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锦大义凛然的扶起两位小丫头,“你们不用再怕了,本帅与那妖女已经恩断义绝,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小柔呜呜的哭,她将那面目全非的手伸给燕锦看,“大帅,打完了仗,可以带我们回洛阳吗?” “当然可以。”燕锦顿都没顿一下,回答的分外痛快。 主要是她刚和风寒雨温存了整整一个晚上,心痒痒着舍不得。 已经做足了准备要速战速决,早日回去抱娘子。 翅风确实是个好将领,燕锦带着人足足和他周旋了小半年,从初春打到初夏,终于摸清了他的套路。 却在最后一战之前,军营里迎来了一位贵客。 一个穿着华贵的高个男子下了马车,举着手里的金字腰牌,一路畅行无阻的到达了燕锦的营帐。 他将头上的黑兜帽从头上拿开,露出了那张燕锦分外熟悉的脸。 “九皇子?” “正是。” 风之扬随意找了个凳子丝毫不嫌弃的坐下,“燕锦,你在给燕枭做书童的时候,我就喜欢你胜过燕枭,你知道吧?” “嗯。”燕锦认真的对着风之扬点了点头。 风之扬继续开口:“我还听说你和皇姐之间有了嫌隙?” 来了,来了,重点要来了。燕锦克制住她兴奋的心情,冷淡的点头:“九皇子就别提了,这妖女逮到一件事就没完没了,这大齐就没人能受的了她。” 风之扬突然抓住了燕锦的手,“那你愿不愿意帮我?父皇打算在这月末我成年之时,封我为太子。只要你肯帮我,我们合力,我就再也不用怕皇姐,你也不用怕她了。” 燕锦仰起头看比她高半个头的风之扬,小少年虽正处在好时节,满眉间却尽是阴郁,再没了他当年在国子监的清朗从容。 “殿下想要我怎么帮你呢?” “现在全洛阳都散布着皇姐是妖女的传言,我当太子那日,就是斩妖之时。只要你肯回来帮我向全天下作证,皇姐有那不轨之心,那剩下的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都可以给你。” 燕锦沉默着点了点头,也不知这风之扬是不是被风寒雨吓成了傻子。 风之扬见燕锦点头,还兴奋的指了指阿柔,“那个是艾回,你要是喜欢,我就把她许给你怎么样?” 燕锦疯狂的咳嗽了两声,怪不得风寒雨临走之前,那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燕锦又指了指阿英问他:“那她是谁?” “她?是二皇兄派到你身边的。说到二皇兄,诶,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就要将牢底坐穿了。”风之扬还应景可惜的叹了口气。 燕锦却突然觉得特别恶心。 这风之扬踩着兄弟几人,上了位之后却突然要把所有的罪行尽数推给风寒雨,还要再鳄鱼眼泪一般的叹几声可惜。 风寒雨可比他强多了,最起码和人斗的时候是光明磊落的。 燕锦应下了这恶心人的差事以后,多一眼都不想再看见这阴郁的少年。 她恭敬地将人送走以后,狠下心来亲自将这两个小奸细关进了柴房里。 日光的余晖,洒向洛阳的大地。 在自己府里正好端端看书等待晚上风之扬成人礼的风寒雨,却突然被人破了门。 那领头的丝毫不客气的将一旨圣旨亲自展开给风寒雨看。 “长公主殿下就别为难小的了。圣人有旨,捉拿殿下归案。” 风寒雨眉头都没蹙一下,只是很平淡的问他:“大人可有证据?” “圣人的话就是证据。”领头的抱拳朝天上敬了敬。 风寒雨特别听话地点头,“好。就听圣人的。” 冷彻与凉之死死挡在她面前,很是为难地看向她,“殿下?” 那领头的却笑了:“怎么?想反了?都想陪着你们殿下去死?” 冷彻还没破口大骂,风寒雨的府门就被人牢牢围住。 将西羌打服之后,燕锦紧赶慢着打了一路过来,终于在风寒雨最需要她的时候,赶回来了。 “怎么?刘侍郎是吧?”燕锦骑在高头大马上,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又歪着嘴笑了一下,“谁敢碰我娘子一下,明年的这个时候就是谁的忌日。” 刘炳天本能的害怕燕锦,因为燕锦是刑部最最传奇的侍郎。 本还围在刘炳天身后的刑部吏,一见燕锦现身,全部放下了手里的武器,认死理的追随着燕锦。 “你们,你们要反了天了吗?”刘炳天哆嗦着指燕锦。 被燕锦一个马鞭就抽下了马,马鞭在他的脸上留下长长的一条红痕。 燕锦在马上弯腰看他,“你丫的还真说对了,本帅这次回来,就是反的。谁敢欺负我娘子,管他是圣人还是鸟人,本帅第一个不服。” 风寒雨抬起手扇了扇自己的脸,已是初夏,就连夜晚的风都是暖的。
第77章 洁白的冷月高高的悬挂在夜空,睥睨着整个无聊的人间世界。 度过了兵荒马乱的夜晚,风之扬如愿入主东宫。只是刚入了东宫,就迎来了第一件烦心事。燕锦突然反水,并且亲自带着兵将从西羌打回洛阳。 洛阳城只留了虎贲军防卫,其他的兵将全被派出去抵御西羌以及攻打戎狄。 屋漏偏逢连夜雨,圣人的病又越发严重,他曾经拉着风之扬的袖子语重心长的和他认真讲:“都是风寒雨的血,是她的血有毒。她是毒女。” 这朝里可堪重用的人也不多,他根本分辨不出来到底谁是真的拥护大齐正统,谁又是那妖女派过来的卧底。 朝里没有能用的武将,就算燕锦亲自把风寒雨带走,他也不敢和燕锦硬刚。因为燕锦手里握着大齐半块儿虎符,那剩下的半块儿还在她外祖父手里。 风之扬每日愁的吃不下饭,看着圣人愈发癫狂的状态,心里更是躁郁得无处排解。 燕锦接走风寒雨以后,就将整个部队驻扎在洛阳城外,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与燕锦硬碰硬。 