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个手指往里比了比,“现在上面那些公子哥不就流行断袖养男宠吗?我以为你们两个也是呢。” 燕锦将茶水吐出去后想了想,又继续开口问了一句,“养男宠叫断袖,那两个女人之间叫什么?” 这可把景断难为住了,他挠了半天的头,最后两手一摊,“不知道。” 当天晚上,燕锦就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成了一个小和尚,在寺庙里乖乖敲木鱼的时候,寺前的水池里突然爬出来一个穿着虎纹裙子,脸上戴着红色纱丽的女施主。 那女施主将她手里的木鱼强硬的抢走,还顺手扔进了水池,随后整个人犹如水蛇一般的缠上了她。 她拼命挣扎,还是挣扎不过。 那女施主在她嘴边轻轻吸了口气,燕锦觉得自己整个五脏六腑都开始灼烧起来。 她使劲将那女施主往水池里推,哪想到那女施主揽着她的脖颈不松手,两人齐齐落入水中。 燕锦在水里呼吸不上来,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憋死在水里的时候,那女施主隔着纱丽就吻了上来。 燕锦在水下用尽力气伸出手,一把将那女妖精的纱丽拨开,露出的竟然是几年前初见平怀长公主的模样。 她直接就被那张脸给吓醒了。 起来时,胸.脯还在随着惯性剧烈起伏。她轻拍了拍自己的心脏,随后下床喝了水。 喝过水后,怎么都不敢再睡了。她怕再回去,梦里那装平怀长公主的女妖精会吸食自己的精气。 画本子里都是这么说的,妖精会化成漂亮女人的模样,引诱男人然后把他吃干抹净。 可是自己明明就不是个真男人。 这事归根结底还是要怪景断,没事说什么断袖的事,竟然让她大逆不道梦见如此妖娆的长公主,实在是罪过。 她睁着眼熬到天亮,带着深深的黑眼圈去上值时候,看见景断的背影都要绕路走。 景断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追着她问,“诶,燕兄弟,你怎么了?” 燕锦回头时候给他吓了一跳,“你咋眼圈这么黑,最近小心点,可别是让鬼给附身了。” 燕锦:...... 整天都在想东想西的燕锦实在是挨不住,开始翻起景断放在那的刑部还没破得了的陈年旧案,试图转移注意力。 她翻着翻着还真让她翻出一些名堂出来,很多强抢妇女旧案的被状告人都是同一个人,最后结案陈词也都很大同小异。 不是证据不足,就是没有作案动机,再不就是作案时间不足。 她不相信就会这么巧的大家伙都要去冤枉同一个人,这肯定是哪家不能动的好色贵少爷。 不查不知道,这被状告人张群善,正是兵部尚书张易有的老来独子。 燕锦是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带大的,最看不得欺负孩童女人的人渣。 说查就查,她带上柳平和非要跟着她,以防止她被鬼附身的景断,去了洛阳城唯一彻夜燃灯的红柳街蹲哨。 “燕兄弟,你咋知道他今夜会来这?”景断手放在他腰间挂着的剑身上,状似对此地分外的抗拒。 “一个喜爱强抢良家妇女的人,你说他晚上没事会去哪里?”燕锦边在大街上解自己身上的盘扣,边往成衣铺子去。 “穿这身官皮不方便,和我一起换一身。” 这是领了快半个月俸禄的燕锦,第一次花银子。从小穷惯了,就只知道攒银子。 她问过成衣铺的定价后,大方的给景断和柳平一人买了一身贵的。景断的衣裳还是燕锦精心挑选的。 装少爷可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穷。 燕锦换完一身白袍出来后,那成衣铺老板说什么都非要送她一顶书生帽,说她生得太好看了,戴上更好看。 燕锦顶着那帽子相当别扭。去红柳街就一里地的路,她问了十几遍,“我真的不奇怪吗?” 柳平是个闷葫芦,只是对着她摇了摇头。 还是景断这个话唠好,“不别扭,燕兄弟生的太好看了,徐公你晓得不?” 燕锦眨了眨眼,来了一句:“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逗得景断哈哈大笑。“你美,你美。” . 粉纱缭绕,香雾弥漫,但房里的气氛却不似这环境暧昧旖旎。 “殿下,刑部侍郎燕锦,刑部员外郎景断等三人往这边过来了。” 风寒雨优雅的端坐在案几边轻声开口:“所为何事?” “张世子的旧案。” 风寒雨皱眉,“张易有知道了吗?” “未曾。” 她轻轻挥了挥手,跪着的人眨眼间就跳窗而出。 从粉纱后走出一个体态婀娜的女人,脸上的妆容是洛阳城时下最最流行的艳丽妆,和她本人极度相称,整个人浑然天成的散着一股魅劲儿。 她扭着细腰坐在风寒雨对面轻笑,“新人?” 风寒雨点了点头,“希望她不会让我失望。” 那女人挥着手上的团扇,笑的肆意。“你呀,别做了个局,把自己做进去。” 风寒雨嘴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她要是真有这能耐,本宫倒还不为这大齐将来发愁了。” “要不要妾先去会一会这年少有为的刑部郎?” 风寒雨轻嗔她,“你是看上人家的皮囊了吧。” 玲珑收起团扇,走到窗边往下望,随后递给风寒雨一个暧昧的眼神,“清倌儿岁数大了,也如狼似虎。这小少年,我看着顺眼。” 风寒雨也跟着踱到了窗边往下望了望。