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瓷朝掌心吹了口热气,偏头对时璎说:“把他留到最后。” 时璎摩挲着剑柄上的白玉,“好。” 寒止疼得不敢动,借着厮杀声的掩盖,她轻哼了一下。 长刀劈破四溅的血珠,冷锋无影,削铁如泥,莲瓷出手也很凌厉。 时璎一直在马车旁徘徊,余光中斜扫来一刀,她眸光微动,偏身将人踹到莲瓷跟前。 那一脚正中心口,方才还出言不逊的男人连喘气都困难。 莲瓷迅速解决掉四下的活口,她没有再追逃窜的山匪,只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男人。 “不是要看我能硬几时吗?看啊!” 莲瓷眼神轻蔑。 “饶、饶命……小人错了!错了!”男人吓得结巴。 莲瓷不置可否,她这人机灵,但心思不深沉,爱恨喜怒,若非必要,绝不遮掩。 此刻,厌恶就明晃晃地挂在她脸上。 于他这样的男人而言,之所以会调戏素未谋面的女人,张口便唤“小娘儿们”,是因为粗俗野蛮就凿刻在他的骨髓里,卑劣下贱就流淌在他的血液里。 他不是知错了,他只是怕了。 莲瓷只觉得可笑。 她颊边缓缓绽开两个小巧的梨涡。 “迟了哦。” *** “寒止,你可还好?” 一直守在马车旁的时璎听到了好几声压抑的轻|喘,她没法置之不理,直接冲了进去。 寒止耷拉着脑袋,“没事。” 时璎不信,将她捞到腿上,“哪里不舒服?” 寒止疼得没有力气,她反抗不了,心下戒备,“重,放我下来。” “不重。”时璎不仅没放手,掌住寒止后背的手还轻拍起来,她哄孩子般,不厌其烦地问:“寒止,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吧。” 逃是逃不掉了,寒止攀上她的脖颈,将下巴搁在她肩头,轻声说:“是月信。” 时璎恍然大悟,“腹痛?” “嗯。” 寒止在她耳边哼唧。 “你躺我腿上。” “?” 时璎一脸正气地说:“车里的热水不够烫,我手热,帮你暖暖。” 她此刻,确实也没多想。 可寒止的脸一瞬就变了色,她想要躲,“不要。” “要。”时璎颇有耐心地哄,“寒止,要的,到镇上还要好几个时辰呢,捱着不是办法……” 寒止拗不过,答应了。 时璎掌心很烫,可寒止穿得实在太厚了。 “要不我……伸进去?” 寒止点头应允,没出声,她亲眼看着时璎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剥开了衣裳,到后来,她真的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了,就连冰凉的脚也回了暖。 时璎也好不到哪里去,半辈子的心跳都砸在这里了。 源源不断的热意隔着单薄的里衣落下,轻而易举地融化了坚冰。 寒止腰腹间的酸痛须臾得到缓解,她虽还僵着身子,但已经不是因为痛了。 时璎坐得板正。 寒止微抿唇,面上红晕散不尽,“时璎……” “怎么了?” 时璎的腰背,挺得比常青竹还直。 “你、你再下去一点。”寒止小声说。 “啊!好。” 时璎是动了,但只是动了动自己的小指。 寒止喉咙发紧,变扭得说不出话来,索性一把抓住时璎的手腕,拉着她向下。 拉着她找。 “是这里。” “!” 两人各顶着一张大红脸,半晌都没再开口,直到寒止哑声说:“多谢。” 只有耗用自己的真气才能一直维持这样滚烫的温度,而这些纯烈的真气颇有分寸,丝毫没有逾矩冒犯。 寒止心里清楚,是时璎在有意操控。 习武之人最看重自己的内力气劲了,她竟用在这种地方…… 寒止将脸侧向时璎的腰,藏住了笑意。 时璎垂眸盯着她清瘦的侧脸,扯来毯子盖住她腰腹及以下,“睡会儿吧。” “好。” 毯子恰好也挡住了她的手,于是—— 将刀擦得发光,莲瓷这才返回车上,她一把掀开帏裳,而后瞪大了双眼。 她眨眨眼,又猛地将帏裳放下。 时璎的手在做什么?! 少主为何衣衫不整?! 作者有话说: 莲瓷:我在外边累死累活,你们在车里做什么?【怒】 寒止:【羞】 时璎:【羞】 —— 感谢观阅~
第24章放纵 寒止半梦半醒间回到了赤阴宗。 摘月峰峰顶大雪如絮。 寒止推开熟悉的殿门,只见床榻上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那是八岁的她。 寒止走近些,才发觉这人瞧不见她。 殿外传来婢女的议论声,叽叽喳喳,异常刺耳。 “教主都三个月不曾上来过了,恐怕都忘记自己还有个女儿喽。” “少主的左手啊,哎哟!怎就是个残废嘛!” 小寒止用手捂住双耳,缩到了角落里。 生在魔教,却有手疾,如此废人,怎叫他人喜欢?“寒止”这两个字,仿佛生来就是被厌恶,被遗忘的。 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小寒止泪流无声。 砰—— 房门忽然被踹开,冲进殿内的寒无恤面色冷淡。 