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经久不散, 那种几乎赤.裸显露的经历让人再也不想触碰第二次。 剩余的假期中, 不仅是乔言置气不再过来,周希云也不原谅对方,不乐意再看到那人。 她们来真的了,动真格的,各自气到夜里都不打开窗户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都门窗紧闭,不让对方看到自己这边,亦不愿瞧见对方屋内的场景和人。 最恼火的时候,她们甚至连发现另一方在场都转身就走,不乐意一同出现。 过完年那阵子请客多,两家时常相互走动,隔三差五就聚一处吃饭,二人都不愿意进各自的家里,宁肯躲楼上不下去。 长辈们对此没办法,不懂如何是好,劝不了两个处在叛逆期的姑娘。 周慧文挺想知道她俩闹啥了,问周希云咋回事。周希云不肯告知,只道:“没什么。” 徐子卿也问过乔言类似的话,乔言更加绝情,直直道:“周希云的问题,她才是有病。” 谁也不知道她俩在怄什么气,前因后果是哪样的。 好在两边的家长都见多不怪了,晓得她们从小就这个德行,每次都是和睦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耍耍小性子,总因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小事干架,否则一天到晚浑身不痛快。 家长们不掺和其中,问不出来就不问了,没辙,只能让她们自行缓和解决。只要两人不把房子掀了,其余的都不管,爱咋样就咋样。 到开学以前,周希云和乔言再没有说上一句话,连待一起都不曾,更别提同一桌吃饭那些了。 两个人比之以往都要沉得住气,谁都不认错,不觉着自己哪里做得有毛病。 过完元宵节才是下学期正式开学,分班结果也出来了。 与众人和乔言预料的不同,乔言最终还是留在了(1)班,没往下降。 由于期末考试难度过大,学校专门开了个年级大会讨论这事,再三商议才决定推翻之前的规定,要适当降低期末考和三次月考的比重,稍加提高期中考在分班中的占比。 乔言期末考没进理科年级前一百,但运气好,也没差多少,进了前一百二。 如此,纵观来看,乔言恰巧在几次占比较重中的排名都还不错,几次考试拉算下来,她竟然又凭着实力付出和绝佳的时机进入了实验班。虽然综合水平还是三个班里的倒数,但好歹留下来了,也算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文理分科后,全年级36个班重新分划了一次,变成了30个理科班,6个文科班。 其中理科班还是三个实验班,七个快班,平行班缩减为二十个。文科班那边,只有一个实验小班,余下的五个都是平行班,没有夹在中间的快班。 按学校的规定,除了文科班,理科这边新分班后各班级不再是打散重排,而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添减,比如降下去的就分散插入快班或平行班,能升上来的也是打散安排进快班或实验班。 乔言不会降下去,自然是留在原来的班级。 除去选文科的,高一(1)班总共降了三名同学下去,新加入了几位新面孔。 三个实验班里,(1)班的变动算是比较小的,走的人不多,隔壁(2)、(3)就没这么稳定了,(2)班发挥得极差的太多,下去了九个人,(3)班也走了七个,都降到快班去了。 然而即便有了新鲜血液的注入,周希云还是稳居年级兼班里的第一名,乔言仍是班里倒数第一。 分科结束,所有同学重新领了正式的学号,周希云的尾数是“001”,乔言是“045”。至于宿舍,她们寝室保持不变,四个人都不用搬走。 全寝室都留下来了,最高兴的要数马姣她们,俩姑娘挺乐,期末那时真以为乔言要走了,孰知能留下。 马姣笑眯眯,当晚就决定喊上全宿舍的人到食堂聚餐一次以示庆祝,大方表示她请客,让大家都必须去。 毕竟是在外面,不是大院的家里了,周希云和乔言自是都去了。 时隔快半个月了,她们至今还没消气,两人到了食堂都不愿意同坐一边,而是各自选择挨着另外的室友。 吃饭时,马姣买了四罐汽水过来,举起汽水说:“Cheers!!!” 乔言看了周希云一眼,皮笑肉不笑接道:“干杯。” 周希云也是同样的表现,说:“谢谢马姣了,那晚点我请你们吃夜宵。” 马姣和另一位女生立马欢呼,纷纷夸周希云大方。 许是不乐意听到别人赞扬周希云,乔言闷头不吭声,一会儿忽而说:“既然有人请吃夜宵了,那我也请一次吧,饭后水果我包了。” 马姣二人没看出她俩的端倪,还当是和气庆祝呢,双双又鼓掌叫好。另一位女生也不落下,鼓完掌又赶紧说自己也要请客,想了想,开口道:“有水果有夜宵,还差点喝的,我就和马姣一样吧,也买饮料,你们想喝什么随便点,喝多少都行!” 两位室友挺能带动气氛,不用周希云和乔言捧场也能搞出倍儿热闹的氛围。 周希云吃了口菜,掀起眼皮子瞅了瞅斜对面。 乔言不甘示弱,回瞪一眼,示意不准看。 她不为所动,就看,眼珠子都不转动一下。 