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陪你去。你舅妈那人,以后不用来往了。我是看透了。”秦若芳说。 阮芷拍了秦若芳安抚,两人一起出去。 外面还有个小沙弥在等着他们,领他们一起去了一间静室,里面秦母在座,郭荏淑也在,双眼哭的红肿,眼底都是怨毒。 在主位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看起来慈眉善目。 “阮芷,我要撕烂你的脸!”郭荏淑看到阮芷便起身要抓来,被莲蕊挡住。 “就算你是县令之女,你不能没有证据就诬陷人。”阮芷找了一边的椅子坐下。 “阮芷,你已经疯了,顾清辞被淹死,你这辈子完了,你就想拉我做垫背。你昨天说过的,要我陪葬。就是你,就是你!等爹爹上来,我就让他把你抓起来,送去妓坊!”郭荏淑恼怒道。 阮芷看着郭荏淑的眼神冰冷。 “明澜居士是来主持公道的,还请仔细查查,还我清白。”阮芷看向座上的老者说了句。 明澜居士是在灵澜寺带发修行教徒,也常被请到一些礼佛的家里做客,讲经。 “阿弥陀佛,阮芷小姐,我佛慈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者敛眉,没说查,话里的意思却指向了阮芷。 “阿芷,明澜居士心如明镜,你……你何苦如此狠毒?”秦母看着阮芷也如仇人一般。 好好的官家女,不清白了,硬要嫁给他们家,也是蒙羞了。 不娶的话,却是得罪了郭家。 “你说的什么话!你们不要信口雌黄,罪名张口就来!”秦若芳气的直哆嗦。 这要真被他们几句话就定罪了,又有郭同宜做靠山,阮芷还有活路吗? 秦若芳跟秦母吵起来,阮芷正要劝劝秦若芳,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拍门声响起。 门开后几个佩刀的军士站在门口。 郭荏淑一看,恶狠狠的看了眼阮芷。 “你们快来将这个恶女人抓起来。我爹爹呢?他可来了?”郭荏淑看向几个军士说,有些奇怪,怎么是驻防军,而不是郭同宜那边的差役来。 “你是郭荏淑?”领头的军士严肃的看着郭荏淑问。 “我是。怎么了?”郭荏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郭荏淑,郭同宜已被缉拿,你作为郭家人,自是要被关押,还请跟我们走。”领头的军士说,是认得郭荏淑的。 郭荏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们说什么?!不可能!”郭荏淑确认。 “洪灾死伤了不少百姓,皆是因为郭同宜渎职,未将河堤修筑坚固,也未曾积极撤离百姓。这可是抄家灭族的罪。”一个底色清冽带着微微暗哑的声音响起,原本带着恹恹的神色的阮芷抬起了头,纤瘦的身影进入视线,是顾清辞也跟着回来了! “顾清辞?你,你竟然还活着!你胡说,父亲怎么会犯罪,你们肯定搞错了!”郭荏淑看到顾清辞无法接受,那军士有些不耐烦了,指了指随从,将郭荏淑带走。 临走朝顾清辞很客气的一礼,顾清辞回礼,他们才带人离开。 郭荏淑哭喊着,声音渐渐远去。 房间里的几人有些尴尬了。 “阿辞,菩萨保佑,老天开眼啊!”秦若芳看到顾清辞起身到顾清辞跟前打量,看人完好无损,直双手合十念叨。 “岳母,多谢你为我祈福,今次才算是有惊无险。”顾清辞对秦若芳说,看向一边端坐的阮芷弯着眼睛笑。 “黑心的,朝廷每年都会拨河银,全都给贪了!真是活该!现在郭荏淑都已经被抓了,你们还要来冤枉我家阿芷?我看你们谁敢说半个字,我跟谁拼命!”秦若芳看向房间里其余几人,愤愤的说着,现在顾清辞来了,郭荏淑被抓走,秦若芳像是有了主心骨,骂人也比之前理直气壮了许多。 “……”秦母的脸色很难看,想说什么对上秦若芳的眼神,不敢出口。 “老朽着相了,还望施主海涵。老朽不该管这世俗事,这就回去继续念经。”刚才一直世外高人模样却不能免俗的老者起身朝阮芷一礼。 “等等。刚才无凭无据便要冤枉我的妻子,将她和那样的龌龊事联系在一起,外面已经有人在议论此事了,你轻轻松松几句话就算了吗?”顾清辞伸手拦住了老者。 顾清辞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一点,未经查证,阮芷被叫来如同审讯一样,本身就不应该。 刚好灵澜寺现在也是人最多的时候,哪怕传出去一点消息,都会影响阮芷的名声。 这种委屈怎么能让阮芷白受了! “那施主要我如何?”那老者面上一僵。 “我要你今后一年为我妻子抄写经卷祈福,同时对外承认你被那恶女逼迫,碍于县令的官位不得不诬陷好人。你若是不愿意承认,我这就去找赵将军评理,他此时便在灵澜寺里。”顾清辞盯着那老者说。 “……”那老者神色难看,脸颊抽了抽,实在不愿意承认,可是对方也不是好惹的。 “老朽修行不够,被世俗迷惑,老朽承认。”老者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应了。 真叫了赵将军来查,他是心虚的,别查出自己一些不堪的事。 秦若芳看顾清辞替阮芷出了气,高兴的同时感觉女儿这个妻主越发可靠了。 “至于你,这几日你不给我妻子抄写十卷经书送来,咱们也去找赵将军那里评评理。”送走那老者,顾清辞又看向秦母。 “我……我抄经卷,我抄。”