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猜殿下已经暗暗离了洛阳来了北境,果然殿下在此。” 风寒雨抿着嘴唇,皱着眉开口问她:“本宫问的是,小燕大人来此是为何?” 燕锦脑子快速转了一圈儿,才意识到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问题。风寒雨是为了亡夫来北境查真相,但是她屁颠屁颠的跟来是为什么呢? 燕锦重新俯下身,“小官担心殿下。” 风寒雨扯了扯嘴角,“你们迦南王知道小燕大人如此关心本宫吗?” 燕锦被风寒雨几句话审的冷汗直冒,句句戳她的脊梁骨。 风寒雨本人才最适合去刑部当值。 还没等燕锦跪在地上缕明白自己的逻辑,外头一阵大乱。有刀枪碰撞的金属摩擦声,还有痛苦哀嚎的惨叫声。 燕锦用最快速度直起身,用指尖从自己的靴筒里勾出匕首,瞬间就割开了绑在她手上的粗麻绳。 她利索的走到风寒雨身边,抱起她就往营帐后走,绿箩紧紧跟在她身边。 风寒雨没出声,手抵在她胸前,一缕头发飘在燕锦的鼻尖处。 燕锦在情急之下做出的这种选择,直到她把风寒雨实打实的抱在怀里的时候,才开始后怕起来。 她边往后跑,嘴上边不住的求饶。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风寒雨闻言在燕锦怀里偷偷弯了弯嘴角。 燕锦疲于奔命,奔着奔着还要拉扯一把跟在她身边的绿箩。 “外面什么情况啊?绿箩姐姐?” “奴婢怎么知道?” 燕锦咬了咬牙,看向她怀里的风寒雨:“那殿下知道吗?” 风寒雨分出一只手揽住了燕锦的脖颈以防止自己滑落。 “不知道。”,说的格外痛快。 燕锦跑着跑着竟然笑了出来。刚还被风寒雨绑着受审,此刻风寒雨在她怀里乖的像个小白兔似的。 风寒雨将头靠在燕锦的肩膀上,口头指挥她,“左,右,右。” 一出营帐,风寒雨那队亲卫直接将她们围在中间。燕锦不知道她该不该把风寒雨放下来,风寒雨的手一直搭在她的脖颈上,一点儿要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燕锦索性将风寒雨掂了掂,将她调整了个稍微舒.服那么一点的姿.势。手也大逆不道的从风寒雨的细腰上划到了她的臀.部,这样更好的分担了一点儿重量。 风寒雨眉头都没皱一下,在燕锦身上头脑清晰的下令,“走小路,先往城里靠。是戎狄打上来了还是洛阳城的人?” “回殿下,是戎狄打扮。”那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回答道。 “好,都别围在本宫周围。出去杀敌,城里回合。” 那黑衣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燕锦,留了句:“保护好殿下。”随后,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 燕锦咬着牙顶着周围的厮杀声往城里冲,身上挂一个,还要分神看着绿箩。 风寒雨在她耳边轻呼气,燕锦痒的受不了。 “那个,殿下,您往下靠靠成吗?” 风寒雨看着红透了耳根的燕锦,点头往下挪了挪。 好在燕锦还记得来时的路,天还未破晓时,就安全的冲进了老头家里。 老头开门看她身上挂着一个漂亮娘子,身后还跟着一个漂亮姑娘。忙将她请进了屋,“外头怎么了?” “戎狄打过来了,不过叔不用担心。北疆大营易守难攻,戎狄攻不进来。” “那你这两位娘子从哪里带回来的?” 燕锦看着怀里状似乖巧的风寒雨,头脑一热开始信口开河,“我未过门的媳妇儿和她妹妹。” 老头闻言忙进屋张罗被褥。 风寒雨还没开口,绿箩先炸了,“燕锦!你大逆不道的胡说些什么呢?” 燕锦将风寒雨安稳的放到地上,双手合十对着绿箩开口,“绿箩姐姐,先凑合一晚啊。”随后跑到门口往外望了望,确认安全后才回来牵着风寒雨的衣袖往屋里走。 风寒雨轻挣了挣,燕锦才反应过来她牵着的是谁。 家主人还在忙着铺床,燕锦轻咳了一下,松开手靠近风寒雨耳边弯腰开口,“下官在外面那个吊床那儿守着殿下,殿下今夜不用担心。” 风寒雨透过陈旧有点老化的木窗框扫了眼窗外的飘飘落叶。 “外头冷,在屋里守着吧。” 燕锦仿佛没听懂大齐话似的,她用手指狠狠扒拉了两下自己的耳朵,随后靠向风寒雨:“殿下方才说什么?” “本,我说,未婚夫妻要住在一个屋子里。”风寒雨轻推了一把挡住家主人路的燕锦。 燕锦忙侧身,待送走家主人后,她回了屋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绿箩忙前忙后的帮风寒雨往屋子里挑水。 风寒雨身形笔挺的站在炕边。 燕锦扫了眼那床老旧露出棉絮的被子,赶忙将自己的外袍脱下铺在炕上,“殿下坐。” 风寒雨丝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
