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这样纤细白皙,我就这样,这颜色最适合你。”卞雪意?也忍不住握着她的手赞叹起?来。 完颜玉望着卞雪意?的笑意?, 不由得?也笑起?来,哪里?还有平日?那种狠戾的感?觉, 她忽地反握住了?卞雪意?的手,十?指交叠,交缠在一?起?。 卞雪意?望向完颜玉。 “姐姐,事情结束以后,你能跟我一?起?回京吗?” 卞雪意?一?怔。 完颜玉接着说:“姐姐,等我杀了?那人之?后,你跟我回京好不好?你原本北上是去投奔亲友的,可到底寄人篱下,你跟我回京城,所有你想要?的,我都能给。” 卞雪意?头发一?阵发麻,她怎么才能跟完颜玉说她的亲友就是完颜玉要?杀的那人呢? 她也不明白,完颜玉是如何?顶着这张人畜无害的面容堂而皇之?地去说杀人这件事。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卞雪意?认识到完颜玉并不是坏人。 可到底两人身份悬殊,郡主就是郡主,卞雪意?到底也从来不敢当真以“姐姐”自居。 “那人到底犯了?什么罪?当真非杀不可吗?”卞雪意?说,“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坏人。” “坏人又怎么会?写在脸上呢?”完颜玉说,“她一?定要?死?。原因现在我不能对你说,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看到卞雪意?的脸色微微一?变,完颜玉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姐姐,我知道你善良,但有些人身上的罪孽无法洗刷,死?一?百次也不足以平息我的愤怒。我不告诉你原因,是不想你被牵连进来。我知道我身上杀戮很重,佛教里?总讲因果,如果真的有因果这种东西,我希望全由我一?力承担,不要?牵连到你。” 卞雪意?僵硬地笑了?笑。 屋内的氛围一?时间有些凝固。 完颜玉寻了?个新的话头:“姐姐,这些日?子你总待在此处,恐怕也烦闷无聊。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不知你可有兴致随我同游?” 不等卞雪意?回答,完颜玉又补充道:“我知道你北上心切,我也不会?在此地叨扰太久,上元节一?过,便立刻动身,你看如何??” “全听?郡主做主。” “那么,便说定了?。”完颜玉忽地一?头扎进卞雪意?怀中,轻轻地抱住了?她,“姐姐,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无论如何?卞雪意?也说不出真话,只是含糊地说:“不会?。” 完颜玉抱得?她更紧了?。 卞雪意?拥着怀中柔软的躯体,心里?不免闪过一?些念头:等自己离开之?后,郡主发现受到背叛,内心该有多痛? 可是,郡主就是郡主,自己不过是与她短暂相处几?十?天而已,何?必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自己走了?,会?有无数的人填补上郡主身边的空缺,而元姐姐只有自己了?。 完颜玉在卞雪意?这里?待了?两个时辰才离开。 小乙跟在完颜玉身后,明显地感?觉到,从离开卞雪意?的瞬间,完颜玉身上又笼罩着一?种阴寒之?气,即便她行走在日?光之?下,也丝毫不会?让人有想亲近的欲望。 完颜玉也有感?觉,于她而言,卞雪意?便是天赐之?人,医她的心,医她的人。她绝对不会?放卞雪意?离开,不管是用珠宝、权力还是名望,她都一?定要?把这个人留在身边,只要?卞雪意?点头,天下所有的珍宝都能碰到她的面前。