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瑟深谙其中道理,人心都是肉,无论怎么做,都会疼。 两人说完话,女帝阔步而入,两人起身,敷衍般行了一礼。 谢臣年落于主座,敛袖而坐,她的身形瘦,纤秀颀长,坐下来后,姿态威仪让人不敢轻视。 顾一瑟往清安处缩了缩,气氛有些紧张了。 她有些害怕两人见面?,针尖对麦芒,一句话不对,便是刀剑锋芒。 眼瞅着两人不语,顾一瑟扭头问谢臣年:“陛下来做甚?” “看望太后,清安公?主来做甚?”谢臣年反问清安。 顾一瑟嘴角抽抽,这人主动略过她,着实可恨。 这时,清安忽而开口:“阿瑟,我想吃你做的汤。” 顾一瑟还没反应过来,谢臣年却说道:“你自己没长手?吗?” 顾一瑟心口一震,忙按住谢臣年的怒气:“陛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谢臣年的面?色这才好了许多,顾一瑟心底里?叹了口气,太难了。这两人都是龙虎般的人物,斗起来,谁都不肯服输。 她站起身,拉着清安的手?:“别和她计较,我去做败火的吃食。” 谢臣年:“……” 顾一瑟屁颠屁颠走了,走出殿,就被?躲在?暗处的两人拉住。 太后问:“吵架了吗?” 陆氏八卦:“打?起来没?” 顾一瑟无可奈何?地看着两人,“吃瓜呢,好得很,她们将我赶出来了,多半是要说些秘密,要不你们去听?听??” 一国太后偷听?墙角,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脸面?。 太后愁眉苦脸,看了一眼陆氏,眼睁睁地看着宫娥领着顾一瑟去厨房。 “走吧,我们去歇着,横竖今日有的吃。别理她们,再捅刀子,也有顾一瑟。”太后不管了,伸手?拉着陆氏走了。 陆氏扭头看了一眼殿宇方向,心中忐忑:“她们会不会安静些。” “南撒在?前,会安静的。”太后说道,如今的局面?在?前,由不得她们胡闹。 陆氏这才安心些。 殿内气氛落至冰下,宫娥奉上?茶水后识趣地退下了。 清安饮了一盏茶后先?开口:“陛下有多少私兵?” 谢臣年挑眉,清安轻笑:“陛下不说也可以,想来针对南撒也有对战章程了,不如说来,我听?听?。” 话说到南撒,谢臣年敛了心神,“朕想灭了南撒。” 走到如今这一步,唯有开战,且战至底,才可收场,杀一杀朝堂文臣的锐气。 清安沉吟须臾,谢臣年平静地说了朝堂局势。 心平气和地说了许久,殿内外都陷入寂静中。 **** 顾一瑟回?来时,殿外宫娥忙面?色轻松,殿内声音轻缓,倒也宁静。 她没有及时进去,而是在?外侯了片刻。 秋日过半,天气愈发寒冷,廊下时不时漾过冷风,等宫娥们将午膳送来,她也转身进殿。 她一进殿,殿内声音就停了,两人同时看向顾一瑟。 “吃饭了。”顾一瑟说道,转身吩咐宫娥去请太后,又亲自领着宫娥们摆膳。 她不掺和两人之间的事情,也无法掺和,清安心中有她,念着她,足够了。 太后与陆氏讪讪而来,五人围着食案而坐,太后居主位,陆氏与谢臣年围在?她身后。 太后拿筷时说起了勋贵们趣事,朗朗开口,气氛骤然变了,温馨和睦。 顾一瑟露出八卦的神色,时不时插嘴问了一句,陆氏也笑着解释。 “你们不晓得京城内安稳后,怪事就多了。那?回?死了不少人,死了丈夫的要改嫁,死了妻子的要续弦。不仅如此,倒有几对野鸳鸯竟然成功配对了。安国公?的小子的妻子被?吓死了,赵家的女儿的夫君死于马蹄下,两人前几日拜堂成亲了。” “不仅如此,还有几对呢,闹着和离要重新配对,闹事的时候,南撒使臣恰好瞧见了,大夸我朝民风开朗。” 陆氏淬了一口,骂道:“是他们南撒不要脸,父亲死了,儿子继承他的女人。我朝一位公?主嫁过去后,竟侍奉了三位国主,分别是老子,儿子,孙子。” 顾一瑟托腮放下筷子,面?上?露出新奇的神色,下一息,清安捂住她的耳朵,并且示意两位长辈:“点到即止。” 顾一瑟却不肯,反手?推开她,兴致勃勃地问陆氏:“我怎么没听?说这么多趣事,你们在?哪里?听?到的。” “宴会啊,菊花宴桃花宴,多去几回?,京城内的大小事情都知晓了,下回?带你去。”陆氏大方极了。 顾一瑟欣然向往,“你下回?记得喊我,那?里?美人多吗?” “各家的小姐夫人都去。”陆氏笑意深深。 顾一瑟睁大了眼睛,“这么多人啊,我闷在?府里?好多日子了,我书读也多了,字都认识,出门不丢人了。” 这些还得感谢谢臣年给她的恶补,早课午课晚课,该认的字都认识了,兼之她有诗词底蕴,出门见客也不慌。 清安顿住,沉默的看她一眼。 谢臣年扯了扯唇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太后则是看好戏般看着谢臣年与清安,这个时候都沉默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氏继续说,顾一瑟面?上?的笑容更深了,八卦之色,溢于言表。 膳食过半,清安放下筷子,站起身与谢臣年、太后致歉,拉着顾一瑟就走了。 谢臣年也不掩藏笑容,悠然笑了,看向陆氏:“带她多出去走动走动。” 清安后院失火,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陆氏不解:“她吃醋,你怎么不吃醋呢?” 