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舟秋同样回:“恭喜恭喜。” 前一刻还冷若冰霜的周江满,此刻已经笑若春风,她搭着李舟秋的胳膊,眉眼间都是开心。 李舟秋低头看她,被她的笑意感染,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江满可真真是好哄。 锦尺素捡回刚刚的话题:“不必麻烦梅姑娘了,我没大碍,能回去的。” 不等李舟秋接话,周江满已轻轻哼了一声,道:“逞什么强,上去吧。” 李望酥:“???” 看着周江满上马车的背影,李望酥憋出两个字:“善变!” 马车转了方向,先去了锦家。 一路上,李望酥不停与锦尺素聊着天,一口一个锦姐姐,只听得周江满瞥眼过来。 夜晚,李舟秋才褪下中衣,身后一人就如绸般软着身子攀附上来。 周江满贴着李舟秋的后背,脑袋枕在李舟秋的肩膀上,又软又白嫩的手四处游走。 李舟秋擒住她作乱的手,轻轻将她往怀中揽来。 周江满顺势滑进李舟秋怀中,一双眸又黑又亮,像只勾人的猫儿。 李舟秋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问:“你的生辰快到了,可有想要的?” 后天就是九月十三,周江满的生辰。 周江满有些不满,故作凶狠地瞪李舟秋:“送礼物还要别人亲口提吗?” 话音还未落,凶巴巴的小姑娘忽又变了脸色。 手臂一勾李舟秋的颈,笑眯眯地软语道:“你的生辰也快到了,你可有想要的?” “有。”李舟秋望着周江满的眸,答得认真。 周江满似乎感受到她的认真,面上嬉笑收了几分:“什么?” 李舟秋手臂微收,随着她的动作周江满身子往上被提了提,下一刻,李舟秋的额头抵住了周江满的额头。 在某个瞬间,周江满似乎感受到了李舟秋的难过。 周江满心里莫名有些慌。 正当她不安地想唤李舟秋时,就听耳边传来李舟秋轻柔的声音:“江满,我的愿望,就是你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活着。” 李舟秋说完,久久没听到周江满的声音。 她低头,就看到怀里的小姑娘已无声无息的泪流满面。 李舟秋被她哭的心都揪了起来。 李舟秋故作轻松,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子,打趣:“嘿,怎么还哭上了?不过是说了两句好听的,怎么就被感动成这样了?” 周江满不仅没被逗笑,反而哭得更凶了。她伸手环住李舟秋的腰肢,将脑袋埋进了李舟秋的怀中。 李舟秋能感受到小姑娘颤抖的双肩。 她被周江满哭得满心不是滋味,最后软下声音,几乎是哄的轻轻一声叹:“好江满,不哭了。” 李舟秋边说边拿起一侧的帕子,捂住了周江满的眼。 手中的帕子很快被润湿。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江满才抬起头。 她红着眼眶看李舟秋,问:“我开开心心平平安安,那你呢?” 那她呢? 李舟秋被问的没了声音,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已然临近十月初九,科学说过任务的结束时间就是她忌日那天。 不知是不是任务被提前完成的原因,李舟秋这几日时常感觉到身体乏累。 今早练剑时,更是手中一软,将剑甩了出去。 沉默中,周江满带着湿意的吻凑上来。 两人跌进床榻软被,衣衫下滑,在最亲密的距离中寻求着安慰。 泪珠顺着周江满的眼角往下滚落,她拱起了腰肢,脸颊绯红地迎合着李舟秋。 无论是痛还是快乐,周江满都一并接纳,任由李舟秋给予她最深的印记。 到达顶峰时,周江满一把环住李舟秋的颈。 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然后嘴里涌起一股血锈味。 转眼到了周江满的生辰。 宫中送来消息,皇后为周江满操持了生辰宴,请周江满回宫相庆。 周江满以病为由拒绝了。 病是真病了。 但病人,是李舟秋。 李母送的平安镯也没能护住李舟秋的平安,她病得毫无征兆且来势汹汹。 那夜过后,李舟秋就生了病,时而高热时而连咳,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虚弱下来。 周江满为她寻了很多大夫,连宫里的御医也请了来,但都没看出病因。 李舟秋要淡定得多,她有了点精神后,开始逗周江满:“笑一个。” 周江满配合着挤出笑:“好。” 不笑还好,这一笑,李舟秋反而更心疼她了。 李舟秋瞧了小姑娘一阵,忽道:“江满,我们回长公主府吧。” “在李府这么多天,已经够了。” 她已经心满意足。 况且余下的日子,她自己都不清楚她会什么样。 若是真的时日无多,她不愿自己走在李父李母的眼前。 她爹娘虽不知她的真实身份,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只一次便已经够了。 她有些庆幸爹娘不知她就是他们的阿舟。 这个时候的周江满,完全拒绝不了李舟秋的任何要求。 当日下午,一行人便从李府迁回了长公主府。 明珠看到李舟秋时,眼泪一下没包住。 这是梅先生?走时还精神奕奕,回来时怎如此虚弱了。 李舟秋强撑着精神,同明珠嬉笑道:“哭什么?今日是长公主的生辰,喜日怎能哭?” 当夜,李舟秋同周江满一道宿在了主院。 两人坐在庭院中,望着天上的繁星。 李舟秋摸了摸身下的软垫,感叹:“还是这里住着舒服,就连垫子都要软得多。” 