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比李舟秋想象中的好,还不错。 迎着周江满期待的目光,李舟秋笑道:“你的厨艺,比你的绣艺有天赋多了。” 周江满斜她一眼,自信道:“本宫说过,早晚会让你对本宫的绣艺刮目相看!” 李舟秋面上笑意不变,还是之前那句话:“好,那我等着。”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7-26 23:54:23~2023-08-02 00:1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84章 热爱生活 气温变化很快, 秋意瑟瑟。 漫山绯红的枫叶随风飘荡,在空中舞出令人惊艳的美色。 “太阳要落山了,我们回吧。”周江满接过明珠手中的披肩,上前搭在李舟秋身上。 李舟秋怀着抱着暖炉, 目光从枫叶林中收了回来。 她噙笑回头看周江满:“好。” 周江满握着轮椅把手, 小心又仔细地推着李舟秋往山下走。 当初是李舟秋推着周江满, 如今周江满能行能走了,李舟秋反倒又坐在了这上面。 李舟秋还记得几天前明珠将轮椅推给她时, 周江满的眼睛蓦地就红了。 当时李舟秋握住周江满的手,开起玩笑:“这叫物尽其用。” 周江满背着身不看李舟秋, 也没说话。 直到晚上。 周江满将她之前用的暖炉从库房寻了出来, 她递给李舟秋:“不是要物尽其用?” 李舟秋愣了下, 又有些无奈。 她以为自己演技够好,没想到依旧没瞒过江满。 身体弱下来以后, 李舟秋开始变得畏寒。 明明是适宜温和的天气, 秋风本飒爽清润,但一阵风吹来, 她连骨头缝都在痛。 李舟秋不愿让周江满担心,所以故作轻松只字不提。 下山的路上景色也是极好的,两侧鲜花开得正艳。 李舟秋兴致来了,让明珠给她摘了两朵花来,装缀在了怀中的暖炉上。 看着暖炉,李舟秋不由想到, 她只是短短经历一程,江满却坐着轮椅抱着暖炉过了七年。 从某种角度上说, 她也算体验了一把江满过过的生活。 从山上下来已经灯笼高悬了。 李舟秋扯了一把周江满的衣袖, 示意她附耳过来。 周江满弯下身, 李舟秋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周江满登时皱起眉心,不赞同地看着她。 李舟秋殷切道:“就在隔壁巷子。” 对视片刻,周江满还是推着李舟秋朝隔壁巷子走了过去。 明珠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牌匾,她瞠目结舌道:“主、主……” “嘿,姑娘公子们,里面请呀!听曲儿还是赏舞?几位姑娘来得巧,我们这新来了几个小倌儿……” 花枝招展的一人从里面迎了出来,热情地招呼着几人,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李舟秋也是面不改色。 诏安民风开放,女子可为官,自然逛青楼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周江满推着李舟秋进了大堂,里面一片靡靡嬉笑之声,高台上有个年轻女子正弹奏琵琶。 清风看到女子身上薄薄的衣衫,仿佛被烫了眼,红着脸一下转开目光,明珠亦是十分不自在。 几人之间,唯有轮椅上的李舟秋最自然,她朝楼中接待的人招了下手:“安排个包厢,再找两个能唱能跳的姑娘来。” “哎行嘞,来来,几位这边请。” 进了包厢后,李舟秋来到窗边开了半扇窗,刚好能看到大堂内弹奏琵琶的女子。 周江满立在她身后,跟着往外看。 也不知李舟秋想到了什么,忽轻轻笑了出来,周江满奇怪的看她。 李舟秋解释道:“想起来第一次带你逛花楼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的周江满,才十几岁,身上带着一股年少人独有的干净劲儿。 她来了花楼也不玩,只气鼓鼓地瞪着李舟秋。 一晃眼的功夫,爱撒娇吵闹的少女已经长成了大人,立在她身边目光温柔。 正说着,门从外面被扣响。 明珠利索地开了门,两个女子站在门外朝明珠福了福身。 两个女子一人舞一人弹奏,配合的十分默契。 曲音绕耳,宛如天籁。 周江满发现放松下来后,此处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至少所有人面上都挂着笑。 实打实的玩乐之处,什么也不需要想,怎么开心就怎么来。 自李舟秋病后,周江满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 直到此刻,在这乐声和曲声中,她心底的那跟弦才略略放松了些。 周江满看向李舟秋,隐约有些明白她带她来此处的原因了。 “嘿龚将军,您来了,这边请。” 门口忽传来熟悉的声音:“楼主到了吗?” “楼主刚到,和龚将军是前后脚。” 龚海生? 李舟秋和周江满对视个眼神,周江满眉心蹙了蹙。 “江满,你在此等着,明珠你推我去看看。” 李舟秋知来花楼不一定是喝花酒,但李舟秋还是想亲自询问龚海生来此的原由。 龚海生正追求李望酥,之前在李府住那几日时,李望酥提起龚海生的神情明显也是动了心的。 李舟秋想替李望酥把把关。 明珠依言推着李舟秋从包厢内出来,龚海生还没走远,她提高音量唤了声:“龚将军。” 前面高大的背影一顿,下一刻转过身来。 龚海生看到李舟秋的第一眼,险些没认出来。 