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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次我们见的那个客户吗？” “嗯。” 江思辰迟疑了一下，那个客户不是拉拉吗，楚昱那么恐女同，还得私下里跟人家联络拉关系，心里会不舒服吧。“那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吧。”有时候江思辰面对着楚昱，就会觉得自己很没有原则，在没那么喜欢楚昱的时候，肯定会觉得这人有两幅面孔，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太过绿茶。可现在却在体恤她忍着内心的反感，为了大家一起创建事业。 “好。”楚昱没有犹豫，她也希望能有个帮手一起。 虽然楚昱喜欢事事做到计划完美再开始行动，但也不是那种死认道理的人。非常幸运地，就在她们打算创业独立的时候，刚好听到一家之前合作过的做机械加工的工厂打算出售，这机会来得正是时候。 楚昱不太好自己出面去谈，正好江思辰赋闲在家，于是将厂长的联系电话发给她，“你先和他谈一下，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江思辰有些发憷，让她去谈？怎么谈？谈什么啊。。。她什么都不明白啊！但她又明白楚昱不好出面的原因，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和那王厂长约好了时间，去他的厂里面看看，然后谈价格。 比江思辰预想得要简单些，让她松了口气，但是去到厂里，却明显能感觉到那王厂长对她有些轻视，大概是见了面以后，看她既没有经验又看起来特别年轻不太像有能力收购他们厂子的人，于是中间又把她晾了大半天，最后给了一个连江思辰这么不懂行情的人，都觉得高得有些离谱的价格。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江思辰发信息给楚昱，告知王厂长报出的价格。楚昱回了一连串的省略号，这简直狮子大开口啊，他那个厂子顶多能卖出去一半的价格就算不错了。于是教着江思辰该怎样谈判压价，还有一些说话的技巧，希望她能如朕亲临一般的办好这件事。 话都是按照楚昱交待的那样说的，但江思辰最后也没把价格谈下来，并且眼看着还有其他买家，有些着急。可江思辰实在是没有楚昱那个气场，她是从骨子里的不自信，虽然江思辰自己不差钱，王厂长的报价在江思辰看来也不过是洒洒水，但她现在是要和楚昱合伙，她不能让楚昱吃亏！ 可最后还是轻松被人拿捏了。 江思辰很是挫败地在晚上和楚昱一起吃饭的时候讲起白天的事，还以为会被楚昱嫌弃，不过楚昱却笑着调侃她，“你那样的态度确实不太行，有些太……”她掂量着用词，“太谦和了。” 见江思辰扁着嘴一副要哭了似的的表情，楚昱的笑意更浓了，安抚她道，“没关系，再看看别家。实在不行，我们自己建厂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麻烦点而已。”指节轻轻支在下巴上的动作，让她看起来有些宠溺的味道。 话虽然那样说，但最后还是楚昱出面谈下了收购的事情，由于钱由江思辰出，于是登记在了江思辰的名下。在后来招聘高级技工的时候，江思辰还遇到了以前她实习的时候，很不待见她的那位师傅，见了她还像是遇见了老熟人一样地喊她江工。 江思辰心里其实有些不想招他，但楚昱却说，他技术上没问题就好，而且他不是看不起女人吗？现在让他仰头看着女厂长，不好吗。 “你好坏啊。”楚昱的腹黑用在给自己出气上，江思辰觉得特别的开心，在楚昱的鼓励下增加了点信心。 “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厂长了，说话办事的时候不用那么拘谨，该骂人的时候就骂，爱干就干，不做就走人，工作从来都是双向选择的。” 确实是楚昱工作时的风格。 “还……还要骂人啊……”江思辰回想起以前楚昱骂她和其他同事的时候，虽然没有脏话，但句句让人难以接受。 “我的意思是批评，批评你不懂吗。算了，慢慢来吧，坐在了那个位置上，你总会学会的。”她楚昱也不是一开始就脾气这样暴躁，还不是被那些废物折磨的。 第41章 楚昱创业的念头暴露出来，她知道早晚是纸包不住火的，为了避免到时候太难看，她选择了主动离职。计划虽然有些被打乱，但问题不大，只是对于要向楚昊宇借钱这事，有一点点棘手。她哥当然不会不借给她钱，只是楚昱一直以来都是独立的姿态，我不欠任何人的，所以别人也不要来管我。借钱这事虽小，但能想象得到的麻烦还是有的，这不么，楚昊宇支票签得痛快，但当楚昱要接的时候，手却微微后撤，两根手指夹着支票竖起来。 “晚上跟我回爸妈家吃饭。” 楚昱眼睛眯了眯，“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之所以是找楚昊宇借钱而不是投资，就是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事情。 “这不是威胁，是恳求。”楚昊宇放低了姿态，将手中的支票递到楚昱面前，“爸妈年纪也大了，别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时候才后悔，他们思想传统，那就让他们嘴上说说还不行么。你想要过自己的生活，还不是照样能过，有的事，别太较真了，好吗？” 既然她哥退了一步，楚昱也没道理总是咄咄逼人的，如果父母少干涉点她的生活，一家人的关系倒也不必闹成现在这样。 “嗯。” 晚上，如楚昊宇所说，就是家人吃个简单的晚饭，她弟有事没来，就楚昱和她哥，她哥也没带老婆孩子过来，说免得楚昱觉得小孩子吵闹。她哥真的是已经做到了非常贴心的地步，所以楚昱也没理由再一副臭脸入席了。她妈刚要老生常谈再提婚恋的事，就被楚昱她哥递了个眼神，收回了话头。她爸从她哥那里也听说了楚昱要创业的事情，还不放心地跟她讲起开公司起步时会遇到的一些问题，问了问她的合伙人都哪些，最后只不看好似的吐出一句，“三个女人一台戏，能翻出什么浪来。” 