用那些俗物来留住卞雪意?,恐怕也是浅薄,完颜玉心里?忽地想到另一?种法子,或许她可以请女君赐婚,让卞雪意?做她明媒正娶的妻子,若卞雪意?要?,她郡主的身份也可以弃了?送给她。 卞雪意?,这三个字就像光一?样,在完颜玉漆黑的心底跃动着小火苗,照亮了?一?小块的空地。 莫听?不满地撇撇走进屋子:“主子,这可如何?是好?嘉世郡主她杀戮的决定不可动摇,我们又无法逃出去,虽说想法子叫人给你的那位元姐姐递信也是一?个方法,可眼下,我们哪里?有什么信得?过的人?” “事关重大,我也不放心交给别人,还是我亲自去送消息妥帖。我算过了?,只要?我们比嘉世郡主早一?日?启程,就有办法先抵达。” “可是,要?怎么拖她一?日?呢?方才我听?她的语气,也是归心似箭一?般。” 卞雪意?的眸子垂下:“我要?对不住她了?。” 梨子她弄不到,但jsg完颜玉的厨房有。 卞雪意?来到厨房,和掌勺的军士扯闲,说起?:“上次宝成郡主做了?些开胃丸,可惜我笨手笨脚打翻了?,闻着是很香,可惜无缘尝一?尝。” “姑娘想吃?这有何?难?”军士捧出一?个木盒来递给卞雪意?,“我尝着好吃,多做了?些,分你几?个。” 卞雪意?打开木盒,见内中装了?三枚药丸,她拈起?一?颗放进嘴里?尝了?尝:“果真清甜开胃,好厨艺。” “这是自然,否则我也不能被安排在厨房做事。悄悄跟你说吧,在军中,火头军的日?子最是舒坦,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姐几?个自己个儿先入嘴尝尝。” “只是我有几?分不明白,这东西里?面真的加了?梨汁?我怎么半点尝不出来?” 军士拍着胸脯跟卞雪意?保证:“特地调出来的方子,掩盖了?梨的味道。这些皇室中人就是不一?样,莫说冬天要?梨,就算夏天要?雪,一?样有法子找到,姑娘你命好,郡主对你青眼有加,说不定假以时日?,姑娘贵不可言,倒时候,可别忘了?我。” “我只是侍奉在郡主左右,哪里?敢肖想别的。不过借你吉言,倘若真有那一?日?,我不会?忘记你的。” “好说好说!”军士聊得?开心了?,非又塞给她们两包新炒出来的瓜子让她们带回去。 卞雪意?将盒子揣进怀中,生怕弄丢了?,拉着莫听?赶忙回卧房。 回去的路上,她们经过宝成郡主的院落,隐约听?到宝成郡主住的阁楼中日?日?夜夜传出女子的调笑声和舞乐之?声。 她们还听?说有的军士捡到了?从宝成郡主阁楼窗户里?飘落而下的红肚兜,难怪宝成郡主曾被人称为“酒肉郡主”。 莫听?从小长在萧家,那是个虽然腐朽,却又一?板一?眼的家族,从没有声色犬马的事情发生,她路过院子,心底里?生出好奇,忍不住地抬头朝阁楼望了?一?眼,正看到窗户边上静静地伫立着一?个人影,她瞪大眼睛仔细看,却正与那人对视了?,她忙心虚地底下头,小跑着跟上了?卞雪意?。 宝成郡主斜斜地倚靠在贵妃榻上,屋内舞乐依旧,侍女抬手递了?一?个葡萄给她,但她却没兴致兴致,摆手示意?让她们都退下。 宝成郡主走到窗边,从背后抱住那人,把下巴靠在那人肩上。此人是本地花巷中的魁首,人称“花中仙子月中王,第一?嫦娥第一?仙”。 “还在生我的气?我承认,我前两日?是叫了?别的歌姬来,但她们的歌喉实在难听?,我就早早打发她们都走了?,我心里?是有你的。” “你心里?只有我一?个吗?”花魁问道。 宝成郡主的脸色冷了?下去,松开怀抱:“我只回答我能回答的问题。” “哼,早该知你的嘴巴会?骗人。”花魁取下墙上挂着的弓,搭箭转身对准了?宝成郡主。 “随便,你要?是不相信我,射中我的心,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花魁如何?下得?了?手,转过脸去,将箭对准了?窗外的卞雪意?:“想不到你的府上,竟然藏着这般绝色,你便是为了?