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曲着大拇指摆摆手:“不妨,开启青云灯需要九个人。” 大堂内,算上白清胧和苏见雪刚好九个人。 似是等不及,领头朝她们两人的口气也稍有缓和:“女娃娃命好,这种开眼的机会可不是随便能遇到。” 利用人还要摆出冠冕堂皇的借口,白清胧被恶心得抽出了下嘴角,苏见雪却坦然走向那张桌子,拂袖平静坐下。 白清胧:“?” 您的心真大。 旁边多少男人不知道吗? 股票的危机感如同岩浆倒塌般压来,白清胧一阵风的刮到苏见雪身边,客栈的凳子小又窄根本坐不下两个人。 可她哪管这么多。 第一次,动作却无比自然地坐到苏见雪腿上。 “你——”苏见雪迟疑了下。 白清胧全脑响起警报,迳自捻起苏见雪垂在胸前的长发放到身后,以免被男人看见一点鲜丽。 她语重心长低语:“姑娘家在外面要含蓄。” 苏见雪:“……” 美人抿紧起唇,却再也没有反驳。 挡走所有的目光,白清胧仍旧不能放心,伸手将桌面的黄蜡烛推到另一边桌角,言之凿凿道:“不好意思呀,晃到眼睛不太舒服。” 众人:“?” 有病。 在这时苏见雪却开口,公然给白清胧撑腰:“嗯,也晃到我眼睛。” 众人:……………………………… 两个小女子的肆无忌惮无异下这伙男人的面子。 领头在日光城呆的时间过长双眼已经适应昏暗的环境,骤然推到面前的蜡烛刺得他浑身不舒服,深邃的五官泡在光里拼凑出一种骇人的阴狠。 他的阴暗歹毒像腐朽的汁液在角落冒泡侵蚀。 心笑拿捏不住客栈老板,还拿捏不住两个小女子? 抬眼那刻便猝不及防扬手,蓄有掌风的蜡烛随即翻转起飞,直直射向白清胧明亮的眼睛。 “砰——”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支平常到不起眼的弓刃适时从黑暗中挺直冒出,与飞射的蜡烛碰触,发出一声四分五裂的脆响。 溅起的火光反冲到领头脸上。 “你、你们!” 男人当即捂住脸颊闷声痛呼,猛身站起拍掉多余的火星,模样十分狼狈。 他不敢置信望向那个从进门起就没正眼看过的女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弓刃轻轻收回至白清胧身后,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搭上白清胧肩头,苏见雪将白清胧斜抱在怀里。 沾着一点残余的烛光,美人低垂眼眸冷声,说出的话像冰霜覆盖整片大地。 “不受阁下欺负的人而已。” 白清胧也单手按住桌面,嘴角柔和却凌厉,凤眸盛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光:“我们呀,不仅不受阿猪阿狗的欺负,还经常教训不懂规矩的畜生。” 领头的表情僵硬。 隔着整张桌面的距离却没有人敢为他出头。 平时最忠心的弟兄此刻都像被毒哑一般噤声不语。 事实有目共睹,苏见雪身手了得远在领头的之上,毕竟没有人不想活着回去。 在心里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领头的望着两个深不可测的女人,终是顶着一张难看的脸重新坐回座位。 他提起放在包袱最里面的青云灯,递给看戏已久的掌柜。 “老丈,快快演示青云灯的用法。” 老人将青云灯端正,从怀里拿出一小截珍藏的白蜡烛,满是皱纹的脸上呈现一副虔诚的神色。 “吾神佑护。”他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而苏见雪的冥夜眼却清楚看见那张脸隐蓄的贪婪。 温热的掌心贴上窄瘦的肩膀,她的小臂圈紧白清胧的薄背,嘴唇贴近润红的耳垂惊起一片热潮:“你马上默念失聪咒。” “嗯?” 失聪咒三个字没有听到,被美人触碰的耳垂传出消肌蚀骨的酥麻惊栗。 很快,陌生的痒感使白清胧有些失力,她的眼睛瞬间染上一层热润的殷红。 心跳一下子杂乱无章。 “你说什么——”她的唇瓣滚烫嘴巴发干,回头想要问个清楚。 带着香气的呼吸流转过来,等待白清胧的却是一片更为滚烫的软唇。 很软,又热也有点干。 她这才意识到不小心擦到苏见雪的唇瓣,软着双腿跳起,胸口某种东西或者情绪瞬间膨胀成数千倍,羞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无事。”苏见雪没有看她,大度地闭上眼睛靠进椅背。 心绪渐渐回笼,好半天白清胧才紧紧握住桌角偷瞄了眼苏见雪。 美人脸上覆盖的面纱稍厚,压在面纱后的精致五官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长长的睫毛阴影落在面纱上,闭目的苏见雪依旧美得给人留下无尽的遐想。 久久不见苏见雪睁开双眼。 白清胧心里担心又羞愧,纠结百遍之后,小心附耳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无心之失,你……厌烦不适?” 苏见雪仍是不睁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两个字:“没有。” “那你……怎么看都不看我。”白清胧难受问。 因为,苏见雪沉默着将身体又往后缩了缩,即使不睁眼,躲在黑暗中的耳尖也泄露出心底的秘密。 雪色肌肤已红得面目全非。 此刻一张口颤抖的声音便无所遁形。 心跳一下一下被放大BaN,白清胧却还要步步紧逼靠近。 避无可避,睁眼的那一刻她缓缓回头望向白清胧,突然读懂了心跳扑通声传出的奥义。 ——听风不是风,看水不像水,只要那人一来,世间万物瞬间失去原有的所有模样。 是心动。?