三人结伴而行,整条街道上最显眼的就是一身白的燕锦,唇红齿白又顾盼生辉,当真有一种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少年肆意。 “玲珑,这越是漂亮的花,身上越要带着刺。本宫听说,她呀,亲手杀了上任刑部郎才换来的位置。你也别太小看了。” 玲珑闻言,似是更兴奋了。 “我就喜欢这看着就粉粉嫩嫩的少年郎,在床上狠狠凶老娘的样子。” 风寒雨诧异的看向玲珑,“你果然是在这胭脂地呆的太久了。” 玲珑用团扇抵在嘴前偷笑,“说说你们家惊雷将军呗?他那方面也厉害吗?” 风寒雨越听越羞恼,手轻打了玲珑一下。“本宫看你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玲珑似是突然来了兴致,“他五年不回来,你就不想他啊?” 风寒雨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要听实话吗?” “当然听实话。” “每当这洛阳城变得无聊的时候,本宫才最想他。” 玲珑疑惑的看向她,拿腔拿调的开口:“妾不明白,请殿下详解。” “没什么。你下去吧,看看她靠不靠谱。” “得嘞。” 玲珑出门后站在三楼栏杆处,先是往下望了望。见到三个人在大堂坐定后,她向龟公们招了招手,对着他们耳语了几番。 龟公们训练有素又有条不紊的忙活起来,敲锣的敲锣,吆喝的吆喝。 “恭喜这位小郎君,咱们永花楼的头牌玲珑姑娘,邀您楼上一叙。” 燕锦就被莫名其妙的带上了楼梯,柳平慌张地拉住了她的衣袖,“郎君。”景断稳稳坐着,动都没动。 还没等燕锦挣扎,一个瘦瘦高高,鼻头比常人大上那么一点的青年喝住了他们,“玲珑姑娘还没现身,就看上这小子了?” “这不是兵部尚书府上的张世子嘛,快消消气,妾这不就来了吗?”玲珑懒散的倚在二楼楼梯处,妩媚风情的开口。 燕锦听到兵部尚书张世子几个字,耳朵瞬间动了一下,和景断柳平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她也不挣扎了,还往那漂亮姐姐那挪了挪。 玲珑眼角余光瞥到她的动作,嘴角跟着翘了一下。站在楼上视线死角的风寒雨也看到了,她站在高处盯着燕锦,紧皱了下眉头。 好色之徒又怎么能秉公执法,不畏强权呢。
第9章 城内是一片风光霁月,这本该暧昧炽热的永花楼内此刻却剑拔弩张。 燕锦抖了抖自己的衣袍,往玲珑身前走了走,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挡住玲珑。“这位兄弟,敢问可是张群善张世子?” 那青年轻“哧”了一声,“知道本世子的名号,还不麻利滚远点?” 燕锦浅笑,笑的张群善气急败坏。“笑什么呢?” “张世子,兵部尚书府上都乱作一团了。您还有闲心来这永花楼寻欢作乐,当真心态强大,小官佩服。” 张群善一听,蹙眉看向燕锦,“胡说!”小眼睛还滴溜溜转个不停,显然是被燕锦的话扰乱了强装的镇定。 燕锦轻笑,“您回去看看不就知道小官胡说没有?再晚一点,府上可就要被抄没了。” 不光张群善疑惑,景断也疑惑。 燕锦从衣袖里掏出了刑部侍郎的牌子,递给张群善看了一眼,随后勾了勾手让柳平在大庭广之下绑了他。 玲珑依然懒散的倚在楼梯栏杆处,见燕锦忙活完后,软弱无骨的趴在她身上,对着她的耳朵吹气:“新把戏?” 燕锦单手搭在她腰上,还将她往自己身前揽了揽。“耽误姑娘做生意了,小官此刻就走。” 玲珑笑着用手背慢慢摩挲燕锦的脸,随后倾身亲了燕锦的脸蛋一下,“那郎君什么时候再来看看妾啊?” 燕锦状似自然的往楼上瞟了一眼,只是扫到了一晃而过的明黄色衣裙一角。“很快。”说完,她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脸,弯腰作揖告辞。 去刑部大牢的路上,燕锦还特意绕路去了兵部尚书府外,给嘴上绑着布的张群善指了指府外站着的兵吏们。 “看吧,张尚书此刻自身都难保,已经帮不上世子您了。” 张群善呜呜个不停,燕锦一拳打向了他的眼角。 景断在一边保持沉默。 将他运到刑部大牢时,小六子点头哈腰的将几人让了进去。 燕锦操.起分外熟悉的带棱刺的铁鞭子,直接毫不留情的抽在了张群善的脸上。 景断见此景冷汗直冒。 燕锦回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递给柳平一个眼神,柳平点了点头,随后出去找人堵住了门。 她把皮鞭递给了景断,“打吧,景兄,打到张世子愿意提供点小官爱听的为止。” 张群善嘴上还绑着布条,只是呜呜呜个不停。 景断看了眼她,随后用尽自己的力气往张群善的身上抽去。就在他快把张群善抽死的时候,燕锦制止住了景断。 “诶呀,忘记把世子嘴里的布条扯出来了,这世子想说也说不出话来啊,景兄也真是的。” 燕锦邪笑着一把扯掉张群善嘴里的布条,“说吧。” 张群善奄奄一息的看向燕锦,“说什么?” “张尚书的事,比如科场舞弊?占用同乡老宅?嗯,让本官再好好想想。”燕锦一身浩白的站在逼仄黑暗的牢房内,紧盯着他继续开口:“啊,还有世子您强抢良家妇女,张尚书却利用手中职权帮世子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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