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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昱当然也很不喜欢对方这样故作亲昵的样子，尤其是对方的取向，又这样说话，就很让她反感了。不过这样带着些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服务生适时地敲门，将菜品端了上来，还做着简单的介绍，三人的注意力稍稍转移了一点。 吃菜的时候，茱莉娅又夸赞楚昱饭店选的很好，她以前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中餐。 楚昱虽然笑着说喜欢就好，心里却冷笑，她作为那么多公司都想抢着伺候的甲方，才不信她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似的说辞。聪明如楚昱，怎么会想不到对方进门对话中，隐约的言外之意。所以有些预感，怕是今天所求的事，要黄摊子了。 “昱，听说你开了自己的公司？恭喜你。”茱莉娅举起酒杯，楚昱和她轻轻碰了一下，“对，我们想以新公司的名义参加这次的展会，不知道可不可以求一张门票。”楚昱表现得落落大方，把她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 “作为这次展会的主办方之一，自然是举手之劳，不过……这件事对我有什么好处呢？”茱莉娅玩味地歪头笑了笑，长长的睫毛下同样是棕色的瞳孔，却分外迷人。江思辰坐在一边，感觉自己像被当成了空气，这人怎么能这样旁若无人意有所指的讨价还价，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还没等楚昱想好，对方就继续说道，“昱，你有没有兴趣来R国发展？”眼神带着暧昧，直直地看向楚昱，嗓音带着些微哑的低沉，“我很喜欢有野心的女人。”说着，搭在桌上的手，很自然的就想去牵楚昱的手。 她是那么的自信又自然，好像从来都没想过会有人拒绝一样。 在她动作的一瞬间，楚昱本能地警觉收回了手，不过一同动作的还有江思辰。她直接微微探身过来，双手握住了茱莉娅的手，看似特别诚恳地说，“姐，我也很喜欢有野心的女人啊！”脸上带着傻笑，一副找到同类人的欣喜。 茱莉娅显然没料到旁边这小助理这么不识相，尴尬的想收回手，却被江思辰攥得紧紧的，拽了两下才抽出来。温热的触感让她有些不喜欢，拿了湿巾在那擦手，虽然嘴上没说，但还是能看出她有些嫌弃的感觉。 江思辰才不在乎别人是不是嫌弃自己，总好过楚昱被别人吃了豆腐啊！ 不过还没等对方发作，楚昱率先出声，“我以为大家都是公事公办的。” 茱莉娅连眼睛都没抬，略显冷淡地说道，“那是你的公事，对我而言就是私事，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谢谢你的款待，菜确实不错。”将用过的湿巾随手往桌子上一丢，茱莉娅理了理头发，拿起手包便起身离开，都没有多给她们一个眼神。 江思辰僵着双手搭在桌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她不想楚昱忍气吞声受委屈，但是贸然发言，简直像是当楚昱的面出柜一样，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鲁莽，会不会有其他的后果。 但没想到的是，楚昱没什么反应，还神情自在地继续夹着菜吃。江思辰小心地小声提醒她，“人走了……” “走就走呗。”夹了一筷子菜在江思辰的碗里，“别浪费，这一桌挺贵的。这个好吃，你应该会喜欢。” 江思辰虽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但还是很紧张，因为刚才自己的那些说辞，怕是要被动出柜，她有些拿捏不准楚昱的态度。此刻楚昱实在是太过淡定，淡定的有些吓人，“楚总……那个，我其实……不是……”江思辰不擅长撒谎，一说谎话就结巴，所以很容易被戳破。 “我知道，思辰，谢谢你。”见她解释得磕磕绊绊的，楚昱还有点想笑。你说这人当时是怎么想出来的呢，就那么去抓住人家的手不放，换作自己肯定是做不出来这事的。 听见楚昱这样温柔的叫着自己名字并道谢，江思辰的一颗心都被熨帖得平整柔顺，可还有点发蒙地直愣愣看着楚昱，呆头呆脑地应了一声。 两个人又吃了一会，不过江思辰敏感地感觉到楚昱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一定还是因为这事没成而遗憾吧，可自己在这事上，好像也帮不上忙。这么想着，江思辰觉得自己真的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那伙的，于是有些自责的放下了筷子，吃不下了。 “剩下的打包。”楚昱准备喊服务生结账了。 江思辰以前和楚昱吃饭，从来也没见过她打包带走，难道是要给自己的？其实也不用，她还是少吃点减减肥吧。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楚昱眼神里带笑地看她，“打包回公司，给武玥，别浪费了。欠了我哥的钱，以后要省吃俭用了。”但是省吃俭用在玥姐这，会不会不太好啊，江思辰没敢问出口。 因为喝了酒，楚昱喊了代驾。 她们回到公司把剩菜递给武玥的时候，果然被她吐槽了，“好嘛，就给我吃剩菜啊，怎么不说带我一起去呢~” “好啊，下次你替我去，巴不得呢。”俩人又贫了几句，楚昱就回了办公室，但武玥心思多细啊，出门前明明势在必得的样子，怎么回来就蔫吧了？以眼神询问江思辰怎么回事。 江思辰跟着武玥回了她的办公室，关上门，小声把来龙去脉给她一讲。武玥气得想捶桌子，但又怕吸引外面人注意，便也压低了声音说道，“啧啧，什么人啊，老外都这么野吗？竟然还想潜规则我们楚昱，想得美！”