁书院的焦是川先生?”

  “当然记得,”乔秉居微微一喜,说:“咱们小时候还上过许久他的课。”

  冯筑快人快语说:“就是那位,元年时候焦老先生因病告老,今年春末他孙子新入朝,老爷子随来小住,入秋时在杨老国公撺掇下坐了杨国公府西席,虽只是教国公府上的子弟儿孙,我是不敢妄想,不过你或许可以去试试?”

  诚然,杨国公府多年来低调的很,平时与京城诸门少人情往来,此时若因儿女读书而贸然求到人家国公府门前,想来任谁多少都会有些没把握,冯筑是门户上高攀不起杨国公府,乔秉居顶着亲王妃的身份也不敢随意去与人家来往,怕自己稍不留神就可能会给亲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乔秉居说:“其实也不是非要去上焦先生的课,他老人家的学问固然不同寻常,不过隋让和岁长么,我也不盼他们将来恩科及第出将入相,能认字算数知道是非对错就妥,回头我也去京城里的非官学庠打听打听,总能给隋让找到张念书的桌子。”

  “你还怪挑嘞,”冯筑似嗔非嗔着玩笑说:“不然就给你说说把隋让送去我儿子那学庠,你还不让,说什么我儿子那是官家学庠,以你儿子如今的身份怕是给皇帝爷爷陪读都可以,你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你看你儿子以后会不会埋怨你。”

  鬼知道冯筑的嘴何时开过光,说过的话应验这样快。

  下着雪,天黑的早,当日傍晚风雪变得急骤时,亲王顶风冒雪归家,未提前收到消息的乔秉居正在屋里带孩子玩耍,亲王突然推门进来,乔秉居手里纳鞋底的锥子一不留神扎到了手。

  她捏住被扎疼的指尖下暖榻迎过来,亲王自己解下外罩的大氅给知非,转过身正好见乔秉居拿拂刷过来准备帮忙掸衣袍,亲王微微抬手温柔制止了,在岁长丢下玩具蹦跳过来时问:“不知我回来的晚不晚,可赶上与你们一起用饭?”

  “回来的正好,一会儿就开饭。”乔秉居放下拂刷,不着痕迹拦了下冲亲王扑过来的岁长,循循诱导说:“小二,娘之前教你,见到先生要先做什么?”

  岁长抱着娘亲拦着自己的手,总是一副甜甜笑相:“先要冰糖葫芦。”

  亲王见隋让远远站在屋子那边无意过来,转身从知非手里拿过两串冰糖葫芦给岁长,说:“是得先要冰糖葫芦,先生答应了就得带,拿去和哥哥分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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