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明明已经累极,可说这话时却十分认真。 铃兰看着她落下的汗珠,涨红了的脸,张了张嘴想问她。 就这般喜欢绿酒吗? 可最终,话在心头上绕呀绕,渐渐消散了。 铁匠终于满意了,嗯了声说:“好了,可以不用打了。” 少女早已经累脱了力,手中铁锤径直砸了下去。 就在她脚边,砸了个闷闷响。 “绿酒!”姜眠好没来得及喘气,看向站在远处的人,刚刚累极的心这会子又恢复活力。 叶清歌嗯了声,端着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 “刚好,你心上人把吃的给你买回来了。”铁匠笑了笑,捡起姜眠好丢下的铁锤。 姜眠好本就脸红,被这样一取笑,脸更红了。 铁匠将火架上的铁水拿进去塑性。 眼看着人渐渐走近,姜眠好想也没想手一挥。 一闪而过的绿意,盖灭了正熊熊燃烧的火盆。 “累不累啊绿酒。”姜眠好搓了搓手,又抬手擦去了额角的汗。 有些紧张地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叶清歌瞧着眼前人小花猫似的脏脸,心下有些嫌弃,但还是抬手轻轻地为她擦着汗。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叶清歌将手中冰粉递过去:“明明让那铁匠做便好,为何还要亲自来?” 她的动作轻柔,姜眠好的心也一点一点融化,羞红着脸摇了摇头。 铃兰站在身侧,看着二人的亲密互动,只觉得扎眼。 硬邦邦道:“眠好绿酒,我先回去了。” “不吃一些吗?你晚饭都没吃。”姜眠好说着,接过绿酒手中的袋子。 这才发现,绿酒只买了一份。 “不用了,你们吃吧。”铃兰握着木剑,说:“你们打完早些回来。” 说罢铃兰便头也不回地扎入夜色中。 姜眠好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人走远的背影,只好大着声音叮嘱道:“那你注意安全!” 看着人走远的背影,叶清歌勾了勾唇。 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眼前这棵小草的心,全都在自己身上了。 姜眠好并不知道眼前人的想法,看着冰粉惊讶道:“这么晚了,冰粉店居然没有关门吗?” 听着她的问询,叶清歌嗯了声,算是回答。 ...... ...... 拿到剑已是天将破晓。 通体银白的剑刃泛着寒光,剑柄上没有图腾标识,只有一株小小的草。 这是姜眠好一笔一划亲手绘制上去的。 “这把剑就叫好眠剑。”叶清歌拿起剑试了试手,剑身轻剑刃利。 虽不能和寒霜相提并论,但也比赤手空拳要好些。 姜眠好听着这个名字,轻声问:“绿酒喜欢这剑吗?” “这剑是你亲手为我所制,自然是喜欢的。”叶清歌瞧着她的眼睛说。 忙活了一宿的铁匠只觉得腰酸背痛,看着含情脉脉的二人,忍不住说:“这剑您瞧着顺手是您爱人所制,不妨您试一试?”弦逐福 本是善意的提醒,叶清歌却充耳不闻,不想理会。 但...... 姜眠好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期许。 “你想看吗?”叶清歌问。 姜眠好的点了点头,轻声问:“可以吗?师傅说不好的地方还能改。” 拒绝的话在嘴边,可却说不出来,叶清歌点了点头应允了。 她的剑修称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尽管是与先天帝征战过沙场的无极玄师,也是叶清歌的手下败将。 少女将长发给高高束起,手执着长剑后撤一步。 银白色的剑柄细心地用蟒蛇皮包裹着,握起来十分趁手。 与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腕骨相辉映着,看似随意地试手,可每个动作都与身段十分契合。 锋利的剑刃划破空寂的夜,银白剑意宛若月光。 舞剑人与剑合为一体,那剑越舞越快,宛若游龙一般,原本平平无奇的剑在她手中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似游龙一般缠绕着她上下翻飞。 姜眠好看得有些痴。 眼前人一贯少笑,舞剑时也一样。 眉宇间似有冰霜凝结,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不怒自威的庄严气势。 一个漂亮的剑花,持剑人稍作停顿,拉回剑刃直直朝前劈砍而去。 眼看着剑刃直直冲着自己而来,姜眠好却并不怕。 站在一侧的铁匠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下一刻,绿衣少女便被人拥抱入怀中。 姜眠好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身后人腾出手搂住了自己的腰肢,另一只手持剑,动作不变。 “想不想学?”叶清歌附在她耳畔,轻声说:“我在你的眼睛里,看见了渴望。” 姜眠好尚未回答,整个人便被带着向前行去。 她对剑法一窍不通,只能将自己全都交给绿酒。 任身后人搂住自己的腰肢,跟随着身后人的脚步动作挪动。 耳畔是剑刃划破长夜的风声,鼻息间满是绿酒身上好闻的清香。 她们二人贴的近极了,就像长在一处,共用着同一颗心脏。 