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乔言也没出去,本来是和朋友约了一块儿旅游的,可迫于乔姥爷身子骨太差需要人照看,姥姥一个人留下太累,乔言便爽约了,待家里窝着。 乔姥爷休息期间可以不用人守着,乔言总是趁这时到周家二楼打转悠。 大夏天的,身材纤细的少女穿着单薄清凉的吊带配短裤,怕热,一过来就往周希云床上扑,没骨头似的倒下来,霸占一块地方正朝着空调吹。 某人不自觉,有时还喜欢凑上来挤周希云,要么就勉为其难挪挪,反身趴周希云旁边,无意用胳膊肘抵着周希云的腿。 周希云嫌弃她刚从外面进来一身热气,不让靠近,最初老要把人推开。 “你过去点,腾开些。” 乔言懒得出奇,连翻身让一下都觉得费劲,抓着手机动都不动,挨着了就黏上了。 周希云再推她,拍拍她白皙瘦削的肩头,“听到没,往旁边移开些。” 乔言却不满地反过来打周希云的手背,一边捣鼓手机一边不耐说道:“别碰我,周希云你不要闹,我有事呢。” 真是明晃晃乱讲,分明在企鹅上和别人聊天,张口就胡编。 弄不走她,周希云也没法儿,只能任由挨着了。 权当感受不到这位的存在,沉心做自己手上的事。 某人得寸进尺,光是这样还不够,哪次趴久了胳膊酸了,一转身就改为半侧躺的姿势,不由分说就翻过来压住周希云的腿,都快将脑袋枕上来。 觉得这般姿态过于亲密,有些不自在,周希云无端端就很是不适应。 也不是排斥乔言,就是直觉不该这样,分界线没了,好似那是什么禁忌行为。周希云低下眸光,却又无心瞧见了不该看的,视线余光不经意间从腿上那位的锁骨以下的地方掠过。 仅仅一两秒,周希云敛起眼神,稍稍别开脸。 非礼勿视,不乱看。 昔日的小孩儿长大了,身段渐渐有了女人的成熟魅力,腰细了,背后那条线也变得分明性感,往上是饱满圆润的半弧,往下是一双光滑白细的长腿,连脚踝和裸足都多了两分不一样的味道,整个人比之幼时的胖乎可爱截然相反了,不知哪个时候就出落得亭亭玉立。 周希云眨了下眼,尽量将目光困在电脑屏幕上,亦极力忽略腿上的压迫和暖热触感。 “手麻了,让我多躺会儿。”乔言说,毫无察觉。 周希云不咸不淡接道:“休息好了就起来,小客厅里有冰镇可乐,还有西瓜,你自己去拿。” 有意将人支开,专门那样讲。 乔言一点不起疑,立马就应下。 “周姨买的?” 周希云头也不抬,“嗯。” 乔言说:“那晚点去,现在还吃不下,刚在家里啃了个苹果,肚皮很撑。” 周希云没回话,刻意又转头看看窗外,分散注意力。 默许了,后面亦不再推开人了。 乔言全身心都在手机屏幕里,根本注意不到其它的,半个小时后,她才慢悠悠坐起来,一面回复企鹅消息一面穿上拖鞋趿拉着到小客厅里,打开冰箱就将冰西瓜抱出来。 房间内,周希云还在敲击电脑,细长的手指点动。 被对方枕了那么长时间,周希云那条腿已然没知觉了,抬都抬不起来,稍稍动一下都痛。 听到外面有动静,她不由自主向门外打量,瞥了一眼。 正巧,乔言从小客厅中间走过,由这边刚刚能看见。 周希云静默望了下,随即又佯作若无其事忙自己的。 等乔言再端着切好的西瓜进来,这人已经恢复如初,看不出丝毫端倪。 乔言举着盘子问:“吃么?挺甜的。” 她摇头,“不用,上午吃过了。” 乔言热心肠,挑了块好的塞过去,喂到周希云嘴边,一定要让吃了,说:“再来一口,不然我都吃了。” 她只能张嘴接着,唇齿开合。 乔言是个大马虎,喂食也随意,往前一伸就将西瓜肉怼她嘴里了,温热的指尖还差点就擦过了她的唇角。 周希云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控制不住身体上的反应。 好在那块瓜已吃进嘴里了,往后退也不影响。 乔言喂完就转身坐一边去,继续摸起手机当低头族,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西瓜肉冰凉凉,汁水多,确实很甜。 周希云抬手抹了下嘴边,再从床头柜上扯一张纸擦了擦,像是沾上了什么东西。她耳根子都热热的,犹如被火烧过,连带着胸口里面都砰砰跳了两下。 侧目看向桌子那里,周希云忍不住瞅瞅乔言的背影,担心会被撞见这一幕。 乔言没转过身来,之后没再喂她吃西瓜,全程都抓着手机使劲点,也不晓得跟谁聊得这么起劲。 周希云没了学习的心情,学不进去,即使整个下午都在盯着电脑屏幕,可后半天时间压根集中不了注意力,心神都是晃的。 年少时没经历过类似的情况,搞不清楚那是怎么了,亦没往那方面想,周希云只觉这是房间里多了个人的缘故,认为是乔言不老实坐着,时不时就走来走去乱荡悠,搞得她无形之中被影响了。 按照往常的惯例,要是乔言哪儿没做对,周希云一向是要提出来的,不会憋着畩澕不讲,可那次她没多话,莫名其妙就不想讲。 乔言黄昏时候走了,回对面了。 周希云坐在床上一直不下去,到周慧文上来喊人了才肯抛下电脑。 那晚关了灯躺下,窗户没关,屋外的月亮洁白无瑕,如水的月华斜斜照在被子上,周希云失眠到半夜都没睡着,身体上很累,可脑子里乱糟糟,毫无困意,怎么都平息不下来。 