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在这世上还有亲人?” 赵公公双手伏在地上,低着头跪着,听到这句话,反而愣住了。 他小心翼翼抬头,看向床榻的田堂静:“老奴没有。” “但是老奴会一直照顾陛下,老奴也答应过陛下要和她同甘共苦。” 一番话便等于将田堂静视为仅剩的亲人。 魏影明白那人也十分关心自己的奴仆,甚至没有将这太监当成奴仆。 更像是爷爷与孙女的关系。 “你从小便照顾着陛下?”魏影语气渐渐变得探寻。 赵公公好歹是个老人精,立即顺着魏当家的话往上爬:“前几年太上皇撒手人寰时,一直是他和老嬷嬷照顾,但老奴也是一直看着陛下长大的。” “太上皇和老嬷嬷走了,陛下就一直由老奴照顾。” “陛下的玉体曾有不适之时?”魏影一句句追索。 赵公公道:“陛下一向健康,除了以前情绪不定容易自残,别无症状,而且当时的首席太医悬氏的外门弟子诊过脉,说陛下龙体无恙,没有先天不足之症。 只是母妃去世的早,心结难郁才会导致的自残,可自从城破后,陛下醒来就好像自愈了。”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问题。” 说着赵公公语气中不自觉对田堂静身体健康有自豪的口吻。 很显然田堂静身体一直很健康。 “原来如此。”魏影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她拂手之际衣袖的手,不自觉攥成拳头摆在膝处,提醒他:“陛下也许旧疾复发,你不要告知她。” “什么?!”赵公公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看向床榻上的陛下,平常古灵精怪的人突然病来如山倒,顿时心痛不已。 “不可能!” 魏影没有耐心解释,她冷冰冰警告道:“可听好?” “是!”赵公公满脸悲痛。 之后魏影若无其事地起身,迈着步子走出殿门,背着而立,望着灰蒙蒙充满阴云的天空,心绪越发萦乱,烦闷,悲伤,冷笑、愤怒。 直到天空忽然电闪雷鸣,闪电的紫光,裂空而下,仿佛要劈在眼前,魏影一拳猛地砸在旁边的红柱上,木头碎末飞溅。 “飞烟何在?” 一道如烟萦绕的身影迅速落在暗处,静候命令:“属下在。” 魏影已经恢复高傲,板着一副冷冽冰霜的面孔“去找影主的下落。” 飞烟一惊,什么都不敢问,抱了抱拳,瞬间消失在角落。 与此同时魏音音去了趟厨房看见锅里有做好的肉夹馍,可味道已经不是豆芽菜做的肉夹馍的味道。 “哪怕是为了心爱的肉夹馍,都得好好找一下。”魏音音还是勉强拿走肉夹馍,离开了厨房。 出宫后刚好遇到被赶走的姜恭。 看见办成守卫的姜恭,魏音音无视他擦肩而过。 姜恭有些错愕,但还是问道:“那孩子呢?” “我义妹在豆芽菜身边,你最好别惹她,她现在心情不好。”魏音音没有停下脚步,脸色阴郁着告诉他:“还有你不是想找我爹?刚好我们同路一起去找吧!” 此话一出,姜恭有些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怀疑:“陛下出了什么事?” 魏音音第一次对亲人用着不确定的语气:“兴许是我爹误伤的。” 姜恭立即横眉冷目,惊喜中又透着一丝杀气:“看来他真的救活了那个病童。” “没想到二十年前太上皇抛弃的反而是个男孩!否则影主怎敢对天子动手!” 这次轮到魏音音错愕地对着他。 显然不敢相信二十年前的传闻居然是真的!还跟影主有关!
