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随心所欲地走着,没有目的地,沿着人行道的转折,随意漫步。 一路上无言竟也融洽。 不知道什么时候,柳暗花明,撞见了一处人工湖。 湖面映着深蓝色的天幕与悬挂着的弯月,波光粼粼,不远处传来着偶尔的一声蛙叫。 南宁拉住宋晚倦的手指,眼睛一亮,指着湖边的长椅说道:“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宋晚倦估算着两人今晚走的距离,觉得差不多了,做事得循序渐进,急不得。 “好。” 南宁出门的时候能打车就绝不走路,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么远的一条路了。 相较于宋晚倦的轻松写意,南宁就显得有些撑不住了,脚底微微的酸楚让她一沾到长椅就想迫不及待地坐下。 却在想起宋晚倦时停下动作,眨着眼看着宋晚倦,像是在说:“我很听话哦。” 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机会在追求对象面前开屏。 宋晚倦挑眉,脱下外套铺在椅子上:“坐吧。” 南宁伸出手拉着宋晚倦的手牵着她一起坐在椅子上。 “晚风吹得好舒服。” 湖边相对于居住地而言会更加的凉爽,湖面人工种植的莲花送来阵阵清香,完全由大自然所制造的天然空调吹得南宁愈加舒适。 她有多久没有认真地去看过这些了。 双臂撑在两侧,南宁只觉心旷神怡,双腿随意地晃着。 宋晚倦手臂搭在椅背上,垂眸看着南宁闭着眼睛感受着夏夜,眼里满是柔软。 “喜欢吗?”晚风将宋晚倦的声音消散进湖面。 南宁却听到了,扭过头看着宋晚倦,认真地回复道:“喜欢的。” 喜欢这里,更喜欢和宋晚倦一起度过的每一段时光。 四下无人之际,宋晚倦摘下帽子和口罩,隔着口罩,吻上南宁的侧脸。 为了行人安全,湖边四周都安装了路灯,两人坐在树荫下长椅,恰逢灯火黯淡寥落处。 借着帽檐的遮挡,南宁有些看不清宋晚倦的神色,只能从贴近的气息中感受到被拥护着的感觉。 “要我摘下来吗?”南宁透过口罩的声音闷闷的。 闻言,宋晚倦笑了一声,稍稍撤离。 “你想吗?”伸出手指戳了戳南宁有些碍事的帽子,宋晚倦的声音里夹杂着荷风的诱惑。 怎么可以这么乖啊,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更多。 南宁抬头看着宋晚倦,沉默片刻,抬起手指搭在帽檐上,似是想要照做。 却被宋晚倦压住:“不用了,现在不太合适。” 南宁是想和宋晚倦贴贴的,不是隔着口罩,听见宋晚倦的话只能小小地“哦”了一声,语气里夹着些许失望。 宋晚倦被她这副可爱的模样戳中心尖,不由得失笑,捏了捏南宁的耳朵,凑近轻声说了句:“保护好自己的隐私啊,我未来的大明星。回去给你亲个够。” 湖面扬起微风,隔着口罩,南宁的脸红了个透顶。 — 趁着宋晚倦洗澡的功夫,南宁打开抽屉拿出白日从医院开回来的药看了看。 复杂的药名南宁看不懂,只有张羽青附上的医嘱上写着“一日一次,一次半片,睡前半小时服用。” 随手掰下半片,将剩余的塞回抽屉。 南宁拿着药片走进厨房,本想着直接用冷水下药,最终还是用热水兑开,就着药片喝了进去。 明明是很小的药片,却有着极其苦涩的味道,自口腔深入咽喉,像极了黄连入口的感觉。 南宁情不自禁地皱眉,下意识地想要去寻找宋晚倦的身影。 浴室水声淅沥,雾面玻璃被水汽遮掩,南宁踱步走近,手指握住门把手。 静默片刻,松开。 客厅里灯光明亮,南宁靠在门旁的墙壁上,抬头抵住有些泛凉的墙壁。 惨白的灯火打在她单薄白透的身体上,南宁阖着眼睛,长睫投落出一片阴影,整个人看上去虚糜而颓唐。 在她的身后,是她经年持久的万千执欲。 是她此生兜兜转转所有岔路的尽头。
第22章 宋晚倦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找了一圈,没发现有吹风机的身影。 联想到南宁懒懒散散的样子,更加觉得想把南宁整个人团起来揉搓一顿。 八成平常就是不吹头发直接睡觉。 索性夏天头发也干得快,宋晚倦散着湿发走进房间。 南宁正坐在床上拿着一本封面挺小清新的书看着,宋晚倦定睛,发现扉页上写的是《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 见宋晚倦进来,南宁合上书,随手将书放在桌子上,对着她弯了弯眼睛。 宋晚倦随手将毛巾搭在脖子上,却没有直接上床,弯着腰揉了揉南宁柔软的发丝,轻声说了句“头发还没干”,然后穿过房间来到阳台。 阳台处摆放着一把竹藤摇椅,宋晚倦靠在上面闭着眼吹风。 南宁侧身看着她。 阳台上仅有一盏暖黄色吊灯,映在宋晚倦骨骼分明的脸上,倏而一阵风吹过,吊灯轻晃,投落下斑驳暖意。 南宁想:她可能患有仅限于宋晚倦一人的皮肤饥渴症。 她想要抱着宋晚倦,在宋晚倦的怀抱中待到亘古长欢。 南宁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宋晚倦只感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睁开眼穿着单薄吊带丝质睡衣的南宁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似是南宁望着她的眼眸过于专注,宋晚倦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图。 