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沁不躲,反而向前一手抱着袭来的腿,另一只手抬起就要将匕首刺入割断筋脉,嘴里像是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轻一般肯定地说道,“我这次一定要杀了你。” “也不再看看你的脸。”讥讽地扬气嘴角,萧郃身子一沉。 双手撑地将身上的人甩开,他提剑再度向明沁刺去,“像是着急的求我再多添几道疤似的。” “只是为虎作伥的匪类。”跳向夜空,背着月光,明沁卷着身体躲过攻击,“别猖狂了。”她抬手俯冲。 “你不也是崇文郡主的狗吗?”萧郃冷笑,屈膝站稳脚跟,“哼…这次砍你的头之前,会记得连你的左耳也一并斩下的。” 刀刃再次碰撞,两名高手一来一往不分伯仲,五六十个回合,竟然一时分不出高下。 两人皆绷紧神经,明月之下莫名有着诡异的平和,仿佛只要有一阵风轻轻吹在这天秤的一端,强硬维持着的虚假和谐便会应声碎裂,朝着其中一头的法码倾斜。 明沁不愿久战,忧心忡忡的她满心只求速战速决,情绪焦急,挥刀的速度也跟着越来越快,以命相搏好似回到了那时在森林中期望玉石具焚的姿态。 就再明沁恨不得让眼前人朝自己的腹部砍上一刀,好试图割断男人的脖子时… 『咻!』 一道划破空气的冷冽。 轻微的,一声长针埋入皮肉的声音响起。 原本酣战中的萧郃面色顿时一僵,感受到大腿处传来的阵阵酸软不由地身体倾斜。 机不可失,明沁直接欺身,双手将匕首深深地刺入眼前一脸不可置信的男人腹中,毫不怜惜地用峰利的刃一路向上剖去。 直到胸膛破开,体内的脏器兜不住地流了出来,明沁才收手就着倒地之人的衣袖擦了擦手。 “沁沁妳也太心急了吧,再有耐心点呗。”躲在阴影处的宋书晴这时才出现,夜晚的风吹起她的长发显得狂乱,明明一脸笑眯眯却诡异地让人感觉有些森冷。 “是师姐你太慢了。”明沁嘴上抱怨,一边面无表情地收回武器。 “你们动作太快了,我很难找间隙欸。” 宋书晴背在身后的手露了出来,握拳的指缝里夹了几根黑铁打的长针,歪着脑袋对躺在地上的人说道,“不过…真是场精彩的对局。可惜了,你的对手不只有一个喔。” 还尚有一丝神智的萧郃吐着血,眼神恨恨语气却虚弱地道,“真是…卑鄙。” “卑鄙?”听了这番话的宋书晴蹲了下来,好似听到什么有趣的事般嘴里憋着笑,手里的长针戏弄似地戳了戳男人的脸,“你真可爱?” 明沁面无表情地收回武器,对着萧郃开口,“你是个好对手。” 顿了顿。 “但对于暗杀了灩灩母亲的人,我必定手刃…”瞟了躺在地上的男人一眼,语气冷漠,“无所不用其极。” “毕竟我就是她的犬。” 收回视线抬头向上,明沁望着透出光线的窗,不愿再耽搁提气迅速地往上一跃,三两下便攀到了高处。 地上的宋书晴看着瞪着眼的男人,检查了他的鼻息,确定咽气之后才起身。 她望向自己的师妹已经消失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沁沁,你是不是忘了我轻功真的没有你好…” 寻了入口,她开始认命地爬起了楼梯。
第52章 当明沁一攀上窗台便看到被人掐着颈子的慕容灩。 整片脊背宛如被雷霹到一般发麻,她翻身入窗,最快的速度一手将男人重重地掀翻,一手抱起气息不顺的慕容灩。 摊倒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意识不清,身体不自主地抽蓄着,嘴角有着被强迫喂药而留下的唾液。 “灩灩!灩灩!”明沁着急地唤着,看着撒在地上药丸,她拿起落在地上的葫芦嗅了嗅。 是毒。 即使不精毒术不通药理,她也能明白。 明沁将怀里紧抱的女人翻了过来,让她的背贴在自己胸口,一手按压着慕容灩的胃,一手将两指放入她的口中按压着舌根。 “灩灩,乖,吐出来,拜托你,吐出来。” 明沁轻声在昏迷的女人耳边哄着,手上的动作却不轻,慕容灩无意识地干呕着,眉头因为疼痛而紧皱。 “对不起,对不起灩灩,你一定要吐出来,拜托。”眼眶好似要燃烧起来,明沁卑微地祈求着。 女人的涎液滴躺而下,沾满了暗卫的手指,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她动了动手腕,将手指放的更深入些,明沁能感受到慕容灩喉咙里凹凸不平的肌肉,她狠着心重重地压了下去,“灩灩,拜托,我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 泪水滑落。 慕容灩的胃开始不自主地经孪,全身颤抖着,半咳半呕地吐出了稀碎的药丸,透明又黏稠的胃液也跟着涌出。 手和袖口都变得湿搭搭的,可明沁却毫不在意依旧呢喃,“对,灩灩好乖,就是这样。” 弯腰将两人的身体前倾,压着女人腹部的手加深力道地揉着,一点一点将胃里的东西清空。 明沁并不知道慕容灩被强灌着喂下多少毒药,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留在她的体内,强大的暗卫只是不断地祈求着,哽咽着,只期望怀里的人能够活下来。 当气喘虚虚的宋书晴一爬上楼,便看到屋里一片狼籍,自己的师妹抱着郡主痛哭哀求的身影。 看到来人,明沁无助地像个孩子,眼前模糊颤抖地喊道,“师姐!师姐,灩灩她…灩灩她…” 对药理擅长的宋书晴赶忙跪下为慕容灩把脉,神色凝重嘴里却宽慰道,“没事,没事,沁沁做的很好。” 