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把手冲刘雷雨伸过去,递了一个小钱串子:“这是给你的,数好了,二十文。” “二十文!”刘雷雨眼睛一亮,心里高兴地很:“有这么多!” 老陈听着刘雷雨声音里的喜意,自己眉梢也跟着弯了弯:“可不是,你挖的草药成色好,管事没扣钱。今儿不早了,你可赶紧回去吧,别叫你娘等久了,回头我再与你细说。” 刘雷雨麻利的“哎”了一声,一边把钱收好,一边上手去接过了老陈的背篓:“陈爷爷,一道走吧,反正顺路。” 老陈累了一天,正欣慰刘雷雨这懂事的动作。 到了老陈家门口,刘雷雨紧走两步走在前头,果然看见阿瑶开了门探出头来。 看见刘雷雨,阿瑶冲他一笑,随后出来迎自家阿爷。 刘雷雨交还了老陈的背篓,几乎是同手同脚的从老陈家门前离开,走出去老远了,才忍不住裂开嘴,低声傻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刘雷雨:阿瑶冲我笑哎~
第4章 紧紧握着手中的钱串,刘雷雨安静的从村中穿过,往双峰山里赶。 母亲杨氏就守在进山口,远远看着刘雷雨走过来时,便出来迎她。 “娘!”进了山里,刘雷雨倒也用不着压低声音了,她高喊了一声,举起手中的钱串,兴奋之情洋溢在话音里:“你瞧,陈爷爷给我的!” 杨氏快走几步到刘雷雨近前,她板着脸,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写着严肃与担忧。 但最终她也没说什么话,只是轻轻摸了摸刘雷雨的头。 刘雷雨重生过来之后,她第一时间去记忆中的地点捡回了那枚灵玉,随后又从山中挖了一株丛生的止血草,分出一小把嫩苗来,统统栽进了灵田里。 她这一回重生,其实想通了不少事情。 那灵田能一昼夜结出果实,但对她本身的消耗太大,需要休养三天。 可若是不需要果实,只用灵田催生植株长大一些呢?会不会消耗少一些? 从前因为母亲拘着自己,不让自己多种灵田,她便什么也不去多想;总觉得万事有母亲安排,她只要听话照做便是。 可如今她想立起来,想护着母亲,还想以后能护着阿瑶,那势必要从现在开始就多做努力了。 果然,灵田与她设想的情况一致,那些止血草嫩苗栽种到灵田里,一个时辰就长成了成株。 赶在止血草生出花苞之前,刘雷雨把所有的成株都挖了出来,带出了灵田。 一出灵田时她便觉得有些胸闷,腿脚也酸软无力,像是往常劳累一天那种程度。 不过这种程度的劳累,缓和起来倒也容易,她吃了一碗母亲煮的热乎乎的野菜糊糊,还啃了一块在火上烤软了的兔肉,又歇了一个时辰,就觉得缓过来了。 灵田的事情,刘雷雨上一世就没瞒着母亲,不过重活这一回,刘雷雨再对母亲讲述情况时,就隐瞒了自己种灵田会虚弱这回事。 反正她要种灵田,需得爬上山巅,这来来回回的山路本不好走,自己身子一向底子又不好,累了也是正常的。 母亲乍一听到灵田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妖魔鬼神之说,脸色都吓白了一半。 她亲自带着那块灵玉,按照刘雷雨说的步骤,去了山巅。 可到了地方,她却什么也看不着。 刘雷雨当着她的面进进出出了灵田好几回,甚至从灵田里带出了几捧泥。 那泥土湿润肥沃,是最上好的黑色,闻起来有一种泥土特有的腥气。 除此之外,全无特别。 这边母亲还在惊恐怀疑,本能的不准刘雷雨过多接触灵玉,可刘雷雨这一回却是不肯听的。 她第二日又种了一回止血草,第三日又种了一回,从灵田里移出来的止血草成株全都栽在虎窝外头的空地上,攒成了一小片止血草田。 母亲不爱唠叨,她见劝不动刘雷雨,便不多说什么。刘雷雨上山下山,她便陪着;刘雷雨回虎窝种止血草田,她便帮着一块开垦荒地。 母亲在山里住惯了,山中能吃的野菜野果她都认识,编地笼挖陷阱捕捉野兔山鼠等也都在行。 这三天里白天母亲陪着刘雷雨折腾止血草,晚上母女二人就煮上一锅野菜糊糊,配着捕来的野物吃。 不知到底是灵田的消耗,还是白日里劳作辛苦,刘雷雨总觉得自己饭量大了不少。 山中食物寻来不易,母亲一直都是按量煮食,一陶罐的野菜糊糊,从前刘雷雨只能吃上小半罐,可如今她能把一整罐全喝完,还觉得不够。 而野兔肉野鼠肉,从前她多吃几口,腹中就如同吃进了石头,要梗着痛上好几天;可现在,她恨不得连骨头都一并嚼碎了吃下去。 这情形母亲也都看在眼里,她一直关切询问刘雷雨身体的情况。 可刘雷雨腿也不疼头也不痛,白天累一些,晚上一觉到天明,醒来只觉得筋骨舒畅,浑身是劲。 就这么过了三天,刘雷雨眼看着止血草攒了不少了,便打算下山一趟。 阿瑶的爷爷陈济民,平时就经常从村民手中收些药草,卖到他做事的医馆中,得几个银钱。 刘雷雨种的这些止血草,原本就是打算也卖给陈爷爷的。 母亲正好也想让刘雷雨去找陈济民看看。 别看陈济民在陈家医馆只是个杂工,可他在这双峰村,哪怕是周边的几个村寨,一直是被尊称一声陈大夫的。 毕竟村民穷苦,有个头疼脑热的哪里就舍得去县城里敲陈家医馆的大门啊。 