夜风夹杂着潮热的水意,宋晚倦向南宁伸出手,声音慵懒撩人:“能陪我一会吗?” - 似乎是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宋晚倦的身体并没有多么的温暖,反而因为水汽的蒸发而带上了温凉的感觉,趴在她的腿上却又会因为肢体间的接触而感受到水意蒸绕的热意。 呼吸间尽是被烘热的柠檬味沐浴露的气息。 南宁眼眸微颌,心想:她们是一样的。 其实摇椅并不算大,两个人总是会显得拥挤,可是南宁却觉得这样的空间刚刚好,在么狭小的空间里,她能够与宋晚倦共享同一方天地。 宋晚倦的潮湿的发丝凝结出水珠,顺着发尾滑落,点在南宁光洁的后背上,继而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夏日晋城的气候闷热难抗,南宁穿的极少。 布料省减的睡衣单薄垂落,在南宁趴着的动作中落下肩膀,勾勒出其形状姣好的肩颈线。 精致的蝴蝶骨在轻晃的灯光下展翅欲飞,轻薄瘦削。 看得宋晚倦呼吸顿滞。 宋晚倦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长情的人,自幼在这浮华中看惯了各种爱恨纠缠,也知这世上真情寥寥,不过几许。 当初南宁不告而别,她也曾觉得世上美人众多,她也不缺南宁一个。 可是置身于声色犬马中以后,总是会在人潮喧哗中想起南宁。 想起南宁带着干净纯粹的笑意扑进她的怀抱,想起南宁闭着眼承受着她的占有与侵略。 方知此世暄暄,终不及她。 宋晚倦弯下身,有些凉薄的唇贴上南宁的薄背。 南宁的眼睫轻颤,转身面向她,抬起手臂试探着搂住宋晚倦被湿发浸透的脖颈。 在看到宋晚倦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时,手腕稍一用力,将宋晚倦拉近。 半干的长发垂落,拂过南宁的侧脸,周围尽是宋晚倦氤氲着水汽的热意。 晚风扯过一片云,遮住弯月,吊灯灯光黯淡,灯下一只灰蛾萦绕扑飞,引得阳台上的灯影跳跃闪烁。 南宁指尖微凉,搭在宋晚倦的后颈,抬身在她的唇瓣上印上蜻蜓点水的一吻而后躺下,静静地看着宋晚倦。 灯火在她沉静的眼眸中悦动,整个世界在此沉淀。 一滴水珠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落在南宁的长睫,在她的眼里荡起一圈涟漪,南宁却舍不得眨眼。 宋晚倦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声音无奈:“闭眼。” 紧接着,炙热的吐息覆上南宁的唇齿。 并非南宁浅尝辄止的那样,沁凉的指尖挑起薄纱,顺着细腻的皮肤纹理一路向上,所经之处燃起难耐的热潮。 “哗——” 阳台的自动窗帘关上的声音。 没了夏风,空气变得愈加潮热,宋晚倦手下的动作始终迎刃有余。 唇舌亦然。 南宁感受着自背部传来的由凉意转换而来的酥麻,喉间情不自禁地溢出颤意,双手更加用力地搂紧宋晚倦的后颈。 努力抬头迎上她的下唇。 意识到到南宁的迎合,宋晚倦落在她背后的手掌稍一用力将她向自己的方向拉近。 有些尖利的牙齿叼住南宁下唇脆弱的皮肤,辗转轻磨,在南宁感受到痛意时转用舌尖温柔地舔舐。 不太稳定的摇椅随着两人的动作轻晃,逼得南宁只能死死地搂住这唯一的支点。 宋晚倦却抬起手握住她的手指,将其一点点松开,将它挪至自己的腰间。 “抱紧点。” 被掠夺的呼吸与盛夏的湿热交织,南宁闭着眼感受着来自于爱人的馈赠。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缺氧,也可能是药物起效,南宁只觉脑中一片混沌恍惚。 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腰侧轻柔的摩挲与远处促而惊起的蝉鸣。 — 南宁这一梦睡得很沉,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沉暗,只有透过窗帘缝隙的天光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起身拉开窗帘,阳光温柔明亮,拿起手机才发现刚好八点。 转身刚好看到宋晚倦正靠着门框看着她。 “早饭。” 身为偶像与演员,其实是需要注重身材管理的,无奈宋晚倦平日里运动量大,根本不需要节食。 而南宁,天生的易瘦体质。 寻常人家的早饭也不过粥菜小饼,但南宁不知已经多久没吃过早饭了,一时有些不太适应,只能吃一些便放下。 宋晚倦也不强求,一下子吃太多对胃也不好。 吃过饭后宋晚倦该去练习室拯救Evil四个嗷嗷待哺的崽子了,南宁则要研究研究《楚河传》的剧本。 既然决定要和光芒万丈的宋晚倦比肩,起码得有属于自己的荣誉。 南宁入圈一年半,公司安排的演技培训课全都一个不落,但却从未认真听,靠的全是个人领悟。 当时她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安身之所。 但是现在她得努力打磨,就从苏枝一角开始。 这个剧组虽然从头到尾都像是闹着玩一样,但也正是因为随意,所以剧本很多地方经过后期修改都已经脱离了原有的传统大男主剧本的套路。 还有很多设计有趣不落俗套的情节和设定,再加上剧组不缺钱地往里砸服道化以及请各路专家。 相较于端正地坐在梳妆台上学习,南宁更喜欢直接坐在地上然后顺势趴在床上看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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