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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

时间:2023-10-06 13:00:54  状态:完结  作者:一天八杯水

  按了暂停后,她指着屏幕里自己的影像问:“我这是被下了傀术么。”

  就差指名道姓了, 数遍整座叡城, 在傀术的造诣上,五门鱼家称第二, 那是没人敢称第一的。

  “你在怀疑我。”鱼泽芝几乎没有犹豫,用平静得毫无波澜的声音说。

  谁怀疑谁呢,邬引玉心道。

  她本以为这人会和她虚与委蛇一下,没想到这么直接,索性摇头说:“会傀术的又不只是鱼家,我不敢怀疑, 只想拜托您帮着看看。”

  鱼泽芝就站在邬引玉的座椅后,头一低便能迎上对方挑起的目光。

  不得不说, 邬引玉那双眼在含着笑时, 当真像有万千情钟, 能勾着人去顺她的意。

  “不是傀术。”鱼泽芝别开眼。

  她伸手越过邬引玉肩头,握住鼠标,重新点了播放键说:“傀有多种,纸人傀,尸傀,死灵傀,操纵活人的悬丝傀,若是用在你身上,那就只能是悬丝傀儡术。”

  邬引玉颔首,下巴一努,示意鱼泽芝继续说。

  鱼泽芝只好道:“悬丝傀术破绽太多,毕竟躯壳里还带着生魂,生魂一挣扎,此傀术必会败露。”

  “要怎样才会不露出破绽?”邬引玉凝视着屏幕。

  “那就麻烦了,一是傀心甘情愿,二是乱其心志,毁其念识。”鱼泽芝往前一靠,半个身贴上椅背,说:“你可有遗漏什么记忆?”

  “没有。”邬引玉把鼠标从鱼泽芝手里挖出,拖了进度条,拉到她从卧室走出去的那刻,从头看起。

  “如果这是傀术。”鱼泽芝收回手,“那得是连鱼家也望尘莫及的。”

  邬引玉心神不定地往后一倚,把晨起时没有挽起的头发随意往身前拨,“那么厉害的嘛。”

  “你还觉得是傀术所致?”鱼泽芝问。

  “只是怀疑。”邬引玉往桌前靠去,手肘一屈便支起下颌,字斟句酌道:“我昨晚又做梦了。”

  “梦见什么。”鱼泽芝顺其自然问。

  邬引玉扭头看向身后的人,轻悠悠开口:“魔佛,虽不像我画里的有三头六臂,但她承认自己修的是恶道,您说她会不会真的存在于世,就是她操控着我在夜里梦行。”

  她衣领的扣子没系好,时冷时热的,叫她浑身难受,她抬手挑起那扣子,手指从颈下刮了过去,又说:“她还说什么小世界白玉京的,我根本听不懂,她是不是想占我躯壳?”

  鱼泽芝抿紧嘴唇,半晌才拨开她捏在扣子上的手,帮着她系上了,还把撘在椅背上的毯子扯下,往她身上一裹,语气平平说:“你记得她的模样吗。”

  “看不清,她站得好远。”邬引玉这句倒是实话。

  这日日发梦的,她想不明白都难,其实她压根没觉得自己是被邪魔操控,之所以梦游画魔佛,怕是那团墨气在护她、助她,在引着她想起一些事。

  只是在那个叫白玉京的地方,她好像真的杀了众佛陀,佛陀里有魔佛不假,这次不管五门有没有遭殃,魔佛定都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她得寻个法子,让梦里那被蒙骗的红衣人知道,真的有魔佛在作恶。

  她心底那弥天大雾好像影影绰绰地掀开了一个角,这……似乎就是她来此的目的。

  鱼泽芝若有所思地捏紧了那张薄毯,紧得让邬引玉的脖子有点儿勒。

  “鱼老板?”邬引玉干咳了两声,咳着面上泛起绯色,一双多情的眼变得湿淋淋的。

  鱼泽芝弯腰逼近,盯着邬引玉的眼问:“要去整理神堂么,昨晚把灵牌放乱了,该去收拾收拾。”

