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次她们躲进深山里,本来就是因为刘雷雨来了葵水。 杨氏忧虑的看着刘雷雨前胸,现在倒是平的看不出什么来,若以后长出曲线来要如何?万一长不出曲线,一直这样平又要如何! 现在刘雷雨突然胃口大增,会不会就是长身体的需求大?这会儿饮食上若拖累了她,以后会不会影响到子嗣? 母亲杨氏越想越心乱如麻,倒没注意自己视线一直还落在刘雷雨胸口。 刘雷雨被母亲盯的越来越不自在,最后闹了个大红脸,不得不开口宽慰杨氏:“娘,你别为我担心了,我现在只想挣钱填饱肚子,其他的事都以后再说吧。” 母亲摸了摸刘雷雨的头,心里也不知做了什么决定,只见她麻利的站起来:“阿雨说得对,咱们是得好好采买去了。” 母亲领着刘雷雨,去了瀑布下从前娘俩居住的“老家”。 当年母亲在那山洞外头,冲着断崖的方向为父亲立了一个衣冠冢。 而这次,母亲却领着刘雷雨,刨开了父亲的坟。 坟挖的极深,说是衣冠冢,其实里头只有父亲的一件破衣服,还少了半截,当年叫母亲撕下来装裹幼弟了。 挖开破衣,又往地下挖了一尺来深,刘雷雨竟挖出一个捆扎的严严实实的布包来,约莫两个拳头大,埋在泥里年头久了,布料破损的不像样,刘雷雨拎着布包一角往外提时,布料直接扯烂了,稀稀拉拉掉下好几件闪着光的金银之物来。 “这!” 刘雷雨惊呆了,她上一世根本没见过这些东西! 母亲杨氏上前一步,把里头的东西全都捧了出来,转头吩咐刘雷雨把坟再填回去。 刘雷雨眼尖正好瞧见坑底还有一个掌心大小的玉牌,半截卡在了泥里,她一边喊娘,一边顺手捡了出来。 “娘,这还落了一个。” 杨氏脚步顿了一下,随机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那你捡上来吧。” 刘雷雨并没察觉出任何异样,捡了玉牌上来,顺手擦了擦玉牌上的泥。 玉牌背面光滑,正面则刻着好看的花纹,还有一个篆字。 刘雷雨是识字的,母亲识字,母女俩在山中生活也没别的消遣,母亲便教刘雷雨认字,背书;以前还试过教刘雷雨拳脚,只是刘雷雨身子不争气,一直也没学成。 但篆字刘雷雨不认识,只觉得那些花纹怪好看,刘雷雨抠出嵌在玉牌花样缝隙里的泥土,大致看出来玉牌上刻了莲花,还有小鱼。 杨氏与刘雷雨藏在山洞中盘点了一下挖出来的宝贝,有一个沉甸甸的金手镯,上头刻着福字纹样,款式看着沉稳,像是上年纪的人爱戴的;还有一枚光面的银戒圈,顶上嵌宝的位置光秃秃的,宝石已不见了;一根银簪只剩了簪身,垂挂的小东西全都没有了,徒留下簪身上头五个圆环;另外还有两枚平安扣,并一个玉环,看着又不像是玉镯。 顺着刘雷雨的视线,杨氏拿起那枚玉环递给她:“这是禁步,是压裙用的。” 这么一说,她又想起来刘雷雨长这么大,连裙子都没有机会穿,眼角不由得泛了红。 刘雷雨被这些金银珠宝迷花了眼,正处在震惊的兴奋之中:“娘,这些都是我们家的吗?” 能换多少麦米啊! “傻瓜,精米不好吃吗?” 杨氏把这堆财宝分成两堆,金银一堆,玉器一堆:“这些都是咱家的,从前你父亲在时,家里境况还过得去。” 她捡出那两枚平安扣,统统递给刘雷雨:“这是你出生前你父亲从玉器行里订的,不是特别好的成色,一枚大约能换二两银子吧。” 一听这价钱,刘雷雨捧着那平安扣感觉都压手:“二两银子,就是整整两千文钱,能买,能买……” 她算不出能买多少精米了。 另外那只禁步倒是碧绿碧绿的好颜色,那是杨氏当女儿家时的穿戴,她从小习武,最是文静不起来,当时家里长辈便赠了她这枚禁步,是劝诫她注意身份。 那枚金镯也是长辈遗物,她捏在手里,想了想还是又放了下来。 “这银戒是你父亲的;簪子是我往常戴的,可惜是个样子货,里头是空心的。” 刘雷雨听着,一边点头“哦哦”的胡乱硬撑着,脑子里还满满都是精米和麦仁,回不过神来。 最后那玉牌叫杨氏也扔在了银戒和银簪一堆里头,刘雷雨刚想听听玉牌的故事,却看见杨氏顺手举起旁边一块山石,“咚”的一下向着那堆砸了下去。 “呀!”刘雷雨吓得跳了起来。 她又慌又急,不明白母亲为何有这番举动;又心疼那漂亮的玉牌,眼看着就碎成了好几块。 母亲砸碎了玉牌,撇到一边,又将那银戒和银簪用力多砸了几下,硬是咋成了一坨小银角子,看不出原来的半分模样。 “咱们要下山去换米粮,拿着这戒指和簪子去,太招人眼了,只有毁成这模样,才安全些。” 杨氏看着女儿心疼肉紧的模样,便跟她好好解释:“这玉牌是我从前捡来的,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东西,不好拿出去。砸碎了反而好,这玉牌成色好,即便碎了也能换好些精米给你吃。” 说着杨氏还故意揶揄了刘雷雨:“瞧你那守财奴模样,就这么心疼?” 刘雷雨不好意思的笑:“我就是,就是看这玉牌怪好看的嘛。” 她把那碎掉的玉牌捡起来,在掌心里拼好,可惜好几处碎成了碎屑玉粉,拼不完全了。 上头原本的篆字也缺胳膊少了腿,更加认不出了。 杨氏目光暗了暗,那是个“馨”字,是她的乳名。 刘雷雨实在是喜欢那玉牌,便对母亲说:“娘,这上面的小鱼和莲花可真好看,留给我玩玩吧,咱们先拿这银角去换米粮,也够了。” “行。” 杨氏答应了,刘雷雨便欢快的去坟前给她爹磕了几个响头:“爹,儿不孝,要卖了您的戒指换粮吃,您先忍耐忍耐,往后我赚钱了,一定给您再买更好的!娘的簪子也是,往后我都给买好的!” 杨氏见状,便把所有的财物全都交给了刘雷雨,统统归她安排。 刘雷雨贴身收好了,随后便与母亲一块下山出发去县城。 所谓钱是人的胆,刘雷雨有了钱,感觉下山的脚步都比平时要更有力些呢。 作者有话要说: 刘雷雨:买买买去啦~
