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阿瑶的心中,却仿佛点燃了漫天的焰火。 这一幕,跟那小册子里,是一样的呢! 刘雷雨刚刚举起手来,想为阿瑶掀开红盖头,没想到阿瑶突然一把环住了她上半身,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 刘雷雨弯腰站着的姿势,本就不容易保持平衡,又被阿瑶出其不意的一抱,她根本没稳住,整个人都扑进了阿瑶的怀里,一头撞在了一片柔软上。 连带着阿瑶也被她压倒了下去,幸好身后就是厚实的喜被垫着,才没摔着。 那触感让刘雷雨当场脑袋里就放了空。 她连忙双手撑在床上,努力把自己抬起来。 只是她这一动,倒钻进了阿瑶的红盖头里。 天地瞬间只剩了红盖头里那方寸之间,连外头的声音都仿佛消失了一样。 她看到阿瑶笑着努了努嘴:“有点疼!” 刘雷雨脸红的像要滴血:“那,那我起来。” 阿瑶环住了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不准动。让我亲亲你。”
第90章 今天刘雷雨成亲的宴席安排在前院里, 人不多,只摆了两桌。 静山上的大家伙全都入席, 远道赶来的老吴和吴婶儿被安排在了上宾位。 杨氏安排好了宾客, 回头一看, 发现今天的正主,送新嫁娘去新房的刘雷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耽误的有点久了, 杨氏心想,亲事的流程她都提前跟刘雷雨讲过了, 这孩子不至于会这么胡闹啊, 别是刚才逞强背着阿瑶走了一路,再出了什么状况吧? 她脸上笑意连连的跟大家伙说些客气话,暗中悄悄吩咐了牛桂花一声, 让她赶紧去看一眼。 然而事实上, 刘雷雨当真,还就是“胡闹”呢。 新房里头静悄悄的,阿瑶好整以暇的端坐在婚床上,红盖头盖的好好的, 连盖头四角的流苏都一动不动,看着娴静端庄。 倒是刘雷雨狼狈不堪的趴在梳妆台铜镜前面,手里拿着一张帕子,正拼命的擦脸。 她的唇边有一圈可疑的绯红。 “还在擦吗?”阿瑶笑着问她:“你擦了好久了!” 她今天上了妆,涂了口脂,之前亲吻刘雷雨的时候,忘记了这回事, 等亲上去,才发现刘雷雨变成了花猫脸。 “快好了。”刘雷雨可怜巴巴的一边回答,还是不放心的对着镜子又擦了擦。 她总觉得脸上的颜色不均匀,唇边比脸颊明明要可疑的红一些。 阿瑶听着刘雷雨委屈的声音,心里一软,她自己将红盖头掀起一半来,一看吓了一跳:“快住手!你那根本不是胭脂,是你自己擦得太用力,把脸擦红了!” “啊?”刘雷雨有点傻眼了。 阿瑶气笑了,她无奈的走过去,接过刘雷雨手中的帕子,一只手轻轻抚上刘雷雨的下巴:“这里疼吗?” “好些,有一点。” “你呀!” 阿瑶捧着刘雷雨的脸仔细看了看,检查有没有被她自己蛮力给擦破皮。 刘雷雨乖巧的昂着脸任由阿瑶摆布,阿瑶不想弄疼刘雷雨,手指只是轻柔的端着她的脸颊。 刘雷雨忍啊忍啊,忍得耳根慢慢红透了。 阿瑶看见了,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怎么?” “有点痒。” 等阿瑶一松开手,刘雷雨立马后退一步,她低下头,把下巴抵在衣领上蹭了蹭,好像才把脸上那酥酥痒痒的触感给蹭下去了。 “你别动,这样一乱蹭,衣服又乱了!” 阿瑶重又攀上了刘雷雨的肩头,为她整理衣领。 这时节还有几分乍暖还寒,但今天刘雷雨成亲嘛,她嫌弃穿着臃肿的冬衣,笨拙难看,特地换上了轻薄的春衫。 阿瑶的手在她胸前和肩头游移,明明只是很规矩的整理衣领,然而刘雷雨的心啊,却像是浸入了一池暖汤,越沉越深,起不来了。 整理到后颈处时,阿瑶顺手环住刘雷雨:“低下头!” 刘雷雨实在忍不住了,她悄悄地,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抱上了阿瑶的腰间。 阿瑶感觉到有点痒,她笑着扭了一下:“别挠我。” 刘雷雨一下子缩回了手。 阿瑶没察觉刘雷雨的小动作,她一边帮刘雷雨抚平胸前的衣服褶皱,一边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问道:“怎么胸前这里整理不平?” 她手下用了些力,来回按了两回。 “别别按了。”刘雷雨猛地含胸弯腰,连连往后退。 阿瑶一看她那模样就明白了,她坏笑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最近雷雨是不是长大了?” 刘雷雨夺门而出。 阿瑶追在她身后跟出来,扶着门框站在房门口:“跑慢些,当心脚下!” 刘雷雨头也不回的“嗯”了一声,飞快的跑走了。 正好牛桂花听了杨氏的吩咐过来寻她,正往内院的方向走过来。 她老远看见刘雷雨过了垂花门,正要快步走过去同她说话,突然瞧见前面花丛后头,猫着一个人影。 那个位置牛桂花能看见,但刘雷雨是看不到的。 牛桂花心里一急:“这刘香月,怎么又跑出来了!” 刘香月脸上生了疮,躺在她自己屋子里养病消停了一阵子。 要知道,看着刘香月不让她出来捣乱,是杨氏交给牛桂花的任务。 