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清扬殿上,跪满了人。 端坐在王座之上的女帝动了怒,冷若冰霜的脸上唯有额间那抹红,是全部艳色。 “所以,不仅没有抓住死寂,连无极也没抓到?” 大殿之上回荡着女帝的声音,跪拜的人们纷纷低下头。 莫夜跪着上前几步,“神女恕罪,那蛇妖实在狡诈,等我们赶去时,已经消失了。” “我们的人全都惨死。”莫夜默了会,低头道:“而且现场的痕迹来看,除了蛇妖,似乎还有一队人马,像是天界的人,身上有仙印。” 站在身侧的霜寒皱了皱眉,心中闪过猜测。 无极玄师乃是天界上神,看押的士兵本就不敢对他不敬,无极玄师越狱时几乎是将看守的人全都屠杀了,整个天牢血流成河。 “主人。”霜寒斟酌着用词,轻声问:“若将士们与无极玄师的人撞上,实在是......” 叶清歌冷冷一笑道:“玄师?三界何来玄师?”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仙官们交换了眼神。 “卑职斗胆。”人群中爬跪出一个仙官,叩首道:“还望女帝殿下看在无极玄师是您师父的份上,饶恕他。” 求饶的仙官几乎是话音刚落,一道冰刃便径直飞了下来,正中他的背脊。 没有反应过来的仙官痛苦地闷哼了声,口中鲜血涌起,又被紧急咽了下去。 女帝没有讲话,但此举已经代表了一切。 刚刚还想求情的人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求饶。 “女帝殿下,卑职还有一事。”莫夜突然来的胆怯,低着头说:“您暗中保护的二人下落不明,负责的将士们悉数惨死。” 沉稳自持的女帝脸上闪过慌乱,顷刻间浓烈的杀意蔓延整个大殿。 跪地的仙官们纷纷被震慑到,拼命压弯了身子不敢讲话。 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去。 王座之上的女帝早已消失。 冰冷至极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三界听令,即日起齐诛罪仙无极与蛇妖死寂。” 女帝下了诛杀令,跪在殿上的人齐声领命。 ........ ........ 焦急离开大殿的叶清歌直直朝着寝殿赶去。 失去了用心扣的相连,她感知不到一丁点关于姜眠好的存在。 一贯清冷自持的人难得脚步慌乱,仅仅几个时辰,就传来了太多的坏消息。 姜眠好瘦小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 蜷缩在床上的人像瘦弱的小猫,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距离寝殿越近,叶清歌的心便越紧张。 她祈祷着姜眠好是已经探望完姜云眷回到了太白山,而不是被卷入这场动乱。 等在寝殿外站定时。 叶清歌感知到了什么,慢慢地转过身。 一抹瘦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朝思夜想的人就站在身后。 身后人面色苍白,碧色眼眸中满是恨意。 刚刚莫夜口中下落不明的姜眠好正站在自己眼前,手中还握着把长剑。 叶清歌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眠......” 呼喊声还未能出口,眼前寒光乍亮。 银白剑刃直直贯穿心口,动作快到叶清歌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没入胸膛的利刃,又抬起眼与姜眠好对视上,薄唇微张却没发出声音。 姜眠好利索地将剑刃抽出来,旋即再次用力地捅了出去。 这一剑彻底将叶清歌的心脏贯穿,鲜血自她的心口飞溅出来。 落在了惨白的脸上,感受着飞溅过来的血珠,姜眠好眼睫轻颤,挂在眼睫上的鲜血流淌下去。 被利刃贯穿的叶清歌踉跄了几步,她无视着心口的利刃,慢慢地朝着姜眠好走近。 每走近一分,利刃便贯穿一分。 痛意也加剧一分。 叶清歌走近时,利刃已经彻底穿透胸膛,银色剑柄上沾满了血色,剑头已经刺破了背脊。 可叶清歌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她试探性地抬起手,忽视着心口处的利刃。 冰凉的掌心搭上眼前人的肩膀,见人没反应,叶清歌轻轻地将姜眠好往自己面前拉。 随着二人的靠近,剑柄上的血沾到手背上,姜眠好却没有躲,她体内的筋脉正稀碎断裂着。 贸然闯上天界所承受的扒皮剥筋之痛在此刻彻底蔓延开。 姜眠好痛得眼前已经有些恍惚,面前出现重影,利刃贯穿了眼前人的胸膛。 鲜血在玄色华服上并不显眼,眉间那一抹朱砂印美得妖冶。 利刃贯穿到底,触底的剑柄停住,姜眠好感受着源源不断的鲜血流淌在自己手背上。 而她体内的筋脉已经悉数断裂开,鲜血冲破牙关,自唇边滴落下来。 叶清歌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将姜眠好紧紧搂进怀中。 拥抱住的二人各怀心思,滴落下来的鲜血交融到一起。 叶清歌伏在姜眠好的肩头,气若游丝道:“眠好,我好想你。”
