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乐呵呵的,“别说你俩了,就算男的和女的,他们也能扒拉出千万种不同意的理由。” 丁树青结婚也很多年了,和老婆感情一直很好,“父母有时候要求高,会忘记自己的婚姻也有要磨合的地方。” 他推了推眼镜,“你和丁芽在一起也不要太惯着她。” 舒池点头又摇头:“那有点难。” 丁树青笑出了声:“你俩之前是不是吵架来着?还是丁芽露馅,把你气走了?” 舒池没想到丁树青连这个也知道,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挺好的,保持这种效果,丁芽很容易上天,偶尔要把她拉下来。” 丁树青站在娘家人的角度觉得妹妹有人宠着挺好,但要走一辈子的感情不可能一成不变,偶尔也本末倒置,需要一些双向的包容。 他对妹妹很有信心。 买东西没花多少时间,从小区往单元楼走的时候舒池喊了声大哥。 她也没犹豫,“我会对她好的。” 丁树青:“这我知道,你要让她也对你好。” 丁芽向来不缺对她好的人,亲哥很懂这丫头的自私,能让自私的人豁出去的,才是那个人。 舒池笑了笑:“那肯定的。” 这一步步乍看都是丁芽要求舒池做的,可也是舒池想要的。 舒池想要丁芽的豁出去,丁芽跟扔了炸弹一样,就差把自己炸了。 这让舒池怎么不感动,只不过她尚且还有需要克服的东西。 还没走到单元楼,一个人影就跑了过来。 小区的绿化很好,过年挂的灯笼在风中颤巍巍的,却和万家灯火的喧嚣融为一体。 红光映在地上,灯影也晃晃悠悠,像是舒池此刻恍如被风吹皱的心。 丁芽跑过来,声音很响亮:“就去街口买东西还能买那么久,哥你不会欺负她了吧!” 丁树青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刚才在舒池面前摆出的哥哥谱荡然无存,“欺负个毛,你看舒池的样我打得过她?也只有你能欺负了。” 可能干那行的嘴皮子也遛,也可能是丁树青讲得太直白,丁芽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站在舒池面前,抬眼看着舒池疑惑地问:“我欺负你了么?” 舒池配合地摇头。 丁树青拎着塑料袋狠狠地上楼了。 外面有风,也有好几户放春晚的声音飘出来。 丁芽随便裹了件外套就下来了,这才发现是舒池的,她嗔了句:“你出门不穿外套啊,你看我哥跟狗熊一样。” 舒池微微弯腰,抱住了丁芽,把自己埋进了丁芽肩窝。 她嗅了一口丁芽身上的香气,鼻尖蹭了蹭丁芽的温热的肌肤。 丁芽很痒,笑着骂了句:“你是狗啊?” 舒池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闷闷的,"你不是一直这么觉得的吗?" 丁芽笑了一声,刚要推开人,又被舒池搂住腰,披着的衣服被舒池拿走。 外套兜头,把那红光挡在了外面,树影朦胧下,两个人被遮住,在黑暗又暧昧的空间里,舒池亲了丁芽一口。 点到为止的那种。 丁芽却拉住她手,嗲着嗓音说:“再亲一口。” 舒池的笑漏出几分,被丁芽掐了一下,却不料丁芽缠了上来。 丁芽喘着气:“今晚我和你去酒店好不好啊?” 舒池把衣服给丁芽裹上,然后拉着人上楼,刚才丁树青还让她回去打牌。 “不好。” 丁芽:“你不爱我了。” 舒池:“那是你不爱我了。” 她认真地反驳,又补了个理由——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睡觉。”
第68章 家里的麻将机每年也就这个时候搬出来使一使。 一般都是爸妈和哥嫂一起打, 丁芽偶尔轮换,今年舒池来了,轮换的次数就多了。 丁芽打牌打得一般, 她更喜欢在游戏里抽卡。 相比之下丁树青这个少年时候的学霸在这方面也不错, 赢走了丁芽好几百块。 今年轮到丁芽一雪前耻,靠着舒池赢回了牌面。 只不过舒池见好就收,也没老赢。 丁树青一脸菜色地盯着坐在丁芽边上的女人, 问了句:“看不出来, 舒池你还挺会玩的。” 他坐在老婆边上指点,还被赵秋浦嫌弃,给了一肘子。 大人们打牌, 小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云宝在丁芽房间的新狗窝睡觉。 舒池猛地被点名, 抬头看了一眼, 谦虚地摆手:“没有没有。” 丁芽也挺好奇的, 她一边摸牌一边问:“跟谁学的?” 舒池笑了笑:“在榕市摆摊租的房子楼下是麻将馆,经常有人叫我送外卖, 白天偶尔会被人叫去代一下。” 她这人向来有问必答, 听起来还挺诚恳。 丁芽之前听只觉得有趣, 现在听舒池提到以前, 心里很不是滋味,伸手拉了拉舒池的手。 丁树青提:“不准出老千。” 丁芽瞪了他一眼:“是你想出千吧!” 杨婕一边看着牌一边问:“舒池你还回老家吗?” 