周江满温声应她:“那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了。” 知道小姑娘在哄她开心,李舟秋盈起笑,道:“好啊。” 周江满将院子的树移了,改成了小菜园给李舟秋打发时间。 李舟秋的病因还是没找到,但病情也没更坏。 将菜园收拾出来后,李舟秋每日以锻炼为由坚持在傍晚给菜园里的青菜浇浇水。 “怎么将豆子泡起来了?”周江满一进房门,就看到李舟秋摆弄着盘子里的豆子。 李舟秋道:“明珠教给我的,发豆芽……” 话没说完,李舟秋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她看向周江满包扎起来的中指,问:“又伤到手指了?” 周江满学刺绣的劲儿,不仅直到今日还没退却,反而愈演愈烈。 前段时间她将隔壁院收拾出来,专门用来刺绣,还特意从宫中请来个嬷嬷教习她。 周江满抬指看了眼,不甚为意地道:“小伤口,是刘嬷嬷非要给我包扎上。” “小心、咳咳……小心些。”李舟秋一句话说得急了,咳意又开始上涌。 周江满上前给她顺着背,压下心中的担忧,露出得意的表情问:“心疼我啊?” 李舟秋顺过心坎儿那口气后,略显乏软地倚在椅子上,虚虚道:“嗯,心疼。” 说话间,府中丫鬟捧着一碗汤药进来了:“梅先生,您的……啊!” “啪”的清脆一声响,丫鬟手中的药碗摔地四分五裂,药汁顺着地缝四处蔓延。 小丫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都开始颤,她一屈膝跪在地上,叩首认错。 “长公主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 小丫鬟满心绝望,她才调来主院没几天,就当着长公主的面乱了手脚。 来主院前,在主院侍奉过的姐姐同她叮嘱了不少事项,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惹长公主不快。 也听旁人提过长公主的冷漠无情,对犯了错的下人,轻则杖,重则毙。 在门口守着的明珠听到里面的动静,匆步进了门,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明珠本就是个胆子小的,她咬着牙上前一步,同小丫鬟跪在了一处,磕磕巴巴道:“长公、公……” 话没说利索,就听李舟秋轻笑道:“都跪下做什么?药洒了还不快去再给我盛一碗?” 明珠和小丫鬟都不敢动。 片刻后,周江满道:“将碎片收拾了,再盛完汤药来。” 明珠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长公主竟然没发怒?也没惩罚她们? 见她们愣在原处还跪着不动,周江满竖眉:“还等本宫请你们不成?!” 明珠如大梦乍醒,忙拉着小丫鬟叩首道:“是、是!奴婢这就收拾。” 从长公主的卧房内退出来,明珠身旁的小丫鬟已吓出一身冷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相比较小丫鬟的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明珠要兴奋得多:“别哭了,长公主都没罚我们!” 换成以前,府内下人摔了长公主的汤药,就算不死也要被罚的掉成皮。 以前的长公主是真凶啊。 可长公主这次游玩回来后,明珠明显感觉到长公主变了很多。 明明还是那张连脸,但仿佛从至阴的黑暗中回到了人间,身上有了活人的气息。也少了尖锐的棱角,温和了不止一点点。 就连脾气,都变温柔了。 明珠能在周江满身侍奉那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情绪上的自我修复能力很强大。 转眼又活蹦乱跳。 时间一长,府里的人都知道梅先生的地位比年前更胜,属于长公主心尖尖上的人。 李舟秋稍有不适,府中下人比她本人还紧张。 除了在卧房,其他地方进出都至少有四五人跟随着。 十月初九,李舟秋的生辰,极其平平淡淡过去了。 周江满没提,李舟秋亦没提。 当天只收了菜园里的一茬菜,李舟秋兴致颇高的要求亲自下厨。 但锅里的青菜还没熟,她就被扑拥而来的热气袭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丢下锅铲跑了出去,扶着树干呕一阵,脸色白得似透明。 周江满躲在一旁,远远看着干呕的李舟秋,不敢迈步上前。 只等李舟秋好受些了,周江满才似刚来这里般,缓步朝她走去,语气轻快:“明珠说今日你亲自下厨了,可有做我爱吃的?” 李舟秋有些撑不住身子,她笑着倚在树上,反问:“怎就不能是你做给我吃?” “想吃?” “想。” “好。” 周江满进厨房后,李舟秋顺着树的树干缓缓滑到了地上,干呕那一阵用尽了她的力气。 站不住了。 “梅先生!”身后的丫鬟惊慌失措过来扶她。 李舟秋被扶着回到主院,坐在庭院的躺椅上等晚食。 半个时辰后,明珠将晚食送进了小院中,周江满紧跟其后。 一道道菜品摆在石桌上,乍一看倒还像模像样。 明珠献宝一样,对李舟秋道:“梅先生,这些都是长公主做的。” 李舟秋休息了一阵,恢复了些力气,她起身来到石桌前,净过手后便夹了面前的一道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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