第13章 静谧的秋夜,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燕锦坐在凳子上把玩自己手里的匕首,绿箩靠在墙边睡了过去。 风寒雨躺在燕锦的外袍上,就着月光打量窗边的燕锦。 小少年正处在鲜衣怒马的好时节,眉目明朗,不露声色的从自身散着股意气风发的劲儿。 “燕锦。”风寒雨轻声叫了她一声。 燕锦听到忙收起匕首靠近风寒雨,低声问她,“怎么了?” “你现在杀了本宫,迦南王一定大大的提拔你。” 燕锦忙伸手摸了摸风寒雨的额头,她以为风寒雨没了丈夫想不开一心寻死。 她摸完风寒雨的额头又摸自己的。 “殿下说的什么话,驸马没了,公主还可以纳别的驸马。殿下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呢?” 风寒雨起身坐好后伸出手轻拍了拍身边,“坐。” 燕锦看了眼墙边睡着的绿箩,一屁.股坐了上去。 “本宫怀疑驸马没死。”风寒雨将脸靠在自己的双腿上,歪头看向燕锦。 燕锦闻言,心跟着一紧。“殿下可是有依据了?” 风寒雨轻轻摇头,“本宫就是这样觉得的,阿雷不忍心这样抛下本宫的。” 燕锦牙跟着一酸,“既然殿下觉得驸马没死,那他就是没死。殿下回洛阳等着驸马回来就好了。”她说完,双手一撑,就下了炕。 外头的雨来的猝不及防,去的也分外迅速。 燕锦轻推门,临走之前神色认真的交代风寒雨:“殿下眯一会儿,外头一来消息,小官就来向殿下报告。” 她走出门伸个懒腰,随后一步就跃上了外头大树下的吊床。她在那吊床上晃着腿抬头看月亮。 风寒雨依然保持抱着双腿的姿.势,隔着窗看向树下的燕锦。 水远烟微。 天将破晓,街上开始有人烟。 那黑衣人寻着燕锦门外拴着的马找到了门,“殿下呢?” “屋里呢。”燕锦懒洋洋的靠在吊床上,俯视着湿漉漉在外头淋了一夜的黑衣人回答他。 黑衣人扭头就往屋里冲,到门口时,生生止住了脚步,浅浅敲了敲门,“殿下?” 绿箩应了门,随后风寒雨身姿抖擞的现身在门口。 “属下接驾来迟,望殿下恕罪。” 风寒雨从绿箩手里接过燕锦的玄色衣袍,路过燕锦时,把衣裳直接扔到了她身上,“你还赖在这干嘛?还不下来。” 燕锦懒劲上来,动都没动。 “殿下自己走吧,小官来都来了,要在这北境好好游览一番。” 风寒雨好笑的站在吊床下面仰头看她,“你在闹什么小脾气?” 燕锦坐起身,俯视着风寒雨。“下官没有。刚请了一个月的假,我才不回去呢,审案子伤脑。” 风寒雨那天分外好脾气的哄她,“快下来。”燕锦最后还是没出息的下了地。穿好衣裳后去谢过主人,才牵着自己的马跟着公主庞大的车队往洛阳赶。 来时候风餐露宿的燕锦,回程跟着长公主车队可以说是吃香的喝辣的。 她没事就往那黑衣人身边蹭,“兄弟,你教我两手呗?” 那黑衣人一拍马,嗖一下连人带马离她远远的。 燕锦自讨没趣,对着他离开的方向重重的哼了一声。 风寒雨在轿子里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弯着唇角朝黑衣人招了招手。 “殿下可是有吩咐?”冷彻骑着马贴着轿边问风寒雨。 “她又想要干嘛啊?” “啊?殿下是说小燕大人?” “嗯。” “想要属下教她练武。” 风寒雨回头看了眼蔫头搭脑跟在车队后面的燕锦,“她不是挺厉害的吗?” “花拳绣腿罢了。” 风寒雨点头坐回轿子里,片刻后,她又打开轿帘,“那你就教教她吧。” 冷彻低声提醒了她一句,“燕锦是迦南王的人。” “嗯,本宫知晓。” 冷彻抬头不确定的看了眼风寒雨,随后垂下头抱拳,“属下领命。” 晚上在客栈歇脚时,离燕锦恨不得八尺远的黑衣人破天荒的靠近她。 “我不教你,只和你对打,其他的你自己悟。” 燕锦嘴里叼着根儿大鸡腿,闻言眼里直嘣出一缕精光,“得嘞。大哥您叫什么啊?” “冷彻。” “冷兄。咱什么时候开始?” 冷彻一抬腿,在众多手下面前将燕锦的鸡腿踢飞。“就现在。” 燕锦心疼地看向飞出去老远的鸡腿。 “来就来。”燕锦抖了抖手腕,硬往上莽,最后被揍了个头重脚轻。 她晕乎乎的独自坐在一楼吃她没吃完的饭,抖肩膀时想到什么,马上放下手里的馒头,对着空气比划了几下。 比划过了,又坐回去吃她的馒头。 冷彻在二楼把长公主门的时候,将燕锦所有的举动都看在眼里。 “欸,手腕发力,不是肩膀。”冷彻在楼上喊了一句。 燕锦抬头看向依然冷着脸的冷彻,放下馒头朝他抱拳,“得嘞。” 回程行到半途,冷彻开始日日与她对打。 “肩膀,胳膊,手腕,猪头。”他每说出一个词,燕锦那个部位就被剑鞘狠狠敲一下。即使有准备,躲也躲不开。 她被打的嗷嗷乱叫,身边的长公主亲卫军全围在他们身边给她打气。 “上啊,小燕大人。” “小燕大人冲!” 燕锦心想你们怎么不冲?冷彻就像个怪物,指哪打哪,打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风寒雨在客栈楼上窗边看热闹。 “殿下,迦南王快回过神来了。殿下暗中离开洛阳,圣上不知晓。他一定会派人在我们到达洛阳之前下死手的。” 风寒雨轻笑,朝楼下努了努嘴,“这不是带着保命符呢嘛。” “小燕大人?” “本宫驸马死了,圣上宠本宫,不可能让本宫为驸马守寡。迦南王就算真想刺杀本宫,也不可能行如此莽撞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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