丁芽又说:“妈你干嘛啊,这大过年的还要把人赶回去。” 杨婕发现丁芽反应特别大, 护舒池护得有些夸张, 又觉得挺好笑的。 “我问问, 又不是今天。” 舒池按下丁芽的手说:“一年总会回去几天的。” 丁芽亲亲热热地问:“那我要和你回家吗?” 丁树青喂了一声,下一秒他爸咳了一声, 丁芽:“这不是正常流程么?” “嫂子明年过年还回家呢。” 舒池摇头:“我没关系的,一年什么时候回都可以。” 之前也是因为没地方去,井羽绮如果回老家,舒池也就一个人在荆市。 荆市过年冷清,虽然城市的霓虹不停歇,过年却显得没那么热闹。 丁树青:“你俩都安排好了是吧?” 杨婕:“我胡了。” 这一把丁芽就输了,赢回来钱还了一半。 杨婕打了个哈欠:“明天还要去寺庙,你们都早点起啊。” 舒池问了句:“很远吗?” 丁树青站起来:“有点路,开车要四十多分钟,我们家不赶头香,不然等会就可以出发了。” 舒池从来没参加过这种好活动,荆市的庙会她都不感兴趣,反而是井羽绮老带着女儿去。 丁芽拉住舒池说:“那你留下和我一起睡吧,明天一起出发。” 丁父又咳了一声。 丁芽关切地问了句:“爸你嗓子还很疼吗?是不是瓜子嗑多了?” 她的声音一派天真,搞得丁树青特别想笑,被老婆捏住胳膊,强忍着。 舒池怕长辈气死,急忙回绝:“我回酒店了,明天几点?我早一些过来。” 丁芽看向杨婕。 杨婕本来想把茶水收了,却发现舒池都干完了。 虽然是女儿找了女朋友,她却莫名有种来了个上门女婿的感觉,还有隐隐的丁芽娶了个老婆的味道。 这顿年夜饭也吃得色香味俱全,桌子都摆不下,她发朋友圈还被一群人说是把厨子带回家了。 杨婕半天不知道回什么。 朋友? 一起睡的朋友? 怎么看都是丁芽眼神黏在舒池身上,给杨婕一种如果不是在这里,恨不得彻底挂在舒池身上。 家长在都是这个德性,更别提私底下了,完全可以想象丁芽多粘人。 舒池倒是态度端正,给人一种温厚的安全感。 杨婕想:如果都是我的女儿,丁芽还是舒池上得了台面一些。 她又叹了口气,也知道丁芽明显是被家里宠出来的,不像舒池要早早出来谋生,家里的偏差从态度就看得出来。 杨婕想到上次自己临时去丁芽家里,舒池的周到和聊天里透露出的父母相处,都足够让她明白这孩子这些年的不容易。 她心里很是矛盾。 丁芽认定的事很难更改,舒池人是不错,可以后呢。 她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边说:“八点多走。” 丁芽知道她妈在想什么,也没提出聊聊,只是抱怨了一句:“这么早啊。” 现在都十一点多了,洗个澡玩个手机什么起码得两三点。 杨婕拍了她一下,说:“啊什么啊?每年不都是这个时间吗?” 舒池点头,“叔叔阿姨,那我明天八点到这边。” 说完舒池又冲赵秋浦和丁树青打了声招呼,丁芽看她转身,跟了上去:“我送你啊!” 门砰地一声关上,丁树青啧了一声:“不就住在街口的酒店么?” 他老婆又给了他一肘子,丁树青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电视还开着,春晚还没到倒计时,丁树青坐到沙发上,问了爸妈一句:“你们觉得怎么样啊?” 杨婕:“你觉得呢?” 她穿着家居服,没在外面的时候那么讲究,刚才依然给人一种面对客人的紧绷。 现在舒池一走,就好多了。 丁树青没什么意见:“挺好的,丁芽喜欢得不得了。” 杨婕给了他一脚,很是不满:“那两个人在一起光喜欢能好么?不要过日子的啊?” 丁树青一副这话我听多了的表情:“您当年也这么说我的。” 赵秋浦笑着过来,“感情好才能一直过下去啊。” 她靠在丁树青身上,“我看爸爸也不生气了。” 丁父捧着一杯茶,也不知道大半夜喝什么茶,他目视前方,盯着熟悉的主持人介绍节目。 想的却是丁芽那张笑脸。 刚想叹口气,被杨婕撞了一下,那口气压根无处发挥。 “舒池家庭条件不好,人条件是好的。” 丁树青还在给舒池说好话,“起码咱爸咱妈没觉得这是毛病我就很欣慰了。” 他拿着手机,发丁芽发了个红包的。 杨婕:“毛病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同性恋什么意思啊,学舞蹈的学生就有一对。” 她端的是慈祥的面孔,当初也是祝福学生的。 但人还是很难一视同仁,特别是这标签贴在自己女儿身上,她作为妈妈很容易想到那些攻击。 丁芽是她费尽心思养大的,她实在不想让丁芽吃苦。 杨婕:“现在是好了,但以后呢,也会很苦的。” 她撑着脸,看着手机置顶的宝贝丁芽发来的微信,是丁芽昨天早晨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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