营帐内的燕锦乐乐呵呵的将从西羌那边带回来的新鲜玩意儿,一股脑的堆到风寒雨身前。“这个簪子你喜欢吗?那个玉佩呢?还有这个!这个最好玩儿了,可惜这里没孩子。” 风寒雨端坐在圆木凳上,抬眼非常不理解的看向她:“燕锦,你现在还有功夫玩儿这个?” “那怎么了?” 风寒雨轻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转过身不看她了。 燕锦一见风寒雨不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又像个公孔雀非要在母孔雀面前开屏一样,抱着那一堆新鲜玩意儿坐在风寒雨面前玩儿。 风寒雨抬脚轻踢了她屁股一脚,“你就这么大剌剌的在洛阳城外驻扎,谋反的罪名你担得起吗?” 燕锦起身,伸出食指在风寒雨面前晃了晃。“我可不先动手,只要他们敢打过来,我就直接杀到皇宫去。” 风寒雨轻呼了一口气。抬手招呼了一下燕锦,“过来。” 燕锦像个小狗似的晃着那看不见的尾巴蹲到了风寒雨腿边,“干嘛?” 风寒雨将手搭在燕锦的肩膀上,身体前倾看向燕锦,“不然,我们就直接反了吧?” 燕锦动了动喉咙,有些为难的仰头,“咱们师出无名,不好打啊。尤其是外患还没彻底解决,洛阳一乱,西羌卷土重来怎么办?” 风寒雨收回手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风之扬手里没兵,圣人又因为长生没成功,正疯疯癫癫着。那就等吧。” 在宫里焦躁得团团转的风之扬,终于迎来了转机。作为他多年同窗,现任吏部侍郎的燕枭,一身正气凛然的气质来见他。 “殿下,下官觉得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燕锦作为大齐的缴羌大帅,却拥兵自重,带着部队驻扎在皇城根儿下,这就是谋反!” 风之扬无比的赞同,“本宫知道。可洛阳城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兵,本宫对她真的没办法。” “不破不立。” 风之扬斜眼看他:“真要走到这一步?” 燕枭胸有成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燕锦弄进城,不要与她兵戎相见。” “你有办法?”风之扬扬起眉毛看向燕枭。 燕枭:“自然,不然怎么敢来殿下这里自荐。” “好,如果你成功把她弄进来,本宫就拜你为丞相。” 两位昔日同窗,眼里都闪着晦涩难明的光。 在洛阳城角临时的营地内,燕锦收到了一封署名燕枭的密信,信上只有几个小字,【平怀秘密,子时西城门。】 燕锦仔细辨认过了,确实是燕枭的笔迹。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儿,在城门外秘密的派了亲兵守着。 直到午夜子时,她骗风寒雨要巡逻,才动身前往西城门。 到了西城门,确实只有燕枭一个人守在马车里。燕锦带着人将那守城门的小吏全部绑了起来,才动身前去燕枭的马车。 “什么事?” 燕枭眨着和她生的一摸一样的长条狐狸眼,递给她一沓卷宗,“翻翻吧,这些都是你出生那个小村庄的村民户籍。” 燕锦莫名其妙地翻了翻,又转头问他:“什么啊?” 燕枭点了点那卷宗,“你可看好了,你所有的邻居都是在你母亲带着你和你姐姐到达之前半年迁到这个村的,这些可都是洛阳人士。” “为什么?”燕锦非常震惊的看向燕枭。 “再顺藤摸瓜的查一查,你猜怎么着?这些人啊可都与现在的长公主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燕锦大脑一片空白,她完全想像不到风寒雨竟然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为了那皇位盯上了离家出走的李紫。 她晃了晃头,又仔细翻了翻那卷宗。燕枭就悠然自得的坐在她旁边,无声的给自己摇扇子。 “那个时候,风寒雨也就才十几岁吧?”燕锦抓着燕枭的衣袖,着急的问了一句。 “对,就是她刚封长公主的那一年。” 燕锦后背密密麻麻的出了一身冷汗,天儿本来就热,又在马车里一闷,燕锦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她将马车里的窗帘撩开,将头搭在那窗口大口地呼吸了几下新鲜空气。随后转头看向燕枭:“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现在改邪归正,太子殿下会将你的一切罪行都赦免。” 燕锦垂着头想了一会儿,“父亲知道你为太子做事吗?” “父亲自打迦南王入了大牢,就开始一蹶不振。燕锦,我也是在履行对你的承诺,作为燕家唯一的世子,势必要在这个时候扛起整个燕家。现在更是你要履行你燕家后代,大齐子孙的责任了。” 燕锦将手里的卷宗缓慢的置于自己大腿外侧,她想了想后抬眼问燕枭:“能不能给我时间多考虑几日?” “燕锦,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女人?她骗你骗的还不够多吗?”燕枭语重心长的拍燕锦的肩膀。 “是啊,她骗我骗的还不够多吗?”燕锦跟着喃喃自语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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