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路观澜,要成家,给鹭鹭完整的家庭,这些矛盾必然要和路观澜一同承担。 商铭容正色,铿锵有力地说:“路叔,从我爸生前不服从楚家起,你就禁止观观跟我玩。现在也是这样。我知道你忌惮楚家,害怕路家走商家的老路,你是为观观和路家着想。” 路康年花白的眉毛拧成麻花。 商铭容的语气越来越坚定:“但是观观现在有自己的事业,她带领Fairy成功地从楚家的魔爪下独立,楚家的当家也不再是过去那个心狠手辣的老头。所以路叔,你能不能给年轻人多一分信任?” 路康年轻蔑地冷笑,开口就像加特林,字字狂怼:“成功?信任?你懂个p!你知道楚韫是什么样的人吗?” 衬衣领下的脖子气得泛红:“路观澜的生意,要不是我和孟小姐在其中周旋,早就完蛋了!” 商铭容语塞,面色难看,她失去记忆,确实对楚韫没什么了解。 身前挡来人影。 路观澜护住她,冷声反驳路康年:“你以为你就了解楚韫了?” 路康年气愤:“我看着楚韫被楚甫阁从夏威夷接回盛京,看她踩着数不清的人头从卑贱的私生子登上楚氏的王座,我能不了解她?!” 这个胳膊肘外拐的臭丫头!竟敢当着外人的面顶老子的嘴,驳他面子。 “臭老头,你根本不了解楚韫。”路观澜陡然提高音量,“楚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会卖你面子?会因为娇惯表妹让Fairy坐大?不会!只要挡了她的利益,神来杀神,佛来杀佛!楚韫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原因是我手里有她的把柄,她愿意给我这点封口费!你就为了你在楚韫和路家面前那点稀碎的面子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屋中寂静。 路康年和商铭容都被她震住。 路观澜指着路康年的鼻子:“路老头,我告诉你,你才算个p!现在我才是路家在楚韫面前最说得上话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用我和楚家联姻、换取楚家资源的那点鬼心思!” 路康年被女儿毫不留情地当面点破,面红耳赤:“你!放肆!” 他是绞尽脑汁撮合路观澜和孟心眠不假,但那不是只为了路家,更是为了路观澜以后能有坚实的后盾,不受楚家和路家其他人的欺负啊! 他年轻时太轻狂无知,一门心思扑在生意场,冷落了妻子和女儿,致使妻子早逝、女儿疏离,等他尝到恶果幡然醒悟,已经太晚了。哪怕只能帮到一点,路康年也想为女儿拓宽未来的路。 “你等我说完再骂我不迟。”说着,路观澜趾高气昂地把商铭容搂进怀里,“我要和商铭容结婚,婚礼来不来随你。” ?!! 天灾级晴天霹雳! 路康年咳嗽急喘,弓腰在口袋里摸速效降压药:“路观澜你疯了!简直无法无天!” 二楼冲下来一个小女孩,软萌萌、糯叽叽,但是发起怒来特别奶凶。 鹭鹭两手握着按摩捶,抡着打路康年:“你不要骂我妈咪和妈妈!你是坏大爷!臭大爷!” 路康年震惊地瞪大老花眼:“你这小娃娃胡说什么?你、你哪来的?” 路观澜又把鹭鹭捞进怀里,抱在她和商铭容中间:“她没胡说,她是我们的女儿。” 商铭容想解释,路观澜在后面揪她的腰,把她的话堵回去。 路康年的瞳仁在眼眶里震动。 这、这——宇宙级晴天霹雳! 她们的女儿?仔细看,何止长得像,这小女娃娃根本就是路观澜和商铭容两人的结合体,把她俩的脸捏在一起合成的。 “......”天爷! 路康年岁数大了,高血压,心血管不好,心脏疯狂突突突。 他吃药,照小妹教的掐人中,然后盯着路观澜一家三口,满眼都是生无可恋的绝望。 良久,路康年抱头坐下,又累又气,在心里反复默念:自己生的女儿,自己忍! 路观澜牵着商铭容和鹭鹭坐好,温柔细致,看向臭老头时立马变脸,冷冰冰:“反正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婚礼你爱来不来。” 路康年没回话,视线黏在鹭鹭身上,跟着她走。 越是仔细看,越能从鹭鹭身上看到路观澜小时候的神态,甚至笑起来还有点倪玥的影子。 路康年沉沉叹息,对妻女的愧疚像漫灌的盐水,淹没他心中荒芜的盐碱地,蛰得生疼。 鹭鹭有点怕这个坏大爷,但又觉得他孤零零地坐在沙发边边,有点可怜。 她小声问路观澜:“妈妈,大爷看起来不太舒服,可以给他一杯水吗?” 路观澜点头:“给他吧。” 鹭鹭接了杯温水,白乎乎的小手捧着水杯给路康年,立马跑回去,缩进妈妈和妈咪怀里。 路康年握住水杯出神,紧绷的脸忽然柔和,眼里也隐隐浮现泪光。 这个年纪的别扭臭老头啊,最经不起小外孙的关心体贴了。 路康年就着温水,吃了几颗药,情绪渐渐平稳。 商铭容找来血压仪,给他测量,还给他泡了点降压的玉米须茶。 路康年起先不愿配合,商铭容让鹭鹭帮大爷,路康年别过脸,沉默地配合了。 路康年又仔细盯着鹭鹭看了很久。 哼,臭丫头的丫头倒是可爱得很。 忍不住,再看两眼。 太可爱了!这是什么人间小天使! 咳咳,淡定。 不过有件事路康年想不通。 虽然路观澜嫌弃他这个爹,平日极少往来,但是一年还是会见个两三次,他确定路观澜没有怀孕过。 