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愣在原地,她本以为昨晚拒绝了宋晚倦,惹她生气了。 还在准备想着怎么才能找个借口重新追回宋晚倦来着,结果人主动又送上门了。 宋晚倦看着南宁睁得圆溜溜的眼睛,伸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挡路了。” 南宁下意识地错身让开,直到宋晚倦拖着行李箱进门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句话,宋晚倦身影停滞,按了下行李箱的扶手,将其缩回,然后转过身直接坐下,直直地看着南宁,掀起眼皮看着南宁:“你既然不愿意搬去和我一起住,那就只能我过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 后来,南宁总是会想起这个画面。 宋晚倦长腿随意地摆落交叠,双手撑着行李箱,上身微微前倾,看着她的眼神似笑非笑,像是融进了一整个盎然的春意。 穿堂而过的风裹挟着门口花园里馥郁的花香,撩动宋晚倦额前轻薄的发丝。 南宁突然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来,想要笑一笑,可是嘴角怎么也勾不起来。 声音微颤,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你不是走了吗?” 宋晚倦好看狭长的眼睛弯起:“说了不走的,什么时候骗过你?” 南宁心里涌上一阵酸涩。 宋晚倦突然坐直身体,嘴角的弧度变大,张开手臂:“过来我抱抱。” 南宁伸手关上房门,犹豫着走到宋晚倦的面前。 “南宁,”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环抱住她,低低的笑声穿过耳边:“我一直在这里,你不用有任何担心。” — 南宁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看着宋晚倦收拾行李箱。 一切都好像是梦境一样,宋晚倦现在在她的身边。 视线扫了一圈房间,南宁心里升起一个念头:要是宋晚倦永远都不离开就好了。 要是…… 能把她锁在自己家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一起来,南宁连忙将这种诡异不安的想法从脑海中抛去。 掩饰一样地起身想帮宋晚倦整理,下意识地就想坐在地上。 却被宋晚倦眼疾手快地制止,直到宋晚倦随手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衣服团好放在地上,南宁才被允许坐下。 “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不听医嘱……”宋晚倦蹲在盘着腿坐着的南宁面前,眼神危险:“南宁,我是这么告诉你的吗?” 南宁歪了歪脑袋,不解地看着宋晚倦,一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样子。 宋晚倦看她这样子就知道早上说的话又被南宁当成了耳旁风。 说来也不能怪南宁,当时的南宁顾着为宋晚倦要走而难过,根本记不得宋晚倦对自己说了什么。 宋晚倦的眸光沉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南宁,氲着怒意的话语在心头回转几遍,最后还是压下。 南宁这才后知后觉:宋晚倦生气了。 追求的对象因为自己生气了,所以得哄一哄。 南宁想了想,伸出手扯了扯宋晚倦的衣角,眸光清澈专注:“对不起。” “道歉有用吗?”宋晚倦索性放下手头的东西,直视南宁,带着极致侵略的眼神,看得南宁有些退缩。 南宁揪住宋晚倦衣角的手指缩了缩,最终还是没有放下,移开目光,看着地面,又小声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宋晚倦都要被气笑了。 她不是一时兴起,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南宁的作息乱的一塌糊涂,而且很明显,南宁并没有改正的自觉。 随意,随性,随便。 换句话来说,就是在任由着这些摧残着自己。 宋晚倦伸出手搭在南宁的后脑,指下的触感柔顺细腻,稍一用力将南宁拉近。 南宁被迫直直地撞进宋晚倦的目光,疑惑而涣散。 “上次可能没有和你说清楚,这一次,我需要重新和你制定规则。” 宋晚倦突然开口,声音压制傲然,眼里覆上一层冷光。 “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南宁被她的眼睛蛊惑,顺着回答:“……南宁。” “告诉我你的身份。” “……负债者。” 宋晚倦的手掌亲昵地抚摸着南宁,眼眸里的凌厉却毫不消减,时刻注意着南宁的神色,一步步掌控着她的情绪。 “告诉我你的义务。” 南宁弥散的眼睛逐渐变得专注,一眨不眨地看着宋晚倦深色的瞳孔,红唇轻启:“……取悦你?” 宋晚倦摇头:“回答错误。” 南宁眨了眨眼睛,不知所措,宋晚倦深色的眼眸犹如无尽的漩涡,将她拽进这场名为服从的深渊。 宋晚倦看着南宁全身心投入在自己身上的模样,眸光暗了暗,声音诱惑:“身为负债者,你的灵魂,你的身体,都应当是由我所支配的。” 南宁的蝶翼般的长睫颤了颤,对宋晚倦的话表示默认。 “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有任何权利擅自做出任何对这具身体有损的行为。”宋晚倦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明白吗?” 南宁逐渐深陷在宋晚倦的目光中,小声说了句:“知道了。” 