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珠玑,都是戳女皇心窝子的话,却也是魏昭两世才弄明白的真相。 说完,魏昭感觉与上一世的纠缠又淡了一些。上一世被魏舒陷害后,母皇未曾查明真相的决断一直是魏昭的心结,如今将一切都开诚布公地谈完,魏昭便彻底放下了。 以女皇现在的状态已然撑不了多久,魏昭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转身离开了。 “主子,属下有罪。”魏昭刚从长秋殿出来,暗一就急忙将手中的兔子玉坠送到魏昭眼前,跪下请罪。 魏昭接过暖玉兔子,目光变得冷冽:“这玉坠谁送来的?” “凌王府青禾。她命人送了玉坠来,扬言要见主子。我知不妙,派人去上林苑时已晚,是郡主自己人动的手,所以底下人没有防备。” “让人传话,我在昭阳宫等她。” “是。” 魏昭左脚刚迈入昭阳宫时,清远阁沉闷的钟声传来,是皇帝殡天的丧钟。 魏昭身形未停,回了主殿,仔细吩咐宫人将皇宫内外的鲜血洒扫干净,阿季回来一定不喜欢那些血腥的场面。 “你倒是也有胆子孤身前来。”魏昭看着门口的熟悉身影,冷嘲热讽。 一个月来,魏舒为青禾遍寻名医,她的眼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此时故人相见倒还有恍惚,仿佛那些光怪陆离的事都是一场梦。 可惜,不是。 “殿下,好久不见。” “故人相逢,理应好好叙叙旧,但以你我关系,恐怕还谈不上故人,这个时候来,你要什么,不妨直说。”魏昭慵懒地坐在主座上,似乎对青禾要说的内容不感兴趣。 “凌王可死,但求殿下饶魏舒一命,贬其为庶民,臣女愿和魏舒远离大离疆土,此生永不返都,再无不臣之心。”青禾为表忠心,双膝跪地。 魏昭有些好笑地看着青禾:“你既能来,便应当知晓一切,现在的你拿什么来和孤谈条件?” “殿下心悦她,臣女不会看错,臣女不敢以此要挟殿下,只是现在唯有她能救我二人,望殿下开恩。”青禾俯首帖耳,双手捧着季清的一截衣摆奉上。 魏昭的眼神像看死人一样冷,但却温柔地将那截衣摆收于手心:“乐安,你总是比皇姐看得透彻。” 青禾的耳朵一颤,将身子伏得更低了。 “你的条件,孤答应了。她在哪?” “逸羽殿。” “你倒是会找地方。”魏昭冷嘲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季!” 魏昭赶到逸羽殿时,步履匆匆,胸口喘息不平,哪里还能看到刚刚与青禾谈判时的半分从容不迫。 季清趴在殿门口张望,还在疑惑刚刚死活不让自己出去的侍卫怎么突然都不见了的时候,眼帘里突然撞入一个着急的熟悉身影,往日一丝不苟的发冠有些歪,额头前还冒着跑出来的汗珠。若旁人看了,大概会说一句殿下威仪尚在,但季清除却床上事,却从未见过魏昭如此衣衫不整的一面,即使是刚穿过来时认识的稚嫩昭昭,也很是在乎这些。 魏昭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答案已经十分明了。季清的心突然跳若擂鼓,周身血液也跟着沸腾,整个人不合时宜地沉浸在一种兴奋中,幸福得飘飘然,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在乎是这般感觉。 季清刚拉开殿门,便被急忙跑来的魏昭拥进怀里,彻底拥住心心念念的人,魏昭的神经才敢放松。 “昭昭。” “对不起,是我大意了。”魏昭眷恋地贴在季清颈侧,有些后怕,乐安这次只是用阿季要挟自己,可如果她的欲念不止于此,魏昭无法想象失去季清的后果。 魏昭身上的悲伤凝重得让季清都感到难过,她只能抱紧魏昭,安抚地去亲魏昭的唇,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魏昭心安,魏昭没有抵抗,闭上了双眼,任由季清带她沉浮。 两人没有支撑,步步退到厚重的朱红殿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然而这没有惊醒任何一个人,两个人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两人久久才分开之后,季清不忘把魏昭唇上的晶莹舔光,魏昭已经清醒过来,脸上后知后觉地出现羞郝。 女皇驾崩,魏昭作为先皇亲立的太女,顺理成章地登上高位,今日之后,天下都知道大离的天变了,一代王朝终究迎来了新的统治者。太后萧氏,被新帝奉为太皇太后,仍居广禧宫。 凌王魏舒以逼宫弑君的罪名,被立于午门外斩首示众。 西北大将军季钧在与云苍的战役中英勇杀敌,为国捐躯,被追封为天下兵马大将军。 登基大典,季清看着魏昭身穿黑色冕服,一步一步稳重地走向高座,逐渐与脑海里那个傲睨万物却励精图治带领大离走向繁荣昌盛的帝王重合,与荣共焉。