剑过处,习习生风。 原本黑寂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渐渐亮了。 剑刃斩灭最后一丝黑暗,天边泛起了光。 而剑刃收回,锋利的剑刃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只要姜眠好再往前倾一点点,便会被整个切断脖子。 换作任何人,都会被吓得尖叫不止。 可姜眠好却不怕,即使剑此刻正横在自己脖子上,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叶清歌的手停顿了下,最终还是挪开了剑。 松开怀中人,叶清歌轻声笑道:“这么信任我吗?若刚刚再近一分,你的脖子便掉下去了。” 姜眠好却粲然一笑,哼了声说:“这剑可是打来保护我的,你怎么可能伤我?” 铁匠看着二人,忍不住感叹道:“二人的感情真是深厚呀,彼此信任又配合默契,这把剑算是找到了主人咯!” 听着他的马屁奉承,叶清歌神色淡淡,抬手收回了剑。 在刚刚,她确实动了杀心。 只要剑再偏移一点点,这情劫便被自己杀死了。 可不知为何,那一点点却始终偏移不过去。 眼前这棵草为了这把剑几乎是整夜未眠,自己竟有些于心不忍。 “回去吧。”叶清歌握着剑,看向天边:“该启程去华山了。” 原本疲惫的姜眠好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耶了声:“华山华山!找兰兰的剑!” 叶清歌嗯了声,径直朝前走去。 “那师傅再见!”姜眠好冲铁匠挥了挥手,便抬脚追了上去。 天已经大量,昨夜燃过炮竹的地方有一堆一堆的黑灰。 姜眠好上前两步站到绿酒身侧,小心地伸出了手。 感受到手背上一暖,叶清歌低头看着伸过来的手。 少女白皙的手背上有零星几个小点,是昨夜砸铁花时落下的。 叶清歌挣扎了一翻,最终没有甩开。 任由姜眠好牵着。 ...... ...... 回去说完启程,铃兰没有异议。 很快便收拾完了包袱,站在了门口等待。 姜眠好也将东西给整理完,手里还提着一盏早已经不亮了的鱼灯笼。 “都整理完了?”叶清歌看着还在房间里巡视的人,问到。 确定了一番后,姜眠好点了点头:“整理完了!” “好。”叶清歌站了起来,说:“那便走吧。” 情劫迟迟没破,叶清歌的灵力体能每况愈下。 刚刚起来时竟有些踉跄,但她很快便稳住了身形。 可她再快,也被身侧人给察觉了。 腰间横过来一只手,牢牢托住了自己。 姜眠好的眉宇间满是心疼:“是不是舞剑时消耗了太多体力?要不睡一觉再走?” 叶清歌摇了摇头,她的心绪间很快被姜眠好的情绪占满。 怜惜?心疼先珠负 叶清歌有些怀疑自己的感识是否出了问题。 她自出生起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女殿下,众人对自己无不敬仰。 有钦佩的,有羡慕的,也有嫉妒,谄媚的。 可怜惜,心疼这种情绪,叶清歌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或者说,是第一次被人心疼,被人怜惜。 而对方却是一个不论武力外貌修为都弱到不能再弱的小草。 为何会心疼自己? 叶清歌有些讽刺地勾了勾唇,只觉得眼前这草过于单纯。 自己早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何须人来心疼?
第44章 姜眠好并不知道眼前人的心绪变化,只是心疼她。 “推迟一天也无妨。”铃兰淡然挪开了视线,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她们此刻正站在回廊上,栏杆将楼下的喧嚣隔绝,偶有两个住客在小二的带领下寻自己的房。 听着她们二人的连声劝慰,叶清歌只觉得聒噪。 灵力每况愈下,皆是因为情劫迟迟不破。 现在那蛇与翱鸟行踪不定,颇有几分逃亡至华山的迹象。 华山剑术乃天下一绝,若要论起也只是仅次于仙界之下。 可那翱鸟一族去华山做什么呢? “绿酒?”姜眠好静静地等待片刻,又轻声提醒着:“若是实在不舒服不要强撑着,我们不急这一日的。” 叶清歌回过神,摇了摇头:“无妨,走吧。” 说罢,她推开了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径直下了楼。 “诶!”姜眠好心也跟着走,转头说了句:“那兰兰你去叫秀秀,我去跟着绿酒。” 铃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密秀房间走去。 ...... ...... 姜眠好追着叶清歌一路到了楼下,快走几步便握住了眼前人的手。 “别走这么快呀。”姜眠好喘了口气,牵着眼前人的手晃了晃:“等等我嘛。” 叶清歌被迫停住脚,低头看向牵住自己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挣了挣。 但只是徒劳。 姜眠好握得很紧,根本没有是松开的意思,丝丝灵力也顺着她的掌心传递过去。 感受着眼前的灵力涌动,叶清歌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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