第86章 女帝遇刺的事是霜寒发现的,她是第一知情人,亦是唯一知情人。 叶清歌走的实在是太快,霜寒即使小跑也追不上。 等她站定时,便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倒在殿门口。 鲜血不知道是从谁身上源源不断往外涌,淌了一地。 霜寒脑子嗡的一声空白了,立马飞扑跪了过去。 尤其是看见没入叶清歌胸膛的利刃,以及被她紧紧搂在怀里的姜眠好。 这是那夜让主人失态,也是让主人频频下凡窥视的情劫。 杀意顷刻间便腾升起来。 只是霜寒刚一出手碰到姜眠好,灵力便全都被反噬回来,整个人都被冲击得踉跄了几步。 早已经陷入昏迷的女帝似乎是预料到了,所以用着最后的灵力形成保护罩,将刺伤自己的人牢牢护住了。 更蹊跷的是那姜眠好手中握着剑柄不松,而叶清歌却是紧紧抱着姜眠好不松。 不论霜寒怎么掰都无法将二人分离。 最后只能用尽全力才将二人抬进去。 医士被紧急召来,看着面前毫无生气的女帝,纷纷吓得腿软。 “救不活女帝,你们便都得死。”霜寒语气冰冷,带有杀意。 尽管害怕,但医士们仍旧是不敢疏忽。 用尽全力将二人分开后,才颤颤巍巍地将贯穿女帝胸口的利刃拔出来。 这两剑不偏不倚,几乎将女帝的心脏给捅穿了。 看得出来每一剑都下了死手。 “这...”医士看着胸口的伤,有些犯难。 女帝本是不死不伤之躯,眼下却带着伤陷入了昏迷。 若非是女帝自愿的,又有谁能伤得了呢。 霜寒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冷眼看着同样昏厥的姜眠好,沉声问:“她怎么回事?” “启禀仙君。”医士颤颤巍巍道:“此人真身乃是草木灵,只不过身上筋脉全都断裂,想来是擅闯了朝阳门,而且......而且她已有一个月身孕。” “身孕?”霜寒脑子里瞬间闪过那日在街头抱住姜眠好的铃兰。 又想起女帝在长街上失神落魄的样子。 她不敢继续妄自揣测,叹了口气道:“先唤醒女帝吧。” “卑职已煎药喂女帝服下,不消片刻便能苏醒。”医士叹了口气说:“女帝并无大碍,之所以昏厥,是因激动过度,只是女帝日思念成疾又不眠不休。”医士说着,缓缓地叹了口气:“肉身之病痛尚可治,可心病实在难医啊。” 霜寒扭头瞥了眼昏厥的姜眠好,嗯了声,淡道:“今日之事若敢传出去一句,必杀之。” 满屋子医士齐刷刷跪倒下去,不敢有异议。 “那,这个刺客要救吗?”跪着的医士中抬起头,“她没有不死不伤之身,现下浑身筋脉皆断,且腹中有孕,只怕是......” 霜寒冷冷瞥了眼昏厥的姜眠好,又想起主人对她的重视程度。 不情不愿地点了头:“救。” 跪了满地的医士又立马爬了起来,纷纷围着昏厥的姜眠好,开始忙碌。 一盏茶的功夫,昏厥的女帝慢慢苏醒过来。 睁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 视线落在被医士们围住的姜眠好身上时,才松了口气。 “主人,您醒啦!”霜寒难掩激动,看着叶清歌被包扎好的伤口,急切道:“我帮您把伤口愈了吧。” 叶清歌舍不得收回视线,对霜寒的建议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用最好的药材,用最好的医士。”叶清歌和衣坐起,痴痴地望着身侧人:“一定要将她救好,不得有半点闪失。” 霜寒看向眼前神色温柔,面色苍白的女帝。 在这一刻,褪去强大的压迫感以及女帝的威仪。 清风霁月的仙君不过是求爱不得的败犬。 霜寒不解,但她不敢有疑,低下头道:“是,主人。” 大殿外传来急促地叩门声。 跪在殿外的仙兵高声道:“启禀女帝,莫夜将军已将无极玄......无极罪仙捉拿回来,正在殿上等您发落。” 叶清歌扣好衣扣,眷恋不舍的看着仍在昏迷的人。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才慢慢地挪着步子。 ....... ....... 大殿之上人人自危。 跪了一地的仙官们都不敢抬头,静静等着女帝来朝。 被压在最前方的无极玄师高傲地昂着头,即使剑刃正指着他,他也仍旧高昂着头。 蔑视着一切。 直到那抹玄色身影出现在大殿之上。 “女帝殿下。”无极玄师看着面色惨白的人,冷笑道:“近来可好?” 叶清歌冷眼看着人群中站着的人。 再熟悉不要的面孔,这曾是除了母亲外,自己唯一尊重的人。 此刻正被利刃指着,站在大殿上挑衅地看着自己。 身上再无半分慈祥和善的良师模样。 无极玄师直直看着她:“七情树复苏的女帝殿下,竟连师父都不叫了?” 王座上的女帝低低地笑了一声,笑意里满是讽刺。 “看来本座说的话,你是一点没有放在心上。” 无极玄师上前一步,握着剑的莫夜来不及反应,利刃直直嵌入皮肉中。 “所以女帝殿下是要弑师?” 殷红的血顺着刀尖滑落下去,滴在大殿上绽出血花。 叶清歌神色漠然,冷眼迎上无极玄师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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