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她只能当一盆孤零零的小草,一个人在这里和自己的叶片儿玩。 叶清歌心头思绪翻涌,刚刚平复没一会儿的情绪又活了过来。 实在是受不了了的叶清歌手一抬,用灵力罩将草盆裹了起来。 腾空而起的姜眠好心下大惊,连声问:“怎么了绿酒?” “带你出去。”叶清歌语气冷冷。 姜眠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带出了门,她晃着叶子劝道:“等等等!我们不能这样出去!” 叶清歌脚步一顿,忍下想将草盆丢出去的冲动。 “灵力罩会吓到人类的,在空中飞的小草很吓人呢。”姜眠好轻声说:“或许我们要用更加人类的办法!” ……… ……… 客栈下只有一条小巷通往街里。 只是这条小巷里人烟稀少,来往的人都捂着自己的包袱走得飞快。 叶清歌腰间垮着一个由桌布捆绑出来的小包,暗黑色的花布纹与叶清歌的一袭白衣有着很强的视觉冲击。 尤其是里边还有一颗好眠草正探头探脑。 “为什么感觉这条路,阴森森的?”姜眠好小声嘟囔着。 叶清歌并未开口,在进入这条小巷时她便闻到了妖气。 但不过是修为不高的闲散小妖,偶尔还刮过几阵风。 而就在一阵风过,叶清歌腰间的小包松开了,包里的小草直直往下坠。 “绿酒救命——”姜眠好的哀嚎只嚎了一半。 因为她整个人,不,整盆草都被人牢牢托举住了。 叶清歌单手托着姜眠好,腰间用来捆绑她的桌布已经被风吹飞了。 叶清歌一手端盆,另一只手指尖抬起时,寒光未闪,冰刃就这样直直飞了出去。 刚刚刮过的那阵风就这样被牢牢钉在了墙上。 一切快到来不及反应。 被冰刃钉住的风渐渐显现出来,一点点的显现出了人形。 姜眠好探出头,看向刚刚那个摸了自己的人。 一袭紫色衣裙,衣摆和额饰都是细细小小的铃铛,因为转身而叮叮当当的作响。 那人时候被冰刃给伤着了,头垂着久久未能抬起来。 就在叶清歌甩出第二发冰刃时,银铃声响,那人抬起了头。 姜眠好看清楚那人脸后一愣,惊呼出声:“密秀?”
第29章 被念出名字的少女一滞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紫色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但很快被压制下去。 姜眠好没有看见那一闪而过的杀意,视线落在密秀的手臂上:“秀秀,你的手臂受伤了!” 少女白皙光洁的手臂上满是血色,被冰刃击穿的臂弯上不断往下淌着血。 叶清歌视线冷冷,刚眼前人一闪而过的杀意被她捕捉到了。 “秀秀?”没有得到回应的姜眠好有些担忧:“秀秀你还好么?你离开我们以后去哪里了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她一声接一声的困惑问题中,少女终于回过了神。 在叶清歌冷冷的视线下,密秀眨了眨眼挤出了泪,捂住臂弯痛苦道:“好痛。” 这有些慢半拍的呼痛声并未引起姜眠好的疑惑,她晃着叶片焦急道:“这...这该怎么办?” 她话音刚落,身侧就被灵力罩给包裹住,然后整棵草眼前一黑,被塞进了袖子里。 “绿,绿酒?”姜眠好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用叶片轻轻拍了拍灵力罩,“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绿酒?” 叶清歌压住心头翻涌的情绪,有些不耐地啧了声:“闭嘴。” 密秀下意识缩瑟了下,出于本能地畏惧着眼前人。 被强制‘黑暗’了的姜眠好用叶片拍着罩壁,有些担忧道:“绿酒,你还好吗?是不是外面有危险?” 一想到刚刚飘过去的那阵黑风,就想起那个将自己和铃兰叼起来玩乐的黑色大翱鸟,心下不由为绿酒担心了起来。 姜眠好的担忧没有得到回应,叶片颓然地拍打着罩面。 闷闷地拍击声透过衣袖传递出去,又被小巷内涌起的风给卷走。 密秀神色有些紧张,她咽了咽口水,紧张地往后挪了挪。 站在她面前的仙君面无表情,神色淡然,周身散发着的是来自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 “绿,绿酒。”密秀轻咳了声说:“好,好巧啊,你,你怎么会在这?” 面对她磕磕巴巴的招呼声,叶清歌冷哼了声,没有回应。 刚刚这妖孽在自己进巷子的那一刻便化作了妖风,紧紧跟在自己的身后。 可现在,却又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假装无事发生。 叶清歌压制着心头不断上涌着的不属于自己的那份担忧感。 连眼神都没分给密秀一个,冷冷拂袖便往前走。 这条巷子说长不长,就是有些窄小。 一次只可通过一个人,若二人撞上,必有一个要让路。 叶清歌已经走到了密秀身侧,并未有让开的意思。 眼看着那抹白来到了自己的身侧,密秀握了握拳头,视线落在了叶清歌的袖子上。 鼓鼓囊的地方,里面是那棵草。 脑海里浮现出主人的吩咐,密秀的手松开又握紧,强行压制住对叶清歌的畏惧。 白衣擦肩而过,密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偷到那棵草......就是偷到了仙骨...... 等密秀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时,眼前人早已经走出了几步。 