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好完全没有理会她的阻止,叶片晃悠悠:“可是这就是我心里想法呀,我都是讲实话,绿酒你在我心里就是最最最厉害的!啊,不过和比铃兰要差一点。” 叶清歌:...... 叶清歌:我当然知道你的心里想法。 “哎哟。”铃兰痛呼了一声,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听见动静的姜眠好迅速转过头,紧张地问:“怎么啦兰兰?” 铃兰甩了甩指尖,将手往后藏了藏说:“无事。” 姜眠好歪了歪头,视线落在她背起来的手上:“那你为什么要把手藏起来,是不是伤到了?!” 被戳破的铃兰有些不好意思,她摆了摆手说:“没,没什么。” 在姜眠好的视线里,铃兰越来越心虚,她低下头慌张道:“绿酒,谢谢你过来帮我,你先带眠眠回去吧,我去庙里取罗盘。” 说罢铃兰提着桃木剑,转身就朝着庙里的方向一溜烟跑了。 叶清歌的视线落在了一个新鼓起的土包上,蛇的尸体已经消失了。 刚刚铃兰的行动都落在了她的视线里,跑远的人剑柄上还有新鲜的泥土痕迹。 这两个草...... 不仅仅对这蛇妖起了怜惜之情,现在居然又把差点害死自己的妖怪给埋了,还被咬了一口。 到底是蠢笨的精灵。 叶清歌冷哼了声,手一挥将灵力球给收回了手里。 “绿酒,我想去和兰兰......”姜眠好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因为她看见了叶清歌眼神里的不耐。 还有一点凶...... 叶清歌感受着眼前这棵草因为害怕而渐渐收敛起情绪,手一挥,将包裹着姜眠好的灵力球给收回了袖子。 ....... ........ 铃兰一溜烟跑到庙门口才停住脚。 她露出衣袖下藏着的指尖,被蛇咬过的地方已经高高肿起了。 刚刚她用木剑掘到最后一铲的时候动了一下蛇头,结果就被咬了。 指尖被咬过的地方不仅肿起,指腹四周还发着黑。 铃兰用了些力气,黑色的毒血被挤出来了些。 庙前有很多人来往,铃兰抱着指尖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来往的人群。 指腹中的淤血似乎比想象中要多很多,铃兰呲着牙用力地挤着。 就在她与自己指尖斗智斗勇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铃兰心下一惊,下意识就将手指给藏匿到了身后,一转头看见的却并不是预想中的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眉是远山黛,眼是秋波横。 一袭粉杏色的衣裙将她衬得格外白皙。 “嗯?”铃兰握着木剑的手顿了顿,指尖还藏匿在背后:“请问?您是有什么事么?” 女人被她的问询给逗笑,手帕眼眸眉眼带笑:“这话应由我来问罢。” 她话音落,原先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小丫鬟便上前,大喇喇道:“我们家小姐刚刚在那边看了你半天,你是手受伤了吗?我们家小姐的马车就在那边,或许我们可以给你处理一下。” 小丫鬟梳着一个大大的发髻,讲话时摇头晃脑,像是有两个脑袋一样。 铃兰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注意力不被分走,将视线挪到了眼前那个小姐身上。 “多谢小姐关心。”铃兰拱了拱手,“小伤而已,不劳烦您......” 铃兰话还未讲完,便被那小丫鬟给打断。 “小姐您看她指尖!”小丫鬟指着说:“这是蛇毒,眼下已经扩散,再不处理可能会有危险。” 女子轻轻摇了摇头说:“欢喜,你不该和我说,你该和眼前这位姑娘说。” 欢喜大着胆子上前扣住了铃兰的手腕,连拉带拽的说:“我瞧您是使剑之人,定然更爱惜这手不是么?” 铃兰被拉得一列跌,有些站不稳,她戒备地抽回手,看着眼前的人。 这突然出现的主仆二人实在是太过于蹊跷,尤其是这莫名其妙的关心。 “忘了给姑娘自我介绍,小女姓傅,名为晚吟。”傅晚吟服了服身,冲铃兰行了个礼。 铃兰慌忙拱起手回礼道:“我,我叫铃兰。” 看着她慌张无措的样子,傅晚吟轻轻一笑,手帕掩住上扬的唇,笑意却从眼睛里跑出来。 “林岚?”傅晚吟轻轻念出这两个字,点了点头夸赞道:“听起来是很洒脱的名字呢。” 铃兰被她看得有些囧,手有些紧张地搅来搅去,碰到伤口处时忍不住抽了口气。 欢喜见状又劝:“林小姐您要不就去我们马车上处理伤口吧,实不相瞒,我家小姐就是心善,没有别的坏心思呢。” 原本就紧张的铃兰被她这一说就更紧张了,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闲驻夫 而欢喜更是没有犹豫地直接扯住了她的手,将人拽着回了马车。 傅家的马车就停在庙外,气派的车棚快比庙院都要大了。 铃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仆人有些呆。 “去去!哪来的腌臜东西。”欢喜挥着手驱赶着:“小姐不是说了不需人跪么?我打的木梯呢?” 