得到南宁的回复,宋晚倦的语调缓和下来:“但是除此以外,我们两个人之间是完全平等的关系,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你明白吗?” 南宁蓦地想起来张羽青的话,迟疑地点了点头。 宋晚倦注意到南宁片刻的分神,语气加重,一字一顿:“看着我。” “看着我,南宁,此时此刻,你心中所思所想,只能是我。” “你的起居,你的生活,全都由我来负责。至于其他,你可以拒绝我提出的任何要求,如果我有任何让你不适的言行,必须告诉我你最真实的体验,不能有一丝隐瞒。” “明白吗?” 宋晚倦单膝屈起蹲在南宁的面前,向南宁重复解释道。 南宁彻底沉溺在宋晚倦的神色中,周身满是宋晚倦的气息,丝丝密密地包裹着她。 “……明白。” “作为履行义务的奖励,南宁,我赋予你尽情冒犯我的权利,任何形式、任何程度上的冒犯。听明白了吗?”宋晚倦落在南宁眼里的视线肆无忌惮,像是海夜里浮起的弧光。 “……明白。” “从头到尾,重复一遍。”宋晚倦步步紧逼。 “我,南宁,宋晚倦的负债者,我的灵魂,我的身体,皆有宋晚倦所有,没有你的许可,不得做出任何有损身体的行为。” 南宁一眨不眨地看着南宁,一字一句,虔诚真挚。 “如果你有任何令我不悦的言行,我必须如实讲述,不得有任何隐瞒。” “作为履行义务的奖励,我将拥有尽情冒犯宋晚倦的权利。” 宋晚倦禁锢着南宁下巴的手指松开,揉了揉南宁柔软的头发,声音赞许:“乖孩子。” 前尘往事 夕阳余晖下,南宁被宋晚倦的眼睛蛊惑,竟真的如她所言,吻上了宋晚倦的额头。 宋晚倦似乎没有料到南宁居然真的这么听话,狭长的眼眸一点点睁大。 南宁的双唇柔软温暖,却让宋晚倦觉得滚烫。 一瞬间,宋晚倦的脑子空了,意识里只有南宁凑近的呼吸与额头上的触感。 几乎是下意识地,还未等南宁撤离,宋晚倦一把推开了南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声音没了方才的从容淡定,险些破音:“你——” 南宁本来还以为宋晚倦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却没想到居然只是让自己亲她一下。 就像是家里养的那只平日里总是哼哼唧唧,不亲它一下就要赖着不跑的金毛。 就像是朋友之间偶尔也还会亲亲脸颊,结果没想到宋晚倦反应这么激烈。 南宁的腰一下子撞在桌角,尖锐的刺痛感自腰间蔓延开来,南宁瞬间疼得蹲在地上起不来。 宋晚倦本来只是想捉弄一下这个不识好歹的女生,却没想到她根本没觉得有什么,居然真的就这么乖乖地听话了。 没有人亲过她。 从小到大,宋楚生看她的眼神总是漠然无视的,而身为妈妈的沈轻语,对待她这个婚内□□所生出的孩子,看见她时脸上总是一副仇恨的神色。 宋晚倦天生排斥与旁人的接触,此时心里升起的纷乱思绪让她不知所措,几乎是慌不择路,语言系统在这一个算不得亲昵的吻里分崩离析:“谁让你碰我的!” 丝毫不记得方才到底谁才是始作俑者。 本想暴走的心在注意到蹲在地上的南宁时变得更加慌乱。 学校上学期新得了一批投资,于是利用整个暑假大刀阔斧地将全校所有的设备翻新,包括原来有些古旧的课桌。 毫无防备地被宋晚倦推开,腰部刚好撞上桌角,南宁蹲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生理上的疼痛将她的眼泪硬生生地逼出。 “你怎么了?”宋晚倦看着蹲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的南宁,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南宁抬起头看着她,白净的脸上被冷汗浸透,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声音发虚:“腰。” 撞到腰了,宋晚倦对于自己完全处于本能的力度再清楚不过。 南宁这种细皮嫩肉的娇气包,根本受不住。 宋晚倦手指缩了缩,她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人,此刻却在南宁挂着泪珠的眼眸中变得心虚,但是一句“对不起”在舌尖转了几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对不起。” 南宁带着痛的声音颤抖温软。 橙色的暖阳笼罩着两人,宋晚倦明明是那个站着的人,此时却好像被南宁的灵魂俯视着。 宋晚倦面无表情地蹲下身看着南宁:“你道什么歉?” 错的那个人明明是她。 盈满眼眶的泪水承受不住地自眼角坠落,在南宁白嫩细腻的脸上留下一道水痕,南宁终于看到了宋晚倦近在咫尺的脸。 腰上沉重的疼侵袭着南宁的大脑,南宁低下头,终于明白过来宋晚倦的话不过是在开玩笑。 泪珠像是扯不断的丝线,止不住。 南宁的声音闷闷的,也没解释,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暮色下宋晚倦的脸实在是过于惊艳了,怪她见色起意没有看出人家只不过是一句戏言,哪有人寥寥几面就做出朋友间才会做的亲昵举动。 南宁咬着牙站起身来,身形踉跄了一下,手掌下意识地扶住侧腰,头颅低垂,像是做了什么不能原谅的错事一样,毛茸茸的发丝上跳跃着夕阳光点,等待着宋晚倦的责骂。 反倒给宋晚倦整不会了,烦躁的思绪充斥着整个胸腔,宋晚倦咬住牙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南宁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过于听话,然后现在因为自己疑似受伤了。 所以,她要负责。 终于缕清整条路径的宋晚倦极力忽视这个荒唐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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