  “听起来,鱼老板才像是邬家人。”邬引玉咳得停不下来,以至于笑声也变得稀碎无比。

  “对于过世的人。”鱼泽芝站直身,“是该敬一敬的。”

  邬引玉扯开裹在身上的毯子,懒散得好像提不起劲,说:“那麻烦鱼老板再等等,我去换件衣服,要是穿着睡袍去擦灵牌,那可就是大不敬了。”说着,她慢吞吞往外走,自顾自回卧室去了。

  进了屋,邬引玉便收敛起嘴角笑意,立在门边注视了那道门缝好一阵,过会儿呼出一口热气,软绵绵地走到床边。

  她拉开床边的抽屉,又打开衣橱,甚至还拉开落地镜,查看起摆放在后的保险箱。

  很明显,这些东西上都有被触碰过的痕迹,抽屉里的莲纹红玉往旁挪了半公分,而衣橱里,有一角裙子布料被夹在门上,保险箱倒是没被动,但镜子的角度却略微有变。

  或许就是在昨夜,鱼泽芝悄悄地翻了她的卧室。

  在她的认知里,鱼泽芝不该有这样的习惯,也不该是这样的人,比起好奇,鱼泽芝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可是,找的是什么呢?

  不是鱼泽芝不小心,而是邬引玉太过小心了。

  邬引玉平日里虽然散漫随性,却习惯于留心身边一切,不论是物,还是人。她总是能对周遭事物保持兴趣,似乎有一腔烧不完的热忱。

  好个鱼泽芝,送她来邬家,还要紧紧盯着,是生怕她又杀害什么小悟墟的佛陀吗。

  邬引玉掀开床褥,果不其然,在床板的夹缝间找到了一只纸人。

  那纸人是用金箔纸剪出来的,上边还用墨汁和血画了眉眼,打了腮红,比起上回随意撕出来的,这一只可太灵动了些,至少是有鼻眼有嘴巴的。

  幸好这纸人还没被附上“东西”,如今是动不能动,邬引玉装作不知道,又把它放了回去。

  她铺好床褥,坐在床边喘气,嘴唇白得瘆人,偏偏眼鼻泛红,一股子楚楚可怜的劲全冒出来了。

  知道鱼泽芝还在外面等,邬引玉仍是不紧不慢地换了衣服,换的是长袖子的旗袍,但那半透的袖管有跟没有一样,又是单圆扣和黑白山水纹。

  在穿着上,她的爱好总是很单一。

  鱼泽芝还在书房坐着,听见那边传来关门声才站起身。

  邬引玉没盘头发,她脑袋沉,这头发一盘起来,就像坠了千斤石头,索性任其披散。

  “鱼老板久等了。”她扶着栏杆,走路像在飘。

  鱼泽芝拉住她的手,被入手的滚烫惊得微微一顿,诧异问:“烧得厉害?”

  “有点。”邬引玉语气淡淡,不太在意。

  “药在哪里?”鱼泽芝转头,左右寻找。

  “一会儿让董姨拿来就好。”邬引玉抽出手说。

  鱼泽芝多看她两眼,不一会,手背就被一团燠热裹起。

  是邬引玉的掌心。

  邬引玉发着烧,掌心也烫得很,细长的手指虚虚覆着鱼泽芝的手背,五指就撘在对方指缝间,要扣不扣的。

  鱼泽芝一顿,淡声问道:“我去帮你拿药么。”

