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满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其实不想哭,但眼泪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梨花带雨的她,此刻心里正轻哼。 还敢不敢?自然是敢的! 从故意贴上李舟秋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她的演技能瞒过李舟秋。 她喊停不是因为怕了,而是因为她没经验,一次承受不住太多。 不然…… 周江满有些恼自己的不争气,心道下次一定要做足准备。 李舟秋丝毫不知周江满的心里想法,还在轻声安抚。 直到周江满的眼泪停下来,李舟秋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周江满道:“不准搭理那白家的七小姐。” 李舟秋这才反应过来周江满的反常是因为什么,她有些好笑,问:“吃味了?” 周江满也不遮掩,瞪着李舟秋:“那又如何?你是我的聘妻。” 顿了下,许是觉得单单一句话气势不够,周江满很快又凶巴巴补充:“谁敢觊觎你,本宫砍了谁的脑袋!” 李舟秋连连点头,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是是是。” 周江满拽着李舟秋的衣领,问:“那白家七小姐跟你表白,你可心动?” 李舟秋被她问的气笑,道:“没有。” “你若敢动心,本宫也砍了你脑袋!” 知道小姑娘在使脾气,李舟秋一一应着。直到周江满心里舒坦了,才又扑进李舟秋怀中。 她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语气轻快道:“睡觉,明天还要早起照看猪崽!” 周江满说到做到,次日醒来时天色还没亮。 她端着一盏烛灯来到猪圈,看到里面的猪崽正偎在母猪身边睡得正香。 周江满认认真真数了数,十一只小猪崽一个不少,她才放心继续回去睡了。 小猪崽的降生,给小院里添了不少生活气。 小双闲不住,新鲜劲儿也还在,一天要去给小猪崽打扫几次卫生。 一边打扫一边生气:“刚给你们打扫干净!你们又拉的到处都是!怎么这么不爱干净。” 见小双气鼓鼓的同猪生气,安时意被逗得哈哈大笑。 一直说小双可爱。 傍晚时分,太阳没那么烈。 尤落崖和李舟秋在田里种上了从邻居那里买来的小菜苗,又一人一苗半瓢水的浇灌。 安时意来给他们送水时,见周江满坐在一旁,头上顶着李舟秋给她做的新花环。 不由打趣:“阿舟,你对阿清是不是太娇惯了些?”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周江满和安时意已经熟络起来。 周江满挺起了胸膛,理直气壮道:“我是她聘妻,她不娇惯我,还要去娇惯谁?” 自然是没其他人了。 时间一晃而过,单手能托起的小猪崽们渐渐长大。李舟秋又另起了几个圈,打算等小猪们再大一些,就与母猪分开。 这日中午,清风从外面匆步进来。 小双午睡还没醒,院子里只有李舟秋和周江满两人,他上前,压低声音道:“主子,太子爷来信了。” 周江满和李舟秋虽一直在外,但经常往京中送信汇报行踪,周淮席能寻到他们的住址也不奇怪。 周江满将信接过来,登时露出笑容,她道:“皇兄有差事,正好离我们不远,他说顺道来看我们。” “什么时候?” 看了看落款日期,周江满道:“信写了有段时间了,算算时间,估计就是这几日!” 果然,两日后,周淮席在一个傍晚来到小院。 上次周江满两兄妹相间,还是过年,至今只有半年余。那时候周江满还没有甩开轮椅,而如今,周江满行走已和常人无异。 周淮席震惊又惊喜,一时竟红了眼眶。 他托着周江满的胳膊,将她来来回回打量一遍,又让她走了两圈后,一转身看向李舟秋。 周淮席拱手就朝李舟秋深深鞠了一躬,道:“梅辞先生,多谢。” 周江满拦住他的手,赶在李舟秋之前将他扶了起来:“哎,拜不得!” 周淮席以为周江满又耍任性,便道:“江满,梅先生将你双腿治好,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周江满笑吟吟地抱住了李舟秋的胳膊,笑得灿烂又活泼。 周江满晃了晃李舟秋的胳膊,对周淮席介绍道:“拜不得!日后她还要随我喊你一声皇兄呢!” 早在周淮席来之前,周江满就问过李舟秋要不要坦白身份,是李舟秋没允。 周江满心想,皇兄是自己在世间最亲近的亲人,她想得到皇兄的祝福。 纵是不能向皇兄坦白,但以梅辞的身份向皇兄介绍还是可以的。 周淮席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又露出惊讶的表情,最后又皱眉:“你、你与梅先生?” 周江满道:“皇兄,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是一直劝我找个枕边人,现在我找到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周淮席不是不高兴,而是错愕。 自家皇妹对李舟秋的感情有多深他是清楚的,当初李舟秋死讯传来,江满恨不得随她去了。 这么多年,江满独身一人,从未将李舟秋从心里放下半分。 他虽一直劝江满,但心里更是清楚,江满这辈子,算是栽在了李舟秋身上。 除了李舟秋,不会再有其他人。 而现在,江满告诉他,她和其他人在一起了? 这让他怎么不惊讶。 周淮席心道莫不是江满在与他玩笑?但又觉不可能,江满不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 况且江满抱着梅先生的胳膊,笑得是真正开心,是真心实意的。 周淮席的神情从喜转忧,又从忧变成凝重,反反复复,最后复杂不已的看向李舟秋。 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件好事情。 他道:“梅先生,江满的脾气不好,日后还望你多担待。” 李舟秋回望着周淮席的眸,笑着,又似很认真地同周淮席表达:“江满很好,她值得,太子以后安心。”