小寒止想念他,又深知他不喜自己,只怯怯地喊道:“爹爹。” 软糯的喊声并未唤醒一个父亲的血脉亲情,他扬手就是一耳光。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若早知你是个残废,我当年就不该留下你!” “孽障!” 小寒止捂着脸,殷红的血从开裂的唇角缓缓淌下来,她小声央求,“爹爹,我右手是好的,我一定会勤加练习,不会给您丢人的,我也不怕疼了。” 寒止冷眼旁观,眼神绝情又阴翳。 她不是孩子了,她很清楚,爱不是求来的,她才不要做摇尾乞怜的狗,靠着低眉顺眼的讨好来求得一丝一毫的爱。 寒无恤拿着火钳,夹起了一块被烧得通红的炭,“不怕疼?好啊,你把它握在手里。” 小寒止不敢碰。 寒无恤面容扭曲,他将火炭怼到亲生骨肉脸前,“握啊!” 红焰灼眼,小寒止吓得崩溃大哭。 寒无恤毫不心软,一把抓起她的左手,将炭摁了上去,“一只残手,不如剁了得好!” 皮肉在瞬间被烧焦。 寒止怔住了,她在一片灰白烟雾里听到了刺耳的滋滋声,整个人难以自控地颤抖。 躺在腿上的人时不时轻颤,时璎帮她撩开颊上的碎发,却摸到了她微湿的眼角。 寒止如坠噩梦,这样的她太脆弱,仿佛一碰就碎,一摸就毁,时璎从未见过。 她恍然想到,巧言善辩也好,蛊惑人心也罢,那都是魔教少主所为,或许寒止本人,仅是个素日里温柔自持,只有在病中时,才会流露出脆弱的清傲小姐。 时璎的眼神愈发柔和。 梦与现实交叠,血肉模糊的左手好似恢复了知觉,火烧的痛感让寒止猝然清醒,她睁开眼睛,片刻察觉有泪要流下来,又再次阖上双眸,摸索着抓住了时璎的手。 “醒了?” “……嗯。” 寒止的手在抖,时璎不明具因,但能感受到她的不安。 十指相扣,一种被依赖、被需要的,微妙的感觉在心头炸开,时璎半问半哄,“还是很疼?” 她搁在寒止腹间的手轻轻揉动,“揉一揉就不疼了。” 寒止梦中就侧过了身子,颇为亲昵地贴着时璎。 她将脸埋进时璎的腰腹间,哼哼唧唧,也不说话,她其实早就不疼了。 但身体上的放松,并未让她的心情好上分毫,梦中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厌恶。 往事如同不曾愈合的创伤,一碰就疼,儿时的无助,她如今也依旧体会得真切。 寒止疲倦极了,她没法忘记从前,没法纾解心中烦闷,更不知何时才能治好左手,她嗅着时璎身上清浅的茶香,想要发疯的念头渐起。 “不疼了。” 寒止顿了顿,“可是你在梦里欺负我。” 她转过脸,睁眼时,眸子清亮灵动,所有的情绪都被藏了起来,寒止又变成了会哄人上当的魔教少主。 时璎微微一笑,“我怎么欺负你了?” 寒止看了眼正在熟睡的莲瓷,“你靠近些,我学给你看。” 时璎刚俯下身,便觉唇上一痛,她下意识抓住寒止的后脖颈,“我就是这么欺负你的?” 寒止不挣扎,只微微缩起肩膀,她眼尾薄红,一双眸子更是无辜,“是啊,你咬得比我狠。” 时璎心下会意,“我赔罪。” 牵在一起的手死死扣住对方,不知是谁先出了汗,润湿了掌心。 时璎中途睁开眼,她的眸光还算清明。 本能叫嚣着索取更多,寒止放空了思绪,短暂地甩掉了梦中的不愉快,她知道时璎还在忍,狡猾地抢走了主导权,她不仅仅会说—— 还会做啊。 时璎,一起放纵吧。 青涩的人逐渐明白了关窍,越发过分。 时璎在她唇齿间败了北,一不留神便招架无力。 寒止太难掌控了,此刻也不例外。 时璎转开头,趁机缓了口气,她抓来毯子盖住两人的脸,在寒止耳边低语。 “我们算是什么关系?” 毯下漆黑,寒止眼里的疯狂没让时璎瞧见,她喘|息间呛出笑,好一会儿才问:“师尊不要我了?” “没有师徒会做这种事。” 时璎就没把她当徒弟,寒止也没把她当师尊。 两人各怀鬼胎,又心知肚明。 呼吸在毯下交缠,寒止偏过脸,“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问了,却又不让时璎立刻答,一瞬将人堵得严严实实。 少顷,寒止撤后半厘,她就贴着时璎,等一个回答。 “我也不知道啊。” 时璎答不出,又说:“你若是肯在我身边留得久些,我有朝一日总能答。” 听起来怪认真。 寒止笑了,“时璎,我不会跑的。” 她嗓音里透着低低的哑,“我等你的回答。” 欲|望蛰伏在黑暗里,悄无声息地偷袭了时璎,她的眸光不再清明,“好啊,慢慢来。” 来日方长,的确不急,可现下却慢不了了,时璎几次三番被寒止挑弄,总要伺机讨回来的。 莲瓷没有醒,她短时间也醒不过来。 这人上车时,似乎有些激动,自己撞到了头,又把兜里的迷香散给碰掉了。 时璎心里清楚,人也更加放肆。 寒止在毯下无处可逃,她被禁锢,被索取,快意让头脑空白,这就是她追求的结果,至于情爱,她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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