孩子怎么来的?试管代.育?还是试管后商铭容孕育的? 路康年满腹疑云,神情复杂...... * 臭老头终于安静了,等他在那缓一缓,没事的话就可以请他打道回府。 路观澜给鹭鹭预约博物馆。 路康年轻咳一声,恢复老父亲的威严:“观澜你出来,爸爸有话跟你说。” 路观澜约好博物馆,把预约码发给商铭容,让她带鹭鹭先去博物馆,她等会送走路康年,再去找她们。 走到后花园的角落,等商铭容带鹭鹭开车离开。 路观澜跟路康年保持距离,冷冷淡淡:“有话快说。” 路康年的神情倒是缓和不少,语气轻轻:“你没怀过孕,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说的很清楚,鹭鹭是我和商铭容的女儿。” “你们试管代的?” “不是。” “那就是做试管,商铭容怀的。” “也不是。” “也不是?!那还能是什么?你们领养的?别人认不出来,但是瞒不过我的眼睛,那小女娃肯定流着你的血,甚至还有点像你妈妈。唉,可惜不像我......” 路观澜道:“孩子是我的,也是商铭容怀的,但我们没做试管。” 路康年发懵:“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爸,大学毕业那年我和她的事你知道吧?” “那也不可能,你们都是女人啊!”路康年干脆地否定,猛然意识到自己被套路,矢口否认:“不、不是,你们什么事儿?我知道什么啊知道......” 路观澜的目光锐利如鹰,像刀片解剖路康年慌乱的表情。 她看着老父亲的额角渗出汗珠,冷哼一声,扬首:“去我书房,有东西给你看。” 楼梯响起两人的脚步声。 “你跟我解释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们两个女人,没做试管,就像男女那样有了小孩?你自己听听这话,你觉得可能吗?” “商铭容毕业典礼第二早就把我删的干干净净,到加拿大躲了我六年,你觉得可能她专门回国跟我做试管怀小孩吗?” 路康年噤声。从他凝重又震撼的神情来看,路观澜更加笃定他是知道些什么的。 关上书房的门。 路观澜直视父亲:“爸,当年商铭容不辞而别,出国躲避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细节?” 路康年快速眨睫毛,目视别处:“我不知道。” “你撒谎!你撒谎的时候睫毛就眨得特别快!”
第35章 路康年没想到,完全被女儿拿捏了。 他鼻子里尴尬地哼哼几声,拄着拐杖开门,“胡说八道,既然你不乐意见我,我走。” 路观澜挑眉,这老头,戳破就想逃?没门儿。 路观澜扣住老爹:“别的不说,外孙女你总得认吧?” 路康年收回握住门把的手,急躁的目光渐渐平和。 路观澜拿出两份包封皮的文件,递给他,路康年把拐杖靠在墙角,神情激动地翻阅。 是两份亲子鉴定。 路康年后退,靠上墙,脸上满是错愕。 他问女儿:“你们真的没做试管?” 路观澜说:“没有。商铭容毕业典礼的第二早就逃走了,如果她回来跟我做试管,我会放她走?” 路康年捏紧亲子鉴定,感叹世界奇妙,又世事无常,“真是......作孽。” 路观澜不悦地眯眼,作孽?臭老头说话一如既往的难听。 她走到门前,挡住门,不让老头子混水摸鱼地溜走。 拐杖也被挡在了她的腿后边。 路康年把文件还给她,路观澜的眼神冷冽镇静。 “爸,商鹭笙是我和商铭容的女儿,是你的亲外孙女。不管你多垂涎楚家的资源,不管你多排斥商铭容,鹭鹭就是和你血脉相连的后代。你不是总念叨着想要外孙吗?” 路康年沉默。 “鹭鹭懂事,刚才看你不舒服,主动给你递水,比我这个当女儿的孝顺多了。你不知道,当我第一次听见鹭鹭叫我妈妈,扑进我怀里的时候,我有多么骄傲。爸,你还没听过她叫你一声外公。” “......”路康年扶额,他真是要败给这个臭丫头了,字句往他心窝子戳! 路观澜看出他的松动,趁热打铁:“我们是一家人。你女媳独自在国外生养孩子,吃了很多苦,你就忍心吗?我不怨你什么,只想要你把知道的真相告诉我。”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再来一点鞭笞:“再者,铭容只是顾及家庭和睦,没跟我坦白以前的事。等哪天她想通了,自己说出来,你觉得我会怎么看你?” 思忖再三,路观澜没告诉他商铭容失忆的事。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谁获取的信息越多、透露的信息越少,谁就占据有利地位。 路康年看着女儿,眼神复杂,“臭丫头,你真是学精了,把生意场上的那套拿来对付你老子。” 路观澜回以微笑:“你生的。” 路康年气得胡茬抖了抖,旋即无奈地笑出声。 “好,我说。观澜,不论你理不理解,爸爸至始至终只想为了你好。” 终于肯开口了。 到了苦等六七年的真相快要揭开时,路观澜竟分外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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