怵无忍无可忍,抱着自己的头在营帐内转摸摸。 “怵无伊郎,咱们不出去迎战吗?”那留着山羊胡的副将,摸着自己的胡须问怵无。 “迎什么?他们就是故意溜我们。大齐的人都蔫儿坏蔫儿坏,告诉伊郎们,都回去安心睡觉。” 没穿铠甲的燕锦站在墙垛上遥遥的望了一眼悄无声息的西羌营帐。她看着没点火把,整齐立在训练场里的兵将们笑了笑,“全体都有了,摸黑到西羌营帐,随后点起火把,给本帅杀他个寸草不生。” 慎刑司每人带一百人的队,偷偷分开包围了西羌营帐,燕锦带着所有带军衔的将领直面冲了过去。 西羌的营帐四周一起大亮,连天都被无数的火把照亮。 骁勇善战的马背民族,没了马,就像是瘸了腿的人,被大齐临时抱佛脚的精兵杀的嗷嗷乱叫。 怵无黑着脸拿起自己的马鞭,就往外冲,却不想正好被燕锦堵了个正着。燕锦坐在马上,手攥着马背上的缰绳,身体前倾看向他:“这位可是西羌的怵无小将?” 怵无抖了抖手,“用你们大齐的话来说,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燕锦长腿一迈,从马上利落的下了地。 她转头看了眼四处都在厮杀的西羌营帐,又转回头看怵无,神色平静地开口:“你败了。” 怵无也跟着看了看四周,他将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一个重拳就朝燕锦而来,嘴上还不服输:“爷死了,也要拉上你这大齐怂货做垫背。” 燕锦翘起嘴角,站在原地,等到怵无近了她的身,她将袖子里藏好的匕首横在胸前,只一个瞬间,怵无瞪着的眼就被击穿。 燕锦大大的后退了几步,以防怵无吃痛,疯狂起来伤到她自己。 怵无捂紧自己的右眼,咬着牙忍着痛用仅存的左眼去看燕锦的方位。 燕锦朝他挑了挑眉,“别看了,匕首上有剧毒。你那右眼不能要了,左眼也保不住。” 怵无听了这话像疯了一样的朝燕锦杀过来,燕锦灵巧的躲过,转身在他的后背上狠狠拍了一掌。 战况已接近尾声,燕锦长身玉立在怵无面前,一身书生袍像个翩翩公子那样,文弱的开口:“本帅就放过你,让你回去和你们西羌王说说,派些能打的来,本帅没那么多时间和你们硬耗。” 说完,头都不回就挎上马,在马上看了看被抓起来的奇异发型的俘虏们,笑着大喊:“大齐的兵,回去个个有酒喝有肉吃!” 解决了怵无,整个营地跟着连进了三座城。 “缴羌大帅连下三城,大捷,大捷啊。”有那上了岁数的老官,涕泗横流的拍自己的手与同僚分享喜悦。 还剩下的唯一的九皇子风之扬收到这振奋全大齐的好消息,却神色郁郁。 “皇叔,你愁的是什么?”小丫头梳着妇人髻,一身富贵,还带着一脸的成熟稳重。 “父皇偷偷告诉我,皇姐杀疯了眼,下一个一定就是我了。缴羌大帅可是皇姐的驸马,她屡立奇功,回来两人可不就是要只手遮天了?” 艾回将手里的茶盏轻轻放下,安慰性的拍了拍坐在她旁边焦躁不安的风之扬。 “我可给小燕大人送了份大礼过去呢。按皇姑姑那善妒的性子,怕是不日就要亲自前去西羌边境捉.奸了。那个时候,就是皇叔求圣人立东宫斩妖女的最佳时机。” “什么?” “她们成亲之前,我父王就送了卧底过去,那卧底可是个漂亮的小丫头呢。军营里连半个女人都没有,我就不信燕锦能抵挡得住。” 风之扬兴奋的站起身,“那艾回可有法子叫燕锦帮我?” 艾回直起腰看向风之扬:“那皇叔可有法子偷偷把我改名换姓的送去西羌?我父王的事还没个定论,万一真定了罪,我可是要跟着陪葬的。” “这,只要你能让燕锦回来帮我。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两人眼里皆闪着算计的光。 洛阳长公主府。 绿箩兴冲冲的手里拿着一张从宫里抄出来的捷报,紧着往风寒雨手里递,“殿下,快看,咱们家驸马爷立大功了。” 风寒雨只是搭眼看了一眼那薄薄的纸,就骄傲的向绿箩开口:“燕锦鬼精鬼精的,本宫就知道她一定可以。” 绿箩揶揄她:“殿下和驸马爷已是大半年未见,殿下就不想驸马爷吗?” 风寒雨从书籍里抬起头,含着羞意嗔了一眼绿箩。 “本宫一旦离开洛阳,本宫结党营私的罪名可就定了。” “殿下是何意?” “风之扬和圣人正等着挖坑给本宫跳呢。” “圣人?”绿箩完全想不通。 “他察觉出他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是本宫在推波助澜,现在正有意识的从本宫的手里抽调势力,面上倒还维持着他那见不得人的慈父形象,本宫当然要配合。” 风寒雨从圣人最开始从她手里抽人开始,就已经感知到了,圣人正在有意识的给老九开路。那么权倾朝野的长公主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即使是给他献了二十年的血,女儿终究是比不过儿子的。 同一时间,艾回找人改了容貌哑了嗓子,被风之扬拖人送去了西羌边境。 燕锦连着数十日每日都亲自在城门巡逻,这日城外吵吵嚷嚷的,有个哑了嗓子的女子,哭天抢地的说要见缴羌大帅。 燕锦派人将那哑着嗓子的漂亮女子带到了自己的营帐内,亲自审问。 “你说要见本帅,所谓何事?” “小女子家世世代代都住在这熹微城里。那西羌的怪人来了之后,杀了我的父亲,又带走了我的弟弟。小女子不服,也要端起武器保护其他还未破的家庭。” 燕锦眼里流露出一丝欣赏,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只不过这军营内都是男子,你该如何自处?” “这事好办啊,小女子可以住在大帅的营帐外,大帅保护小女子就好了。” 燕锦沉思了一瞬,又想起了那个半年来丝毫没露出一丝破绽的阿英,“行,本帅这里正好还有一个侍女,你们两个就互相做个伴吧。” 冰端把燕锦身边被两个女人环绕的事情一报上去,自己都觉得对不起燕锦。 他提着酒壶想着先去赔罪,给燕锦一个知会,谁想到正碰上那漂亮女子往燕锦身上贴。 冰端直接冲了过去,将那女子一把薅到一边,手上还提着酒壶大声质问她:“你要干嘛?” 那女子像是被狠狠吓了一跳,她心疼的将燕锦的手掌提起来给冰端看,“大帅的手成日里射箭,都被磨坏了,小女子想着给大帅吹一吹,好上药的。” 燕锦端坐在原处,不动声色的抬眉看了一眼冰端。 ---- 作者有话要说: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出自《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唐寅 那个报复渣男的鱼,你必须给我编出来!我要看!