第74章 外敌来侵 周淮席在小院呆了四天。 第一日早晨被周江满赶去地里浇菜, 晚上又被拉着去猪圈喂猪。 周淮席从来没有喂猪的经验,但又不想在周江满面前失了兄长的面子。 于是硬着头皮,拿着一把新鲜的猪草走上前。 母猪才生完崽,对陌生人的气味很敏感。 周淮席手里的猪草还没送到母猪嘴边, 母猪突然轰地一声起身, 一头朝周淮席撞了过来。 “???” 周淮席惊了, 好在反应极快,他灵活地避开。 但母猪不依不饶, 尥蹶子在他身后追。 周江满也被吓了一跳,急切道:“皇兄!” 话音才落, 周淮席已经翻身跃上半人高的猪圈围墙, 母猪没追上, 气得在圈里转了两圈,急哼哼地发出两声闷叫。 见他没事, 周江满这才舒了一口气, 又觉得有些好笑。 “撞不到了吧?你上来啊!” 周淮席得意地看着母猪,露出胜利者的姿态。 周江满哭笑不得道:“皇兄, 你这是在和猪比?” 听出周江满语气里的笑意,周淮席转过身,露出不满的表情。 他理直气壮道:“和猪比怎么了?你刚刚可是看到了它有多凶!要不是我躲得快,非得让它给我撞……” “嘭!” “哎啊啊!哎唷我的老腰……” 周淮席正说着,屁股突然被一股大力往前一顶,整个人往上飞了飞, 下一瞬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周江满眼睁睁看着圈里体型肥硕的母猪支起上半身,前蹄奋力搭在周淮席脚下的围墙上, 然后艰难一蹦, 一脑袋朝周淮席的屁股上怼了过去。 整个画面又诡异又滑稽, 周江满膛目结舌。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爆笑声忽然从身后传来,周江满回头看,只见李舟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一边笑一边抹泪,整个人笑哈哈地在风中摇摆。 周淮席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黑如锅底。 他扭了扭腰,倒是没受伤,比起老母猪,李舟秋的笑声更让他牙龈痒痒。 这个时候,不应该回避吗? 就算是笑也该躲起来偷偷笑,她还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嘲笑他?! 李舟秋笑得浑身打颤,她看到过猪把人顶出去,但第一次看到人站在高处被猪给顶飞。 见周淮席脸色越来越差,李舟秋道:“太子殿下别生气,我、我不是存心笑你,我……实在是忍不住。” 周淮席磨牙,恨不得将李舟秋一脚踢出去。 一旁的周江满拍了下李舟秋的胳膊,没好气道:“我都快吓死了,你还笑!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李舟秋摆摆手:“不会的,太子殿下身体健强,又勤于律己,在操练上受的伤都比这重。” 这是实话,教习周淮席武艺的教练是个狠人。 根本不管周淮席贵为太子,一脚踹过去比猪狠多了。 这么多年,周淮席早已在他手里磨练出来,被母猪顶一脑袋不是什么问题。 话虽如此,但如此丢脸的事被人目睹还当面嘲笑,周淮席感到很气。 可气着气着,周淮席又品出几分怪异感,敢当面嘲笑他的,梅辞不是头一个。 之前还有李舟秋。 想到李舟秋,周淮席的怪异感更强烈了。 刚刚梅辞的反应,几乎和李舟秋如出一辙。年少时他倒个霉,李舟秋第一个站出来拍手叫好。 自然,他也没少阴戳戳地给李舟秋挖坑。 舟秋和梅先生两人,是有些相似处的。 想到此,周淮席心里咯噔一声。 他火气散去,看向周江满的目光带上打量,忧思重重。 江满莫非是从梅先生身上看到了舟秋的影子?将、将人当成了替身? 察觉到周淮席复杂的目光,周江满奇怪望回去,同时担忧上前抚上他的额:“皇兄?” 周淮席没好气打落她的手,对周江满道:“你寻的这聘妻,胆子倒是不小。” 像是听不出周淮席话里的挖苦,周江满一挺胸膛,当成高帽般理直气壮地将夸赞戴了下来。 骄傲道:“那是自然的!” 周淮席:“……” 周淮席吃瘪归吃瘪,又有些欣慰,他的皇妹终于有了几分从前的样子。 不再那么郁郁寡言,不再透着垂垂老朽之态。 想着,周淮席转头看向李舟秋,恰好看到她正眉眼含笑地望着周江满,眼神温柔又藏情。 周淮席的笑顿住,很纠结。 他一边为周江满的转变而欣喜,一边又忧心周江满是不是将梅辞当成了李舟秋的替身。 那这对梅先生何其不公…… “皇兄?”见周淮席望着李舟秋表情变来变去,周江满横在他面前,将他唤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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