第43章 挑逗 季清在听说季将军在与云苍的战役中牺牲了这个消息时, 还有些吃惊和惋惜,毕竟是她名义上的父亲,而且季将军刚正坚贞、精忠报国, 为国家太平苦守边境数十年而无怨言,是值得尊敬的人。 魏昭垂眼看着季清捧着奏报感叹,将眸中的情绪藏住,季钧的死不是她的直接授意, 但确实不是完全的意外,手底下的人心思活泛, 总喜欢妄自揣测主子的意思邀功。 魏昭从背后将人拥住,没打算告诉季清其他可能,这无关阿季,而且季钧的死虽然可惜, 但反而有利于隐藏阿季的身份,毕竟纸永远包不住火,死人却可以永远守住秘密。(1) 季清拍掉魏昭不安分的手, 起身:“太皇太后召我今日去广禧宫抄佛经, 到时间了。” 魏昭闻言只能无奈地坐直, 总不能跟皇祖母抢人。先皇死后, 太皇太后和魏昭疏远了些,反而总喜欢召季清去广禧宫侍奉, 魏昭心里明白,皇祖母怨她对母皇见死不救。 季清离开后, 魏昭端坐在御座,翻看今日送来的奏折, 她初登大宝,又值年少, 心怀鬼胎的臣工摸不着新帝的心思,便免不了试探。 “主子,凌王被那名女子救出,两人带着剩下的亲信已从朱雀门离开皇宫,请主子明示!”暗一从暗处走出,跪地请求指示。 “朕答应放她们离开,然江湖险恶,能否安全离开大离,去过她们的神仙日子,自然是看她们自己的造化。” “属下明白了。”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更何况季清抱上的是天地下最大的大腿,所以魏昭登基之后,季清有了正大光明的依仗不用日日卯时便起来上值,毕竟她对那些古籍的检对和修复是真的没兴趣,又喜欢睡懒觉。 因为魏昭不喜欢先皇的长秋殿,所以在宫人前来请示时,她在继续住在长秋殿和重新建一座帝王寝宫之间,做出了第三个选择:昭阳宫。 一是因为新皇登基,大离百废待兴,不值得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满足帝王私欲;二是因为与其他宫殿相比,昭阳宫里有魏昭和季清最美好的回忆,那里更像是一个家。 是的,孤家寡人的帝王在冷清的皇宫里有了一个家。 好在昭阳宫原本就是太女寝宫,所以再作为帝王寝宫规制上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以前魏昭是太女,季清是伴读,季清住在昭阳宫无人置喙;可如今魏昭是皇帝,季清是臣子,而且皇帝后宫还未有嫔妃,一个臣子住在帝王寝宫里,难免招惹风言风语。 宫时在魏昭登基之后,便被调任为皇城司统领,负责皇宫安全去了。所以昭阳宫少了那位煞神,便难免有些不入流的声音跑进季清的耳朵里。 “听说隔壁云苍为了庆祝陛下登基,送了一位顶漂亮的公主来和亲,我在福祥宫洒扫的姐妹和我说,为了迎接这位公主,陛下身边的半夏姐姐都在福祥宫亲自监工,就怕打扫不干净,让底下都小心仔细着呢。” “可是咱们陛下不也是女子吗?” “害,这有什么的,陛下偏好女色不是在宫中人人皆知嘛,你可见过哪位男儿郎进了陛下的眼?何况这都是有先例的,高祖皇帝的皇后便是女子。” “那偏殿那位岂不是要失宠了,自幼时便陪伴陛下,至今也没个名分。” “害,你见过那个帝王长情的,这深宫红墙里最不缺的就是‘新人笑旧人哭’……”(2) 季清没想到深夜出来觅食,还能听到自己的八卦。 之前,魏昭和阿布一族合作,帮助阿布族首领阿布诺成为了新的云苍可汗,阿布诺遵守约定送来十年休战协议,为表诚意派出自己的亲生女儿作为使者。 早已知道实情的季清,听到宫人的议论之后,心里仍然有点怅然若失是怎么回事。 名分?在现代时,季清生活的国家,同性婚姻法还没有通过,季清也没有伴侣,总觉得婚姻离自己还远;但穿到书里后,季清有了心爱之人,这里也有同性结婚的先例,季清心底有了奢望,有了期待,对婚姻有了好奇和向往之情。 可是昭昭从来没有提过这些……恋爱中的女人爱多想是实话,季清觉得自己脑子里就跟星际混战一样乱,时不时地有两颗小行星相撞。 季清回到主殿时,看到魏昭还在宠幸她的那堆奏折,莫名生出几分争宠地心思,学着看过的话本,自以为像狐妖一样魅惑人心地贴进帝王怀里,实际上在魏昭的视角,是一只撒泼打滚谋求主人关注的萨摩耶,那眼神里没有半分妖媚,反而清澈明亮显得更加蠢萌。 不过这份讨主人欢心的模样,真的戳中了主人的心思,只要是季清的主动,魏昭从来无法抵抗,这时满眼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季清看出魏昭的欣喜,还以为自己天赋异禀,连勾人的本事也可以无师自通,于是更加得意地挑逗魏昭,一会儿环着魏昭的脖子去亲她的嘴唇,一会儿捂着她的眼睛去啃咬下巴,一会儿像个狗儿似的在她最敏感的锁骨处□□,最后舌尖由下向上在她的手指上游走,勾引地看着魏昭笑。 小狗很单纯,但小狗勾引起人来,也很索魂。 魏昭本来淡然地想看小狗能玩出什么花样,可是没想到被勾引得气息不平,眼神都有些失真了,看着胸口那根挑逗的白嫩手指,再也忍不住,克制出声:“阿季,别。” 嗓音已经染上沙哑。 季清勾唇一笑,没有回应,将软了身子的帝王轻柔地压倒在宽大的御座上,自己在帝王身上找想要的答案。 宫中巧匠用黄金精心雕琢的御座,即使被铺上世间最柔软的绸缎,仍是将帝王娇贵的背硌红了,冰凉的触感刺激着魏昭的神经,偶尔控制不住地泄出几句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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