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骑周希云腰间,居高临下瞧着。 头发都散了,早先做了好看的发型,如今已然没型,蓬松且凌乱。 周希云不反抗,顺由躺底下,右手钳着她的腰侧不放开,捏她约等于没有的软肉。 乔言双手撑在两侧,半俯身子,小声说:“掐我干嘛,把手收回去。” 周希云置若罔闻,向上托着她,“坐直,不要东倒西歪的。” “直了的,没有歪。”乔言说,又往下低了些,几乎贴周希云上方,可又差一截,始终隔着距离。 周希云不得不再扶起这位,“上去些。” 乔言挡开周希云的胳膊,“不。” “那你要躺着?” “不躺。” 周希云耐着性子,“躺下歇会儿。” 乔言不听劝,“还不累,不急。” “明天一早回城里,天没亮就要起来。” “你之前也没说。” “现在说了。” “几点?” 周希云:“可能六点。” 乔言着实撑不住,还是倒下去,埋头窝周希云锁骨那里,摊尸般直挺挺伸长腿脚,同时将被子踢开,嘀咕道:“那也太早了……” 周希云解释:“有些人还要上班。” 乔言闷闷道:“嗯。” “醒了直接走,剩下的老何他们会收拾。” “也行。” 周希云说:“明天一起吃早饭。” 乔言问:“去哪里吃?” 周希云回道:“都可以。” “那随便找个早点铺子,我要油条和豆浆。”乔言絮叨道,话毕,又抬抬头,“我喝了酒,明早应该不能开车,到时候肯定酒驾。” 周希云接道:“我来开。” “那你的摩托怎么办?” “他们会帮我送回去。” 两人轻声细语,嗓音都压着,以免被旁边帐篷里的朋友听到对话内容。乔言伏在周希云耳畔,都快贴对方耳朵上讲话,鼻间吐出的气也重,呼吸不太规律平稳。 小空间里沉闷,黑魆魆的,相互都看不见另一个人的脸,依稀只能辨认出模糊的轮廓。乔言要睡不睡的,眼皮子一会儿睁一会儿闭,过后搂紧周希云的肩膀,恶劣地又用睫毛刺人家。 幼稚得要死,同样的方式都用了两回了,也不嫌腻歪。 周希云问:“热不热?” 乔言说:“嗯,好像有点。” “顶上有小风扇,我去开。”周希云说,当即要起身。 乔言拉住了,“等会儿再去。” 周希云摸她后颈,手指上沾了些微薄汗。 郊外的夜晚温度不高,凌晨时分比城里要低上许多,特别是在这些树木郁郁葱葱但又几乎无人居住的地方,下夜里凉风吹一吹,气温很快就降下来了。 先前是篝火烧着,所以没太大感觉,好似与白天没两样,可这时就不咋热了,只不过乔言喝了酒,这才不太好受。 周希云随便抓到了什么,拿起来就帮乔言扇扇。乔言拦住了,说:“不用。” “晚点会更凉快些。”周希云说,“记得盖好被子,可能会有点冷。” 乔言嗯声,“知道。” 这么叨叨一大堆,讲了些有的没的,直到感觉周围确实安静下来了,听不到多余的响动,估摸邢远他们应当是完全睡下了,乔言才挨了上去,摸索地寻到周希云的下巴,将其转过来对着自己的方向,迷迷糊糊地低下头。 周希云愣愣,以为乔言只是耍赖不想让她走,不会怎么样,孰知不是。周希云躲不开,不得不接受。 乔言嘴里的酒味很浓,白天涂的口红还顽强地留在唇上,尝着是混合的水果味,不重,比较浅淡。她身上的香水味亦未散去,闻着与周希云平时用的草木香调差不多,很像。 周希云喉咙滑动,抑制不下。 乔言这回的表现还行,比上次强点,稍稍有点进步了。亲完嘴巴,她再嘬周希云的脸,小孩儿似的蹭上去贴贴,蹂..躏周希云的头发,手指穿进去,温柔抚摸。 “不过去了,在这儿也一样……”她低声说,鼻尖拱拱周希云,“听到没有?” 周希云不正面回答,只说:“很晚了,再不睡就天亮了。” “连两点钟都没有,还早。”乔言说,不用看时间就心里有数,“起码还有几个小时。” 周希云拗不过,口头上一本正经。 “不然明早起不来……” 乔言当做听不见,充耳不闻,不等下一句讲完就再堵住周希云的嘴,把话都吞了。 这般环境下的感官会被放大数倍,除了瞧不见,其余的都宛如得到了提升。 周希云没拒绝乔言,把手放在两边,也不触碰乔言,不论乔言干什么都仅仅接受,可不回应。这种时候总得有个人保持理智克制,否则就全乱套了,明儿真的没法收场。 场合不对,不合适。 如果是在家里或哪个地方都还勉强,野外不能全由着乔言胡来,还是应该适度。 好在乔言并没有太过分,没越线。 周希云平躺不动,指尖颤了颤,几次都想抱着乔言,但临到关头还是作罢。 意志力不错,能崩住,不至于像身上这个赖皮一样。 不多时,乔言又停下,将小风扇打开,怕热地拉了拉衣服。 周希云说:“安静躺会儿就好了,不要动来动去的。” 乔言仍是不听,低下去就再啃周希云两口。 脸皮堪比铁皮,一到夜里就发作。 不止如此,她还向下退了退,不安分地做了些别的。 周希云抓紧手边的被子,微微用力,骨节分明。 又是一个星子稀疏的夜晚,云层随风飘动,银白圆满的月亮渐渐显出轮廓,直到整个都暴露出来,过了不久再被厚实云朵吞吃掉大半。 