说完，武玥手指勾着餐盒的袋子打开，探头嗅了嗅，“他家的菜果然，真香！诶，他家是不是特别贵啊？” 江思辰说了这餐的价钱，武玥直接翻了个白眼，“算了，吃不起！” “那下次我请玥姐吃饭。”对于楚昱的好友，江思辰自然地就多了两分好感，也想要融入到她们之中去。 “说定了哈！” “好。” 第44章 就在江思辰以为去R国这事就此作罢的时候，却在第二天早晨，听楚昱说，“订两张去R国的机票，商务舱，正好今天就有一班。” 武玥愣神，“啊？”虽然以前偶尔会觉得楚昱做事挺我行我素的，做什么事都有些誓不罢休的劲头，但这……跨越半个地球的事，坐飞机就得一天一夜的，“去干嘛呀？” 楚昱抱着手臂靠在武玥桌边，鞋跟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昨晚我看一个美食纪录片，突然想吃那边的烤肉。” 坐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只为了吃一顿烤肉？“疯了吗？！我可不去。” “我和思辰。”楚昱安排的明明白白。 “思辰也不可能会去啊！”这事任谁想都太不靠谱了，不过以武玥对楚昱的了解，她肯定不会为了一顿饭大费周章的飞去R国，肯定还是不甘心那个展会的事，“那个展会，不去就不去了，我们刚起步，从国内接订单也蛮赚的，也不用非得……” “国内这方面现有的技术就是落后的，这个虽然你不是专业的，但这两个月应该也有所了解，为了长远的发展，自然是越早占领这块儿越好。研发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现在国外就有现成的技术，R国的机械行业非常发达，我们真的应该过去好好考察一下。我既然做了，就要做这个行业的领头人，不然我们都回去安心打工算了。” 俩人正争论着，江思辰就从门外直接进来了，现在她已经在逐渐适应合伙人的身份，和楚昱她们平等相处。 武玥见她进来，拿手一指，“思辰肯定还没办签证吧。” “什么签证？”江思辰一头雾水。 “护照你有没有？”楚昱突然想起这件重要的事。 “护照是有啊。”刚中彩票那时候，江思辰还打算辞职以后去周边海岛国家度假来着，她从来也没出过国啊，所以就去办了护照，“签证是怎么回事？我们要去哪？” “有护照就行，那边落地签。” 江思辰还是不明所以。 “你楚总要带你去R国吃烤肉，订今天的机票，马上就走。”武玥还以为江思辰也要骂楚昱一句神经病呢，结果就听她满含期待地问，“那边的烤肉那么好吃吗？” “疯了疯了，我看你俩都疯了。”武玥挠了挠头，放弃了。 楚昱看着江思辰，忽地就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揽过江思辰的肩膀，“那边快入冬了，带点厚衣服，收拾好了给我打电话，我在车库等你。” 武玥在她们身后竖大拇指，“行，你们俩狠人，真是……绝配了！”然后任劳任怨地给她们订机票。 直到她们坐飞机到了京城的机场，准备上国际航班了，江思辰还在回味武玥的那一句“绝配”呢，心里甜滋滋的，美得不行。等她们到R国那天，就该是五月二十号了，520和楚昱在一起，感觉有一点子浪漫。江思辰还在网上搜索起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楚昱也探头过来看了一眼，指头一指，“我觉得这个地方看起来挺漂亮的，如果时间来得及，可以过去玩一天。”楚昱虽是个极自律又重视工作的人，但也不代表她就一定要对自己苛刻，折腾了将近三十个小时飞过去，只谈谈工作就回来，她都觉得亏得慌。 “好的。”江思辰抿着嘴乐，内心都要乐开花了，她和楚昱这趟行程，简直就像是度蜜月一样。 因为有楚昱带领着，江思辰根本不用费心，所有的一切都非常顺利，在B国转机后，只要在飞机上睡一宿，第二天一早就能到达R国了。这简直就是说走就走的终极版，昨天她还在家里呢，今天就已经飞在了浩瀚的大洋之上，十个小时之后，即将抵达地球的另一端，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舷窗外的最后一抹夕阳已经沉入了漆黑的地平线，天空的颜色渐渐变得浓厚沉重。说实话，江思辰是有一点点害怕的，飞机飞过的地方，应该就是大海了，一丁点光亮都没有，像一个能将所有东西都吞噬的黑洞。坐在舷窗边的江思辰，扒着窗边往下看，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下。 “晚上的飞机还好，睡一觉就到了。”因为是商务舱，还舒服一些，不然十个小时的航程，实在太难熬了。 “嗯。”因为有楚昱在旁边，江思辰不安的心暂时放松了下来。不过大概是有气流的影响，一路上都不算平稳，飞机有些颠簸，江思辰闭着眼却睡不着，心脏也跟着飞机的升降忽悠忽悠的。她其实很少坐飞机，以前就上学的时候，坐过两次。江思辰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不舍得买机票，除了入学那次和她妈一起坐了飞机去报到，再就是大三的时候得知她妈去世，连夜买了机票回家，可还是没看上最后一眼。那是她一辈子的遗憾，所以后来就一直留在这个城市，再也没出去过了，不过她也明白，留下其实也没有人等待她，她只是抱着那一丁点的回忆舍不得撒手。 是有多久没有想起妈妈了，江思辰喉咙有些酸，她把头又往窗边的方向转了转，怕楚昱发现她在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想起这些事，总好像是毛线团里别着的线头，轻轻一扯，缠好的线就散落下来，一圈圈的，再难整理。如果自己早些中彩票，是不是能让妈妈过的不那么辛苦呢，但很多时候，凡事都没有如果，过去的事，只能让它过去，最好是埋起来，用土压实，这样才能踩在上面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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