密秀立马上前两步,朝着叶清歌的袖子伸出了手。 只是她的指尖尚未触及到那衣袖时,便被一阵极强的灵力给狠狠弹开了。 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灵力震得密秀呕出了一口血,她靠在墙上顺着气,压抑着心头翻涌着的冷意。 刚刚那冰刃似乎浸透了她的五脏六腑,密秀眨了眨眼,才发现刚刚还在眼前的人早已经消失了。 也就是说自己刚刚触碰的只是幻境。幻境都这般强了么...... 密秀揉着被震麻的耳朵,在心里揣测着那仙君的来头。 小巷口外传来一阵叮当马车响,密秀看见马车上下来一个人。 鹅黄衣裙衬得人肤白胜雪,明眸皓齿的少女朝着马车里感激一笑,拱起手行了个礼。 密秀认出那人的脸,心下有了主意,扶着墙踉跄着走了出去。 从马车上下来的铃兰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被蛇咬过的地方已经被欢喜给清了创,棉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有劳傅小姐。”铃兰拱手弯腰,发尾随着她的动作摆动:“他日若有铃兰帮得上忙的,傅小姐尽管开口便是。” 傅晚吟轻轻一笑,眼眸中的光亮比太阳还要耀眼几分:“林小姐太客气,若是他日再见,便是有缘之人了。” 站在车外的欢喜看穿了自家小姐红着的耳尖,心下了然。 清了清嗓子道:“林小姐若是他日得闲想登门拜谢,可以上北城相府内找小姐,毕竟我们小姐也不是天天得闲出来的。” “欢喜。”傅晚吟嗔怪着唤了声。 铃兰点了点头说:“他日铃兰定然回去道谢的。” “光口说有何用?”欢喜哼了声说:“若是你不来呢?” 铃兰一愣,慌张地在衣袖中翻找了一下,她今日出来的太急切,身上并未有带出来的细软。 最终铃兰咬了咬牙,从自己真身上扯下一株花灵。 摊开手后,淡粉色的铃兰花在掌心闪烁了下,变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花样玩意儿。 “若是小姐不嫌,可拿着此物。”铃兰将手里的花灵递过去。 轿子中探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捻起花灵。 傅晚吟看着掌心里的小花,眉眼间难掩欣喜,眼神落在铃兰身上,不舍挪开:“多谢林小姐。” 欢喜瞧见自家小姐的眼神,立马将车帘给放了下来,摆了摆手说:“那林小姐就此别过了。” 铃兰点了点头,目送着车轮滚远。 马车晃悠悠地踩踏在石板上,马儿身上的铃铛晃个不停 欢喜回头看了眼尚在门口的人,转过头说:“小姐,您今日也太莽撞了些,那人您都不知道底细,便贸然将人扶上车,万一是登徒子可怎么办?” 傅晚吟却摇了摇头,轻声道:“她与旁的人都不同。” 她手里小心地捏着那株铃兰花,闭上眼,少女坚韧挺拔的背脊,忍着痛挤伤口的表情再次浮现出来。 欢喜叹了声说:“小姐啊,您就是心太好。” 说罢欢喜回过头,刚刚与她们小姐别过的铃兰在巷子口站了会儿,不一会儿就扶起了另一个人。 “看来她跟您一样。”欢喜摇了摇头:“都是好心的人。” ....... ....... 姜眠好一直在灵力罩中关了很久才被放出来。 不,准确来说是摔出来。 灵力球裹着草盆在地上咕噜咕噜转了一圈,里边的小草早就被撞得天旋地转。 “绿酒你!”姜眠好咳咳了两声刚想要说些什么,一股灵力注进来让她闭上了嘴。 下一刻,地上的草盆便被一个少女取代。 恢复人形的姜眠好有些呆滞,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脚,又抬起眼看向绿酒。 眼前的人依旧是面无表情,神色淡然,与周遭的喧闹完全不同。 姜眠好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绿酒带着自己来了街区内。 “糖人诶——” “包子诶——” “糖——葫——芦——诶——” 嘈杂的人声不绝于耳,叶清歌有些厌烦。 就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为何要带着这盆草来这又杂又乱的地方。 下一瞬心头突然腾升起激动,欢愉,兴奋的情绪。 刚刚还气呼呼的人这会子又将烦恼丢到了九霄云外,视线就被行走的糖葫芦串给吸引走了。 叶清歌看着蹦蹦跶跶跟着人走了的姜眠好,有些无语凝噎。 而正在买糖葫芦的姜眠好并不知道身后人的想法。 她脑子里记挂着铃兰和密秀,也知道刚刚在巷子里和叶清歌起冲突的是密秀。 因为在巷子中时她感受到过一股强大的力来扯着自己,而伴随着那股力的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若不是绿酒在,只怕是那翱鸟曾给自己带来的濒死感又要浮现了出来。 姜眠好心里感激着绿酒,但又难免会担忧着密秀。 只要事情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姜眠好还是不愿随意去怀疑她人,只要不戳破,那就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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