高考过后的假期很长,将近三个月的放假比高中三年里加起来都多。 有的问题周希云不直白讲明,乔言就不会太自觉,还是老样子,随心而为之,照旧往这里跑,进门就挨上来。 少女没防备心,大大咧咧又单纯,脑子里就没那回事儿,不管是靠着周希云的肩膀,还是与之背靠背,乔言都理所应当,不觉得哪儿做得不对。 甚至于有两次,乔言径直一翻身就趴上来,用身子压上周希云的腿。 感受到忽如而来的柔软,周希云登时僵硬如石头,手下的动作立即停住。 乔言却没所谓,不仅压着,一会儿还向另一边过去些,抻长脖子和手臂去够着床头柜上的水杯,艰难端起来喝一口,再朝周希云面前送送,使唤道:“帮我放回去,谢了。” 周希云接下杯子,举动都不大利索了,但表面上还是维持住了平静的样子,稳定将杯子搁回原位。 乔言喝完水才退开了,直挺挺仰躺着,无聊了就曲起一条腿支着,闲得慌跷二郎腿玩。 白花花的双腿在那里晃悠,这人的短裤都往上缩了一截,上衣也往上爬了爬,露出底下盈盈一握的腰肢…… 周希云又知趣转开不看,只轻声道:“别抖腿。” 乔言不承认,开口就辩解:“谁抖腿了,我动都没动。” 周希云不跟她争辩,仅仅点到即止。 那年假期的八月上旬,周慧文曾到国外出差了一个星期,走前将周希云托付给徐子卿照顾,让帮忙看着点。 徐子卿尽职尽责,答应了就很是用心对待周希云,不但白天将周希云喊到家里吃饭,像对待亲女儿一样,晚上还让乔言到周家与周希云作伴,担心她晚上一个人孤单,觉着有同龄人陪着更好些。 徐女士的关心可谓全面,叮嘱了一大堆,总之就是告诫乔言不要和周希云闹架,安生一点,也就那么几天时间,等结束了会给乔言奖励。 那时的乔言也是个软骨头,明明嘴上还说着只是一般关系,没到陪伴程度,可一听有奖励就改口风了,马上收拾好东西就转到周希云房间里,生怕晚一点就错过了这么难得的时机。 为了表现,乔言晚上非得同周希云睡,一张床死赖着不下去。 直得要死,完全不懂变通。 周希云不答应,赶她出去,让睡客房。 乔言就差抱住床脚以表决心,坚定不走,就是要在一个屋子睡觉,说:“我妈讲了的,我不管,就在这儿,睡地上我也要在这屋里,你在我就在!” 实在赶不走人,周希云只能留下她。 这时的她们还是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性取向,情情爱爱,喜欢不喜欢的,谁也没想过。晚上躺一处就是单纯的休息,没任何歪的偏的。 周希云觉得拧巴,哪哪儿都难受,可又找不到症结所在。 乔言睡相差,夜里偶尔会乱折腾,翻来覆去的,睡着睡着就挨上来了,有两回还八爪鱼一般黏她怀里,弄都弄不开。 女孩子特有的温软袭来,夹带着匀称的呼吸,每一次呼出的热气都悉数落周希云颈侧的皮肤上。 若有若无,酥麻感长久不散。 周希云的心跳声都随之而沉重,咚——咚咚—— 可惜乔言对此并不能感同身受,这人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趴周希云身上了,非但不觉得不好意思,还怪有脸蹬周希云两脚,把周希云挤一边去,径直霸着床铺中间。 那一个星期过得很缓慢,发生了什么事,让周希云应接不暇。 乔言喜欢光脚满屋跑,要同她打闹,经常冲上去就从后面勒住她,把她摁怀里“蹂.躏”;这人忘性大,洗澡不拿睡衣,洗完了才想起这事,拔高嗓门就喊,让周希云把睡衣送过去;还有,乔言嘴巴停不下来,自己爱吃,也喜欢顺手就分一份给周希云,抬起胳膊就喂她,不吃也要硬塞…… 类似的行为还有许多,数不胜数。 以及夜里若是做梦了,或者睡得不踏实了,乔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周希云身上钻,靠近就抱她。 周希云不愿给抱,往往是挣开她,翻身就朝空的地方躲。 乔言实在是能屈能伸的典范,硬生生坚持了一个星期,直至从徐子卿那里拿了三千块钱奖赏,这才心满意足放过周希云了。 当时周希云如释重负,像是逃脱了罪罚。 然而再过几天,奇怪的是,乔言不那样做了,周希云又开始浑身都不得劲,好像少了点什么。 只是乔言早跑远了,正欢喜数钱呢,哪还顾得上她。 周希云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静静沉思,欲理出个头绪。 可烦乱万千,她没有经验,未曾触及过,所以迟钝,很久都没反应过来。 待到想明白了,再是一段长长的日子过去。 开学了,她们分开了。 各自军训,认识新同学,适应陌生的环境…… 二人的学校离得不远,但见面约等于无,只有回西井大院了才能碰到。 乔言对大学生活极其满意,即使军训期间被晒成黑炭,可回到家后还是高兴讲着在学校的见闻,说在那边做了什么,认识了哪些人,怎样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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