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她、迷恋她、没经过风吹雨打,只想让人细心呵护,将她想要的,尽数捧到她眼前,等她垂怜。 “念念……” 乐小娘子嘴里喃喃,困到神志模糊。 杨念拦腰抱她回房。 两人的房间距离不算近。 “照顾好她。” 丫鬟秋秋乖乖答应。 杨念坐在床沿多看一会,指腹划过小娘子吹弹可破的脸颊,秋秋睁大眼瞧着,才要出声,大将军快速收手。 “我先走了。” “恭送大将军。” “她回去了?”乐夫人放心不下来了一趟,看见床榻睡得香甜的女儿,替她掖掖被角,拉着秋秋衣袖走到外屋。 不等她问,秋秋一股脑把知道的都倒空出来。 “将军送小姐回来的,走前摸了小姐的脸。” 乐夫人点点头:“好,好生守夜罢。” 乐玖是乐家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三四岁时是乐母抱她睡,到了十三岁,房间得留两名丫鬟轮流负责守夜,去如厕那段路,都得有人搀扶。 皆因她睡觉总爱睡得迷迷糊糊,迷迷糊糊起来解决生理问题,迷迷糊糊看不清脚下的道儿。 摔过三次后,长了记性,要人扶着。 是以她房里的丫鬟,一人月钱能顶三人的。 看过熟睡的女儿,乐夫人放心回房,乐地主打着哈欠等她:“玖玖睡下了?” “睡下了。应该会做个好梦。” 乐地主笑笑,揽着发妻上床。 衣带解了一半,她猛地想起一事,拿开乐镇东不老实的手,伸手往床头柜探去,取出用牛皮纸包着的避火图。 这是她上次在鸳鸯铺发现的“小惊喜。” 那会乐玖和杨念的事多多少少有了不可阻挡的苗头,终究是担心临了什么也不懂,吃了大亏,遂厚着脸皮花钱买下此物。 她幽幽一叹,感动自己深沉无私的母爱。 乐镇东:“……” “我要不要给玖玖?” “这是?” “你不能看。” 乐地主偃旗息鼓,蔫吧了,脱了衣服躺倒,挺尸一样。 乐夫人自言自语:“算了,成婚前一夜我再送出去,免得乖宝不乖,缠着人家偷腥。” 枕边人不爱听,并以为这都是屁话,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这是一个人能做成的事?你怎么不说杨念也不无辜?” 上次在书房她一副要“吃人”的架势,乐镇东印象深刻。 “你懂什么?”乐夫人拍他小腿:“少皱眉,容易老的。” 怕老的某位地主赶紧舒展开眉:“现在呢?” “现在好啦。” 夫妻俩亲亲密密搂着说私房话。 后半夜下了场雨,淅沥沥的,梦醒,乐玖披好外衣去窗外看,地面蒙了一层潮湿,鸟儿翅膀被雨水打湿,聪明地躲在檐下。 “小姐,水打来了。” “杨姐姐呢?” “在院子里舞刀弄枪。” 舞刀弄枪?乐玖匆匆忙忙洗漱好,换上新衣,如同欢快的小雀鸟扑棱扑棱飞出院门。 乐家是长乐村的大户,更是平安镇的大户,大户人家,为让杨念在家里呆得舒爽,昨夜他吩咐管家,一见大将军睡醒,兵器架就得搬到她过来,方便其晨练。 十八般兵器,杨念不敢说都都很精通,但用来热身舒展筋骨,绰绰有余。 她每天都有练武两个时辰的习惯,旁人睡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她已经闻鸡起舞。练得一身热汗,再去泡澡,在她看来是一桩非常享受的事。 不过边关条件恶劣,大多时出了汗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热毛巾擦身来应付。 这就是不打仗的好。 想洗澡就能洗澡,不仅能洗澡,还能去小娘子房间里的浴池泡着。 于是她想酣畅淋漓地出一身热汗。 她擅长枪法、骑射、列兵布阵,万人军中取上将首级。 是一个几乎没短板的全能战将、帅才。男女体力上的差异也在她日夜勤勉里得到弥补,没有人敢小看这位“嫩脸将军”。 她是大盛军流传已久的“神话。” 乐玖没见过她在战场的冽冽威风,屏着呼吸坐在小竹椅,刀风迷乱她的眼,她快要看不清那人的身形。 练完长刀练长剑,剑锋冷寒,剑势凶猛,一滴热汗渗入衣领,有点原始的味道,无端端的诱人。 杨念踏出两步,随手挽了个精彩的剑花,收剑入鞘,长剑在半空抛出好看的弧线,管家连忙抱剑入怀。 大将军余光看了看满眼惊艳的乐小娘子,取下兵器架的红缨枪。 常言道:年棍月刀久练枪。枪是最不好掌握的一门兵器,一旦拿起,想有所成,可能需要付出十几年、几十年亦或一辈子的努力。 枪又被武将们称为百兵之王,枪法学得好的人,再接触其他兵械,往往会觉简单一些。 杨念三岁摸枪,七岁有了自己的第一支银枪,九岁成了孤儿,握着比她人都高的防身兵器,晕死在边关军营门口。 做伙头兵的那些年,她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狗都睡了,她还在那不服输地出枪、收枪。 手中这把不是她最爱的“银月”,却也被她舞得密不透风。 气势如惊雷。 不断炸响在围观者的心房。 乐玖看得腿软。 眼前浮现出一身煞气的杨姐姐,手握长枪,冷脸冲锋陷阵的画面。 坐到大将军职位的人,手里不知染过多少鲜血,脚下踩着高高的白骨堆。