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立并非没有想过,只是怕二子会生不满之心,不希望家族产生内讧,更不希望几个孩子因为权力之争而相残。 “下官谨记监国教诲。”曹立回道。 魏清挥了挥手,“下官告退。”曹立遂转身离去。 “邢国公。”魏清盯着他的背影唤道,眼神忽然变得狠厉,“吾,最厌诓骗与有二心之人。” 曹立楞站在原地,看着殿外的光明,一步便能跨出,随后转身跪伏,“曹氏对宁国,不敢有二心。” - ——金海—— 翌日,卫曦带着人马抵达巡检司,曹秉、曹炎两兄弟就关在巡检司的地牢里,曹氏的钱庄也被暂时封锁 “大人,巡检司审讯了一天,曹秉和曹炎两兄弟什么都不肯说。”孔玉明随在卫曦身后说道。 卫曦来到地牢中,曹秉曹炎被分别关押在两个牢房里接受审讯。 其中曹秉刚刚受审晕厥,卫曦看着他身上的血迹,“皮肉之苦岂能苦于神智。” 曹秉看见新面孔,随后拖着满身伤痕的身体向前,“卫都督,卫都督,小人是冤枉的,小人是冤枉的。” 卫曦低头看着曹秉,缓缓蹲下问道:“冤枉?” 曹秉连连点头,“孔家与曹家一直视为敌对,孔玉明是孔德胜之子,他们公报私仇。” “你胡说!”孔玉明道,“我爹跟你的仇与我何干,巡检司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卫曦渐渐冷下脸色,“人证物证之前,你如何解释?” 曹秉愣住,卫曦从他眼神之中看出来了端倪,“曹秉,吾奉劝你如实招来,私通北边盛国与外族,你应该知道这样的罪,就是灭你九族也不够,是主犯还是从犯,你可要想好了。” 卫曦随后起身挥了挥手,十几个士卒押着几个哭哭啼啼的年轻女子上前,“大人。” “爹爹。” “大伯。” 曹秉见后,死死握住牢住,眼珠子都快要冒出来了一样。 卫曦摸索着光滑的下颚,上下打量几名女子,“不得不说,曹氏的几个女儿,长得真是漂亮。” “你!”曹秉听后,明显有些着急了。 “曹老板摸着急,令郎还在路上呢,曹家人一个都不会少,”卫曦再次挥了挥手,“押走。” 曹秉愤怒的咬着牙,“卫曦,你。” 见曹氏兄弟如此冥顽不灵,卫曦便向孔玉明招了招手。 “大人。”孔玉明上前,卫曦便在其耳侧低声吩咐了一阵随后离去。 曹秉盯着卫曦离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急切,“放开我女儿…” 孔玉明将曹秉视线遮挡,“曹秉,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否则你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大好的年华,可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我呸!”卫曦走后,面对着孔玉明,曹秉眼里的害怕明显降低了许多,他怒瞪着孔玉明,“没有想到,你们孔家真是蛇鼠一窝。” 孔玉明用力拍向牢柱,然后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曹秉两兄弟才是罪人,弄得自己像个栽赃的奸诈小人一样。 “我看你要嘴硬到什么时候。”孔玉明道,随后朝狱卒挥了挥手,“都督大人有令。” “把曹秉给我带出来。” “是。” 孔玉明将曹秉带到一个密室中,又差人将其捆绑在一张重达千斤的石椅上,脖颈与四肢分别绑起,使其头朝上,头顶架起一个木架,狱卒们搬来盛水的水桶。 “你要做什么。”曹秉恐慌道。 “都督大人的意思,我也不明白。”孔玉明道,随后拿来一把锋利的匕首用白绢缠绕,吊在木架下,剑锋正对曹秉的眉心之上。 但是剑被稳稳吊住并没有要落下的趋势。 这样的刑法,别说是孔玉明,就连几个狱卒都没见过。 白绢另一头放进了水桶之中,水很快就浸没整块白绢,水顺着匕首聚集在剑锋,随后滴落到曹秉眉心之上。 水流聚集的很慢,因此水滴不会持续,而是有规律与时间间隔的掉落。 “巡检大人,这水滴根本没有杀伤力,这样做有用吗?”狱卒们不理解道。 孔玉明摇摇头,因为他也不了解这样做的用意,“这是都督大人吩咐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 “这是什么刑法?”狱卒们问道。 “都督说是上古商王所创刑法,”孔玉明看着聚集的水滴,“名为…”就在曹秉松懈时,一滴冰冷刺骨的水忽然落下,使其瞬间清醒,“水滴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66章 瓦解 随着刑罚开始孔玉明便想守在密室里看看究竟,可过去了一刻钟后水滴还在继续滴落,但曹秉却始终没有什么变化。 这让几个狱卒不得不疑惑了起来“水是至柔之物这样做,就是滴干了整桶水也伤不了曹秉分毫又怎么从他口中套出真话?” 孔玉明摸着自己的下巴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毕竟这样的刑罚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可都督大人说这一种极为残忍的酷刑。” “酷刑?”几人愣住,“连血都不见的…酷刑吗?” 孔玉明有些等不下去便离开了密室,嘱咐道:“若有情况即刻来向我汇报。” “是。”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看似毫无杀伤力的水滴,正在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受刑人的精神。 