乔言明面上不会怎样,桌下却往那边踢了踢,腿长有优势,径直就给周希云一脚。 也没太使劲,倒不痛。 周希云面无表情,任由踢了一次,第二次再放下手到桌下,给这个挑事的一掌,接着拽住乔言的校裤腿不让收回去。 乔言脸色都变了变,可怕被室友发现了,不敢还击。 马姣她们正在乐呵呵交谈,说着期末考试,讲班里哪些人走了好可惜,还有平行班里新来的哪个男生好帅,哪个女生漂亮。 姑娘们学习好,但也不是纯粹的书呆子,与普通学生一般无二,除了学习,大家也会讨论一些常见的话题,比如国家新闻,比如娱乐八卦,比如哪个班的谁谁谁。 周希云两人没心思听那些,暗暗较劲儿许久。 周希云单手执筷子吃饭,干什么都是一只手。乔言则保持着一个相当怀疑的姿势,像是坐不稳,可也没倒下去。 快吃完了,周希云才放手,并不着痕迹往后收收腿。 乔言报复心重,不长记性,趁着最后的时刻还要再踢一回。 片刻后,坐在周希云旁边的马姣吃痛叫了一声。 “哎哟……” “谁踢我?” 周希云岿然不动,淡定收拾餐盘,旁观乔言不住向马姣道歉。 吃完去小卖部的路上,乔言埋怨地盯了周希云几次,不甘心没打着,数次想找回面子。 周希云偏偏不如她意,走路都不挨着走,离得远远的。 可是到了小卖部,趁着人多人挤的时候,乔言还是抓住机会往周希云背上拍了一掌,打完就撒腿跑,活像占了什么惊天大便宜。 周希云憋屈得够呛,在外面不敢怎么样,只能等回宿舍了再找回来。 但是她终归不是乔言的对手,整不过对方,依然拿乔言束手无策。 新学期没能被分开,又搞成这地步,读书期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是在宿舍就是在班上,有时吃饭也能撞上,二十四小时里差不多有二十个小时都处在一起,再后面必定是三天一小闹,五天大干一场。 乔言势不认输,总要招惹周希云,跟逗什么似的。 自打在小卖部赢了一回,乔言就像是找到了啥样的畅通路子,每天不是“无意”撞周希云一下,就是上课期间突然转个身,“无心”一甩手打中周希云。 某人欠得慌,不继续去找宋辛余,偏生要来气人,有事没事就给周希云添堵。 除此之外,乔言还在桌上画了一条三八线,勒令周希云不准过线,否则没完。 中学时的课桌早已不再是幼儿园小学那样,并非两人共用一张桌子,而是单人一张桌,都是分开的,只不过教室就那么大点,为了让出通行的过道,需要俩俩并桌。 乔言霸道蛮横,极其恶劣地将三八线画在了周希云的桌子上,不顾那究竟是谁的所有物,不准过线就是不准,没有道理可讲。 周希云不跟傻子一般见识,一抬手就将胳膊肘支过去,非得在乔言眼睛底下晃悠。 乔言好气,也伸胳膊过来顶着,要把周希云抵墙角吃灰去。 有时周希云会中途收力,让某人扑空栽倒。 偶尔乔言坐不稳,会一个歪身就趴倒在周希云身上。 有时就没这么幸运了,可能是她俩一齐摔地上去。 乔言不吃亏,压周希云身上小声叨叨,骂她几句。 周希云不还嘴,冷静听完,待对方闭嘴了,只说:“谁让你过来了,该。” 乔言无能狂怒,不好意思在班里乱来,仅仅干瞪眼剜周希云几刀子。 自然了,如果是遇到上课期间,任课老师会不留情面点某两位的名字,有的老师还会将她们点到讲台上解题,让回答各种各样的问题。 一般是乔言被叫起来,周希云不被喊。 那些题难不住周希云,她上去只是走个过场,啥事不会有。 乔言就没这种待遇了,往往是被批评一顿,做不出来题又会挨一次训。 “极个别”、“某些人”、“更有甚者”……乔言几乎被内涵了个遍。 得亏这人脸皮厚度堪比万里长城,那时也不会因此就丧气或觉得丢脸,做不出来题挨骂就挨骂,大不了课下再用心解一遍,争取下次上台能解出来。 这倒成了一种特殊的学习方法,某种程度上的确有激励作用。 好几次,乔言上去竟解出了难题,或是立马就现学现用,会做老师刚教过的内容了。 这时候老师们也不吝啬夸赞,先欲扬先抑贬乔言一句,再转折一下子,说:“乔言同学进步还是很大的,现在是越来越好了,不错不错,值得表扬。” 然后就轻飘飘翻过这篇,不再追究乔言无视课堂纪律的错误。 在后来的一年多里,为了给周希云“使绊子”,乔言认真学习的劲头比往前十多年都足,晚上回到寝室也愿意刻苦钻研了,很多时候都是回去歇口气就扒拉出书本作业开始下功夫。 而要是遇到不懂不会的地方,乔言也会向马姣她们请教。 至于马姣她们也不会的地方…… 马姣她们转而就找到周希云,问更厉害的这位。 周希云倒不在这方面与某人作对,问什么都愿意帮忙,要是有心情了,还会多出一两种解题思路给室友们参考,教一教这类题型的内核。 乔言时常没脸没皮凑上来旁听,一手托着本子一手执笔,边听边做笔记。 待听完了,听懂了,某人又会刻意找补道:“也不是特别难嘛,还行,我刚刚差点就想到了。” 马姣她们这时已经摸清了俩冤家的相处模式,在旁边都偷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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