秦母赶紧说,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 抄经卷有没有用处两说,顾清辞只是想要惩罚下他们。 还好她回来了,还直接将郭同宜给拉下马了,否则,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冤枉阮芷呢。 阮芷看着顾清辞,切身的感觉到,她在维护自己。 她似乎和母亲一样,相信她,那么笃定。 事实上,的确是她做的。 “我们先回房间说话。阿辞能回来,太好了。”秦若芳说,阮芷起身扶住她,几人一起回住的寮房去。 到房间里,秦若芳问了几句,很知趣的给两人留下空间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莲蕊你去请个郎中来。”阮芷正要问顾清辞一些情况,感觉手臂被抓住,知道是顾清辞,没有挣,只是皱眉跟外面的莲蕊说。 顾清辞的手,热烫烫的,不是正常的温度。 这会儿外人都走了,顾清辞似乎卸掉了力气一样,没有刚才的锋芒和朝气,只朝着阮芷笑,软软的,可怜巴巴的。 “夫人,我有点冷。”顾清辞哑着嗓子说。
第31章 顾清辞身体是烫的,感觉冷也是真的。 大半夜来回上山下山,到县城怕郭同宜的人和赵将军的人发现都没划船,深水都是游过去的。 到了品鲜阁,只是草草换了干衣服,没有足够燃料,还在大半夜,更别提洗澡了。 这会儿她感觉之前的冷气都渗透到骨头里了,忍不住想打颤。 看到阮芷,她很想抱住阮芷蹭蹭。 阮芷感觉到顾清辞身上的温度,就知道她是生病了。 伸手试了试顾清辞的额头,果然比手还要热烫。 表面还看不出来,刚才倒是挺能撑的,人都走了,就撑不住了。 阮芷的手按在顾清辞的额头,纤长的手指温热柔软,顾清辞只觉得这是昨天到现在最舒服的时候。 忍不住便往阮芷这边凑了几分。 阮芷的神色一顿,眼神看向顾清辞时,顾清辞的身体像是被眼神逼退了一样,后撤了。 “你没有感觉不舒服吗?发热了。”阮芷说。 “冷,嗓子还有点不舒服……”顾清辞软软的说,心道好险,差点扑上去。 “先喝点热水,莲蕊去叫郎中了。”阮芷说着,将桌子上的茶水壶提起给顾清辞倒了热水。 想到顾清辞需要洗个热水澡,又出去跟秦婆子说了声,问斋房那边要点热水,给一些银子多烧一些。 莲蕊请的郎中很快便到了,给顾清辞诊脉后,说顾清辞风寒入体,给她开了药方。 如今水患严重,没有准备的药铺那些都被淹了,想要药,有些难度。 还好,阮芷在这之前就让阮茂林准备了一些常用的药草,差人去找抓药煎药时,顾清辞去泡了热水澡,洗过后,也没有退热,汗也没发起来,整个人被裹在了两层被子里,身体在打颤,神色蔫蔫的。 “你身体是有多好,知道了么?”阮芷用毛巾覆在顾清辞额头,看着人裹紧被子哆嗦,语气里带着责备又带着点无奈。 “知道了……”顾清辞瘪瘪嘴说。 裹了被子,还是感觉冷。 眼看着阮芷在自己眼前,伸手可以碰触,忍住了。 顾清辞倒是希望老天现在打雷,她就可以有借口抱住阮芷了。 阮芷不知道顾清辞心里想什么,只感觉她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像是乞食的小狗,又怕被主人拒绝,纠结着不敢上前。 “你还要喝水吗?或者想吃什么?你说。”阮芷跟顾清辞说。 “不舒服,不想吃也不想喝……我,我想闻闻夫人的信息素。”顾清辞退而求其次说。 阮芷一顿,释放了信息素。 顾清辞在被窝里感觉好一些了,眼睛眯起。 “如果累了,闭眼睡一会儿,等药煎好了,我叫你。”阮芷凑近了顾清辞几分说。 顾清辞眨了眨眼,将被子裹的更紧,闭上了眼。 有阮芷的信息素安抚,顾清辞稍微好一点,加上前两天都没怎么睡,闭上眼后,没多久顾清辞睡着了。 阮芷看着顾清辞眼神凝在顾清辞浓密的睫毛上。 阮芷想起上一世,也是在这一场暴雨中,她生病了,高热不退,当时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 这一次,她没有冒雨出去,提前做了准备,没有生病,却也没少煎熬,都因眼前这人。 阮芷伸手放在了顾清辞新洗过的头发上,摸了摸,睡着的顾清辞在阮芷的手掌蹭了下,看起来非常乖顺。 外面,的确没有这样乖的小赤乌。 阮芷支着下巴发呆时,传来敲门声。 阮芷撤走了手,看了眼睡着的顾清辞出去开门。 门口是赶来的阮茂林。 阮芷出去到外间和阮茂林说话。 “阿辞,怎么样?听说病了,药我给莲蕊让她去斋房那边煎了。”阮茂林说,有些担心顾清辞。 “刚睡下,应该无大碍,主要是淋雨感染风寒。”阮芷说。 “哎,若她不是找我,不替我服徭役,也不会生病。”阮茂林说,觉得顾清辞的病是因自己而起,还不知道顾清辞做的其他事。 “父亲,不用多想,风寒很快会治好的。外面现在如何了,郭同宜被抓了吗?”阮芷说。 “嗯,被抓了。赵将军在山下带着军士搜救百姓,郭同宜的师爷怀里抱着个盒子被冲到了他的船前,从那师爷身上的盒子找到了举报信还有账册。赵将军和郭同宜是同级,这次事急从权,他一怒之下,派人将郭同宜给抓起来了。包括郭同宜家的亲属,连带着县丞,和师爷的亲属都抓走了。河堤决裂不是小事。这次郭同宜是栽了。只可惜,我们供奉他这么多年,白瞎了那些银子。不知道再来一个知县,比他好还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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