四肢受缚,曹秉只能以抬头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寒风从密室墙壁上空的通风口吹入,使得头顶的水滴越来越冰冷。 一滴,两滴三滴… 渐渐的,柔软的水越发坚硬额头就像要被利刃刺穿一样疼痛但这种疼痛并非是触感而是来自精神压迫焦虑下所产生的幻觉。 而这样持续且毫无规律的水滴让他无法歇息与安眠精神便不得不在高度的集中之中,可越是如此,他便越加痛苦,精神上的摧残,比起□□要痛苦千倍,渐渐的,他开始变得焦躁,开始产生恐惧。 当时间过去整整半天后,曹秉整个人都像陷入了地狱,一刻都不曾休息过的他变得无比疲倦与虚弱,他的眼睛也累得睁不开,可每当他要睡着之时,便有一滴冰冷刺骨的水落下将他滴醒。 这样的刑法不仅让他饱受折磨,更让他变得狂躁不安,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刑法的曹秉开始想要摧残自己,他拚命的从椅子上挣扎,但嘴里被塞入一团白布,且深入喉中。 真正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样残酷的折磨让他接近疯狂。 才过去不到半天,曹秉的双目就充满了血丝,那被摧残的精神,脑袋就像要炸裂一样,让他逼近崩溃。 可他又无法立即死去,每多受一刻钟的刑罚他便多万分的痛苦,那种感觉,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他的身心与骨肉,这样持续叠加的痛苦让他再也忍受不住了。 “呜…呜…呜…”他挣扎着看向监视的人。 曹秉的身侧一直有人守着,狱卒们见他眼神有所转动,于是想起了孔玉明交代的话,遂上前拿出了塞进她喉咙间的。 “我…招…我…招。” 狱卒们这才拿开他头顶的匕首,没了水滴的摧残,曹秉再也忍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快去禀告巡检大人。” 孔玉明听闻之后火速赶到密室,看见曹秉晕厥在椅子上,且脸色十分的惨白难堪,整个人像被抽干了魂魄一样。 “我的乖乖,这水滴刑竟然如此厉害,这才不到半日。”孔玉明有些惊讶。 几个狱卒从旁道:“巡检大人走后,这曹秉就好像发了疯似的挣扎,那眼珠子红的都快要蹦出来了一样可怕。” 孔玉明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水滴刑的刑具,无法解释缘由,“原来这就是精神上的刑罚,怪不得都督大人会说皮肉之苦不及精神之苦。” “把他带出来,去请卫都督到巡检司。”孔玉明吩咐道。 “是。” ---- 都督府翻修的极快,府邸本就没有破损,只是在旧物之上做了新,另外将最高的楼阁按照主人的要求改造了些许。 “按照都督的吩咐,小人命工匠增加了东院望秋阁的高度,现在的望秋阁的总高可以俯瞰整座金海县城了。”工匠带着卫曦走到了阁楼底下。 增高的阁楼尚未完工,但已经架构好了梁木,已初具雏形。 卫曦抬头看着楼阁,才不过短短几天,“现在能上去?” 工匠点头,但又有些犹豫,“上是可以上去,可才刚搭好梁,恐架构还不稳,大人身份尊贵…” “无妨。”卫曦罢了罢手。 工匠遂将其带上了望秋阁,增建之后,阁楼足有几丈之高,不仅能一眼望到金海县城门,更能将整座府邸都监视在内,包括旁边的萧府,建筑无法阻挡的地方都能够一览无余。 卫曦爬到楼阁的最顶端,里面干活的工匠纷纷停了手行礼,“大人。” 寒风从耳边吹过,眼前的光景瞬间变得开阔了起来,指挥使随在一旁,“大人,以这座阁楼的高度,若派人站岗,便可监视周围,一双眼睛可抵数十双。” 但是卫曦的目光却在府邸的另外一侧,指挥使看见后,也顺着看向了萧府,激动的指道:“大人,好像是萧姑娘。” 卫曦并未说话,指挥使于是明白了什么,东院这座楼阁对着,似乎恰好是萧念慈的闺阁。 指挥使一直跟在卫曦身侧,卫曦来到金海虽只有短短几日,但他却发现她对萧氏的格外不同。 两座宅邸相邻,站在楼上便能清楚的看到旁侧院中的一举一动。 “姑娘,曹秉落网了。”婢女站在萧念慈跟前说道,“那个新上任的都督重启了巡检司,并且从京城带了一百多个人编入巡检司。” “是控鹤。”萧念慈道,“这样短的时间就能从蛛丝马迹中查出纰漏,除了控鹤,我想不到宁国还有哪一支人马可以做到如此。” “姑娘,那楼上有人。”婢女紧张的指着窗口斜上方的阁楼道。 萧念慈推开房门的窗户,便与那望秋阁上的人四目相对。 但萧念慈眼里的目光却并不温和,或许是因卫曦先前对于父亲的刁难,“她明明发现了,却为什么还要放了父亲…又建一座高楼在此,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她看不透卫曦的心思,但又不想处在她的监视之中,而后便做了个决定,“我要搬去内东院住。”说罢便关闭了窗门。 咚咚咚!—— 靴子踏响了望秋阁的木梯,“启禀都督,巡检司来消息说曹秉已经招供了。” 卫曦忽然攥紧了背在身后的手,随后从望秋阁走离开。 “大人,曹秉招供不应该是件好事么?”指挥使道。 卫曦跨上马,回头看了一眼旁侧的萧府,随后缓缓摇头,“驾!” ——巡检司—— 卫曦抵达巡检司之后将曹秉带进了一间静室。
99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63 64 下一页 尾页
|