她迅速地将女人放到在地,从腰包掏出几枚极细的银针为慕容灩下针。 明沁脑中一片慌乱,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面色惨白到发青的人儿,她只感觉自己似乎也快窒息。 视野的角落里,灩灩讨厌的毒蛇在扭动着。 都是他… 侧身,明沁朝着慕容晓走去。 都是他…灩灩才会变成这样… 明沁抄起地上的有两尺长的烛台,拖曳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都是他…让灩灩痛苦,让灩灩害怕。 慕容晓背靠着墙壁,刚刚才从被甩落的疼痛中回神,便看高举着烛台的明沁。 将手上的钝器重重砸在男人的右腿,明沁面无表情地一下又一下,好似完全没有感受到身下人骨头的碎裂。 明明烛台没有利角,却能在暗卫惊人的力气之下将男人的腿砸的血肉模糊。 血液和肉沫飞溅在明沁的脸上,她依旧满脸漠然,只感觉视野里仿佛只看得到鲜红。 『啪!』 铜制的烛台在应声断裂,明沁愣愣地看着断了一半的烛台架子,索性扔下手里的东西,握拳就朝着男人的脸重重挥落。 脑中好似乘载了过多的情绪而后神经断裂。 除了手上沉重的打击感,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只是任由自己的狂怒四窜,一下又一下地挥拳,不知轻重。 “沁沁!” “沁沁!” “明沁!” 后脑勺被大力地拍了好几下,明沁才停手。 眼神空洞地抬头望着宋书晴。 “别杀了他。没准他有解药。”朝着鼻青脸肿,右腿只剩一点皮肉相连却一声不吭的男人,宋书晴冷静地说道。 解药? 啊,解药。 对… 不能杀他… “郡主的状况得找看看太医院,或着师母。”宋书晴将昏迷的慕容灩抱了起来。 倒也不是不给明沁抱着的机会,只是宋书晴实在是不太想碰那个被打的血淋淋的人。 “走吧。”她匆匆地转身下楼。 明沁愣愣地看着师姐的背影,慢慢回神。 而后一把捞起男人的领口,就这样拖着他也跟着下楼了。 _____ 半地下的黑牢里,除了偶尔能听到铁锁拖地的哐啷声和老鼠逃窜的吱吱声,就只有水气沿着铁窗滴落时发出的清脆。 距离宋书晴和明沁入京已过三日,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这个铁牢中。 随着狱卒将有些生锈的门打看,背靠着石墙的慕容晓抬头,身旁放着几个酒杯。 男人没有冠发,整个人看着凌乱又狼狈,右腿除了残余的腿根,已是不见其他,伤口处被细心地包扎着,右眼贴着纱布,面颊青紫高高的肿起。 可即便沦为囚徒,他的神情依旧是狂傲的。 “拿去。” 提着木箱的宋书晴将手中的东西重重地放在男人跟前,而后懒散地靠在墙边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已经照你说的又为你疗伤,又给你酒,你要的东西都给你带来了,别磨磨蹭蹭,解药呢?” 被喂下毒的慕容灩即使经过催吐下针,依旧昏迷不醒,不论如何医治身体还是每况愈下,随着时间过去生机渐渐流逝,宋书晴这才不得不找上被关在地牢的人。 慕容晓拖着身子来到木箱前,嘴角上扬将跟前的东西打开,露出里头数不清大大小小的瓶罐,他任由指尖扫过,瓶子撞击的声音在狭小的牢房里尤为刺耳。 半响后,面色苍白的男子淡淡地开口,“孤没有解药。” 眼神仿佛在看着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 “你他妈?”向来慵懒的女人上前抬脚欲踹上眼前这个令人作呕的人,忍不住地爆了粗口。 “不过…” 慕容晓偏头微微一笑,满脸戏谑,“孤确实有缓解姐姐所中之毒的药方,大约能为姐姐延命一月有余。” “靠,这有屁用?”宋书晴上前将眼前的男人踢翻在地,脚踩着他的头,女人现在八不得由着明沁在那一夜将他打死,“你他妈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实在是孤能力有限,尚未研制出解药。”慕容晓倒在地上,右腿微微渗血,却好似毫不在意,露出假惺惺的无辜表情道,“可多一个月,恐怕是足够太医院的各位药理之才为姐姐将毒尽数解去才对。” 宋书晴看着这个明显有重度反社会人格,在应该被关在精神病院隔离的男人,想到依然昏迷不醒的慕容灩,只觉得脑袋突突地跳,抬起脚后伸手道,“…了胜于无。药方,给我,快点!” “药方孤可以给你。但…她。”男子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指着门口靠着门框的明沁歪头,满脸不怀好意地缓缓开口道,“必须跟我做一个交易。” 宋书晴翻了个白眼,在暗卫营总是被称作谈判奇才的她遇到这个神经病只觉得想翻脸,“拖拖拉拉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烦躁的女人从发髻随手扯下一枚被当作钗子的长针,正要对眼前着个阴险的男人动粗,一直沉默的明沁淡定地走向前,在慕容晓正前方坐下。 “好。”
86 首页 上一页 39 40 41 42 43 4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