  “不用,鱼老板的手好凉,借我用用就好。”邬引玉裹上鱼泽芝的手指,却没蹭着一点纸屑。

  没过一会,她就兴致缺缺地收了手,明知道那么精致的纸人不可能是当场撕出来的,而她房间里的剪刀又没被动过。

  上回在外面时,鱼泽芝哪有随身带什么小纸人,这次却明显是有备而来。

  “你太热了,我的手可当不了这药。”鱼泽芝一捻手指,似是在感受余温。

  “管它呢,这会儿舒服就成。”邬引玉说。

  “强忍不适,能舒服到哪去。”鱼泽芝淡声。

  邬引玉慢吞吞往外走,打开了神堂的门。

  从她记事起,神堂就不曾有过这么凌乱的时候,灵牌随意摆放着,就连灵案上的果蔬也滚得到处都是,祖宗们要是没走,这会儿指不定已经谩骂起来了。

  她掖着裙摆爬上桌,按着顺序把灵牌一块块摆正,放置灵牌时,还特地再看一眼牌上刻痕。

  那葫芦塔刹的图案还在,一点也没变,所有灵牌上的刻痕真的全都一模一样。

  鱼泽芝点了香,却没有躬身作礼,直接就插进香炉里。

  摆放整齐,邬引玉筋疲力竭地坐在灵案上,冲鱼泽芝勾手。头发昨夜未洗,还带着久盘落下的卷曲,乌黑一团撘在颈边,恰她面色惨白,像从两际海里爬出来的艳鬼。

  多少人听说邬引玉会去萃珲八宝楼小坐,撞破头也想讨到一张内楼的贵宾票,就为了被她勾上一勾,可想而知,邬引玉这张脸有多漂亮。

  “鱼老板,借我撘一下肩。”邬引玉咳得嗓子眼冒火。

  鱼泽芝定定看了她数秒,才很吝啬地走近一步,恰好能容她伸手撘住。

  邬引玉按着鱼泽芝的肩往下跃,一个趔趄差点撞了出去,说:“我看吕老和封老一时半会是不会过来了,我想去医院一趟。”

  “刚才还不愿吃药,现在就愿意去医院了?”鱼泽芝神色平静,话里却带了几分质疑。

  邬引玉靠在鱼泽芝身上缓了口气,声音闷闷地说:“刚不是在摆灵案么,累着了,这才觉得我应该去医院一趟,拖着这病体,要是误了事,可就不好了。”

  她仰头意味深长地问:“鱼老板,您说是不是。”

  鱼泽芝能说不是么,眼前这人站没站相的,就好像她避开一步,对方就会自己倒下。

  她沉默一阵才说:“我带你。”

  “不用,现在邬挽迎不在,邬家得有人看着才行,只能劳烦鱼老板了。”邬引玉还安排上了。

  这话说得也在理,在司机来了后,鱼泽芝只能看着邬引玉上车离开。

  坐在车上,邬引玉呼了一口气,嘴里好像没什么味道,这才想起出门时忘带烟杆了,随即,她的念识里浮现出一股香——

  那浸透了整串菩提木珠的香火味。

  真的很带劲,很好闻。

  这天清晨,邬挽迎依旧起得很早,他出去时发觉书房的门微敞着,便小心推开门缝,意外地没见着邬引玉的人影。

  为此,他还特地在家中找了一圈,不知道邬引玉后来是不是回房间睡了。

  在去公司的路上,他忽然掉了头,转而开向翡园。并非他主动要去,而是因为他在半路上接到了宋有稚的电话。

  生前,邬其遇便是个极优柔寡断,行事瞻前顾后的当家,那时旁人都以为他和宋有稚成不了事,毕竟宋有稚表面上看起来性子温和,内里却犟得很,和邬其遇明显是反着来的。

  偏偏这两人还真走到一块儿了,旁人都当邬其遇才是爱得深的那个,哪想,他走后,宋有稚哭得也跟丢了半条命,神志还出了岔子。

  到了翡园,邬挽迎还没把车停好,就看见宋有稚急不可耐地迎了出来。

  老则老矣,宋有稚风韵犹存,只可惜比年轻时憔悴了许多,好像没了生气一般。

  她攀住邬挽迎的手臂,气喘得不大顺,反复朝翡园正门望去好几眼,才急躁地问:“我给你的照片,为什么让她看见了?”

  邬挽迎愣住,没想到邬引玉已经来过一趟,关上车门说:“妈,进屋说。”

  宋有稚欲言又止,只好带着他进屋,顺手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她端杯的手略微发颤,好像又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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