不惊愕是假的,几个月前相见,梅先生明明还潇洒飘逸地同他说笑。 龚海生调转了头,来到李舟秋面前,大大方方地打招呼:“梅先生。” 李舟秋笑着问:“龚将军来此,望酥知道吗?” 龚海生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道:“今日只是在此会见友人,未曾告知望酥。” 是来见朋友的,不是来喝花酒的。 李舟秋闻言便没再追问,道:“那便不打扰……” 话没说完,隔壁包厢内出来一女子,一身劲装,腰间佩剑上挂着个木牌。 女子道:“龚将军来了?” 李舟秋别的不敢说,记性倒是很不错的。 这女子声音音调低沉,并不是娇娇女儿声,李舟秋确信她是听过的。 看到女子腰间木牌的一瞬间,李舟秋的记忆被唤醒——观天下。 之前江满不信她中计身亡,一直想调查她的死因,还拿着观天下的木牌去了观天阁。 当时隔着玉帘,同江满交谈的就是这女子。 像是为了证实李舟秋的猜测,花楼里的小厮客客气气地朝女子拱了下手:“楼主。” 龚海生同观天下的楼主相熟? 收回思绪,李舟秋朝龚海生道:“不打扰龚将军了。” 看着李舟秋回了包厢,龚海生也同楼主进了房间。 进去后,楼主道:“刚刚那坐在轮椅上的姑娘有点眼熟,好像在当今长公主身边见过。” 龚海生瞧她:“楼主倒是好记性。” 楼主笑着指了指腰上的木牌,道:“观天下立阁至今,只撒过这么一次谎,自然记忆深刻,连带着她身边的人都忘不了。” 说着,楼主似有不解,挑眉问道:“我很好奇,龚将军为何要对长公主撒谎?” 当初是龚海生找到她,让她告知周江满,李舟秋的死因正如传闻中那般,是中了敌军的陷阱。 她照做了,只是周江满没信。 龚海生默了瞬,他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香囊。 香囊是望酥昨日送给他的。 他为何要这么做,自是因为他自己的私心。 当年他奉命接任李舟秋的职任,在前往宿继谷抢夺李舟秋的尸身时,从一旁的石缝下捡到了当今太子的玉佩。 太子的玉佩,怎会好端端出现在宿继谷? 龚海生不动声色将玉佩捡起,战事结束后,他便暗中查探。 这一查不要紧,将他也惊了下。 李舟秋身死那几日,太子并不在他外务所在地。 顺着藤蔓慢慢摸索,龚海生将事情来龙去脉摸了个透彻。 但,能说吗? 龚海生相信,若是李舟秋活着,也一定想将此事隐瞒下来。 撇开这些,在他内心隐秘的角落,不愿此事被揭露还有另一个原因——他不想李望酥知晓。 纵使李舟秋护周淮席是她心甘情愿,可于她家人来说何其悲痛,又如何接受面对。 护国和护太子,身亡和本不该亡,其中落差大了去。 长公主非要执拗调查,依照她的性格,若是真查出个什么,这天不知要被她搅合成什么样。 望酥也定会知晓。 只是其中歪歪绕绕,龚海生并不欲在此刻同面前的女子讲述。 他眉上伤疤颤了颤,看起来有些凶,声音冷硬道:“楼主不如想一想,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楼主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道:“切,没趣。” 隔壁包厢的李舟秋等人,自是不知龚海生同楼主的对话。 又听了三首曲,李舟秋的身子便有些撑不住了,几人没再多留。 回府的路上,李舟秋抵不住乏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着她白得似张薄纸的面容,周江满隐约有种感觉,舟秋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不止周江满有这种感觉,李舟秋亦是。 像是为了活着时能同周江满多经历些事情,李舟秋几乎每天都变着法的往外出。 周江满担忧她的身体,几次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但最终也没说出来。 秋冬交替之际,京城涌进来大批难民。 李舟秋听闻后,又喊着要去接济难民——她要设棚施粥。 但还不等她付诸行动,城南城北就冒出十多个施粥棚。 李舟秋有些遗憾。 看她抱着暖炉轻声叹气,一副没帮上忙的表情,周江满道:“那要不,我们开个学堂?” 李舟秋转头看她:“学堂?” 周江满颔首,道:“这些难民里,有的是因为老家遇到大旱或涝灾,家中颗粒无收不得已才出来,有的则是因为无田无家才四处流浪沦为难民。” “有家的呢,等过完冬,天气变暖,还能再回去寻个营生。那流浪的,一没本事二没家园,还是只有继续流浪。” 李舟秋听得连连点头:“说得有道理。” 周江满说起这些时,声音不疾不徐,沉稳有度。 李舟秋知道她没说完,安静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周江满继续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些难民没有谋生的本领,就算设再多的粥棚,也还是难民。” “不如我们就设个学堂,年龄小些的,就去学堂学识字读书,至于年长的,就教他们谋生的本事。” 从主院出来后,周江满去隔壁院子找了教习她刺绣的刘嬷嬷,让她寻几个人来教习难民中的女子做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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