跪在地上的男仆动了动身子,有些不情愿道:“小姐是嫌我们做的不好么?” 欢喜踹了一脚,骂道:“你就吃准我小姐心软是不是,别以为承小姐的脚便能讨赏赐,呸,好大的脸。” 缓步走来的傅晚吟轻声道:“欢喜莫要凶,他们讨口饭吃也是不易,赏赐些银钱便打发了罢。” 完全是状况外的铃兰呆呆地看着欢喜掏出铜掷到脚边,先前还跪着的男人飞快地捡起,然后拍了拍裤腿像变戏法一般,掏出来个木梯子。 交还完木梯的男人拿着铜板一溜烟地跑掉了。 看着眼前出现的木梯,铃兰眨了眨眼问:“所以,这人是卖这个的么?” 欢喜上前将木梯给按到马车相接的地方,啐了口道:“这是我为小姐打的,那腌臜东西次次都将这木梯藏起来跪到这里,就是吃准了我家小姐心软才敢这般放肆。” 傅晚吟轻声道:“好啦欢喜,他们生活也是不易才出此下策的。” “小姐您啊——”欢喜拖着老长的声调,将气儿叹完后搀扶着傅晚吟上车。 铃兰有些踌躇,站在木梯边上不知所措。 车帘被掀开,傅晚吟探出头道:“林小姐请上车,我为你处理伤口吧,不然你这般回去,家里人也是会不放心的。” 原本想要拒绝的话被咽了下去,铃兰脑海中浮现出姜眠好担心的眼睛。 木木地点了点头道:“那便有劳傅小姐了。” ...... ...... “兰兰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姜眠好轻声问着:“我有点担心她。” 回应她的是一声冷笑。 被带回客栈的姜眠好有些心虚,她抬起眼看着眼前的人,又将头给低下去。 昨夜晒月光恢复的人形被那蛇妖这么一打,又变成了小草。 而叶清歌正坐在书案前伏案写着什么,只回应了一声冷笑,并未抬头。 姜眠好心中有些惶恐不安,更多的是内疚。 好像自从绿酒来到自己身边后,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照顾这样的自己了。 明明只砸中了自己一次,却要不断地照顾这样的自己。 姜眠好越想越自责,叶片也耷拉了下去。 正在书写的叶清歌手一顿,笔尖的墨色在尚未写完的字晕染开,糊成了一片。 心绪间翻涌着的内疚与心虚,还要浓浓的自责感。 更要命的是眼眶已经有了湿意,并且越来越强就快要压不住。 叶清歌低头看着自己尚未写完的字【情绪多变,喜怒无常。】 这棵草岂止是情绪多变? 简直一分钟一个情绪,光是一天的情绪都比叶清歌活了千年来的情绪还要多得多。 眼眶中的湿意越来越强,叶清歌干脆闭上眸子,沉声问:“你又怎么了?” 姜眠好没想到会被问,吸了吸鼻子说:“没,没事。” 眼眶的泪就要滑落,叶清歌感受着心头翻涌的情绪,有些后悔自己多嘴问。 叶清歌干脆地说:“我没有嫌你麻烦。” 正在忍住哭腔的姜眠好一愣,语气里满是震惊道:“绿酒……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叶清歌本意只是想让她闭嘴和闭上这个眼泪。 殊不知这句话就像是打开了姜眠好的话匣子,原本还能被压抑着的泪水已经顺着眼尾滴下来了。 “绿酒我,我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姜眠好彻底憋不住了:“我老给你添麻烦,每次都是你的灵力罩在救我的命,我都不知道,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了,绿酒,你干嘛,干嘛对我这么好啊?” 姜眠好抽抽噎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语气都断断续续。 叶清歌一边压着心头翻涌的情绪,一边又得压制着从眼眶里滚落的泪珠。 她的耐心和耐力在此刻受到了极大的考验。 “够了。”叶清歌的语气也变得沙哑,眼角的泪被她狠狠擦掉,“我都说了我没有觉得你麻烦。” 姜眠好一听更忍不住了:“可是我不想,不想老给你带来麻烦,你又不欠我什么,而且你对我太好了,好的我都要受不起了。” 叶清歌恨不得把她嘴堵上,明知道自己是个麻烦还要跟着那蠢笨的草精乱跑。 “够了。”叶清歌忍无可忍道:“你再哭我就把你拔出来,叶朝下根朝上的丢到太阳底下暴晒。” 突然,心头翻涌的情绪戛然而止,叶清歌抬手又搽了把泪。 心头瞬间被恐惧给填满,刚刚的感激在此刻烟消云散。 叶清歌睁开眼,刚刚还哭咧咧的小草此刻变得安安静静,耷拉着叶片在心里小声嘟囔着。 居然还知道害怕,叶清歌啧了声,低头将写废了的纸揉掉,继续新换了张。 这一个月来的观测,她的小册子上写满了。 从最开始的【喜阴喜闹】到现在的【情绪乱套】仅仅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叶清歌再次抬起头,对眼前这盆草是自己情劫的事儿表示怀疑。 低着头的姜眠好并不知道叶清歌的想法。 她揪着自己的叶片,没由来的有些想铃兰。 自己刚刚明明与铃兰约好,从祈福庙中出来后要去附近的小街巷中走一走。 人间喧闹对于姜眠好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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