第75章 已是隆冬时节,西羌边境虽比不得北境,但依然冷的人直打寒颤。 在外面巡逻半天,就要赶紧找个带炉子的屋子暖暖身子。有的时候,不喝上两大碗烈酒,身体都缓不过来。 冰端捏着手里的酒壶,又转头看燕锦:“驸马爷自己不会上药?” 燕锦笑着将自己的手伸了回来,冷静的看向冰端:“可以是可以,但是有人照顾总比自己做要方便上许多。” 气的冰端狠狠将手里的酒壶拍向燕锦身前的桌上,“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你就等着殿下亲自过来收拾你吧。”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哑着嗓子的女人柔的像是要化成水一般抬眉问燕锦:“小女子可是给大帅添了麻烦?” 燕锦温和的笑着安慰她:“不麻烦,没事的。” 燕锦每日除了练兵,就是窝在帐篷里看两位小女孩儿在她面前晃悠。 冬去春来,西羌老实了腊月隆冬的三个月,终于将自己国内最强的武将翅风派了过来。 燕锦收到消息的时候,化名小柔的艾回正在给燕锦挑手指上的倒刺。燕锦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小柔犹如水蛇一样坐在燕锦脚边,将胳膊轻搭在燕锦的腿上。 忍受了很久的冰端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铛”的一声,将脚边的铁桶踹翻,豪不怜香惜玉的一把将那柔弱的女子拉起,狠推了一把。 “你到底还有没有脸皮?这是我们平怀驸马爷。知道平怀长公主殿下吗?我们殿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小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睛还红红的,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燕锦刚要训斥冰端,小柔却一下子扑进了燕锦的怀里:“大帅千万不要为了小柔伤了兄弟和气,以后小柔可以离大帅远一些的。只要能见到大帅,小柔什么委屈都能受的。” 燕锦稍微将头往后靠了靠,将手搭在小柔穿的麻布衣上拍了拍,“是冰端太过分了,本帅会惩罚他的,小柔放心。” 小柔红着眼睛点头,又摇头,“不是的,大帅千万不要为了小柔这样做。” 冰端上前两步,狠狠推了燕锦一把,连带着燕锦身上的小柔都跟着晃了一下。 “燕锦,你一定会后悔的。” 燕锦慵懒的抬眼看向冰端,“受不了你就回你洛阳长公主府去,别在这碍本帅的眼。” 冰端一听这话,瞪圆了眼睛似是不敢置信般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燕锦小心的扶阿柔到身边站好,随后直起身紧盯着冰端开口:“本帅说,既然你这么为你们殿下不值,就回去给你们殿下当狗好了。” 冰端一听这话,立刻炸了庙。也不管他打不打得过燕锦,朝着燕锦的头就打了过来。 燕锦抓着他打过来的手就着力道,将他拉远。 冰端踉跄着,手搭在房柱上才稳住身形。他似是极度不相信又似是非常确信,总之他问了最后一遍:“燕锦,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燕锦勾着她那狭长的眼対冰端笑的轻佻,“后悔啊,后悔娶了风寒雨那寡妇,你回去就这么和她说好了。” 冰端的眼里似要冒出火来,他红着眼向燕锦点头,“好,很好,就当殿下瞎了眼,拉扯了你这么一个狗咬吕洞宾的东西。” 燕锦站在原地看冰端气冲冲的离开。 待冰端一走,燕锦转头用指腹轻擦了下小柔的眼泪,温声问她:“这回可舒心了?” “大帅真是的。”小柔抽噎了两下,又将那小手轻搭在燕锦的肩膀处,“大帅惹了那老妖女,回了洛阳可如何是好啊?” 燕锦浑不在意地坐下身,“本帅回了洛阳就是一品大将,洛阳除了那妖女,不还有一个姓风的皇子吗?” 小柔眼里迸出了一丝奇异的光彩,“大帅说的可是九皇子风之扬?” 燕锦悄悄翘起嘴角,点了个头。“是啊,就是不知道本帅曾经是那妖女驸马的身份,会不会让九殿下不信任本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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