第51章 朕终于被夫人甩了 “你掳走豆芽菜就是为了找影主?”魏音音连忙追问。 然而姜恭只顾着自己高兴, 根本没心思搭理她。 魏音音见他不回答,便故意使用激将法:“莫非你也有亲人得了大病急需找他?” 只是一句话让姜恭不得不抬头瞥了她一眼。 看来她猜对了。 “既然我们都要找影主,就一起吧!”魏音音难得放下身段邀请姜恭。 姜恭反倒越发好奇, 他便问道:“你是为了陛下?” “怕魏氏失去可以操控天下的傀儡?” “你就当魏氏怕失去一樽傀儡。”魏音音没有辩解回答后,便头也不回赶路。 姜恭紧随其后显然打算和她一起找。 他背着手边走边道:“老汉曾经是卫国的绣衣使者,秘密护送过那孩子出宫。” “那时我记得送的是一具尸体。” 话到此处, 魏音音停下脚步有些不可思议转头。 姜恭脸色渐渐凝肃起来:“当年太上皇将已经死掉的小皇子交给了影主。” “但现在已经不重要, 悬氏弟子确实救活小皇子。那么当年经手的人都知道太后生得是龙凤胎。” “若影主靠这些揭穿陛下的身份,搅动天下,到时魏氏和陛下又该如何面对?” 魏音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原来你早就发现豆芽菜的身份。” “陛下还在襁褓的时候,是我从你们无影暗卫手上救回来的。”说着姜恭只觉得物是人非, 当年的人几乎都死了,只剩下他和最后一个老货。 他满口嘲讽道:“作为无影暗卫的影主,却失踪十年,而十年后无音楼威名赫赫, 开始令人闻风丧胆。” “不要乱猜,还没有证据指明无音楼就是影主另创的。”魏音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尽管有些事没有证据,可苗头非常明显。 姜恭最后故意透露一句关键:“无需担心, 即使陛下身份暴露, 影主和小皇子暂时还不敢拿身份生事。” “至少在二十八岁之前, 小皇子不敢轻举妄动,到时陛下也算活够本了。” “什么意思?你能不能别让人意会?”魏音音听得抓心挠肺感觉二十年前发生了不少事, 这个老头就是当时的见证者。 姜恭愣了下,似乎想起天子曾经也是这么吐槽自己, 他扬嘴一笑:“不然你以为待在她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已经很明显在暗示那个老货是谁了。 魏音音忽然松口气感叹道:“天家真可怕。” 姜恭道:“可怕的是悬氏第一代神医, 秉持所谓的好坏不分,救死扶伤的理念,救了多少该死的人。若当初天家的子嗣早日死绝,天下早就换主了。谁让悬氏一直吊着姓田的性命。现在的悲剧也和你母亲那一脉有很大的关系。” 魏音音非常不满道:“和我娘亲没关系!” * 翌日清晨昨晚的事好像就没发生一样,恢复如常,赵公公还在代替公鸡叫醒田堂静。 田堂静迷迷糊糊醒来,第一眼就看见床架上挂着两条熟悉的粉毛巾,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好鞋子凑到洗脸盆前,看着魏影用过的痕迹。 她双手感觉拍拍自己的脸蛋,试图让自己清醒点:“是梦还是?” 赵公公重新端了一盆温水过来:“陛下,别想太多快洗漱吧。” “公公昨晚我是怎么从汤泉宫回来的?是你把我捞回来的。”她边洗边摇头晃脑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什么事,她隐约梦见自己在浴池跟魏影亲热,魏影的样子真别扭,一会跟她亲亲一会又推她。真是矛盾。 等她擦完脸坐在餐桌上,小手捧起豆浆喝了几口,大脑明显还在回忆昨晚的事:“不过公公是怎么把我拖回来的?” “不是老奴,是君侯将您背回来的。”赵公公实话实说。 突然“噗”一声,她吐得满脸奶汁,俊美的五官惊恐万状,开始到处乱蹿就跟地鼠一样到处找洞钻进去。 赵公公十分镇定收拾好打翻的豆浆,一边用余光留意还撅着屁股要钻进床底的某人。 “陛下,君侯不仅知道您的身份,昨晚还照顾了您一晚。” 脑袋刚探进床底,听到这话,她又爬了出来,圆眸满是迷惘之色,显然不懂魏影为什么没有生气还反倒照顾自己一晚? “公公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 赵公公隐瞒了一半事实,将另一半告诉她,包括魏影不是没有生气,相反昨晚差点大开杀戒,可最后为什么原谅她,可能是因为魏氏还需要一个傀儡天子。 田堂静听后根本没心思去怀疑,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双腿将自己蜷缩起来。 突然自闭了。 “这么说来夫人根本没有接受我,只是为了能够继续利用我。” 虽然很开心自己和身边的人能够活下来,可她现在开心不起来。 保住性命却失去了魏影。 她眼尾瞬间湿润,睫毛挂起淡淡的露珠:“公公,我真是对不起她。” “陛下,人的感情怎么能够克制?”赵公公心想魏君侯未必就能马上忘记陛下。 昨晚看见魏君侯冷着脸审问他,就能感觉到魏君侯还是在乎陛下的。 只是现在还在气头上,还没消。 毕竟自己被欺骗了,难听点陛下就是个感情骗子,人家魏君侯才是受害者。 现在陛下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模样。 赵公公不由地偷偷鄙视一下自家孩子。 “公公,你为什么要白我一眼?”她敏锐地接受到了。 赵公公赶忙转身咳嗽几声代替尴尬:“没有,陛下做错事要像个有担当的君子一样,要勇敢去认错,并且承受这一切的后果。” 田堂静从膝盖上微微抬头,她悲伤地看着赵公公,感觉眼睛一热,又要忍不住掉眼泪。 她赶紧去擦,可跟擦不完似的。 “陛下,您不是大丈夫,却可以当君子,情场虽然输了,可职场阵地万不可再丢失。”赵公公知道她是个懂事的人,心里头揣着明白,只是打击太大无法接受:“而且您也只能从这里出发弥补魏君侯。” 说着他扶起田堂静的胳膊,田堂静只是一瞬的犹豫,便又飞快坚定下来。 “公公说的对,我可以难过但不可以因此而消沉,无论是我还是魏影都身居高位,一动一折都可能影响下面所有人。”她起身后立即握住拳向自己打气:“等吃完早餐,我要去向她道歉。” “她任打任骂都行,不原谅...”她又开始略带哭腔,停顿此处,蠕动嘴唇半天才艰难说下去:“不原谅也没关系!我会当好一个有用的傀儡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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