那里头一剂最便宜的止血散还要八十文呢。 陈济民在医馆里偷学了这么多年,制药没学到,但各种草药的药性药理基本还是能说上一两句的。 当年刘雷雨病得不行了,母亲杨氏不方便带她去县里医馆,都是求的陈济民给刘雷雨熬的药。 陈济民独身一人生活在双峰村,他家老婆子早年因病去了。 老陈膝下只有一个独子陈达,儿媳也走得早,只留下一个小孙女儿阿瑶。 陈达后娶的老婆是县城里头开豆腐坊的,女方家境还算殷实,陈达对外说是娶妻,实则是招赘去了女方家里。 这种情况,陈达的独生女儿倒不好跟着父亲去后母家生活了,因此小女娃就一直留在双峰村,跟爷爷陈济民一块过活。 从前陈济民来给刘雷雨看病,阿瑶就是爷爷的小尾巴。 小时候的刘雷雨病恹恹独自一人躺在破屋里,母亲忙碌生计,生活就像是她每日里喝下去的那一碗又一碗的汤药一样,苦的咽不下去。 唯有阿瑶,她总是笑着的,脸颊上的小梨涡,漂亮的让刘雷雨只敢趁没人注意时偷偷摸摸看。 她蹦蹦跳跳的跟着自家阿爷来,又欢欢喜喜的跟着阿爷走,有时她也会学着她爷爷的模样跟杨氏说话,声音又甜又脆:“雷雨哥哥有没有好一点了?” 刘雷雨当然要快点好起来呀。 老陈收了刘雷雨的止血草,他并没看出来这止血草有任何的不一样,也没检查出来刘雷雨身子有任何的不妥。 不过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劝杨氏,不放心的话还是要带刘雷雨去县城里医馆看看。 晚间止血草卖了钱,往常老陈收其他村民的止血草,与村民一向是三七分账。 可他给刘雷雨,却给了四成。 这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刘家当年的情况他也都看在眼里。 他旁的忙也帮不上什么,只能在药钱上尽力了。 刘雷雨从前没卖过草药,也不知道行价是多少,但杨氏是有数的,她数了数刘雷雨拿回来的钱串子,整整二十文钱,便将多出来的五文钱另外数出来,跟刘雷雨说了清楚。 刘雷雨心中更加对陈爷爷充满感激。 到了第二日,她便对母亲杨氏说了自己的打算。 她的灵田,能种止血草,也能种旁的植物。 这止血草本小利薄,种上三天还要劳累陈爷爷奔走,才能得钱二十文。 而这双峰山里生长的草药,比止血草值钱的可多得多了去。 她对草药认识的不多,而且值钱的草药往往生长在山林险峻处,也难采摘。 所以还需要母亲多多指点协助才行。 刘雷雨随想随说,把心里的计划一路规划到了以后。 种草药卖钱是一桩,她和母亲的口粮也要多多种起来。 山中条件艰苦,一直住在虎窝里不叫个事儿,但母亲下山住在村里反而不如住在山里快活,因此她要尽快给母亲建一座竹楼。 眼下是夏末秋初的时节,日子好过,可冬日难捱,刘雷雨还要提前预备下冬衣。 来年她还想养两条猎犬,捕猎时能给母亲当个助手,也能看管田地。 等以后日子好过了,她就养些鸡,想吃肉了也不用去捕猎,直接下山割肉回来吃就是。 再过一年,等阿瑶及笄,她还要早早去向陈爷爷提亲去,先把阿瑶定下来,再不要叫她被父母许配到里正家去。 未来可期,要努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刘雷雨:种田挣钱娶老婆~
第5章 口袋里有了钱,哪怕只有二十文,刘雷雨第二日一早起来,就喊着母亲要去“大肆采买”一番。 重生回来这三天,她别的感觉没有,就是太饿了,野菜糊糊不仅吃不饱,还吃了上顿没下顿。 母亲为了能让刘雷雨多吃些,自己都不肯吃了,只将刘雷雨吃完的锅里添些水,搅和搅和就当做一餐。 “我问过陈爷爷,县城里的米粮店,一斗上好的精米才卖十文钱,而掺了麸皮的麦米一斗才卖五文钱,咱们的钱能买四斗了。娘你莫要舍得不吃饭,不吃饱了哪有力气干活呢!现在我能挣钱了,娘你放心大胆吃,往后我还要让你顿顿都□□米饭呢!” 母亲杨氏原来还当是刘雷雨要买什么,一听才知道是这样。 只见她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是娘疏忽了。” 借着晨光,杨氏细细的将刘雷雨看了又看。 这孩子一直瘦弱,如今长到十三岁了,个子还不及杨氏的肩头。 “恍惚还记得我抱你在怀里的样子,一转眼,你竟已这么大了。这些年是娘对不住你,明明是女儿家,却要冒充男娃……” 母亲声音渐低,语气哽咽着,竟再也说不下去了。 当年刘大柱死的太突然了,村里人逼到家门口,她仓促之间做下的一个决定,只图自己能活一口气,却没想到,要害了女儿一生。 孩子小的时候,眉眼本就没长开,男娃女娃瞧不分明;可如今刘雷雨到了发身的年纪,她身板虽然瘦弱,腰肢却已经长出了女子的纤软线条;浓眉圆眼儿时看是像极了她爹,如今却也闪动着女儿家的温润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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