第6章 在人生活过了十八年又倒回去零三天之后,刘雷雨第一次踏出了她从小长大的双峰山和双峰村,第一次走进了黑瓮城。 只是她本人倒不见什么紧张不安,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与母亲并肩走着,只目光时不时在身边路过的人和物上流连。 倒是母亲杨氏,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她一直把刘雷雨当成了襁褓幼儿来养,这么些年只知道拘着她不要乱走不要乱跑不要离开她的视线,在山里时是为了护住她的安危,在村里时是为了防备村民的试探。 这么多年,竟一直有意无意的,把刘雷雨给拘在了自己画下的牢笼里。 黑瓮城依山而建,城门在山脚,越往上走越是城中贵人的居所,而母亲领着刘雷雨则进了城门直接往西边转,她们是来采买的,自然要去集市的方向。 黑瓮城里有好几处集市,但位于西城的这一个,因为靠城门最近,倒算是最“热闹”的。 因为西城本就是平民区,物价相对便宜些;西集也不设管事人,不管谁只要能在集里占到位置,随地摆出货物就能算“开摊”,因此哪怕城外来的山民,有了想换钱的东西,也都会拿来西集售卖。 母亲杨氏看集里人多,下意识就紧紧攥住了刘雷雨的手。 刘雷雨虽然看着还是矮矮小小孩童模样,可毕竟也十三岁了。 她一身短衫长裤,头发在头顶简单绑个髻,做男子扮相。 集市上像她这般模样的男娃,都有自己出来摆摊做生意的了。 而她还与母亲手牵手,瞧着是有些不妥。 母亲自己看着人来人往,也回过神来。 路上有母亲领着女儿出来的,哪怕女儿家再年纪大些,都能跟母亲手挽手肩贴肩。 杨氏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刘雷雨并没注意到母亲的心思。 她面上看不出来,其实心里也慌得不行。 从小到大母亲倒是跟她讲过不少外面的事物,只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她自打一进了城,就一直在忙着将眼前的一切与自己听到过的一切互相印证。 小酒馆,炊食店,成衣铺子,米粮行,典当铺。 刘雷雨一家一家看过去,又一家一家往脑子里塞,忙活的应接不暇。 不知不觉,刘雷雨从西集这头走到了那头,又从那头走回了这头,怎么都看不够的样子,还兴致勃勃的全然未觉。 母亲杨氏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自己从前做错了,她因为自身的缘故,不愿见人不爱理事,可刘雷雨不同,她该有她自己的人生吧。 西集上也有不少卖吃食的小摊,有当街卖馄饨汤面的,推着一架小车,上头有炭炉铁锅,摊主熬了热气腾腾的骨汤,煮的奶白鲜香,现包的小馄饨下在汤丽,煮出来白嫩剔透,盛在碗里像一只只小元宝。 刘雷雨光是看煮馄饨都看了好一会,她恍惚间想起,自己上辈子也是吃过几次馄饨的。 那是她们住在村里养病那几年,她苦涩的汤药吃得太多了,舌头全叫药给麻坏了,吃什么都吃不出滋味来。 母亲便和面擀皮,剁菜割肉,给她包小馄饨。 等后来她们又搬进了深山里,倒不方便做这麻烦的吃食了。 倒是杨氏见刘雷雨在馄饨摊前停驻,便直接拉了她坐下来,要了一碗等着吃。 刘雷雨瞥见那馄饨摊的招牌上写着两文钱一碗,她算了算自家的“存款”,便毫不犹豫的喊摊主:“再加一碗,共要两碗!” 杨氏急忙要说话,刘雷雨轻轻压了下母亲的手:“娘,我胃口大呢!” 等馄饨煮好了送了上来,刘雷雨扒拉着自己面前的一碗,喝上一口汤,再吃上一只馄饨,只觉得舌头都要融化在了汤里,好吃的都找不出言语来形容。 “小心烫!” 杨氏赶紧吩咐一声,刘雷雨嘿嘿一笑,低下头大口猛吃不停。 不一会的功夫,一整碗馄饨连汤水头吃了个干干净净。 刘雷雨刚抬起头来,杨氏就把她自己那碗往刘雷雨面前推。 可刘雷雨却抬起头,指着对面卖炊饼的摊子说:“娘,这汤汤水水的我吃了不顶事,你先吃着,我去买几个炊饼来吃!” 话都不等说完,刘雷雨就跑了,杨氏喊也喊不及。 倒是馄饨摊主了然的冲杨氏点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男娃儿这年纪是胃口大,那家炊饼一文钱两个,饼子有盘口大,一指厚,管饱是最管饱的,以前我这摊上也经常有老爷们大伙子买上两个饼子,来就着我这馄饨汤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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