她冷落我吧?” “与她无关。” “我不信。”但花魁到底不敢真的伤了?宝成郡主,只得?愤愤射出一?箭。 只是那箭失了?准头,并没有射中窗户下面的卞雪意?。 花魁又搭一?箭,这次,她瞄准了?卞雪意?的身影。 只是,宝成郡主见她动了?真格,走过来用掌心包住箭头,娇嫩的皮肤被划破,霎时间,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臂滴落。 “为了?她,你竟然不惜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花魁怒目圆睁,艳丽的面庞扭曲起?来。 宝成郡主正色,面容罕见地严肃起?来,哪里?还有半分酒肉郡主的影子,她的眸色清明起?来,眼神中也带着几?分警告和疏离:“你永远都不能把箭尖指向这个女人。” “她是你的心上人?”花魁把箭丢到一?边,神情有些落寞,她看得?出来宝成郡主动了?真格。 “当然不是。她固然美,却不如你妩媚。这种木头美人没趣味。”宝成郡主说,“若不是那位把她放在心上,她早就死?一?万次了?。”
第26章 黄昏时分, 卞雪意?心神不宁地?坐在?窗边,手头放着?绣花的工具,可她连碰也不碰一下?, 心里慌乱, 无数次在?脑海中演练上元节的计划以确保万无一失。 一位不速之客打破小院的宁静。 一阵脚步声传来, 军士通传:“宝成郡主到?。” 卞雪意?和莫听忙起身到?门口?迎接,不知这位素来难缠的宝成郡主为何突然到?访。 轿子落地?,宝成郡主由军士搀扶下?轿,她一如既往浑身珠翠, 珠宝闪耀的光泽叫人不敢直视。 “起来吧。” “谢过?郡主殿下?。” 卞雪意?直起身,将这位蛮横的郡主迎进屋去。 宝成郡主在?椅子上坐下?, 目光对上卞雪意?的眼神,她好像有话要对卞雪意?说,只是又低不下?高?贵的头颅, 因此脸上的表情呈现些许的矛盾和扭曲。 “今天我的人向你放冷箭, 是我不对, 我向你赔罪。”宝成郡主梗着?脖子,抬起手来, 目光落在?自己鲜红的蔻丹上, 并不是赔罪的态度, 若不是完颜玉听说了那件事,特地?差遣人来传达消息,她是绝对不会踏进卞雪意?的院子半步的。 “原来郡主殿下?是为此事而来,”卞雪意?颔首,“民女知道郡主不是有心放箭, 不曾生怨,郡主赔罪是折煞民女了。” 莫听在?一旁站着?, 越听越不是滋味,今日她二人走在?路上,猝不及防“嗖”的一声射出冷箭,堪堪擦过?她们,若是再偏一寸,只怕此刻二人不会好端端站着?。本来宝成郡主就该赔罪,偏自家主子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 “哼,不错,算你是个明事理的。”宝成郡主的眉头这才舒展不少,“知道你受不起就好。我这次来,还有件事要交代你。” “郡主请说。” “我要画观音像,需你入画。”宝成郡主语气不是吩咐,而是命令。 卞雪意?知道自己无法左右宝成郡主决断,也只得顺着?她来。 画师走进来,仿着?卞雪意?的面容,立刻动起笔来,不多时便画好一张。 宝成郡主拿过?查看,觉得不错,立刻吩咐手下?军士:“即刻临摹这张画,务必赶在?上元节前完成。” 宝成郡主的算盘打得响,她看不惯因为卞雪意?让她跟完颜玉生出嫌隙,故意?暗搓搓地?使性?子,她了解了酆都素来有上元节贴观音像的习俗,爱财如命的她绝不会放过?这机会,决定大赚一笔,用卞雪意?的脸做观音像,顺势打出口?号“能防一切邪神的观音像,连凶神恶煞的嘉世郡主也防得住”,绝对真实?,童叟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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