这阵子刘雷雨家里办喜事,本来事情就多,牛桂花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做事,已经很忙了。 刘香月躺着出不了门,还给她省了点心。 没想到到了今天这节骨眼上,她一个没留意,竟然又被刘香月跑了出来。 她气不打一处来,怒冲冲的向着刘香月疾跑过去。 刘香月躲在花丛里,是想等刘雷雨的。 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吓得急忙回过头去。 一看是牛桂花,她没好气的说:“你不要管我!” “我懒得管你!”牛桂花瞪了她一眼,她也不跟刘香月吵,只是站在刘香月身边不走。 这下刘香月可藏不住了。 刘雷雨看见了牛桂花,也就看见了刘香月。 她心里正乱着,阿瑶那句“雷雨长大了”不知怎么的一遍遍在她耳边回响,她又羞又慌,满脑子里居然只剩下一个念头:被阿瑶发现了! 其实这情况,她自己已经发现有一阵子了。 大概是正月底的时候,她又来过一次月事,那之后,她偶尔会觉得胸前有些胀疼。 倒也不是疼的很厉害,时疼时不疼的,关键是在胸口的位置,她哪里好意思跟母亲讲呢。 正好二月里事情又多,她一忙起来,更加没找到机会开口。 那之后,她自己就发现,母亲一直担心的“曲线”问题,似乎成真了! 其实从上辈子一直到现在,刘雷雨从来都没有为“曲线”的问题烦恼过,她一直都是骨头架子身板,皮包骨一样长不起肉。 然而最近她分明发现,不一样了呀! 虽然不明显,但原本平板一样的前胸,分明长出了两个小鼓包。 冬天穿着棉袄的时候,衣服穿得厚还看不太出来。 但是今天早晨,刘雷雨换上了春衫,她出门前在铜镜前检查了好久,总觉得胸前的衣服都没那么服帖了! 这大半天以来,她站在人前的时候,都下意识的稍微驼着背。 没想到,还是被阿瑶看出来了。 真是,羞煞人也。 刘雷雨好不容易才把纷乱的思绪压下去,正色走到牛桂花身前。 “少爷,夫人在等你开席呢。” 牛桂花抢在刘香月前头开了口,一说完话就赶紧要领着刘雷雨往前院走。 刘香月哪里肯善罢甘休,她被牛桂花用肩膀拦住了,近不得刘雷雨的身,干脆把心一横,从牛桂花胳膊底下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刘雷雨的衣服:“我有话问你!今天是不是有人来了,是不是?” 牛桂花一直跟看贼一样,把刘香月堵在屋子里,看的死紧,不准她出去。 但是先前山下突然来人的时候,刘香月看见了。 她认得陈心瑜,上辈子杨家派人来找杨氏的时候,就是这陈心瑜陪同着姓杨的大老爷一起来的。 哪怕重生一回,刘香月也从来没有忘记过,那杨家的气派啊,穿金戴银的模样,闪花了她的眼。 那该是何等的富贵啊! 牛桂花一看刘香月这样不要脸,竟然当庭当众就对刘雷雨动手动脚起来,她气的一把扳开刘香月的手直骂:“你要死了!少爷家里谁来谁不来轮得到你管!” 她做惯了粗活,手上力气不小,刘香月哪里是她的对手,直接被推了个趔趄。 刘香月不依不饶的还想闹起来,牛桂花干脆捂住了她的嘴:“少爷,我先带她下去了!” 刘雷雨“嗯”了一声,她板起脸,冲着刘香月冷冷说道:“刘里正还被绑在山下,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你可别忘了是怎么答应我娘的,如果你不安分,你知道结局。” 刘香月脸上神色没变,但她眼神却慌乱了几分,她勉强掩饰了过去,没叫刘雷雨看出来。 只是刘雷雨心中早就起了疑,刘里正能藏在静山上好几天,若没人接应他,怎么可能?这静山上下这么多人,也只有刘香月有这个嫌疑。 之前母亲怜悯刘香月,才帮她一把,现在看来,这刘香月根本不值得搭救。 刘雷雨当场吩咐牛桂花,把刘香月锁进了屋子里,等晚些时候再去审她。 牛桂花拖起刘香月走了。 刘雷雨独自慢慢往前走,一边琢磨着,她跟母亲要是去京城,务必先得把刘香月和刘里正一块解决好才行。 她进了前厅一看,喜宴还在等她开席。 杨氏见刘雷雨过来了,便催促着刘雷雨赶紧跑一趟,下山再去请阿爷一回。 今天这喜宴是刘雷雨家里办,阿爷他作为女方亲眷,他守礼,执意不肯上山来跟大家伙一块吃席。 按照风俗,倒也确实没有成婚当日,女方亲眷也去男方家里吃酒的道理。 因此刘雷雨便快脚准备下山,杨氏送她出来到大门口,关照她跟阿爷好好说说,静山上就这么些人,既然刘雷雨跟阿瑶成了亲,那就是一家人了,没必要拘这俗礼。 娘俩正说着话,突然远远看见前头山路上来了一队车马。 杨氏当即眉头一皱:“真是,片刻也不肯等啊。” 杨启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一看这情形,杨氏转头吩咐刘雷雨:“算了,你别下山去了,去招呼大家伙开席吧,我亲自下去一趟。” 刘雷雨哪里肯:“娘,我陪你吧!” “说什么傻话,家里那么多客人,主家全走了,难道把客人晾着?” 杨氏一边说一边指着山下由远及近的车队,让刘雷雨细看:“你瞧见没有,来了这么多人,车就好几辆,这阵仗一看就不是来闹事儿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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