第82章 081 心脏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间激烈跳动,苏见雪缓缓给自己倒了杯水,蜡烛照不到地方,细碎的颤抖被悄无声息按在手里。 要怎么回答?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不会吓到白清胧。 白清胧就像上天送给她的珍贵礼物,意外亲到的那一刻大脑空白,全身血液倒流。 身体是骗不了人的,更骗不了自己。 欢喜到发疯,每一寸感官瞬间尖叫沸腾,尾椎骨到现在依旧酥麻没有恢复知觉。 苏见雪握紧手。 这个没有光亮的阴暗客栈,白清胧有些冰凉的唇瓣柔软清甜,她的唇清晰感受到对方唇珠的轮廓,暧昧在肌肤表面静静化开。 触碰的一瞬,唇与唇相接的地方吹来一股来自盛春三月的风。 那阵风细细抚过,吹动两岸漫山遍野的桃花浓烈盛放,在每一片花瓣里苏见雪都窥见白清胧的影子。 喜欢一个人不仅能够记住她的样子,还有她的气味,连她肌肤深处的纹理都记得分毫不差。 浓密的睫毛阴影苏见雪的眼眶不知不觉染上淡淡殷红。 仅仅只是一个吻而已。 好在小二重新送来蜡烛时,笼罩子黑暗中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没有人能够从苏见雪的脸上抓到失控的蛛丝马迹。 “对不起。”白清胧靠过来,原本就很小的声音压低又压低,委屈全部装在里面,“我并没有轻薄的意思,只是——” 只是意外。 既定的事实何必追究,说再多解释再多都无法改变,说话的人想通这点忽然一噎,下文不了了之。 白清胧懊恼地低头。 对方语气里的懊悔清晰可闻,就便是静静等待的结果,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呢,苏见雪轻轻靠在椅背僵硬的闭上眼睛。 五皇女强调说,没有轻薄的意思呢。 是她会错意了。 白清胧摆脱干系的那句话狠狠扼住了喉咙,苏见雪极力克制住身体里一股往下拉的力量,绷直的唇线浮现一丝承受不住的失望,她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的模样或许真的很难看。 一只手扶住自己的肘,肩膀不自觉向里面缩紧。 母后早亡,父皇当她同空气一般,宫中的人嫌弃晦气将她远送到燕国,质押在燕宫里她和冷宫门前冷落无人理的青石无二。 应该习惯了才是。 黑压压的空间里没有谁是永远不落的月亮。 多年孤独让苏见雪养成难受便独自抱肘的习惯,情绪被压抑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抱肘动作里,白清胧明哲保身的行为,让这具冰冷的身体仿佛又被拖入深不见底的泥沼。 尖锐的不适猛烈得似乎刺穿身体,她觉得奇怪而陌生。 明明以前可以忍受的那些孤独和失落,现在怎么就无法忍受了呢。 苏见雪闭上的双眼第一次感到无奈。 她安慰自己,即使常年在黑夜里疲惫前行的风,也会想要有风陪伴吧。 然而呼吸节奏艰难而失衡。 敏感察觉到苏见雪的一丝异常,白清胧抿了抿唇再次主动靠近,温热的气息与冷香的气息在空气中相缠,明亮的凤目具有摄人心魄的力量。 白清胧的肩膀抵住苏见雪的肩膀。 微微侧过头,唇与耳珠的距离隔得很近。 但关切的话堵在嘴边突然僵硬了,凤目蓄满对美人的担忧,她想到才惹得美人不快不能自讨没趣,于是换上一副客气却疏离的语气。 “怎么了,大苏……公主还是不舒服吗?” 小心翼翼的样子扎得苏见雪一疼。 周围的空气跌破冰点,对于白清胧的问题苏见雪无法回答,只垂眸避过追问。 她的目光投到桌面中央的青云灯,极为冷淡的声线穿过宽大的桌面落到最遥远角落,惊得众人的后背发凉。 女子声音里的威慑明显。 “开始吧。” 众人与苏见雪心乱如麻的心情不同,这话一出,与青云灯有关的秘密立刻吸引走所有人的注意力。 没有人会在乎两个小女人之间的别扭。 不是当事人,看客只在乎最核心的利益。 全场只有白清胧认真盯着苏见雪。 她不是傻子,弯下腰重新调整了浸湿的靴子,在看见桌底苏见雪僵硬的姿势,美人靠在椅子上的衣服几乎皱成了一团纸,斩钉截铁认定苏见雪讨厌自己了。 她从来不是被动人。 “你冷不冷?”白清胧舔起脸想要将功补过,她起身站起,准备回房拿一件干净衣服给苏见雪替换。 然而苏见雪置若罔闻。 眉头甚至皱得更深。 “你去哪儿?”领头对于她的离开非常不高兴,但忌惮苏见雪的实力又不敢太过放肆,“见识完再走不迟。” 白清胧挑眉看了眼领头的方向。 男人显然一直用余光盯着苏见雪,尽管面纱美人不好惹,但仍然挡不住窥伺的目光。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角。 “这位……姑娘说呢?您的同伴现在离开就耽误大家的事,毕竟见识青云灯的机会千载难逢。” 听到他的话,白清胧的眉心隐隐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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