地面的月光时而明澈如水,时而暗淡昏弱,不断变化。 其它帐篷里其实还有朋友醒着,这期间也有人偷摸出来,到外面的马路上透气,独自站那里抽烟玩手机,避开这边回复电话。 四周寂静,有时讲话声稍微大点,还是会传回这里。 周希云都能听到,认得出那是谁。但她没在意,不管别人,专心对付怀里这个冒冒失失的讨债鬼,她终究还是反过来抓着乔言,不让这位亲完就跑,直接畩澕将乔言摁下面。 乔言挣了挣,咬她手。 周希云不喊痛,随便怎么啃。 “热……”乔言低低道。 周希云无动于衷。 某人就是典型的自讨苦吃,明知不能惹却偏要招惹,而且还是大摇大摆地摸对方尾巴,每次都明目张胆地犯忌讳,总要等到收不住了才知道好歹。 她倒下方缓了缓,颈间都是汗水。 周希云不嫌弃地含她耳朵,她还有脸说:“我身上有味儿,不好闻,好了,你快起开。” 周希云蒙住她的嘴巴,不听她罗里吧嗦。 仗着条件不允许,知晓这人有原则不会怎样,乔言嗯了两声,爬杆上架地亲周希云手心,灵活的舌尖向外伸。 周希云捏她双颊,搂着她坐起来,让趴自己肩上搭着。 乔言浑身没劲儿地说:“周希云,你好讨厌。” 周希云过了半晌才回道:“嗯,是我不对。” 嘴里的回答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压根不一致。 乔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这儿也只能受着,把苦果都吞下去。 不知何时,马路边上透气的那个朋友又折返回来,吞云吐雾结束用脚尖捻灭火星子,将打火机揣裤兜里,抄起手机就走向空地。 当路过小帐篷旁边时,朋友听到了什么声音,条件反射性望了望,可没捕捉到响动的来源。他原地站了两秒,四下巡视一周,以为是听错了,喝了酒又熬夜太晚出现了幻觉。朋友摇摇头,清醒清醒,转身还是头也不回地钻进大帐篷内。 那一边,部分朋友还躺着看手机,不是戴耳机听歌就是大半夜肝游戏,睡着的只是少部分人。 朋友到邢远身旁躺下,掀开被子进去。 邢远半梦半醒的,伸手就扣朋友脑门,不耐烦低骂:“大晚上出去招魂么你。” 朋友说:“跟女朋友打电话,有点事。” 邢远蒙被子里,“滚远点。” 朋友脑子也不太清醒,躺下后说了下刚刚的经历,表示似乎听到了奇怪的动静。 邢远不当回事,“奇怪个毛线,睡了。” 帐篷里其他人可都没听见这些,谁都不关注。 时间再晚一些,那几个玩手机的也不熬了,闭眼,一挨枕头就熟睡过去,入眠速度极快。 乔言也是这时睡着的,疲惫如潮水蔓延,致使她被亲到天昏地暗都能歪头就靠着周希云不动了,没气了一般枕在周希云胸前。 周希云抱着人拍了几下,最终还是轻手轻脚将乔言放下,把被子一角盖在乔言肚子上。 这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难捱,夜色磨着神经,周希云失眠到很久以后,老半天都毫无困意。那位始作俑者睡得不要太香,中途都没醒过一次,一觉睡到了闹钟响为止。 周希云平复不下来,躺那儿没走,下巴扬了扬,喉咙里干涩。 一夜烦扰,不得安宁。 · 翌日清晨果然早早就得起来,几乎是六点一到就起床了,之后该收拾收拾,找好东西便可以离开。 大伙儿也不是同路回城,三五结伴走的,起得早的打个招呼就骑机车飞扬而去,邢远和温如玉他们是中间的那批,基本天亮了才爬起来。 邢远不工作,温如玉白天也没活,他们大可以睡饱了外走,但几人念着要和周希云一路回城,于是都起了个大早。 周希云比他们提前两分钟先出来,有空就拎两个包得严实的纸袋放白色大众车的副驾驶座上。 温如玉醒后撞见了,问了一嘴:“那什么?” 周希云说:“昨天换下来的衣服。” 是乔言的裙子和高跟鞋,参加庆生宴的那一身。 温如玉了然于心地扬起左眉尾,以示懂了,侧头见到周希云脸色有些差,显然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的样子,问:“没休息好?” 周希云不应答,关上车门。 “乔小姐呢?”温如玉又问。 周希云说:“还在帐篷里面。” “还在睡?”温如玉一愣。 周希云也不回答。 温如玉说:“你不是九点以前就必须到公司,不打算回去了?” “还早。” “不早了,回去还得换衣服那些。” 下午公司里有个大会要开,上午得提早做准备,要不然可能来不及。温如玉挺上心,但周希云这个当事人全然不着急,连焦灼都不曾有丝毫。 温如玉走两步,想到帐篷那里喊乔言。 周希云将其拦住,淡声说:“已经起了,不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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