谢臣年怔忪,太后代她说道:“轮不到她吃醋。” 备胎呢,吃什么醋。顾一瑟钱多,备胎也多,吃醋这个事得分人。 谢臣年不够资格。 谈判 清安拉着人, 匆匆出了太后的?慈安宫。 宫门口有宫车,用于宫内行?走。清安直接将人拉上马车,顾一瑟朝宫门处看了一眼, “我还没说好呢。” “说什么?” “是谁说清心寡欲,不看旁人一眼的?。” 顾一瑟被问得目瞪口呆, 嘴巴张了张, “你吃醋了吗?” 清安一怔,脸色有些?难看, “没有。” “没有啊, 那我想?多了。”顾一瑟笑吟吟地看着往日说自己清心寡欲的?人, 心中却是热乎乎的?, 她?歪头看了半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越看,心里?越舒服。 清安被她?看得心中发憷:“看我做什么?” “我在想?一个没有欲望的?人怎么会吃醋呢。”顾一瑟故意加重吃醋二字,“清安,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别别扭扭,瞧着就有趣。 顾一瑟伸手去?摸摸清安的?脸, 开始说了渣女语录:“我喜欢你,心里?都是你, 但我可以?去?欣赏旁人呀。欣赏而已, 我又不会变心。” 清安:“……” “顾一瑟, 我可以?去?看旁的?女人吗?”清安反过?来, 拿话问顾一瑟。 顾一瑟盯着清安:“就你?给你百个女人, 你都不看一眼。” 清安的?计谋刚出口就失败了, 面对谢臣年面对同僚, 她?有无数计谋,舌灿莲花, 却那顾一瑟毫无办法。 她?选择放弃迂回计策,果断说道:“我、我不喜欢你欣赏别人。” 欣赏谢臣年,谢臣年就盯着她?不放,再来一个张臣年王臣年,那可是要命的?事。 顾一瑟得逞般笑了,歪倒在清安柔软的?身上,以?清安含蓄的?性子,说出这?些?话已然不易了。 “清安,我不看别人,我就是想?出去?玩,太闷了。”顾一瑟坦然说道,“我对你,没有变过?。” 你活着,我高兴。 你好好地活着,我欢喜。 你在我身边好好地活着,便是对我的?恩赐。 清安看着她?,眼中涌起几分温柔不舍,她?说她?太闷了。困于一地,本身又是开朗的?性子,人也会关?傻的?。 顾一瑟出自乡野,性子开朗,上房揭瓦下河摸鱼,上岸拳打男人,让她?困于京城困于四方天地,确实?很闷。 “你想?去?哪里?玩,都可以?。”清安妥协了,看就看吧,无伤大雅。 顾一瑟心中感动,“我以?为你会继续生气。” 可清安选择包容了,两人之间总有一方会妥协,若一直刚硬下去?,不知软弱,两人绝对不会长?久。 爱她?,便要学会包容。 人有许多毛病,也有许多缺点,人非神贤,人无完人。 大毛病是错,小?毛病若可包容,便可看出一人的?心思。 顾一瑟毛病许多,但清安愿意包容。同样?,清安毛病也多,顾一瑟选择视而不见,何尝不是一种包容。 清安笑了:“生气有什么用,生气只会让两人越走越远。” “认识你这?么久,第一回 看你生气。”顾一瑟反而感叹一声,“谢臣年要杀你,你都可以?与她?和?平共处,却见不到我欣赏其他人,啧啧啧,你这?个女人啊。” 清安不甘:“我怎么了?” “我喜欢呀。”顾一瑟眯眼猖狂地笑了。 清安也跟着笑了,顾一瑟毫不犹豫地咬上她?的?唇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样?的?日子、太快活了。 她?喜欢这?样?朝朝暮暮都是清安的?日子。 **** 鸿胪寺与南撒使臣再度谈判,这?回多了刑部尚书与清安。 清安身份不明,可在朝的?官员一见她?就明白过?来,这?是武帝陛下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是他们的?清安公主。她?是最正统的?皇族公主,这?么一看,新帝的?皇位都不稳了。 一行?人心中明白,嘴上都不提,对清安也是口称大人。 顾一瑟屁颠地跟着清安,左看看右看看,许久未曾出门见人,她?对什么都十分有趣。 南撒使臣都是糙汉子,下颚胡须漆黑,且不修边幅,看着就是不好相与的?人。 顾一瑟坐在最后,南撒使臣的?目光落在她?和?清安的?身上。 鸿胪寺一行?人唯有她?和?清安是女子,男人看男人没什么意思,男人看女人,趣味便多了。 谈话开始,刑部尚书先?说话,将南撒皇子杀六公主一事都说了出来,证据确凿。 没成想?,南撒使臣不认,说那不是皇子,是个官员,已被处置了。 脸皮厚到刑部尚书不知如何接话。 清安忽而说道:“这?样?,你们还我们一位公主,我们也杀了,这?才公平。” 你不要脸,我们就不讲理。 南撒使臣傻眼,质问清安是何身份。 清安没说话,鸿胪寺卿代为说话,随口扯谎:“这?是我朝丞相。” 谢臣年登基后,至今未立丞相,这?么一说,南撒也不知真假。 南撒使臣安静下来,清安继续说道:“你们拿出公主,我们便当此事没有发生。拿不出,我朝公主绝不和?亲南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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