楚昱刚要发作，楚昊宇捏着筷子的手，用手背碰了碰她，并没有转头看她，而是打圆场地跟他爸说道，“楚昱这么多年也做出挺多成绩的，行业经验也有，她也很有看人的眼光，我相信她。” 她爸不怎么在意地偏头看了看旁边，无奈地一口气轻轻叹着，便没再说话，一家人维持着表面的和谐相处。 她妈觉得席间氛围太过冷淡，于是八卦起最近听说的事情，“昱昱啊，幸好你没跟小吴在一起，我听你张阿姨说，前两天他□□被警察给抓了，啧啧，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你们说，他家条件也不差，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还出去嫖，怎么这样呢！” 楚昱一直憋着的一口气实在忍不住地呼出来，冷冷地轻声道，“难道男人找女朋友就是为了满足性需求吗。” “话不能这么说……”她妈对于这样直白的话题，有些接不住，在她们那一辈人的认知里，□□是八卦可以随便讲，但是提到“性”，绝对不应该是家庭餐桌上能够提起的话题。 本来也不算融洽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楚昱她爸冷着脸放下筷子，还没等开口，楚昊宇便拉着楚昱，“来之前你是不是说还有点事要跟武玥她们商量的？” 算是找了个台阶，楚昱顺势起身，“对，挺重要的。你们继续吃吧，我得回去一下。” “我送你。”楚昊宇起身去拿外套。 楚昱对上他一眼，没有拒绝。 其实不过是出了门几步路的路程，并不需要人专门送一下，楚昱知道楚昊宇是有话跟她说，先开口道，“对不起，哥，我实在是忍受不了那样的观念。” 虽然已经是刚刚入春的傍晚，但天早已经黑透了，气温也没有回升得那么快，两人说话间还有白雾没有很快散去。 楚昊宇插在口袋里的手伸出来，轻轻理了一下楚昱的衣领，也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他也逐渐意识到家人们的渐行渐远，“说实话，我还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想到那个方向去，妈就是担心和庆幸你没有遇到渣男而已。”迟疑了一下，楚昊宇还是说出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现在流行的那些女权什么的东西，都是洗脑、激化矛盾用的，还是少看些吧。” 楚昱觉得有些冷，她揪了揪衣领，不知道是初春寒冷的晚风更让她难受，还是家人对她这样的误解更难过。只是缓缓抬起睫毛，对上她哥的视线，“大家都知道，开玩笑的时候，要被开玩笑的人觉得好笑才算是开玩笑，否则不就成了欺凌吗。因为我是个女人，我所经历过的歧视与不公，还有偶尔要面临的危险，你并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懂。”楚昱又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妈妈可能也都经历过，但她们那个年代的人，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错误，还认为女人忍让就是一种美德。说实话，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认同，即便我知道你们觉得出发点是为了我，也并没有恶意。” 楚昊宇站在对面，抿着嘴，认真地听楚昱说出她完整的想法，兄妹一起生活过那么多年，其实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又深刻地探讨人生观点。虽然楚昊宇还是不怎么赞同楚昱处事的做法，也没办法这么快地接受楚昱所想，但他觉得，他似乎有一些看到了楚昱内心深处的痛苦，他并不怎么能理解的痛苦。 被楚昊宇轻轻地拥抱了一下，楚昱还有些晃神，虽然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拥抱的动作也是很快分开，但楚昱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安慰，一下子眼眶的位置有一点点酸。 “以后遇到困难，记得跟我说。” “嗯。”楚昱难得的像小时候跟她哥撒娇时候似的，嘟了嘟嘴，低头笑着应了一声。 开车回到家，楚昱才注意到手机里收到的江思辰的信息，对于变更营业执照之类的事，她不懂，想问问楚昱要怎么去办理。距离收到信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挺久，不过楚昱猜想江思辰肯定还在打游戏，不可能这么快就睡觉。 今天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楚昱觉得有很多说不清的感触，她觉得内心似乎多了一些柔软，却还有更多的倦怠，这个时候，她想找人说几句话。虽然第一时间想到了武玥，但想想这个时间搞不好正是她家鸡飞狗跳的睡前时间，还是算了。 于是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电话直接给江思辰打了过去。 确实如楚昱所料，江思辰忙了一整天工厂那边的事，正趁着晚上，玩她刚收到的最新版游戏，万万没想到楚昱会打电话给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扔下手柄接了起来，“怎么了楚总？！” 听见她那急吼吼的语气，楚昱忍不住笑起来，“我怎么了。”一句陈述句被她轻柔还带着笑意的声音，渲染得有一点魅人。 不过这很可能是江思辰心中的滤镜所感染的，正所谓爱情能搅乱你的五感，她觉得楚昱哪儿哪儿都是非常有魅力的。 “没……没怎么。”江思辰不知道楚昱为什么打电话过来，但她又不敢直接问，她怕楚昱觉得自己有不耐烦不想接她电话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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