她能得陛下信重,也是她悍不畏死,舍命相救换来的。 上过战场的人,拿起兵器,眼里自然而然会迸发凛冽杀气。 以前乐玖不知,为何会如此? 今日她却在杨念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本能。 兵器是兵将唯一能握住的光辉信念。 别管是刀是枪,握住的那一刻,她们的前程、性命一半在自己手里,一半在老天的安排下。 将士不怕死,将士不服输。 她的杨姐姐,是名不折不扣真真正正的军人。 枪风扫落地,热热闹闹里充满肃杀的清味。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乐玖情不自禁鼓掌,小手都拍红了,眼里漫着清晨的碎光:“厉害!” 她诚心实意夸赞杨念,杨念在她热情无伪的崇拜下,悄悄红了耳根。 她哪里是厉害,就方才这最后的一段枪舞,若让老元帅见了,绝对会一脚踹过来,骂她怎么也有那些花花肠子了——用最花哨夺人眼目的枪法,来迎得小娘子的欢心。 曾几何时,她的枪是用来自保和杀人的。 和平年代,能为她讨好心上人,她觉得也不错。 她如今整个人的身体和灵魂都被乐玖深深地吸引,玖玖想要的,她都想给。没有的,想法子也得给。 乐玖跑过去给她擦汗。 杨念故意仰着头,要她看脖领流淌的汗水。 她好卖力的。 真的。 “这是练了多久?出了好多汗。”乐玖捏着帕子擦她被汗水打湿的锁骨,大将军领口微微敞开,汗珠肉眼可见地往“山沟沟”里坠。 杨念很瘦,皮肤是清透的白,水蓝色发带绑好马尾辫,出了满身汗也是淡淡的香草味儿。重逢乐玖,她渐渐拾起以前不会特意花时间做的保养,从手到脚,干净得令人迷糊。 乐玖捏着帕子站在她面前,擦完,后颈出了浅浅一层汗。 “去洗洗罢。” 杨念“嗯嗯”两声,笑眼弯弯:“你带我去?” 她笑起来很有青春洋溢的鲜嫩感,一下就冲淡她舞刀弄枪的凛冽威严,她哪样乐玖都喜欢,勾着她手指,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平坦的青石路。 “你去罢,我去阿娘那儿。” 杨念目送她走开,傻笑着进了小娘子闺房。 这是她第二次进来。 第一次,眼睛根本不敢乱看。所以眼前的精致摆设看起来是那样陌生,足尖一转,她去了内室 桃花色的床帐绣着一只只翩然起飞的蝴蝶,纱帐两边卷起,露出一张豪华的大床。 绯红小衣躺在床榻,杨念心神恍惚,慢腾腾走到床前,指腹轻捻——细腻柔软,是她初次登门送来的衣料。 上次她送了流金缎,也送了好些适合做贴身衣物的丝帛织锦。 送来的礼物被对方悦纳,杨念心情愉悦,刚要放好手中物,门外响起一阵扣门声——“玖玖,你在吗?娘方便进来吗?” “!” 杨念做贼心虚地松开手,又急慌慌抓着小衣塞进枕头下,转身清清喉咙:“岳、岳母,玖玖不在,我出了身汗,借用她的浴池。” “……” 婚期定了,两家理应是一家。但这声“岳母”,是不是喊得太早了? 乐夫人笑了笑:“好,她不在,那我去找找,你放心洗,记得插门。” “恭送岳母。” 虚惊一场。 杨念轻吁一口长气。 身上的汗快要冷了,她插好门栓,宽衣解带去了那方浴池。 对了。 刚才她忘记和岳母讲了,玖玖不是去她那了吗? 母女俩你找我我找你,结果正巧错过,她陷身在温热的水池,惬意地闭上眼。 大盛朝以丰满为美,以白为美,女子地位的提高,为满足女人对美的追求,商户们想破脑袋,弄出五花八门的商品。 拿胸衣来说,款式众多,几乎融合历朝历代所有值得借鉴的要点,完美突出女性的不同特质,不同美感。 丫鬟秋秋在门外守着,浴室,乐地主为妻女打造的专属大池子内,乐玖解开裙衫,褪衣下水。 “夫人。” “小姐在里面?” 说话声陆陆续续入耳,乐玖身子后仰:“阿娘,进来罢。” 推门关门,乐夫人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玖玖,今天你和念念在家玩,没事不要出门,听到没?” 乐玖一手撩起温水洒在胸前,感受水流冲刷乳.房的绵延激荡,她轻笑:“外面是不是又有人编排我了?” 她用脚丫子想就知道! 阿娘昨儿个得罪媒婆,福娘可不是好说话的人,不到处败坏她本就不好的名声,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了! 她咬咬牙:“不行,吃完饭一会我就要带杨姐姐去到处转转。” “理睬他们做甚?” 许是女儿不似外人说的那般“命运多舛”,相反,她的运道太好了,马上就要当大将军夫人了,乐夫人不稀罕和那些人一般见识,这时跳得欢,来吃席的那天打脸才够狠,随他们叭叭,以后且有求她们的日子。 她心平气和,绕过屏风闯进来,乐玖嗔了声“阿娘”,不躲不藏地继续擦洗身子,乐夫人目光往她身上掠过,着重看了她那对今时不同往日的乳,笑道:“羞什么?三年前你还扒拉着阿娘常念叨不害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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